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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金四爷满怀心事匆匆回到家后,径直向薛无涯所在的屋子走去。

    刘四只看金四爷回来了,就让人开始准备吃喝。

    睡在房梁上的薛无涯被回来的金四爷开门惊醒。

    薛无涯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金四爷,想来必是有所收获。他又从房梁之上落了下来问道:“四爷,不知两个马蹄花印是哪里的?”

    金四爷看着薛无涯说道:“这件事你能不能不管?”

    薛无涯笑道:“怎么?你怕我有危险?”

    金四爷点了点头。

    薛无涯笑道:“你知道,我从来不怕事大的。我遇到的事,我要不就不管。要管,就一定会管到底的。好了,四爷,说吧,两个马蹄到底是哪里的?”

    金四爷有些犹豫,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知道如果他不说,薛无涯可能会想别的办法,那可能会很危险。

    金四爷说道:“刚刚你画在左边的那个马蹄花印是西南边关的。”

    薛无涯听了满脸疑惑,说道:“边关多骑兵。看来我当时判断并没有错。只是边关守军怎么会擅离职守?难道任天一真的是奸细?那就不对了,他们既然完成使命应该回西南。可我看他们骑马的马蹄印并不是回西南的。而是往西北走,这是怎么回事?”

    金四爷说道:“那是因为有相同马蹄印的除了西南边关外,还有一支。”

    薛无涯说道:“还有一支?”

    金四爷说道:“对。”

    薛无涯问道:“怎么会还有一支,这一支在哪?”

    金四爷说道:“就在京城。那一支就是京城郊外驻守的御林军。”

    薛无涯问道:“京城外驻守的御林军不是应该守卫京城吗?怎么敢擅自调动?”

    金四爷说道:“那是因为京外驻守的这支御林军并不是真正的御林军。是韩方文前几年从西南带来的,李武威怕起摩擦也不好驱散。于是留下渐渐就变为京城外驻守的一支御林军。”

    薛无涯只觉奇怪,一手抱胸,一手托腮,不停说道:“西南边关,韩方文,京外御林军。”

    金四爷说道:“怎么样,想到什么了吗?”

    薛无涯说道:“暂时没有,那另一个蹄印呢?”

    金四爷面色微变说道:“另一个可就厉害了,你猜是哪里的?”

    薛无涯说道:“西南边关的御林军是韩方文的人,那和他有利益冲突的人并不多。他不惜派死士追杀的人,很有可能是李武威的人。另一个马蹄应该也是京城的吧。”

    金四爷并不意外,就像知道薛无涯一定能猜出来一样,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京城的,不过这个马蹄是哪个地方的你就不一定能想到了。”

    薛无涯说道:“你既然这样问,那就一定不是李武威的人了。难道是城内御林军?”

    金四爷说道:“你说对了一半。”

    薛无涯笑道:“一半?”

    金四爷点头道:“那第二个马蹄印是内务府的,属于京城御林军里的大内禁军。”

    薛无涯第一时间想到了任天一,吃惊的说道:“大内禁军!保护皇帝的大内禁军?”

    金四爷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保护皇帝的大内禁军。你这次到底管的是什么事?怎么会跟大内扯上关系?”

    薛无涯心道:大内禁军是皇帝的亲兵,各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亲信中的亲信,任天一完全不会武功,所以肯定不是大内禁军。可是他也不像太监啊。就算他是禁军或太监,他出京城到底要干什么呢。

    金四爷看着沉思的薛无涯说道:“对了,大理寺现在正在侦办一个案子。说不定和你在管的闲事有联系。”

    薛无涯急问道:“什么案子?”

    金四爷说道:“据说有几个大内禁军被害了。”

    薛无涯一脸的奇怪说道:“被害了,这几天的事吗?”

    金四爷点头说道:“应该有几天了。听说一共有六个禁军从皇城逃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死在了长河。才被发现抱回了京城,于是大理寺就在查。”

    薛无涯惊讶的说道:“六个禁军?长河?你确定是在长河?”

    金四爷说道:“我确定,军器使和大理寺的人经常吃吃喝喝,我专门旁敲侧击的问了军器使一些我能问到的细节。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很感兴趣。”

    薛无涯说道:“那六个禁军具体是什么时候死在长河的?”

    金四爷说道:“没有几天。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

    薛无涯说道:“我知道你长河也有生意是不是?”

