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做王伟康的小情人。”
这句话她说得很小声。
我犹豫了，我就知道让我回来没什么好事。
“姐，我去见过王伟康，只是刘玉不想我走，就把姐叫回来了，姐要是想走，我现在就给你买票。”
“我走了，去的人不就是你了吗？”
我反问道。
既然想帮别人，先让自己脱离苦海再说。
“姐有姐想做的事，不应该是在王伟康身边。”
我笑了笑。
我收拾好东西，去找到宋捷。
“你不用这样，钱我每个月会打在你的账户，虽然你穷得只能卖女儿，但宋芸是无辜的。”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还那么大一笔债，至少不应该有更多无辜的人进来，我很想和他们撇清关系，但我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永远都撇不清了。
“我跟姐一起出去吧。”
宋芸跑出来说道。
“我在家也没事，跟着姐出去还能多见见世面。”
宋芸很明显哭过。
第二天刘玉替她收拾好东西，把我们送到车站就回去了。
“去淮秋吗？”
“恩。”
似乎在她的印象里我还是在蒲平读大学。
下午我们就到了淮秋，是佟清安来接的我们。
“走吧姐。”
几天不见，佟清安的气色好了很多，心里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宋芸的去向还是一个问题，若她有自己的想法，自然好，可就是怕她问我要干嘛。
佟清安把我们送到公寓，打整好东西，跟我闲聊几句就走了，她现在的主要工作啊就是陪着闵佑华。
宋芸半天没说话，只是在整理房间，佟清安住出去以后，就空了间房出来。
“姐，这里有些钱，是我这几年攒的，就当我的房租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每个月会按时交房租的。”
宋芸从包里拿出一点钱来，那个包破旧不堪，黄色的颜色已经褪了不少。
“想好做什么了吗？”
毕竟是跟着我出来的，做什么总要知道一些。
“我没什么文化，只能干干粗活。”
宋芸苦笑道。
我经常觉得她和佟清安很像，都是职高毕业，找工作只能找服务员之类不怎么动脑子的活，但又不像。
佟清安天生一副好皮囊，很多财大气粗的老板挤破头像为她花钱，宋芸普普通通，没有一副出众的样貌和身材，但人却踏实努力，佟清安一直是为自己而活，但宋芸不是，她肩上总有我看不到的压力。
“找好了跟我说一声。”
“好。”
次日，宋芸在离家不远的便利店做了收银员，每个月1500，房租会给我800，她每次都是执意要给，我没法拒绝，于是帮她存在卡里，等她有需要了，再拿出来。
我每个月会给刘玉打3000块，这是我走之前答应过的。
“姐。”
今天是周末。佟清安一大早就提着一堆东西来了公寓。
宋芸也很早就起来，收拾屋子。
“清安姐。”
宋芸拿着拖把，看到佟清安开门，提着很多东西走进来。
“姐呢？”
佟清安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房间里。”
“这里有吃的，自己拿!”
说完，佟清安指了指桌子上一堆东西，就往我房间走。
“姐，他准备带我见他妈妈了。”
佟清安把门关上，坐到我床边说道。
“闵佑华？”
我坐起来。
“恩。”
佟清安一脸痴笑。
“我的家人只有外婆和你，已经见过你了，等我们回秋浦的时候会去见见外婆。”
佟清安在闵佑华身边多了很多笑容，这之后的很多年里，都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幸福就好。”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佟清安经常和我说，想一家人幸幸福福的，这也成了她一辈子的奢望。
在记忆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过年前几天，闵佑华的母亲林佑请我们一起吃饭，具体细节不大记得了，只知道林佑并不待见佟清安，或许是她太好看，林佑觉得这种女人不干不净，爱招蜂引蝶，一直很排斥我和佟清安。
过了年，翻了翻日历，生日快到了。我生日是2月23日，那天我正好在放年假，佟清安提着蛋糕就冲到公寓。
“姐生日快乐!”
佟清安把蛋端到我面前。
“哪有人在白天吃蛋糕？”
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有了!”
