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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女巫与野外生存

    阿米以为盖尔受到了致命伤,连忙冲过去,但是局势却出乎他的意料。

    盖尔直接扔掉武器,用自己的手掌挡住女人的匕首,他的手掌已经被贯穿,鲜血顺着匕首滴落在地上,而盖尔同时用已经被贯穿的右手死死抓住了女人,她无法挣脱盖尔的束缚。

    同时,盖尔的左手举起盾牌朝女人的头砸了过去,女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她的手被盖尔抓住,无法挣脱,于是她站在原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但盾牌并没有砸下来,直接在女人面前停下了,然后盖尔将盾牌扔到地上,同时女人也松开了匕首。

    “唔!”盖尔抓住匕首将它从掌心拔出,他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同时带出了大片的鲜血。

    “该死,你下手真狠啊。”盖尔死死压住手掌的伤口,避免更多血液流出,然后抱怨道。

    看到盖尔没有生命危险,阿米才放下心来。但女人却愣在原地,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动手?”

    盖尔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我们没有恶意。”

    女人这才明白,盖尔是真的没有恶意,并非是要让她放松警惕,她有些愧疚的说道:“抱歉,我太久没见过活人了,以为又是来追杀我的。”

    “追杀?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阿米好奇的问道,在他看来,没有活人敢贸然进入伊甸雨林,进入雨林后长时间未出来的人,基本都被默认为死亡了。

    “嗯......”女人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屋里有药粉,先处理伤口吧,然后慢慢说。”

    盖尔点点头,他的手掌仍然有血液在不断渗出,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包扎伤口。

    二人跟着女人进了木屋中,女人从架子上拿取了一瓶绿色的药粉,撒落在盖尔的手心和手背上,然后涂抹一番,让药粉均匀的布满整个伤口,而药粉的效果极好,没一会,血就已经完全止住。

    “别乱动伤口,过一段时间就会愈合。”女人取出一块麻布,包扎在盖尔的手掌上。

    盖尔看着那个药瓶里的药粉,颜色和之前他购买的治疗药水是同一种颜色,也许是制作工艺不同,导致这个是粉末。但他最大的疑惑还是女人的身份,于是开口问道:“女士,你为什么在这里隐居?你说有人追杀,谁会追杀你?”

    女人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名叫艾玛,我会在这里,都是因为愚昧的人无法理解未知的力量,他们会想尽办法将其抹除。”

    阿米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艾玛在说些什么。但盖尔沉思了一会,问道:“你是一名女巫吗?”

    艾玛笑了,反问道:“如果我是一名女巫,你会怎样呢?”

    艾玛见过太多,因为发觉自己的身份是女巫后,原本和蔼的人变得冷漠,亲近的人变得疏远,而愚昧的人则带领着其他无知的人群将她驱逐。帝国的人们对于巫师毫不留情,因为巫师是危险的存在,未知的力量会在未知的时间爆发,宛如一颗定时炸弹。

    盖尔耸耸肩,说道:“还能怎样?女巫就和神殿祭司,帝国法师一样,各自有着不同的力量罢了,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也和你差不多,也是被人追杀,才逃进了这片雨林。”

    艾玛又笑了,这次笑的十分畅快,她说道:“哈,帝国人可不会说出你这种话,他们只会觉得女巫就该被烧死。看来你不是帝国人,那你和这个孩子被追杀是什么原因?”

    阿米这才想起,以前在拜尔城城门的时候,守卫托比也提到过女巫这个词,那时候他并不了解“女巫”有什么问题,现在听到艾玛的讲述,他才明白女巫是有多遭人厌恶。

    盖尔回答道:“阿米很特殊,有人想抓住他,然后我们逃进了雨林中。”

    “哦?”艾玛注视着阿米,因为“特殊”而遭到追捕,这种遭遇听起来和她十分的相似,她问道:“孩子,你和这个光头裸男是什么关系?”