    金四爷说道:“你让我帮你查查?”

    薛无涯说道:“嗯,他们几个的死亡时间对我来说非常有用。”

    金四爷问道:“怎么?这大内禁军的死和你正在查的有关联?”

    薛无涯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如果是我在长河的时候,那六个禁军被害的话,那时间实在是太过凑巧。”

    薛无涯心道:禁军怎么能随意出皇城?他们是奉命秘密出皇城去找任天一?难道任天一身上有什么韩方文的秘密?要不韩方文的人又怎么会要灭口任天一。

    薛无涯捋着死路,正这时,他突然一跃而起,又跃上了房梁之上。

    因为刘四带着人端着好酒好菜已经进了屋中。把酒菜摆在桌上,刘四摆好之后就立刻带着人退了出去。

    金四爷交代道:“你们都别来打扰我,扰了我清净要你们好看,知道了吗?”

    刘四点头道:“老爷放心。”说着关门快步退了出去。

    薛无涯从梁上跳了下来,并没有急着说话。

    金四爷抱起一坛酒,开封轻声道:“来,喝,你这闲事,唉,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薛无涯摇头说道:“今晚怕是不行了。”

    金四爷说道:“为什么?”

    薛无涯说道:“因为现在的天色刚刚好,我打算去做一件只有天黑才好做的事。”

    金四爷看薛无涯神神秘秘的好奇问道:“什么事?”

    薛无涯一脸坏笑的说道:“还请四爷你先帮我准备一把铲子。”

    金四爷看着薛无涯的表情有些奇怪问道:“什么样的铲子?”

    薛无涯说道:“那种普通的,能挖土挖东西的就行。”

    金四爷说道:“你带铲子要去挖哪里啊?”

    薛无涯笑而不语,伸了个懒腰岔开话题说道:“休息了一会,精力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些。”

    金四爷摇头吧唧了两下嘴,知道再问也没有用。他知道这铲子还是要他亲自拿。于是,他就出了门,关好了门,去找刘四。

    金四爷的家非常大,许多屋子他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要他找个铲子,实在比登天还难。

    金四爷一边跑着一边喊道:“刘四。刘四,你在哪?”

    那刘四听到金四爷喊,连忙答应来找,喊道:“来了。我来了。”

    刘四寻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了金四爷,这已成为他多年锻炼出来的一项绝技。

    刘四看着急匆匆的金四爷问道:“老爷,是有什么菜不行,还是酒不行?我这就去换。”

    金四爷说道:“奶奶的,什么酒菜不行,你快给我找把铲子来,我在这里等你。”

    刘四瞪大了眼睛看着金四爷,就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刘四的闻到金四爷身上的酒味,立刻想道:老爷是不是喝多了,应该不会啊,老爷他平常都不会醉的啊。没喝多,那为什么会要铲子呢?

    吃饭能吃的要铲子也算是奇闻,刘四问道:“老爷是要饭铲吗?”

    金四爷圆睁怪眼怒道:“奶奶的,什么饭铲,我要挖土的土铲。”

    刘四一听,立刻就觉得金四爷今天一定是喝多了。

    刘四嘴上答应道:“好好好。老爷我这就去给您找铲子。”人却来搀扶住金四爷想要把他往屋里送。

    金四爷看到刘四怪异的举动,刘四虽然体大,金四爷却一把将其推开怒道:“刘四,你怎么了?喝多了吗?奶奶的,老子让你拿铲子,你来拿老子干什么?”

    刘四心道:你才喝多了。

    刘四心中这般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满脸堆笑说道:“老爷,我扶你回房。一会把铲子给你送房里去。”

    刘四‘哎呦’一声。

    金四爷重重的一脚已踢在刘四的屁股上,喝道:“奶奶的,我看你他娘的是喝多了吧。老子要铲子去屋里干什么?”

    刘四虽然是金四爷的手下,但是对于一个喝多的人你能拿他怎么办?金四爷无奈,只得去找别人,转身就走。

    刘四看着金四爷沉稳的步伐,和刚刚那些举动,并不像是喝多,连忙叫道:“老爷,老爷,你别走啊,我去给你拿铲子。”

    金四爷看了一眼刘四说道:“你就老老实实给我站在这里,喝多了,不早点去睡,乱晃什么,你在这里等等,我一会让人抬你回屋。”

    刘四实在忍不住想笑,说道:“老爷,我没喝酒,你管我要铲子,我以为你喝多了呢。”

    金四爷回头哼了一声,说道:“奶奶的,你以为我喝多了?我怎么会喝多?”

