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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趁西风放纸鸢

    “哥哥,陆堂主说我的伤都好了,这是真的么?”小笄儿在窗台站立,一头青丝垂下,歪着脑袋,看着窗外风景。

    楚南风与她并肩,同是看向窗外,点了点头。

    “哥哥,那过些日子,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吧?楚爹爹在家,一定特别想我们吧?”小笄儿又是发问。

    楚南风一笑,又是点了点头。

    “笄儿想家了,也想家里的糖葫芦、芽糖。我还想三婶的棉花糖,李婆婆的流糖酥,胡加爷爷的小麻花,苏姐姐的梨花膏……”小笄儿如数家珍,说着说着就是眼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仿佛楚镇一应美食,都在眼前。

    楚南风窃笑,“你就是只小馋猫,纵是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哪有?姑娘家能吃是福气。我听说,有个荔枝贵妃,就是吃出来的福气。她一口气能吃三碗饭,还是皇上的宠妃。什么,一骑烟尘贵妃笑,无人知是荔枝妃。说的就是她。”小笄儿争辩。

    “那是杨贵妃。”楚南风哭笑不得纠正,又是补充,“人家写的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哪里是什么荔枝妃,跟荔枝没啥干系。”

    “对对对,说的就是她。她体态浑圆,还被称为美人。可就不是吃出来的福气。”小笄儿心怀向往,想像杨贵妃一般,吃遍天下美食。

    “她都死了几百年了,尸骨都化为乌有了。”楚南风应声,故意言语刺激。

    “哼,死了又怎样?还不照样是个美人?”小笄儿不服争辩。

    楚南风摇了摇头,倒是不再反驳。若是楚镇那会,他必定据理力争,强说强辩。

    二人看向窗外,良久无话。一阵清风徐来,吹在二人身上。

    过了好一会,小笄儿耐不住静寂,又是开口,“哥哥,我想我阿娘了。离了楚镇那么久,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楚南风听言,宽慰了数言,“放心吧,楚镇里有我爹呢,你阿娘不会有事的。金家倒台,楚镇也没别人,敢找你阿娘的麻烦。”

    小笄儿听言,点了点头,便算认同。

    遥遥地,一只纸鸢映入了小笄儿眼帘。纸鸢小小,迎风晃荡,自在飘摇,也是有趣。小笄儿见得,伸手一指,急急叫喊,“哥哥,你快看,那里有纸鸢。”

    楚南风顺着小笄儿的眼睛看去,确见一只蝴蝶纸鸢,乘风而起,浮上云霄,逍遥自在。楚南风看了片刻,低声称赞,“看着倒是有趣。”

    小笄儿见状,伸出右手,拖拽了楚南风,就是往外走,“哥,走,我们去看看。”

    楚南风被小笄儿拖拽,向纸鸢方向走去。二人自庭院而出,向外走去。出了后院,又是走了一里,终是来得游云山中的草地。

    时值深秋,百草枯败,万木待苏。小笄儿遥遥看去,一个人影,一身白衣,手握线弦,一阵拉扯。蝴蝶纸鸢在她手中,扶摇直上,蹿入云空,几多自在。

    小笄儿扯着楚南风,身影及近姑娘跟前,一时停待。小笄儿上下打量,只见那姑娘,约莫十四五岁,青丝长垂,一副脸蛋,白白净净,甚是精致貌美。她头插发簪,伸手曳拽纸鸢,倒是未觉来人。

    小笄儿拱手,与姑娘行礼,一时发问,“姐姐,你这纸鸢是从何处来的?”

    白衣姑娘听言,一个侧身,看向小笄儿,也是纳闷,未有回话,反是发问,“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游云门中?”

    这姑娘莫非是游云门人?怎从未见过?小笄儿好奇,先是回话,“我叫小笄儿,后边的是我哥哥,楚南风。我跟他,不是游云门人。是陆堂主,留我二人在游云门中。”

    “哦”,白衣姑娘点头,应了一声,“原来是我那舅舅。他倒是好心得很。”

    小笄儿听得出,白衣姑娘于陆陵几分微词,又是发问,“你又是谁?”

    白衣姑娘未有隐瞒,直言相告,“我叫梁琴,是陆陵的外甥女。”

    “哦,原来是梁姐姐。”小笄儿机灵,换了称呼,“梁姐姐,这风筝是你自己做的么?”

