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在卡德维尔的路上
“人间嘛，我没有想过，但是下次我休假的时候或许可以去看看。但是我们五十年才有一次假期，万一你活不到那个时候怎么办？”菲尔神情专注，像是接受了屠百琥的建议。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放心，你可以去找我的后代。”屠百琥说得胸有成竹，仿佛他真的有个儿子或女儿在上面等他。刘陈灵叹了口气，他已经快要放弃组建家庭的想法了，因为没钱覆盖家庭的生活开支，更遑论孩子的教育成本。
“还有，你的定身符需要加到二十张，并且只能有一张通行证。不然我不接受这笔生意。”
“可是我们有两个人。”刘陈灵忍不住插嘴。
“一张通行证必须有一个人要以灵魂付出代价，不然根本不能通过。”菲尔无奈抬手。
“通行证长什么样？怎么操作？”屠百琥直接忽略掉这个问题。
菲尔从自己的皮衣口袋里翻出一枚花纹繁复的银制印章，“这是我的通行证，”然后又从胸口里摸出一枚红色的铜质圆形胸针，借着昏暗的灯光，刘陈灵勉强看清上面纹着一只独眼，在眼睛正中则是一个蜷缩包裹的裸人。
“这是我之前捡到的废弃通行证，我会用巫术将灵魂的一部分注入这枚通行证，然后它就可以使用了，剩下的灵魂作为我的报酬。”菲尔捏着这枚红铜胸针，在两人面前展示了一番，然后又把它收了回去。
“这个代价对我们来说太大了。或许我们可以用租借的形式，我们租两张通行证，等我们从卡德维尔市出来的时候就还给你。”屠百琥还是试着和菲尔打商量。
“不行，万一你们不回来了怎么办？我也不想承担额外的风险。没了这张通行证，我也进不了卡德维尔市区，要是赶不上述职，我会被政府开除的！”菲尔语气加重，几乎快咆哮了。
屠百琥挠挠自己的脑袋，一拍大腿，叹了口气，说到：“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然后等人来，我俩打劫路人，抢一个，你再卖我们一个！”
“绝对不行！我这里不能住人。”菲尔摇摇头，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
屠百琥松开她的胳膊，说：“好吧。”然后抬起头，肘击在菲尔的后脑勺，一肘子把她敲晕了。刘陈灵看得目瞪口呆，“师兄，我们直接硬抢吗？”
屠百琥从菲尔身上将两章通行证全部搜出来，将菲尔的那枚银质印章扔给刘陈灵，自己拿了红铜胸针，然后拖着不省人事的菲尔往她的小木屋走去。
“把门打开。”屠百琥向刘陈灵说到。
“哦哦。”刘陈灵两步上前去，握着松木的木制把手，用力将门撞开了。
撞开的一瞬间，亮到刺眼的灯光和嘈杂的交谈声便朝着刘陈灵扑面而去。刘陈灵直觉到危险，想趁门还没完全打开再给关上，但惯性已经让他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不可能再瞬间往回退了。
菲尔的木屋内部根本不像外面所呈现的那么小！里面宽敞得简直就像一间livehouse酒吧！事实上，里面确实也是酒吧的装潢，昏黄的灯光下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举着啤酒杯的奇装异服人士，他们听到门口的动静，纷纷向这边投来目光。虽然他们全都抿紧了嘴巴，但各类交谈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汇进刘陈灵的耳朵，这种杂音甚至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刘陈灵撑着门与其中一个大胡子肌肉男对视后迅速撤回了目光，并顺便带上了门，那些声音也终于被门隔断在里面。刘陈灵惊魂未定地对着屠百琥说：“里面全是人！像是她的客人。”
“嗯？我看看。”屠百琥把菲尔交给刘陈灵拖着，自己打开了门，朝里面张望，“这些不像是活人，更像是她的木偶。你看，除了转身，他们根本没有动作。”屠百琥侧开身体，让刘陈灵也能看到里面的景象，果然他们除了不停的转身，眨眼，拿起酒杯又放下外，就没有了其他动作，就连面部表情都是统一的无神。
屠百琥顺着门口的木梯走了下去，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一个穿着欧洲中世纪蓬松礼裙的男人身旁，抬起他的一只胳膊看了看，说到：“这个质感跟人皮基本无异了，应该是她做的活动型标本，手艺不错，做得非常逼真。”
刘陈灵被菲尔的奇怪爱好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如果这屋子里的几十号人全是这样的标本，不知道菲尔到底是杀了多少过路人，又或者做了多少笔有关灵魂的交易。
“把她拖下来吧，我猜想把她放屋子里应该没事的。”屠百琥转身向屋子的更深处走去。刘陈灵小心翼翼地将菲尔从楼梯处拖到屋子中难得的一块空地上。那些标本人也跟着他的动作移动身体的方向，最后全都把他们木然的视线放到昏迷的菲尔身上。
刘陈灵被标本人“围观”得浑身不自在，放下菲尔后就去找屠百琥了，而那些标本人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菲尔。