    刘四笑道:“所以我这不是奇怪嘛。”

    金四爷打量着刘四,确实不像喝多的人,说道:“奶奶的,我还以为你醉了。既然没醉,快去拿铲子,我在这里等你。”

    刘四心中奇怪:吃个饭,吃着吃着能要个铲土的铲子,难道是要把酒菜埋土里不成?心中奇怪,却没有问。

    金四爷斜靠着凭栏,看着远去的刘四,心中在想:薛无涯拿着铲子到底是要去哪里?这么晚,白天不方便,难道是有什么宝贝不成?又说不一定用上,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哑谜。

    人都有一颗好奇心,尤其是寂寞无聊的人,好奇心更重。金四爷偏偏就是这种人。

    金四爷连忙叫住就快看不到的刘四说道:“刘四,你等一下。”

    刘四连忙就要跑回来问怎么回事。

    金四爷怕他跑来耽误时间喊道:“两把,你拿两把铲子来。”

    想要满足好奇跟着薛无涯一起去,那就一定要有足够的诚意。

    刘四对这个家的熟悉比金四爷熟悉的多,哪里是哪里,哪里放着什么东西,他是一清二楚。所以屋宇虽大,刘四却没花多少时间就带了两把土铲来给了金四爷。

    金四爷兴颠颠的带着两把铲子就回来找薛无涯。

    薛无涯一看金四爷拿着两把铲子心中暗喜,脸上故作嫌弃问道:“你也要去?”

    金四爷看了薛无涯的样子,心中有些不痛快,问道:“奶奶的,怎么?难道我不能去吗?”

    薛无涯笑道:“你是不是当我是去挖宝啊?”

    金四爷本来就这样想,听他这么说,更觉得是,连忙说道:“不管是不是挖宝,反正我打算跟你一起走一趟,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虽然不像你那么爱管闲事,但是我的好奇心却是很重的。我要是不知道你去挖的什么,我到时候离开京城都会一路上记挂,安不了心的。”

    薛无涯笑着说道:“既然你一定要跟我一起,那就一起吧。不过我可先告诉你,跟我一起你十有八九会后悔的。”

    金四爷看着薛无涯不怀好意的笑,说道:“我决定的事,从来都不后悔。我们走吧。”

    薛无涯一口答应道:“好,那我们走。不过最好不要让人发现,我们还是避开众人。去你家马圈,偷两匹马出来的好。”

    金四爷笑了。他想起了过去和薛无涯还有帅不二一起时的那些荒诞有趣的事来,他突然有些期待,就像过去一样。因为他被无聊的生活已经困住太久。

    自家的马不能光明正大走出来,却要靠偷的。在金四爷眼里看来并不觉得怪,因为和薛无涯一起时间久了,才会知道什么是怪。

    薛无涯并不能算是个好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做的比许多小偷还专业。效率也比他们更高。虽然马圈有看守,但薛无涯没有费吹灰之力就带着金四爷从他马圈偷了两匹马出来。

    金四爷说要选两匹好的,薛无涯却说一般就好。但整个马圈里,就算最一般的马,放在外面也绝不寻常。

    京城,虽已入夜,到处都还是人。

    薛无涯并不想引人注意。所以他和金四爷是分开走的,约好了在城外见面。

    金四爷带着两把铲子牵着两匹马尤为引人注目。好在他是金四爷,要是换做别人,如此怪异的举止只怕是连城门都出不去的。

    在城外约好的地方,金四爷看到了薛无涯。

    金四爷不禁好奇问道:“奶奶的,老子给你又拿铲子,又牵马的,跟你小子的用人一样。我真想知道要是我没跟来,你一个人打算怎么出来。”

    薛无涯实在忍不住笑道:“我没想过。”

    金四爷看着薛无涯的笑,感觉自己就像被抽了一鞭子,说道:“没想过?没想过的意思是说没想过怎么出来?还是没想过我不会跟你一起来?”

