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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枯叶终将凋零

    七月三十号

    过了一天后,等顾客小姐姐带着自己母亲和小姨下午再来的时候,店里却只有理发师小姐姐一个人在。

    等问了后才知道,今天店主刚好有个聚餐出去了,今天不在店里,而那个美女设计师陈灵芝也不是店里的员工,只是来帮忙的。

    三人只能暗叹今天运气不好,而这个理发师小姐姐的水平还不够,只能等下一次来做了,顺便也跟理发师小姐姐说了声下次会继续来,跟店长约好时间。

    此时另一边的店长娟儿正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手里还提着一个毛巾和一个饭盒,走进一道大门前,打开推了进去。

    病房里有三张床位,三张床位都有了人,挨着门口的这家只有一位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左右的男人。

    其他病床上周围也都有一两个家属在一旁,看不清病床上的病人具体模样,有帘子拉起来遮挡着。

    随着大门的打开,响动声引起了靠门位置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秋秋啊,你怎么又来了”

    “爸,给你带了点吃的,感觉好点了吗”

    娟儿提着手中的东西来到男人的床边,放下手中的东西,帮自己的父亲整理周围,拉了拉掉落在床边的被子,房间里的空调还是挺冷的。

    男人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儿子照顾自己,也没有说什么,此时的他只是沉默着。

    娟儿看出父亲的心情有点低落,于是主动聊起天来,讲述自己遇见了一位非常有趣的女孩,还有昨天店里的遭遇。

    听着自己儿子的诉说,床上的男人心情也好转了点,时不时的也问一些问题。

    他们父子俩其实都不是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娟儿是出生在单身家庭,是他父亲从五岁时一手带大的。

    他的父亲是个又倔又骄傲有自尊心的人,从来不会向谁低头,很聪明能干但是非常老实。

    受自己父亲的影响,娟儿和他之间没有很多互相关爱的话,男人每次对他的关心都是用教育的口气说道,不会说什么软话。

    每次他生病受伤了,男人都是用着责怪的语气教育者,如果当时他长大了的话,无不可以听出来自父亲满满的关怀心意。

    但年少的他还懵懂无知,自己每次只能委屈的接受父亲的教训,久而久之他也沾上了父亲的刀子嘴豆腐心,父子俩都是在吵吵闹闹中度过。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娟儿想起了以前那个骄傲倔强的男人。

    想起了当年自己读中学时需要办手续时,还差一张打疫苗的证明,把自己带到医院后,面对排着长龙的队伍,男人向保安低头要了一张靠前的票。

    想起自己幼儿园时每次都是自己最后一个走的,那时最盼望的事就是看着父亲踩着单车来接自己回家。

    一幅幅场景像走马观花一样在脑海中放映着,直到娟儿得知自己父亲得了胃癌晚期后,他对父亲放下了所有的任性。

    在社会上打拼多年他也放下了很多,人总是会变的,过去的就永远留在过去吧。

    现在的他只能每天苦苦瞒着男人,欺骗他只是胃炎,病有点严重,好好治疗一段时间就好了。

    男人一开始也是相信他的话,配合着治疗,可是自己现在一直不做手术,胃一天比一天的疼痛难忍。

    到今天他开始质疑了,他不知道每天的治疗费是多少,但他知道费用一定不会便宜。

    他特意看过输液袋上的名称,白蛋白。

    他还问了一些护士打听后,也知道了这玩意的昂贵和作用,得到的答案也很简单。

    是给人增强抵抗力补充能量,提高血浆中的胶体的渗透压,可以促进外周的液体的回吸收到血液中,简单来说就是续命的。

    男人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得了胃癌晚期了,根本不是什么胃炎,在每次娟儿来的时候他也会配合着装不知道。

    等儿子走了以后,男人只是每次看着窗外发呆,一发呆就是发到夕阳落下。

    晚上娟儿也会来这里陪同睡觉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

    到了后面每个夜晚,男人都不得不靠吃吗啡来缓解自己的疼痛,一般的止痛药已经没有效果了。

    父子俩还是同往常一样聊着天,大都是娟儿在说男人在听。

    不过今天的男人话格外的多了起来,面对父亲今天的不同,娟儿也稍稍感到有点诧异,他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

    今天的太阳落的很快,已经呈现出一片光暗交织的天空,忽明忽暗

    屋里的光线变得微弱起来,房间已经打开了天花板的白炽灯。

    微弱的白炽灯光线打在病床上男人的脸,男人这时抓起床边自己儿子的手

    躺在床上,眼睛看向天花板上的灯光,面无表情的喃喃道。

    “秋秋啊,我好像治不好了...”

    娟儿面对父亲突然抓起自己的手,还没反应过来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这猝不及防的声音,让娟儿心脏猛地一揪。

    此时的他什么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抓着父亲的手,看着被白炽光照亮着的脸庞。

    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不是特别的刺鼻,但是让人闻着心寒。

    微弱的光线就像父亲微弱的生机,像一根燃尽灯枯的蜡烛一样

    听到自己的小名,这是因为他是在秋天出生的,当时的父母就取了这个小名。

    好像...现在也是秋天

    我来时那年的秋天枯叶飘落给小树赋予生机,现在树也长大了,该走的还是会走,想留的怎么也留不下。

    忽的,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娟儿只是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父亲的手,低头看着床沿。

    只到晚上七点

    娟儿不得不去赶赴陈灵芝的邀请,期间父子俩谁也没有谈起刚刚的父亲突然说的话。

    只是两人一直在回忆着过往,时不时的男人还笑着说起娟儿小时候的糗事。

    感受着这可能是最后的温存,跟父亲告了别后娟儿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压抑的心情挥之不去,刚才的交谈让他的心情沉重万分,他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

    对于这一天的到来,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到来的那天自己还是承受不了,当父亲知道的时候就是倒计时开始的时候。

    此时在陈灵芝的家里

    高压锅里的热气直冒,扑鼻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

    这是陈灵芝提前回来就要压好的猪脚,他喜欢吃比较软糯的,刚好猪脚需要挺长的时间。

    所以他先带着苏依依这丫头回到家把准备炖的和压的先弄好,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苏依依也是第一次来到姐姐的家,看着这八十平米不大的出租屋,她也还是有点惊讶的,没想到姐姐的家居然比自己的还要小。

    不过很快苏依依心情也变得更好了,自己和姐姐的差距不会特别的大呢。

    之前苏依依还以为陈灵芝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女孩,就算知道家里只有哥哥一个人也还是觉得家庭环境不会特别差。

    这也让苏依依更加崇拜陈灵芝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姐姐也还是这么大方自信,性格也是这么的温文尔雅,不像自己一样懦弱的性格。

    姐妹俩在厨房里互相处理着早已经买好的部分食材,两人都有着丰富的厨房经验,所以处理起来还是非常的快的。

    自己这边处理完猪脚,苏依依则在那边处理老母鸡,两人默契就像相处了很久的搭档一样。

    陈灵芝满脸微笑着嘴里直夸苏依依能干,苏依依只能害羞的拿起半截黄瓜堵住姐姐陈灵芝的樱桃小嘴。

    主要是陈灵芝半天不正经,夸人就夸人还调戏自己起来了,嘴上说着肉麻的话不说,还时不时的过来捣乱抱着自己,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