屠百琥并没有很深入地在这所别有洞天的房子探险，仅仅只是走到了酒保吧台处，端起一杯橘黄的啤酒闻了闻，向刘陈灵说到：“这也不是我们喝的那种啤酒，味道很奇怪，有点汽油味。”
“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总觉得在她这里呆着很不安全。”刘陈灵对啤酒和标本人统统不感兴趣，只想赶快从这里离开，他总觉得菲尔的屋子非常诡异。
“那里似乎有间地下室，要去看看吗？小灵。”屠百琥指着吧台后的一块方形地窖门说到。
刘陈灵看着师兄奇怪的举动，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首先是他们在打晕菲尔后，真的有必要把她专门送到屋子里来吗？其次师兄为什么要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提议去一个完全未知的地下室？并且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足够地“地底下”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出去比较好。”刘陈灵语气开始强硬起来，上前抓住屠百琥的手就把他朝外拉，“师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然后去卡德维尔市区！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但屠百琥并没有被他拉动，反而笑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刘陈灵看着他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心说坏了，于是直接绕到他身边，用力地将他朝门口的方向推了一把，才让他肥胖的身躯直接朝门口倒去。
突然栽倒在地的痛楚让屠百琥清醒过来，他吃痛地揉了揉肩旁，从地上爬起来，说到：“这屋子不太对劲，我们先走。”
见他终于恢复正常，刘陈灵松了口气，跟着他大踏步跨出了这间屋子，并把门重重地带上了，将门里的菲尔和那些发出诡异谈话声的标本人全都锁在了身后。这时刘陈灵觉得荒原上的阴风也有些清爽了，至少能让他在害怕中神智清醒。
在两人跑出离菲尔的木屋大概有十多公里后，他们终于在荒原的一处坡地上停下来，刘陈灵喘着大气问到，“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吗？”
“应该。通行证告诉我该走这个方向。”屠百琥将手上的红铜胸针亮出来，上面所纹饰的那只独眼正不停地朝一个方向转动。
黑夜中的荒原，只有零星几个发着微光的亡灵在漂移，他们虽然在不同的位置，但却都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师兄，我还有个问题。我们现在好像是在去一个外国城市，那个菲尔，看上去也像是个外国人，为什么我们的沟通毫无语言障碍？”
屠百琥很是认真地看着刘陈灵的眼睛说到：“小灵，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俩被师父送来这里，就已经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了，而像是基于亡灵与生物之间，我们其实没有在说话，是在用灵魂交流呢？”
“你是说，我们很可能已经死了？”刘陈灵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确实有可能，但是按照师父的话，我们应该是可以活着回去的。”
刘陈灵看着屠百琥一脸自信的模样，心里对师父实在有些气愤，“我一定要回家。我给师父交了好几万的拜师费，我还没真正做上道士呢！”他还想回老家去修他的四合院，去跟朋友聚会喝酒聊天，他还不想这么早死。
“放心吧，没事的，我们肯定能回去。”屠百琥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他继续在这片寂寥的荒原上走。一直到天际终于开始出现一丝蓝，像是快要黎明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卡德维尔市区外的护城河边了。
以二人脚下的河岸为边界，卡德维尔市的护城河上漂浮着浓厚的雾气，能见度不超过半米，这让他们根本无法得知这条河有多长多宽，而里面的城市究竟有多大。他们只能从他们脚下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河岸线判断卡德维尔或许至少是一座大城市。
他们抵达护城河岸边不过两三分钟，一艘木制的中型双桅帆船便慢悠悠地从雾中划出来了。船轻飘飘地靠在岸边，穿着蓝白水手服的水手将一盏灯挂在船头，然后放下一块木板，撑在河岸上。
“喂！去卡德维尔市区吗？这是今天最后一艘船了！”水手朝二人喊到。