佟清安摸了摸肚子。
“真的打算没名没分的？”
林佑不同意，他们结婚的事也就被放下了，只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我有点意外。
“如果孩子能让林佑同意我们的话，也不亏。”
要是就好了。
“如果不能呢？”
我反问道。
“生下来!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不要，我就自己养。”
佟清安是铁了心要把孩子生下来。
生日那天几个人去餐厅简单吃了顿饭就散摊了。
之后，我很少再见过佟清安，她在家养胎。
快九个月的时候，我和宋芸去看她，这段时间我和宋芸的关系也有了缓和，在她身上总能看到佟清安的影子，她说我是太想佟清安了。
“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佟清安肚子已经很大，她说肯定是个男孩。
“再不来看看你，你都要发霉了。”
“这孩子太折磨人了。”
佟清安苦笑道，后来听她说，晚上经常被踢醒，怎么都睡不好。
“这里煲的鸡汤，要喝点吗？”
宋芸把她一大早煲好的鸡汤盛在碗里。
“恩!”
佟清安接过碗。
“孩子可以听到我们说话，小芸要跟他说说话吗？”
“好!”
宋芸轻轻把耳朵放在佟清安的肚子上，有心跳。
“宝宝要健康长大。”
宋芸话很少。
我去忙着弄菜，宋芸在客厅陪佟清安聊天。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我来开门。”
我擦了擦手跑去开门。
“你好。”
是林佑，后面跟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小姑娘。
“我要见佟清安!”
林佑很强势，看来闵佑华不知道她来。
“您请。”
两个人忽视我，直接去了客厅。
“您好。”
佟清安收起了笑。
“这位是我儿子的未婚妻，孩子生下来，我会给你一笔钱，就当你生孩子的费用了。”
那位长得很好看的女人叫张凌，身上穿的也是近几年的爆款。
“多少钱？”
佟清安没有一丝考虑地问道。
“你见过多少钱？”
张凌开口。
“如果阿姨给的钱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
我很诧异，我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让她对闵佑华这么失望。
“如果我现在给你，现在就能走吗？”
张凌笑了笑，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为了嫁给闵佑华，耍了不少手段。
“啊!”
佟清安突然叫了一声，要生了!
“要生了吗？”
我们把佟清安送到医院急救室，都在外面等着。
“母子平安。”
医生走出来说道。
是个儿子!
这个时候没却没看到林佑和张凌跑哪去了，或许是不想等吧。
只是谁都没有通知闵佑华。
我去办好了手续，佟清安在病房休息。
“佟清安家属出了一下。”
我在房间里陪着佟清安，护士急急忙忙跑过来叫我出去。
“你好，我是。”
我随着她到婴儿室。
“佟清安生的是个死胎!”
护士指了指孩子所在的大概位置，看起来已经没了呼吸。
“怎么会是死胎？医生不是说母子平安吗？”
“刚生出来，呼吸过度就死了，你们家属处理好后事吧，节哀。”
护士说完就离开了。
我在窗户面前看着那个孩子，他只是看了这个世界一眼，怎么就走了呢？是太苦了吗？
我没办法把事情的全部告诉佟清安，她刚生完孩子，如果知道这件事，怕又要进急救室一趟了。
“姐，我孩子呢？”
佟清安才醒过来。
“我去找护士。”
我找了个借口，我知道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我蹲在房间外面，世界仿佛掉进了地狱，到现在也没人通知闵佑华。来了医院就没了人的宋芸突然跑过来，很急。
“姐!姐。”
“孩子，孩子没有死!”没有死？
我猛站起来，看着她。
“有一个孕妇比清安姐晚生，她生的是死胎，清安姐生的是个儿子。”
宋芸喘了口气。
“林佑想把孩子带走，我，我一直跟着他们，把清安姐的孩子转到了11楼，林佑发现孩子不见了，就用钱收买了护士和那个孕妇，说死胎是清安姐的。”
怪不得刚才一直没看到林佑，如果今天不带走孩子她也不会死心。
“姐，孩子的事情先别和清安姐说，林佑正在找那个孩子。”
我点了点头。看到前面，医生正在带着林佑往房间方向来，他们就像是没有看见我和宋芸，直接去了房间。
“佟清安，你现在可以死心了，你生的是个死胎!”
林佑毫不顾忌佟清安刚做完手术。
“死胎？不可能!”
佟清安一脸苍白。
“医生，还是你来说。”
林佑一脸自信。
“是这样的，佟小姐，您的孩子在出生是健康的，因为呼吸过度造成死亡。”
医生把死亡证书拿到佟清安面前。
“不可能!我的孩子，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给我滚!”