    阿米看了眼**着上身的盖尔,然后回答道:“盖尔是我的师父,他教我如何战斗。”

    艾玛看着阿米那双清澈、纯粹的眼神,她感受到阿米并没有说谎。

    而盖尔却因为自己被艾玛称作裸男,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别过头去,不注意艾玛看自己的眼神。

    “嗯......那么,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艾玛问道。

    “去哪里嘛......”盖尔陷入了沉思,他有伤在身,并不打算继续带着阿米去雨林中游荡,那样太过危险,并且居无定所,不知道哪一天他们就会被猛兽吞入肚中。

    就在盖尔十分纠结的时候,阿米问道:“艾玛,我们可以就在这里住下吗?”说完,盖尔就朝阿米投去赞许的眼神,毕竟这种话他可没办法主动说出口,会显得他动机不纯。

    艾玛果然无法拒绝一个小小少年的请求,她思考了一会,回答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得自己盖个屋子,你们可不能住我屋里。”艾玛在雨林中也隐居了十几年,太久没有遇到过活人,哪怕她厌恶着迫害过她的人类,但她偶尔也会感到孤独。

    盖尔连连点头答应道:“没问题。”

    随后一天,盖尔和阿米去收集木材,因为没有斧头,盖尔只能用自己的大剑劈树,找到大小合适的树干,然后阿米收集藤条,将树干削尖插进地里,再用藤条树干捆成一排,紧紧贴合起来。

    四排木头组合成了墙壁,再用一排树干搭在顶部,并用大片的树叶和茅草覆盖在上面,屋顶就做好了。

    师徒二人忙活了一整天,才将这个木屋搭好,两人站在木屋前打量着。

    “师父。”阿米说道。

    “什么事?”

    “我们做的木屋,好像没有门......”阿米指着这四面都封闭的严严实实的木屋,提醒道。

    “......”盖尔一脸无语。

    正好艾玛采集完草药回来了,她会在树林中去采集有用的草药,然后每次都会顺便打个猎物,有时候是兔子,有时候是蛇,有时候干脆就在湖泊中捕鱼。

    她看着盖尔和阿米做的木屋,也是揉了揉额头,十分无奈的问道:“你们俩做的是木屋还是笼子?”

    然后在富有野外生存经验的艾玛指挥下,两人将一面墙开了个缺口,两人刚好可以进入。然后屋内暂时在地上铺些茅草,当做睡觉的地方,至于木屋的门,只能等第二天再做了。

    夜晚,他们坐在篝火旁,烤着艾玛捕猎回来的兔子,没有任何调料,只有纯粹的肉香,让阿米口水直流。

    “艾玛,你独自去丛林中捕猎,不怕遇到猛兽吗?”阿米问道。

    艾玛摇摇头,从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解释道:“我自己做的,里面的药粉可以驱赶野兽,你们晚上也在自己屋子周围洒一点,一点点就够了。”

    阿米接过药瓶,刚打开盖子,就散发出一种十分刺鼻的气味,他赶紧将盖子封上。这种味道连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说嗅觉灵敏的野兽了。但艾玛实际上只会在屋子旁边洒上一点,早已经适应丛林生活的她,已经不需要这个东西来躲避野兽了。

    艾玛递给阿米一只烤好的兔子,说道:“快吃吧,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阿米接过烤兔,向艾玛道谢。

    盖尔则自己挑了一只,一边吃一边问道:“艾玛,每个巫师的能力都是不同的,你的能力是什么?”

    艾玛沉思了一下,才回答道:“我的能力是预知。”

    盖尔一听便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预知?意思是你能看见未来发生的事情吗?”

    “是,但我预知到的未来只有一小部分,而且这个未来发生的时间也无法确定。”艾玛解释道。

    艾玛记得自己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能力时,还是在少女时期,她正在跟随家里人学习炼制药水。而她独自操作炼药时,火焰不小心烧到了她的头发,那一瞬间,她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未来的她站在父母面前,而她的父母用一种厌恶的眼神注视着她。

    年少的艾玛从预知中回过神来,连忙将头发上的火焰扑灭,然后回想起之前的画面,心中十分恐惧。然后她告诉了自己的父母这件事,然后她的父母看她的那种眼神,直到现在她还记得,恐慌、厌恶,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就和她预知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然后她父亲出了门,带回来几个穿着长袍的人,他们盘问着艾玛,让她复现当时的能力,然后艾玛照办了,她将自己的头发拔下几根,扔在了火中,随着头发瞬间燃烧,她再次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未来的她,被一群愤怒的人用石头砸,还有手持匕首的人追着她跑,她狼狈的逃走,逃进了一片密集的森林。

    艾玛身旁的那几名穿着长袍的男人看到她楞在原地,她的双目变得漆黑空洞,浑身散发着无形的波动。

    “感知到异常能量,并非法力或神力以及其他已知能量,确认为巫师。”长袍男人说道。

    然后两名长袍男人抓住艾玛的手臂,一名长袍男人掏出一块小小的烙铁,放在火上烧红后,按在了艾玛纤细的前臂上。

    滋——

    “啊!!!”艾玛被手臂的剧痛惊醒,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很快,她的手臂上就被烙出了一个符号,这是帝国对巫师做出的标记。做完这一切后,长袍男人打算离开了。