    梁琴点了点头,“竹林里砍的竹子,自己糊的纸。倒腾个把时辰,也就成了。”

    小笄儿听言,两眼放光,与楚南风说道,“哥,我也要放纸鸢。你帮我做纸鸢。”

    楚南风张嘴,一口否定,“做什么纸鸢,年纪轻轻不学好……”他正要往下说,见得小笄儿满脸的期待,忽是口风一改,“要做就做两,我陪你一起放。”

    “真的?”小笄儿满脸欢喜,伸出右手尾指,“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是自然。”楚南风应承,同是伸出右手尾指,与小笄儿尾指一勾,便算应诺。

    “梁姐姐,你说的竹林在哪?”小笄儿发问。

    梁琴伸手一指,指向东南,“在那呢。”

    小笄儿顺眼看去,远远地,确见一片竹林。她又是拽了楚南风,径直往竹林跑去。

    楚南风在竹林了一阵倒腾,砍竹子、削竹子、搭竹架。小笄儿小腿跑得飞快,一溜烟跑回了房中,而后到处找纸带跟纸张。片刻后,她兴冲冲而来,在竹林停待,将搜罗的纸带,尽是给楚南风。

    楚南风接过,埋头一阵倒腾,一只彩蝶纸鸢造了出来。小笄儿拍手叫好,急急给它捆绑了丝线,便是试着放入云空。

    她的身影在草地上一阵奔跑,手里拽着纸鸢,渐渐放长了丝线。彩蝶纸鸢迎着风,缓缓升入空中,而后在天际之中,自由自在飞翔。

    小笄儿脚步未停,又是一阵奔跑,直将丝线全部放完,这才停下脚步。她拽着丝线,看着楚南风,一阵招手,“哥哥,你看,你快看,我把纸鸢放上去了。”小笄儿满脸欢喜,好像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楚南风一笑,将手中的蜻蜓风筝,理了理。他抬头,看着小笄儿的彩蝶风筝,在天际翱翔,也是自在。楚南风欢喜,也有几分骄傲自豪。

    “哥,你的也快些放入空中。”小笄儿一声叫喊。

    楚南风点了点头,他身影飞掠,一个纵身,放了丝线。蜻蜓纸鸢乘风,缓缓向远,遁入云空,而后迎风浮荡,同是升到穹顶。

    楚南风得意,“小笄儿,你我比比,看谁的纸鸢能放的更高。”

    “有啥好比的,最高的,自然是我的。”小笄儿应声,伸手就是扯了一长段丝线,放入云空,彩蝶纸鸢升得更高。

    楚南风也不甘示弱,他将丝线一抛一放,就是不管不顾。蜻蜓纸鸢,趁势追赶,渐渐的,与小笄儿的彩蝶纸鸢,飞在一处。

    唐秋梨背着竹篓,采药回来,路过草地,远远见得楚南风与小笄儿嬉闹,摇了摇头,“真是不知羞,与我一般年纪了,还玩这些孩童的把戏,着实无用。”

    小笄儿未有服输,她扯拉丝线的右手更快,彩蝶纸鸢一时飞得更高,“哥哥,这放纸鸢,你可不如我。我与小猴子玩时,你还在练功呢。”

    彩蝶纸鸢放高,丝线一时扯断。而后,风筝向远,随风向远。小笄儿一时着急,身影不管不顾,就是向纸鸢飘远的方向奔去,“我的纸鸢,我的纸鸢……”

    说时迟那时快,唐秋梨背着竹篓,一个飞身,凌波散步施展,自空中将丝线拽住,而后拽了纸鸢,落回远处。

    她缓步向小笄儿走来,手里拽着纸鸢的丝线,见得小笄儿,伸手一递,也是随意,“给你,你握紧些,当心纸鸢又是飞了。”

    小笄儿看了唐秋梨几眼,满心欢喜,甚是感激。她伸手,将丝线又是拽在手中。

    唐少橙将紧握丝线的手松开,背着竹篓,径直往山门走去。

    小笄儿看着唐秋梨的身影,忽是一声叫喊,“唐姐姐,一块放纸鸢啊。我让我哥给你也做一个。”

    唐秋梨听言,身影站定,摇了摇头,“不了,山门还有要事。这孩童玩闹的把戏,可不适合我。”话毕,她身影挪动,正是要走。

    楚南风不知何时,到得她的跟前,他伸手一递,就是相请,“唐姑娘,不若你就留下,与我们一块玩吧。这纸鸢,我给你。我自己再做一个。”说着楚南风将纸鸢丝线,予唐秋梨就是一塞。而后,他身影飞掠,再去了竹林。

    “喂,谁稀罕这玩意,我不要。”唐秋梨说着,就是要将纸鸢丢下。

    小笄儿在旁劝道:“唐姐姐,这可好玩了,你当真不玩?”

    唐秋梨给了小笄儿一个白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玩这做甚?”

    小笄儿一笑,“哦,我懂了。唐姐姐你是怕输给我,脸上没什么光彩。唐姐姐,你不用怕,笄儿我会让着你的。”

    唐秋梨听言,气不打一出来。这黄毛丫头,竟是这般看不起,如何能忍?她气急败坏,将竹篓放下,而后纸鸢一拽,送了丝线。丝线放长,蜻蜓纸鸢,比小笄儿放的更高。

    “怎样?服气吧?”唐秋梨发问。

    小笄儿不屑一顾,轻描淡写,“还行吧。”

    嘿,这丫头,这般看不起人。唐秋梨又是一怒,她将丝线放得更长,而后蜻蜓纸鸢,在云后自由飞翔。

    游云门草地上,三个姑娘家,放着纸鸢,打打闹闹,吵吵嚷嚷,奔跑折返,也是热闹。

    楚南风停下,将做好的又一只蝴蝶纸鸢拾起,向三人缓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