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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化羽蝶

    老道回身看去,见得楚南风爬将起来,站直了身子。他身影停下,悠悠然说道:“看来这净庙白伞,果真有妙用,竟能破我茶水中的铜雀毒。”

    “原来是你这牛鼻子老道,在茶水中下毒。你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怎如此卑鄙无耻?”唐秋梨自地上起身,听得老道说出真相,顿时破口大骂。

    “女娃娃,是你自己嘴馋,饮了我茶壶中的茶水,怎能怪我?你说你,一个人喝茶中毒,也就罢了,还将你身旁二人也拖下水。你的心肠,可够黑的。”老道出声,就是训教。

    “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哪有人与你一般,将这毒茶摆将出来?我不言说你的不是,你反倒怪起我来?”唐秋梨斥责,并不服气。

    “有毒无毒,我说了算。这茶水,我让你喝了?不问自取,是为偷。你个女娃娃,偷了我的茶水,还不认?这会伶牙俐齿,你是欺负贫道年迈,争不过你这黄口小儿?”老道士据理力争,言辞凿凿。

    楚南风、司萝听言,不觉低下头来。这老道士说的在理,不问自取,确实是不该。

    “你……喝你的茶怎么了?我这不是给了你银两么?”话毕,唐秋梨拾了桌案银锭,就是搁置老道士跟前。

    幸好喝茶前,摆了这银两,不然当真理亏。唐秋梨嘴角一笑,心上得意。

    “哈哈哈”,老道士大笑三声,“女娃娃,你莫不是高看了你手中的银锭?我这铜雀茶,可是以七七四十九种毒草,熬制而成。毒成若茶,隐有茶香。这四十九种药草,寻之不易,有市无价。岂是你区区十两银锭,就能打发?”

    唐秋梨诧异,这一壶茶水,竟如此贵重?倒是小觑了。唐秋梨自知理亏,灵机一动,又是言说些旁的,“此毒既如此珍贵,那你放在这做甚?这茶田,人来人往,你莫不是想毒死别人?你这牛鼻子老道,可真歹毒。”

    老道士摇了摇头,“你这女娃娃,可真会给贫道罗列罪名。我这毒药,怎就没告诉世人,它是毒药?你且看看那茶壶两侧,一侧可是写了“铜雀茶“三字,另一侧可是写了“有毒”二字?”

    三人听言,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这茶壶之上,果真有这几个字样。唐秋梨顿时,哑口无言。这老道,老谋深算,伶牙俐齿的功夫,倒是比她还更胜一筹。

    “女娃娃,你可有话说?”老道士捋了捋自己的长须,开口发问。他见唐秋梨缄默,又是看向楚南风、司萝二人,“你二人,可有何话说?”

    三人静默,从前到后,自是理亏。三人不敢吱声,生怕又被这老道说道。

    “既是如此,你三人也知自己理亏,那贫道就此告辞。三位,后会有期。”老道说着,脚步迈开,足尖轻点,一个飞身,就是要走。

    “伞……”,司萝出声,示意了楚南风、唐秋梨二人。

    唐秋梨会意,一个飞身,冬剑挥出,身影落在老道跟前,拦了他的去路,“前辈,方才偷喝你的毒茶,确实是我们不该。但你无故,偷我三人之伞,也是不妥。”

    “不妥?怎个不妥?你们都是死过一遍的人了,还在乎这身外之物做甚?近日,陌桑雨多。贫道观中贫寒,未有雨具。这三把,你们就当送给贫道了。”老道士说着,身影遛窜,就是在唐秋梨跟前飞掠。

    “哪里走?前辈,这三把伞,对我三人,极其重要。还请前辈,给我们留下。”楚南风飞身,念阳刀出,拦了老道士的去路。

    老道士身影停下,不住啧声,“啧啧啧,三个打一个,你们行走江湖,就这般欺负人?”

