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研墨风波（二）

    在羽山，只有“书苑”的男子，才会被从小培养琴棋书画、舞乐歌技之类的技艺。

    “书苑”在羽山是青楼的意思，与青楼不同的是，书苑是供女子消遣取乐的地方，里面为伎的都是男子，称为“公子”，头牌称“苑魁”。

    为了赚钱，沈柔还把“书苑”开到了山下，因为书苑里的公子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和调教的，所以质量特别高，渐渐声名雀起，成为了同行内的翘楚。

    据说里头最末的公子，见个面都需一掷千金。

    沈如卿虽然身为大宫主沈柔的独生子，却从小便被沈柔送到了书苑里头调教。沈如卿十四岁时，沈柔欲将其送往大擎都城洛安最大的书苑里头，虽是卖艺不卖身，却也是普通人不能接受的事。

    还是二宫主花留极力阻止，甚至不惜以命相逼，这才迫使沈柔将沈如卿留在了凌霄宫内。

    因为如此，沈如卿最初几年下山时，听到别人称他为公子，心都会有被刺一下的感觉。

    现在虽然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了，可内心深处，却还是在意的。

    沈如卿沉默地画着，长欢沉默地磨着墨，两个谁都不说话。

    长欢只看到了沈如卿的阴晴不定，并不能看到他的苦痛挣扎，可这也怨不得长欢，即便修炼了千年，她也是看不穿人心的。

    画像画好后，就交给铁冠子，让人传给了山下的罗将军，但因为河池城被淹了大半，人们忙着抗洪，场面混乱，一两个流民混入，实在是太难找了，三日后依然没有找到，道观内却又出了两个跟大莲相似症状的病人，一个女子，一个男子。

    好在外院和中院各空着几个棚屋，本就是打算作临时医所之用，大凡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也算是提前做了准备。

    两个病人便各自迁入了空的棚屋内隔离。

    换了几个方子后，大莲的病症仍然没有得到缓解，而且越来越重，长欢一筹莫展。

    河池城的大夫，被裴舒接去了几个，他在丹水上游炸坝泄洪，安置灾民，“疫虐”之症便是从他们那边先起来的。城中剩下的几个大夫，罗将军挑了经验丰富的送了两位上山，可他们开出的方子跟长欢用过的都一样。

    “我总觉得这时疫起来得蹊跷。”长欢跟铁冠子和沈如卿聚在一起开小会。

    自从又出了两个病人之后，长欢和沈如卿便不自封在侧院了，封着没有什么用，长欢作为比铁冠子医术还要厉害些的人，得为病人诊治。

    “那几个村子都在丹水的上游，离河池城远得很，他们那儿的时疫哪里会这么快传过来。”铁冠子说，“大莲当时失踪得蹊跷，找到的地方更蹊跷，她得的病症绝不寻常。”

    “有人故意为之，而且还制造出人为之象，似是想把咱们引入迷雾之中。”沈如卿说，“实在是想不透，他为何要将大莲放入锁了两道门，常人根本无法进入的饭堂内。”

    “不管他是故布疑阵，还是怎样。”长欢说，“这些眼下都是无关紧要的，最要紧的，是找到救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