佟清安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这正是林佑想要的结果。
“怎么不可能？”
林佑反问道。
佟清安没有回答她，只是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等他们都走了，我和宋芸才进去。
“你是打算把自己捂死吗？”
我把被子掀开。
佟清安没有说话，吃力地坐起来，面如死灰地看着窗外。
这句话她说得很小声。
我犹豫了，我就知道让我回来没什么好事。
“姐，我去见过王伟康，只是刘玉不想我走，就把姐叫回来了，姐要是想走，我现在就给你买票。”
“我走了，去的人不就是你了吗？”
我反问道。
既然想帮别人，先让自己脱离苦海再说。
“姐有姐想做的事，不应该是在王伟康身边。”
我笑了笑。
我收拾好东西，去找到宋捷。
“你不用这样，钱我每个月会打在你的账户，虽然你穷得只能卖女儿，但宋芸是无辜的。”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还那么大一笔债，至少不应该有更多无辜的人进来，我很想和他们撇清关系，但我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永远都撇不清了。
“我跟姐一起出去吧。”
宋芸跑出来说道。
“我在家也没事，跟着姐出去还能多见见世面。”
宋芸很明显哭过。
第二天刘玉替她收拾好东西，把我们送到车站就回去了。
“去淮秋吗？”
“恩。”
似乎在她的印象里我还是在蒲平读大学。
下午我们就到了淮秋，是佟清安来接的我们。
“走吧姐。”
几天不见，佟清安的气色好了很多，心里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宋芸的去向还是一个问题，若她有自己的想法，自然好，可就是怕她问我要干嘛。
佟清安把我们送到公寓，打整好东西，跟我闲聊几句就走了，她现在的主要工作啊就是陪着闵佑华。
宋芸半天没说话，只是在整理房间，佟清安住出去以后，就空了间房出来。
“姐，这里有些钱，是我这几年攒的，就当我的房租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每个月会按时交房租的。”
宋芸从包里拿出一点钱来，那个包破旧不堪，黄色的颜色已经褪了不少。
“想好做什么了吗？”
毕竟是跟着我出来的，做什么总要知道一些。
“我没什么文化，只能干干粗活。”
宋芸苦笑道。
我经常觉得她和佟清安很像，都是职高毕业，找工作只能找服务员之类不怎么动脑子的活，但又不像。
佟清安天生一副好皮囊，很多财大气粗的老板挤破头像为她花钱，宋芸普普通通，没有一副出众的样貌和身材，但人却踏实努力，佟清安一直是为自己而活，但宋芸不是，她肩上总有我看不到的压力。
“找好了跟我说一声。”
“好。”
次日，宋芸在离家不远的便利店做了收银员，每个月1500，房租会给我800，她每次都是执意要给，我没法拒绝，于是帮她存在卡里，等她有需要了，再拿出来。
我每个月会给刘玉打3000块，这是我走之前答应过的。
“姐。”
今天是周末。佟清安一大早就提着一堆东西来了公寓。
宋芸也很早就起来，收拾屋子。
“清安姐。”
宋芸拿着拖把，看到佟清安开门，提着很多东西走进来。
“姐呢？”
佟清安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房间里。”
“这里有吃的，自己拿!”
说完，佟清安指了指桌子上一堆东西，就往我房间走。
“姐，他准备带我见他妈妈了。”
佟清安把门关上，坐到我床边说道。
“闵佑华？”
我坐起来。
“恩。”
佟清安一脸痴笑。
“我的家人只有外婆和你，已经见过你了，等我们回秋浦的时候会去见见外婆。”
佟清安在闵佑华身边多了很多笑容，这之后的很多年里，都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幸福就好。”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佟清安经常和我说，想一家人幸幸福福的，这也成了她一辈子的奢望。
在记忆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过年前几天，闵佑华的母亲林佑请我们一起吃饭，具体细节不大记得了，只知道林佑并不待见佟清安，或许是她太好看，林佑觉得这种女人不干不净，爱招蜂引蝶，一直很排斥我和佟清安。
过了年，翻了翻日历，生日快到了。我生日是2月23日，那天我正好在放年假，佟清安提着蛋糕就冲到公寓。
“姐生日快乐!”
佟清安把蛋端到我面前。
“哪有人在白天吃蛋糕？”
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有了!”
