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延宁王府。

    秦宁臻今日来找程灵娇玩，赐婚的圣旨便随着周羽周夔前后脚进到了府里。

    “真的是成王？”程灵娇异常激动，她一拍桌子，吓得周羽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是，是六弟。怎么了？他娶妻你这么激动干嘛？”秦宁臻无语至极，她就知道，每次一跟程灵娇打赌，她准输。

    “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宁臻，我赢了。”看她乐的跟个孩子一样，周羽周夔一头雾水，秦宁臻摇摇头，紫霜从腰封里拿出一支簪子递给秦宁臻，秦宁臻无奈道“你慢点，小心一点。都说了不跟你赌，每次都要我陪你玩，到最后我都输得有苦说不出。”程灵娇笑吟吟的接过簪子，对着太阳看了一会，“放心，当然是真的。”“嘻嘻，宁臻，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跟你打赌还不行吗？”看她如此颓，程灵娇扑过去抱她个满怀道。“这你说的？”“是，我一言既出八匹马都追不上。”“嘁。”秦宁臻这才乐了。

    “你们姐妹俩这又是打什么哑谜呢？”周羽问，“哼，不用你管。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们大男人少掺和。前两天太后送了几件衣服我差点忘了，说是有你的，走，咱俩去看看。”程灵娇拉着秦宁臻的手飞奔而去，“哎呀你慢点，衣服又不会跑。”秦宁臻无语。

    “这两人……”周羽摇摇头，“二哥当真想好要去封地？”周夔落下一子道，“那里离黎安和南召的边境近，如果发生什么我也好带人过去撑着。”“那，王妃与你同去吗？”周羽摇摇头“我还没告诉她。”“为什么不说？”“为难。我想让她一直留在我身边，想与她共度一生，可我又怕，去了封地有人欺负她，边境苦寒，我又不舍她跟我受苦。京城虽然弯绕多，但是有母后，有你和弟妹，有户部尚书府，没人会欺负她。可是跟着我去了，她就只有延宁王妃一个头衔了。”“那又为何要去？二哥，母后是不会同意你去的，皇兄也不会。”“可是，你在军中也看到了军报，边境总有些人不知好歹想要再生事端，郭桉已经压不住了，想让朝廷派人过去。”“可……”周羽落下一子，“我会跟她说的。”

    可他们不知道，不远处的回廊中，秦宁臻和程灵娇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夜晚，微风不燥，月明星稀，程灵娇沐浴完后就自己进了屋子，周羽坐在烛火下看着军报，“阿羽。”“怎么头发湿着就出来了？快过来。”周羽放下军报，拉过她坐在了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干布为她擦拭着头发，“阿羽，我跟你一起去延宁。”周羽的手顿住，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镜子里的程灵娇，“你……怎么知道的？”“今日我和宁臻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想了一下午，我决定跟你一起去延宁。”“灵娇，那里可是边境，虽然地大，可是纷乱不断。你要想好，一旦去往封地，今生便无召不得入京。你与家人，还有你的好姐妹，都再难相见了。”“可你，是我的夫君啊，你难道，想与我一生不再相见吗？你若是留我在京城，我守了活寡倒无所谓，可你，就真的只有自己了。”周羽看着她灵动的眼眸，便已开始心疼了。

    “你是延宁王，可你同样也是黎安国的摄政王。若是你都无法守护家国，那你下面的几个弟弟，还有这黎安的儿郎，又该如何以你为榜样？我理解你，太后和家里那边我自有说辞，你放心吧。”周羽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灵娇，周羽这一生有你相陪，足矣。”他紧紧把她抱在怀中，心中感动。

    黎安二十年，黎安与南召结为秦晋之好，同年，西岚太子漓哲选定吏部尚书嫡女为妃，封为永安公主嫁入西岚，西岚郡主阿史那明霞嫁入成王府，为成王妃。

    明华宫，和坤宫。

    太后这几年感觉都年轻了好几岁，这些年好事不断，再加上除了昭王未曾娶妻，其他几个儿子皆有正妻，又逢皇后年初诞下皇子，皇帝大手一挥封为太子，就更让太后乐不可支了。然而，她没想到，今日程灵娇来，却是带来个坏消息。

    “什么？你要跟着羽儿一起去延宁？”太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是，请母后成全。”秦宁臻坐在一旁，无话可说，但她同样也知道，只要周羽回封地，她这个王妃，断然没有继续留在京城的理由。

    “灵娇，你可想好了。一旦出城，便是无召不得入京，你和羽儿，便不是我这老太太想见就能见的了。”“臣妾知道。可是，他是臣妾的夫君，他去哪，臣妾断无不去的可能，灵娇知道，夫君不愿再看边境百姓受到南召一些小人的欺负，他愿意保护一方百姓，臣妾作为他的妻子，又怎能因为自己而拖了他的后腿？臣妾无悔。”太后老泪纵横，“好，好，不愧是哀家的好儿媳，去吧，只要你好，哀家，也就高兴了。”程灵娇走上前，搂住老太太“老太太，你也要保重啊。”“你呀你。”

    御书房内，周瑾同样为难，但是经不住周羽的一番说辞，再加上他存了决心想要走，无奈之下，他只能同意了周羽的请求，明日出发，带走三万大军前去驻扎。

    歧王府。

    秦宁臻没什么胃口，虽然父亲同意了紫霜和元岚的婚事，这本该是件高兴事，可是程灵娇要走，总归是心里难受。就算再怎么想通，还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