    薛无涯哈哈笑道:“你猜呢。”

    金四爷的脸色变了,怒道:“奶奶的,你这鬼灵精又算计我。难怪你故作神秘,我怎么问你挖什么,你就是不告诉我。原来你知道老子的脾气,早就算定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好了,好了,现在既然出来了,你目的应该达成了吧。你现在总能告诉我,我们究竟是要去挖什么了吧?”

    薛无涯摇着头说道:“不行!现在还不行!我现在说了的话,你一定会走。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金四爷说道:“你就不怕我回去吗?”

    薛无涯拿着铲子牵着马笑道:“现在马我也有了,铲子我也有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你回不回嘛,那跟我已经没有关系。我也控制不了。你要回,请自便。恕不远送。”

    薛无涯说罢理都不理金四爷,翻身就骑在马上,打马而走,连头都不回一下。

    金四爷瞪大了眼睛,干看着远去的薛无涯骂道:“你这小王八羔子,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我要是跟你一起去了,我就不是人。”

    金四爷怒气冲冲的也上了马,向城里骑马而去。马还没走两步,金四爷回头看了一眼薛无涯,已没了薛无涯踪影,只留下笃笃笃的马蹄声。

    金四爷调转马头自言自语道:“奶奶的,说我一定会走,不会去的地方,这小王八蛋到底说的是哪里?搞的我越来越好奇了。唉,看来他是吃定我了,奶奶的,驾。”说罢,金四爷打马便去追薛无涯。

    月光越来越亮,天色越来越黑。

    薛无涯带着金四爷越走越偏。冷风不断吹动,令人耳后生风,背后一片凉。地上树叶摩擦之声哗啦啦的不住响动,伴随着笃笃的马蹄声有节奏的一停一顿,响个不停。让人觉得前路莫名的寂寥。

    突然山谷中响起一阵怪异的‘笑声’,紧接着便是不断拍打的振翅之声,一只夜鸮从头顶飞过,让人感觉有种不安,好像危险就潜伏于前路。

    不多时,道路两边的荒草已越来越高。一股令人恶心的腐臭味,随着马不断的前进,味道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烈。

    金四爷衣袖捂着口鼻问道:“奶奶的,你小子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

    薛无涯也捂着口鼻说道:“多年前来过一趟,没记错的话,转过眼前这道弯应该就到了。你应该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一看你就知道这是哪里了。”

    金四爷问道:“这里怎么这么大味道,该不会……”

    薛无涯并没有回答,因为说话的功夫薛无涯的马已转过弯,金四爷紧跟其后。

    惨白的月光照在眼前荒芜的大地之上。遍地的尸骸四散在野草之上。每一具都是草草入殓,能看出葬的都很随意。全是拿草席随便一包,连坑都懒得挖,就地胡乱扔在了这里。

    不少本应该被包在草席里的尸首,被狼群和野狗拖得到处都是。随处可以见到黑色破碎的肉块,和残破不堪的糙布。四周还散落着很多白骨,风呼呼的吹着。

    不知为何这里的风似比别处的都更加寒冷。金四爷背后顿觉寒意阵阵,身上已起满了鸡皮疙瘩。

    薛无涯跳下马,将马栓了,打了火折子就朝里面走来,边走边看,看的很认真。

    金四爷看的几乎就要吐了出来,骂道:“奶奶的,你这要死的东西,半夜带老子来乱葬岗。奶奶的,你不是要挖乱葬岗吧?老子可不陪你疯。太晦气了。奶奶的,难怪你说我要知道肯定不跟你来。你这混小子,正是缺了八辈子德了你。”

    金四爷肠子都悔青了,人想走。但看薛无涯表情十分认真似在找什么,好奇之心大过了厌恶之心,终于还是留了下来,想看看他到底要找什么?

    只见薛无涯在乱葬岗走了大约有十丈的距离,不停拿着铲子在到处翻看,直看到都是白骨的地方,便再没有继续往前,退了回来。

    金四爷见薛无涯一脸沮丧的回来,玩笑道:“你怎么了?这么多人,你就没相中一个?”

    薛无涯灭了火折,解了马,翻身上马说道:“我们走吧。”

    金四爷说道:“走?你到底在发什么癔症?半夜浪费这许多功夫就为了在乱葬岗游一圈?奶奶的,你不挖了?”

    薛无涯说道:“这里要是有,我们就不用挖了。可是我看了一圈这里没有我要找的,那么现在我们只能去挖了。”

    金四爷问道:“你到底要挖什么?现在总可以跟我说了吧。”

    薛无涯说道:“尸体。”

    金四爷说道:“尸体?这乱葬岗这么多,你还要去别处挖?”