刘陈灵被水手的声音吸引，眯起眼睛想趁着雾气还没有完全笼罩住对方时看清他的脸。但无论是还没升起的晨曦还是船头的火光，都无法让他得知对方的面貌，只能模糊地辨认到对方干瘪瘦弱的身躯，瘦得就好似一架用来上美术课的骨架。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放心，你可以去找我的后代。”屠百琥说得胸有成竹，仿佛他真的有个儿子或女儿在上面等他。刘陈灵叹了口气，他已经快要放弃组建家庭的想法了，因为没钱覆盖家庭的生活开支，更遑论孩子的教育成本。
“还有，你的定身符需要加到二十张，并且只能有一张通行证。不然我不接受这笔生意。”
“可是我们有两个人。”刘陈灵忍不住插嘴。
“一张通行证必须有一个人要以灵魂付出代价，不然根本不能通过。”菲尔无奈抬手。
“通行证长什么样？怎么操作？”屠百琥直接忽略掉这个问题。
菲尔从自己的皮衣口袋里翻出一枚花纹繁复的银制印章，“这是我的通行证，”然后又从胸口里摸出一枚红色的铜质圆形胸针，借着昏暗的灯光，刘陈灵勉强看清上面纹着一只独眼，在眼睛正中则是一个蜷缩包裹的裸人。
“这是我之前捡到的废弃通行证，我会用巫术将灵魂的一部分注入这枚通行证，然后它就可以使用了，剩下的灵魂作为我的报酬。”菲尔捏着这枚红铜胸针，在两人面前展示了一番，然后又把它收了回去。
“这个代价对我们来说太大了。或许我们可以用租借的形式，我们租两张通行证，等我们从卡德维尔市出来的时候就还给你。”屠百琥还是试着和菲尔打商量。
“不行，万一你们不回来了怎么办？我也不想承担额外的风险。没了这张通行证，我也进不了卡德维尔市区，要是赶不上述职，我会被政府开除的！”菲尔语气加重，几乎快咆哮了。
屠百琥挠挠自己的脑袋，一拍大腿，叹了口气，说到：“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然后等人来，我俩打劫路人，抢一个，你再卖我们一个！”
“绝对不行！我这里不能住人。”菲尔摇摇头，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
屠百琥松开她的胳膊，说：“好吧。”然后抬起头，肘击在菲尔的后脑勺，一肘子把她敲晕了。刘陈灵看得目瞪口呆，“师兄，我们直接硬抢吗？”
屠百琥从菲尔身上将两章通行证全部搜出来，将菲尔的那枚银质印章扔给刘陈灵，自己拿了红铜胸针，然后拖着不省人事的菲尔往她的小木屋走去。
“把门打开。”屠百琥向刘陈灵说到。
“哦哦。”刘陈灵两步上前去，握着松木的木制把手，用力将门撞开了。
撞开的一瞬间，亮到刺眼的灯光和嘈杂的交谈声便朝着刘陈灵扑面而去。刘陈灵直觉到危险，想趁门还没完全打开再给关上，但惯性已经让他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不可能再瞬间往回退了。
菲尔的木屋内部根本不像外面所呈现的那么小！里面宽敞得简直就像一间livehouse酒吧！事实上，里面确实也是酒吧的装潢，昏黄的灯光下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举着啤酒杯的奇装异服人士，他们听到门口的动静，纷纷向这边投来目光。虽然他们全都抿紧了嘴巴，但各类交谈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汇进刘陈灵的耳朵，这种杂音甚至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刘陈灵撑着门与其中一个大胡子肌肉男对视后迅速撤回了目光，并顺便带上了门，那些声音也终于被门隔断在里面。刘陈灵惊魂未定地对着屠百琥说：“里面全是人！像是她的客人。”
“嗯？我看看。”屠百琥把菲尔交给刘陈灵拖着，自己打开了门，朝里面张望，“这些不像是活人，更像是她的木偶。你看，除了转身，他们根本没有动作。”屠百琥侧开身体，让刘陈灵也能看到里面的景象，果然他们除了不停的转身，眨眼，拿起酒杯又放下外，就没有了其他动作，就连面部表情都是统一的无神。
屠百琥顺着门口的木梯走了下去，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一个穿着欧洲中世纪蓬松礼裙的男人身旁，抬起他的一只胳膊看了看，说到：“这个质感跟人皮基本无异了，应该是她做的活动型标本，手艺不错，做得非常逼真。”
刘陈灵被菲尔的奇怪爱好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如果这屋子里的几十号人全是这样的标本，不知道菲尔到底是杀了多少过路人，又或者做了多少笔有关灵魂的交易。
“把她拖下来吧，我猜想把她放屋子里应该没事的。”屠百琥转身向屋子的更深处走去。刘陈灵小心翼翼地将菲尔从楼梯处拖到屋子中难得的一块空地上。那些标本人也跟着他的动作移动身体的方向，最后全都把他们木然的视线放到昏迷的菲尔身上。
刘陈灵被标本人“围观”得浑身不自在，放下菲尔后就去找屠百琥了，而那些标本人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菲尔。
屠百琥并没有很深入地在这所别有洞天的房子探险，仅仅只是走到了酒保吧台处，端起一杯橘黄的啤酒闻了闻，向刘陈灵说到：“这也不是我们喝的那种啤酒，味道很奇怪，有点汽油味。”
