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璎珠公子

    “十两银子一曲？！”木铭嗤笑道，“可真是便宜！那些花魁见一面都要上千两银子。”

    “哟，这怎能拿璎珠公子同那些风尘女子比呢。”小伙计道，“璎珠公子可只是跳舞，不做其他。”

    “那可由不得他！”木铭道。

    小伙计惊异地看向木铭，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找机会去寻掌柜的，怕是有人要闹事。

    天香阁里常有人吹拉弹唱，甚至是抬台唱戏，但这些人都不属于天香阁，只是签了合同各自拿分成而已。

    这些人里难免有些姿容上佳的女子男子，引来众多觊觎美色之徒，但鲜少真有人胆敢在天香阁内有什么动作，就算有，也会被教训，不管是出身富贵人家，还是皇亲国戚。

    今儿听这意思，是来了个硬茬儿。

    “来一壶上好的桂子白，四盘点心，和一大盘时鲜樱桃。”木铭在正面观舞棚的最中间自行落座。

    小伙计答应着跑走了，没有先去传菜，而是径直跑向大堂柜台处找掌柜的。

    “你去跟此处掌柜知会一声，怕是那小伙计把我当成要闹事的人了。”木铭对马蛟说，“另外，跟他说明我要带走璎珠公子，叫他不要多管，合同的违约金由我照付，不会让他帐上差了。还要叮嘱他，我的身份只他一人知晓便可。”

    “可……”马蛟不放心把木铭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凡间能伤我的人不多，能伤我的人，你也拦不住。快去吧。”几百年的相处，让木铭一下就明白了马蛟的顾虑。

    “是。”马蛟知道木铭说的是实情，只好领命去办事。

    木铭一个人坐在高台上直愣愣地发呆，也没有想什么，只是脑袋里一片空白地出神。

    直到马蛟同掌柜，和上菜的丫鬟们一起回来，木铭才算是缓过来些。

    四十岁左右的王掌柜，是第一次见到大老板，诚惶诚恐又心生好奇，不住地偷瞄木铭，木铭冲他点点头。

    “公子，璎珠公子我给您带来了。”王掌柜虽然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依然四平八稳，好歹打理着这么大一家酒楼，每日迎来送往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木铭顺着王掌柜的手，看向石阶口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拾阶而上，片刻便转出花树掩映的屏障往这边走来。

    来人一身红衣，手持一柄银鞘长剑，仍如方才台上起舞时一般，打着赤脚，衣袍和衬裤都高高地吊着，在脚踝之上，露出长长的一段雪白脚踝。

    “璎珠公子？”木铭斜倚着，手里拿了只白玉酒杯把玩。金玉台上为了赏月，点的灯烛并不多，那人远远地站在台子中央，面目依然看不真切。

    “璎珠见过公子。”璎珠公子施礼道。

    “你走近些，让本公子瞧个清楚。”木铭盯着那人说。

    “是。”璎珠公子依言缓缓走近，两人视线相交，渐渐看清了彼此的面容，眼神中各自翻江倒海、情绪澎湃。

    木铭缓缓起身，走向璎珠公子，将手中的白玉酒杯递到他面前，“本公子赏你一杯酒。”

    璎珠公子倏然落泪，紧紧盯着木铭的脸，就着他的手喝尽了杯中酒。

    木铭看了看空酒杯，又歪着头看了看璎珠公子身后，好久才失望地摇摇头，转到他身侧看向他的右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