    薛无涯说道:“这里没有我要找的。”

    金四爷说道:“那你要找的是什么尸体?”

    薛无涯说道:“你不是说昨天晚上京外御林军中查出一批奸细吗?我就是去找那批奸细尸首的。。”

    金四爷说道:“你找他们干什么?”

    薛无涯说道:“我虽然徒步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但是后来有了马,我几乎就没有怎么歇息的赶来京城找你。如果那些人也是往京城来的,应该和我差前不后到这里。现在很多线索都断了,想要把那些断的重新连在一起,我就必须找出他们的关联点。”

    金四爷说道:“什么关联点?”

    薛无涯说道:“你先带我找到尸体再说吧。”

    金四爷说道:“我带你?不,不,现在我既然知道你要挖什么了,这种晦气事,我才不干,我要回去了。”

    薛无涯说道:“不行,你回去我哪里知道路?你跟他们多少会有交集,他们在哪你比我清楚。行了,四爷,别闹脾气了,大不了我以后少喝你两坛酒就是。你快带我去吧。我觉得这次的事很不一般。”

    金四爷看了看薛无涯说道:“奶奶的,好,去去去,我跟你一起去。不过完事后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薛无涯说道:“什么事?”

    金四爷坏坏的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要你也帮我挖挖东西,怎么样?”

    薛无涯看着金四爷不怀好意的笑,心中已经赶到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依然只能答应下来。

    城外驻守的两支御林军一方是韩方文的,另一方是李武威的。一方在京城南,一方在京城北。

    薛无涯让金四爷带着他去了韩方文那里,因为他认为这里出‘奸细’的可能性最大。

    一路上薛无涯不断问着金四爷还有多远,还没到御林军大寨,离的还有些远的距离时,薛无涯让金四爷停了马说道:“好了,我们找个地方把马栓起来吧。”

    金四爷问道:“怎么?你不是要去御林军大寨嘛?这里停下?这还远着呢。”

    薛无涯说道:“这里就可以了,再近只怕他们听到马声,我们就办不了事了。毕竟我们是来找奸细的,不是来做生意的。被发现只怕会很麻烦。”

    金四爷说道:“你知道那些奸细埋在哪里?”

    薛无涯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一会去了应该一眼就知道了。”

    薛无涯和金四爷来到御林军大寨附近,找了个离大寨最近的小山。爬到了小山的半山腰,开始一处处仔细张望。

    薛无涯指着大寨后方远些的一片空地上,说道:“就是那里。”

    金四爷往薛无涯指去的地方看去,说道:“难怪你说一来就知道,也是,既然说人数不少,那一定动土痕迹明显。”

    两人来到空地之上,薛无涯看了一下新翻动过的土地,立刻就开始挖了起来。

    金四爷本来是不想挖的,但最终还是动手挖了起来。埋得并不深,两人很快就挖出了一具尸首。

    薛无涯和金四爷看到都是吃了一惊。

    这尸首并没有头。

    薛无涯蹲身去翻看。

    金四爷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薛无涯说道:“我看出的第一点当然就是他们不是奸细。”

    金四爷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对你说的?”

    薛无涯说道:“你要是军营里的奸细,你被发现会怎么样?”

    金四爷说道:“会怎么样?会被杀啊。”

    薛无涯说道:“那被杀之前呢?首先是要被抓起来的。你见过有不绑缚就直接被杀的奸细?”

    金四爷看到尸体上确实没有绳索说道:“说不定是死了给松开的呢。”

    薛无涯说道:“我刚刚已经查看过了,并没有绑过绳索的痕迹。从手上也能看出并没有挣扎过或抵抗过的痕迹。”

    金四爷说道:“那他们难道的是自愿把脑袋伸去让人砍掉的?”

    薛无涯说道:“当然不是。没有谁会自愿把脑袋伸去让人砍的。就算他是死士,被砍脑袋时,心里多少也会有所准备。你看他的手,是很自然放开着的,完全不像是在紧张之下死的。”

    金四爷问道:“那依你看他是怎么死的?”

    薛无涯说道:“应该是被熟人下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人杀掉的。”

    金四爷说道:“都已经下药了,怎么杀不是杀?为什么一定要割掉头呢?”