“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总觉得在她这里呆着很不安全。”刘陈灵对啤酒和标本人统统不感兴趣，只想赶快从这里离开，他总觉得菲尔的屋子非常诡异。
“那里似乎有间地下室，要去看看吗？小灵。”屠百琥指着吧台后的一块方形地窖门说到。
刘陈灵看着师兄奇怪的举动，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首先是他们在打晕菲尔后，真的有必要把她专门送到屋子里来吗？其次师兄为什么要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提议去一个完全未知的地下室？并且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足够地“地底下”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出去比较好。”刘陈灵语气开始强硬起来，上前抓住屠百琥的手就把他朝外拉，“师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然后去卡德维尔市区！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但屠百琥并没有被他拉动，反而笑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刘陈灵看着他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心说坏了，于是直接绕到他身边，用力地将他朝门口的方向推了一把，才让他肥胖的身躯直接朝门口倒去。
突然栽倒在地的痛楚让屠百琥清醒过来，他吃痛地揉了揉肩旁，从地上爬起来，说到：“这屋子不太对劲，我们先走。”
见他终于恢复正常，刘陈灵松了口气，跟着他大踏步跨出了这间屋子，并把门重重地带上了，将门里的菲尔和那些发出诡异谈话声的标本人全都锁在了身后。这时刘陈灵觉得荒原上的阴风也有些清爽了，至少能让他在害怕中神智清醒。
在两人跑出离菲尔的木屋大概有十多公里后，他们终于在荒原的一处坡地上停下来，刘陈灵喘着大气问到，“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吗？”
“应该。通行证告诉我该走这个方向。”屠百琥将手上的红铜胸针亮出来，上面所纹饰的那只独眼正不停地朝一个方向转动。
黑夜中的荒原，只有零星几个发着微光的亡灵在漂移，他们虽然在不同的位置，但却都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师兄，我还有个问题。我们现在好像是在去一个外国城市，那个菲尔，看上去也像是个外国人，为什么我们的沟通毫无语言障碍？”
屠百琥很是认真地看着刘陈灵的眼睛说到：“小灵，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俩被师父送来这里，就已经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了，而像是基于亡灵与生物之间，我们其实没有在说话，是在用灵魂交流呢？”
“你是说，我们很可能已经死了？”刘陈灵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确实有可能，但是按照师父的话，我们应该是可以活着回去的。”
刘陈灵看着屠百琥一脸自信的模样，心里对师父实在有些气愤，“我一定要回家。我给师父交了好几万的拜师费，我还没真正做上道士呢！”他还想回老家去修他的四合院，去跟朋友聚会喝酒聊天，他还不想这么早死。
“放心吧，没事的，我们肯定能回去。”屠百琥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他继续在这片寂寥的荒原上走。一直到天际终于开始出现一丝蓝，像是快要黎明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卡德维尔市区外的护城河边了。
以二人脚下的河岸为边界，卡德维尔市的护城河上漂浮着浓厚的雾气，能见度不超过半米，这让他们根本无法得知这条河有多长多宽，而里面的城市究竟有多大。他们只能从他们脚下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河岸线判断卡德维尔或许至少是一座大城市。
他们抵达护城河岸边不过两三分钟，一艘木制的中型双桅帆船便慢悠悠地从雾中划出来了。船轻飘飘地靠在岸边，穿着蓝白水手服的水手将一盏灯挂在船头，然后放下一块木板，撑在河岸上。
“喂！去卡德维尔市区吗？这是今天最后一艘船了！”水手朝二人喊到。
刘陈灵被水手的声音吸引，眯起眼睛想趁着雾气还没有完全笼罩住对方时看清他的脸。但无论是还没升起的晨曦还是船头的火光，都无法让他得知对方的面貌，只能模糊地辨认到对方干瘪瘦弱的身躯，瘦得就好似一架用来上美术课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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