    楚南风应声,“前辈身手不凡,若是将伞都还给我们,我等可以不计前嫌。倘若前辈不还,那就休怪晚辈,不客气了。”

    “客气,你们何曾客气?罢了罢了,要打便打。贫道也不怕你们。若是你们输了,这伞啊,就不还你们了。”老道士说道。

    “如此甚好”,唐秋梨二话不说,提了冬剑,就是杀来。

    老道士见得,将三把伞丢向半空,而后身影飞掠,身影如电似风,转瞬来到唐秋梨跟前。老道士一笑,出了一掌,掌中唐秋梨肩头,只是出了三层功力,就将唐秋梨一掌震飞。

    唐秋梨身影撞在茶棚木柱,只觉得心口难受。这老道士的内力,惊世骇俗。

    楚南风见状,与司萝示意。二人齐心,同时出手。楚南风出刀,司萝出鞭。二人近前,与老道士一战。

    老道士轻描淡写,只是随意出了一拳一脚。他一脚将楚南风踢飞,一拳将司萝打伤。而后飞身,拾了空中的三把伞。楚南风、司萝二人受伤,身影后撤,不住喘息。

    三人面面相觑,自知上前,段无好果。

    老道士拿了伞,身影挪动,又是要走。楚南风三人见状,几分着急。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这可如何是好?楚南风细思,终是有了主意。他一个飞身,强撑身子,飞身而来,落在老道士跟前,而后拱手,“前辈,请留步。”

    “我若不留步,那又如何?”老道士质问,脚步未停。

    “我等自知不是前辈对手。但这三把伞,对我等至关紧要。还望前辈允诺,容我等与前辈比试一场。若我等输了,我三人绝无怨言,必定将这三把伞,拱手相让,绝不纠缠。”楚南风说道。

    “比试?”老道士听言,来了兴致,身影停下,“你想比什么?”

    楚南风看了看四周,见得河水,应声说道:“就比捉鱼。这百步外有溪河,你我就比一柱香内,谁能在河中抓鱼最多。多者则赢,如何?”

    唐秋梨闻讯,捅了捅楚南风,小声低语,“木头,你莫不是疯了?这老道士身手了得,与他比试,如何能赢?”

    楚南风低声回话,“没事,我自有法子赢他。”

    “好好好,有趣有趣。”老道士将伞放下,不住拍手称赞,“我就与你比试一场。既是赌局,大丈夫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依你。”楚南风应声。

    四人移步溪畔。一条清河自田间穿过,为灌溉之河。河水混浊,内中稻花鱼遛窜,比比皆是。茶田土沃,由此可见。

    “你冬剑借我”,楚南风与唐秋梨说道。

    “你要冬剑做甚?”唐秋梨迟疑,小声反问。

    “非冬剑之主,以冬剑诀使出千里冰封,可难?”楚南风低声应答。

    唐秋梨闻言,明白了楚南风取胜之道。她低声回话,“若是熟练使用,尚需时日。但若按诀窍,冰封百步,不成问题。”话音一落,唐秋梨凑前,附身耳畔,将冬剑诀告知楚南风。

    楚南风心领神会,将冬剑诀牢记于心,而后提剑上前,运了冬剑。冬剑闪过一道寒光,楚南风手握冬剑,运了一身内力。一道寒意自剑上席卷而出,楚南风飞身,一剑落下,寒气顿时自跟前而去,蔓延百步,将百步内溪水,尽数冻结。

    溪水中百步内的游鱼,未及闪躲,被冰封溪下。楚南风看向老道士,“前辈,如何?我这一剑,可有多少条游鱼?”

    老道士一笑,拍手叫好,“好剑好剑。此剑威力不俗,该是冬剑罢。以冬剑冰封河鱼,确实妙哉。这底下,少说也有百条游鱼。”

    “那前辈,可是要认输?”楚南风发问。

    “认输?”老道士摇了摇头,“若我出手,这溪中,该是无鱼。”话音一落,老道士眼睛一闭,运了内力。

    他内力化形,无数的蝴蝶在他跟前幻化而出,扑腾着翅膀。万千蝴蝶闪着蓝光,在空中自在飞舞,而后迅疾,向溪中掠去。

    蝴蝶自溪水而入,在溪中翩翩起舞,宛若活物。蝴蝶在水下悠然自得,如在空中飞舞一般,随性随意。溪中河鱼,身影游动,却不及蝴蝶迅疾。蝴蝶追赶上游鱼,而后伸腿,一把将游鱼抱起,带着它飞出河中,一条河鱼活蹦乱跳,跃上河畔。紧接着,无数的河鱼,被蝴蝶陆续,带出了溪水。

    一条、两条、三条……唐秋梨三人默数,共有千百条河鱼,被蝴蝶带出了水中。唐秋梨三人见得,顿时惊叹。这老道士,可真是深藏不露,竟会这空蝶之术。

    老道士一笑,大体是心有不忍。他闭目,再度出手,又是施展了一次空碟之术。无数的蝴蝶飞出,又是将溪畔的河鱼,尽数带回水中。而后,老道士收了内力,拿了三把伞,一个飞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