    薛无涯说道:“这很简单啊,当然是有人不想让人知道这些人是谁。”

    金四爷说道:“那你知道这些人是谁吗?”

    薛无涯说道:“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是我知道,这些人绝不是奸细,而是韩方文的亲信。”

    金四爷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薛无涯拿着死尸的手说道:“你看,他不仅掌中有茧,连指肚上也都有茧,尤其是食指指肚的茧尤其厚。”

    金四爷说道:“平常练武的人,都会有茧的。”

    薛无涯说道:“不对,不管你怎么练,你应该是中指和无名指起茧,而不是食指。食指外部起茧是因为长期控制马缰所致。一个会武艺,又长期骑马的人,那不是贼盗就是骑兵。”

    金四爷说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山贼强盗呢?”

    薛无涯说道:“要是山贼强盗就捉去领赏了,何必多此一举割掉头呢。”

    金四爷说道:“说的有道理。他既然是韩方文的亲信,怎么会被杀了呢,又是谁杀的呢?”

    薛无涯说道:“杀他们的十有八九就是韩方文本人。”

    金四爷瞪大了眼睛说道:“怎么可能?他已权倾朝野,还用亲自杀人?”

    薛无涯说道:“不是韩方文赐酒,这些人又怎么会喝?所以我觉得这事一定不简单。”

    金四爷说道:“你认为这和你正管的事有关联?”

    薛无涯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这些人追的我和任天一。”

    金四爷问道:“你怎么知道?”

    薛无涯说道:“我虽然徒步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但是后来有了马后,我就几乎没怎么休息,赶到了京城。所以我和他们应该是差钱不够到京城的。他们比我早到了半天。时间比较吻合。”

    金四爷说道:“你就凭时间?”

    薛无涯说道:“继续挖,挖完告诉你。”

    又挖了两具无头尸体,薛无涯看都没看,就在挖到第三具无头尸体的时候。薛无涯说道:“现在可以断定这些人就是追杀任天一的人了。”

    金四爷看着最后挖出的一具尸体,就算被拧成的麻花,问道:“你怎么断定?”

    薛无涯指着麻花一样的尸体说道:“因为这就是任天一。”

    薛无涯说道:“这些人办完事回来复命。韩方文亲自接见他们,并赏赐了众人有迷药酒水。韩方文把这些人都杀了,然后制造混乱,说军中出了奸细。奸细被削掉头示众是件很正常的事。不过刚刚我观察那大寨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哪里挂着头颅示众。说明一定有人专门命令过。在这种大寨能做出命令的人只能是韩方文。”

    金四爷吃惊的说道:“到底是什么事值得牺牲这么多金贵的死士?”

    薛无涯说道:“应该跟任天一有密切关系。”

    金四爷说道:“你送的这个任天一到底是何方神圣?”

    薛无涯说道:“是谁,我现在也不好说。但我认为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薛无涯在想,这事既然牵扯到大内禁军和京外御林军。想来必然是权利斗争,可是为什么魏诗芸会牵扯其中?魏诗芸到底是不是无辜的,她是不是韩方文的同伙。

    天渐渐开始发白。金四爷拉了拉在想事的薛无涯说道:“我们快把这里填好了走吧。”

    薛无涯嗯了一声,和金四爷就开始填土。挖的时候慢,填的时候要快上许多。天刚刚大亮,两人便已把这里恢复如初。

    因为是白天,所以两人小心翼翼绕路又回了拴马的地方。

    薛无涯愁容满面的说道:“四爷,你能不能晚两天走?”

    金四爷一愣,说道:“你小子怎么了?我晚两天又没什么,平常你都是嘻嘻哈哈的,笑一个,你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老子看不惯。”

    薛无涯实在笑不出来,叹气道:“四爷,现在京城确实像你说的,很危险。为了我管的事,让你晚两天,我实在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金四爷大怒说道:“你我是好朋友,好兄弟。好朋友好兄弟怎么能说这么见外的话。兄弟朋友间,哪里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不过你要答应我,这次你管完这屁事后,一定要留下来陪我好好的醉一场。”

    薛无涯说道:“这不是问题。等这事完了,我一定和你一起好好的喝个三天三夜。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帮我查两个人。”

    金四爷问道:“谁?”

    薛无涯说道:“魏诗芸和韩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