佟清安摸了摸肚子。
“真的打算没名没分的？”
林佑不同意，他们结婚的事也就被放下了，只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我有点意外。
“如果孩子能让林佑同意我们的话，也不亏。”
要是就好了。
“如果不能呢？”
我反问道。
“生下来!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不要，我就自己养。”
佟清安是铁了心要把孩子生下来。
生日那天几个人去餐厅简单吃了顿饭就散摊了。
之后，我很少再见过佟清安，她在家养胎。
快九个月的时候，我和宋芸去看她，这段时间我和宋芸的关系也有了缓和，在她身上总能看到佟清安的影子，她说我是太想佟清安了。
“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佟清安肚子已经很大，她说肯定是个男孩。
“再不来看看你，你都要发霉了。”
“这孩子太折磨人了。”
佟清安苦笑道，后来听她说，晚上经常被踢醒，怎么都睡不好。
“这里煲的鸡汤，要喝点吗？”
宋芸把她一大早煲好的鸡汤盛在碗里。
“恩!”
佟清安接过碗。
“孩子可以听到我们说话，小芸要跟他说说话吗？”
“好!”
宋芸轻轻把耳朵放在佟清安的肚子上，有心跳。
“宝宝要健康长大。”
宋芸话很少。
我去忙着弄菜，宋芸在客厅陪佟清安聊天。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我来开门。”
我擦了擦手跑去开门。
“你好。”
是林佑，后面跟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小姑娘。
“我要见佟清安!”
林佑很强势，看来闵佑华不知道她来。
“您请。”
两个人忽视我，直接去了客厅。
“您好。”
佟清安收起了笑。
“这位是我儿子的未婚妻，孩子生下来，我会给你一笔钱，就当你生孩子的费用了。”
那位长得很好看的女人叫张凌，身上穿的也是近几年的爆款。
“多少钱？”
佟清安没有一丝考虑地问道。
“你见过多少钱？”
张凌开口。
“如果阿姨给的钱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
我很诧异，我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让她对闵佑华这么失望。
“如果我现在给你，现在就能走吗？”
张凌笑了笑，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为了嫁给闵佑华，耍了不少手段。
“啊!”
佟清安突然叫了一声，要生了!
“要生了吗？”
我们把佟清安送到医院急救室，都在外面等着。
“母子平安。”
医生走出来说道。
是个儿子!
这个时候没却没看到林佑和张凌跑哪去了，或许是不想等吧。
只是谁都没有通知闵佑华。
我去办好了手续，佟清安在病房休息。
“佟清安家属出了一下。”
我在房间里陪着佟清安，护士急急忙忙跑过来叫我出去。
“你好，我是。”
我随着她到婴儿室。
“佟清安生的是个死胎!”
护士指了指孩子所在的大概位置，看起来已经没了呼吸。
“怎么会是死胎？医生不是说母子平安吗？”
“刚生出来，呼吸过度就死了，你们家属处理好后事吧，节哀。”
护士说完就离开了。
我在窗户面前看着那个孩子，他只是看了这个世界一眼，怎么就走了呢？是太苦了吗？
我没办法把事情的全部告诉佟清安，她刚生完孩子，如果知道这件事，怕又要进急救室一趟了。
“姐，我孩子呢？”
佟清安才醒过来。
“我去找护士。”
我找了个借口，我知道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我蹲在房间外面，世界仿佛掉进了地狱，到现在也没人通知闵佑华。来了医院就没了人的宋芸突然跑过来，很急。
“姐!姐。”
“孩子，孩子没有死!”没有死？
我猛站起来，看着她。
“有一个孕妇比清安姐晚生，她生的是死胎，清安姐生的是个儿子。”
宋芸喘了口气。
“林佑想把孩子带走，我，我一直跟着他们，把清安姐的孩子转到了11楼，林佑发现孩子不见了，就用钱收买了护士和那个孕妇，说死胎是清安姐的。”
怪不得刚才一直没看到林佑，如果今天不带走孩子她也不会死心。
“姐，孩子的事情先别和清安姐说，林佑正在找那个孩子。”
我点了点头。看到前面，医生正在带着林佑往房间方向来，他们就像是没有看见我和宋芸，直接去了房间。
“佟清安，你现在可以死心了，你生的是个死胎!”
林佑毫不顾忌佟清安刚做完手术。
“死胎？不可能!”
佟清安一脸苍白。
“医生，还是你来说。”
林佑一脸自信。
“是这样的，佟小姐，您的孩子在出生是健康的，因为呼吸过度造成死亡。”
医生把死亡证书拿到佟清安面前。
“不可能!我的孩子，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给我滚!”
佟清安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这正是林佑想要的结果。
“怎么不可能？”
林佑反问道。
佟清安没有回答她，只是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等他们都走了，我和宋芸才进去。
“你是打算把自己捂死吗？”
我把被子掀开。
佟清安没有说话，吃力地坐起来，面如死灰地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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