    “等等,大人,你们不把她带走吗?”艾玛的父母叫住那三名长袍男人。

    一名长袍男人解释道:“帝国法师公会只负责记录并标记巫师,若巫师做出危险行为,可上报给卫兵缉拿。”

    “但是,这太危险了!之前不是有巫师突然爆发,毁灭了不少生命吗!”艾玛的父亲急忙说道。

    另一名长袍男人回答道:“巫师的能力未知,我们不能贸然囚禁。但目前看来,她的能力暂时没有危害,如果你们想要自行将她囚禁或者做出其他处理,我们不会干涉。”说完,三名长袍男人便离开了。

    艾玛痛苦的捂住手臂上的烙印,无助的哭喊,但她的父母并未过来查看,还一直说着冷漠的话语。

    此后,她被父母用绳子绑在屋外,手臂的巫师烙印被村民看到,村民们纷纷前来凌虐她,用刀子划破她的皮肤,用石头砸得她浑身淤青,而她的父母对此却视而不见。

    虐待持续了一段时间,绝望的艾玛终于爆发了,她夺过村民手中的匕首,将那个村民刺成重伤,然后割断绳子逃走了。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艾玛都在帝国内四处流浪,居无定所。

    ......

    艾玛一边平静的讲述着自己故事,一边撩起自己的衣袖,给阿米看自己以前的烙印。

    阿米好奇问道:“艾玛,你后来在帝国四处流浪,没有像你预知的那样逃进雨林,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在雨林中居住?”

    “嗯,就像我说的,预知到的事情,无法确定时间。我十五年前在一个小村庄做一个药师,经常闭门不出,村民们只管取药,然后给我送来报酬。”

    “我闲来无事时取了一些村民的头发,进行预知,我看到了这些村民都被凶猛的野兽撕咬着,生命垂危。我百般提醒他们小心野兽的袭击,但一年以来没有任何野兽袭击村子,他们都以为我在说笑。”

    “但是两年后,伊甸雨林爆发了兽潮,大批村民伤亡,人手不足,我也只能去帮忙救助伤员,但我手臂上的烙印在无意中被人看见了。”

    “待兽潮过去后,村民们想到我手臂上的巫师烙印,都说‘兽潮是女巫引来的’,然后他们拿起武器,要将我烧死。但我逃走了,我在村民的追杀中逃进了伊甸雨林,那时的场景,就和我在二十多年前预知的一模一样。”

    艾玛讲述着这一切,语气十分平淡,但阿米听着这故事,都觉得十分沉重,他安慰道:“艾玛,我们就不会因为你是女巫就歧视你的,我觉得女巫的能力很厉害呀。”

    艾玛将阿米的头抱进怀中,说道:“谢谢你,阿米,真是个好孩子。”这一刻,艾玛似乎已经将阿米当成了自己不存在的儿子一样对待。

    盖尔看着两人,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艾玛,你现在还能预知吗?”

    艾玛将阿米放开,看着盖尔,问道:“怎么?你想预知你的未来吗?预知的话我需要烧一些头发,不过你的头发嘛......”说着,艾玛看向了盖尔黝黑的大光头。

    盖尔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尴尬的说道:“不是我,我已经是把老骨头了,未来怎么样我都不在意了。重要的是阿米,他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阿米一听盖尔这样说,也来了兴致,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未来,他能不能成为强大的战士,斩杀魔人,然后找到自己的父亲?于是他主动拔下几根自己的银发,递给了艾玛。

    艾玛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就帮你看看。”她接过阿米的头发,投入到面前的篝火中。

    火焰瞬间将头发吞噬,艾玛的眼睛变得漆黑,映射着火光。阿米感受到了艾玛的身上传来了一种莫名的波动,那种能量十分阴冷,让他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艾玛的眼睛逐渐恢复正常,但身体突然无力的倒下,盖尔连忙过去将艾玛抱住。

    过了一会,艾玛才逐渐恢复知觉,看到盖尔正抱着自己,老脸一红,问道:“你还要抱多久?”

    盖尔连忙将艾玛扶起来,然后松开双手,略微有些尴尬的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艾玛吸了口气,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我从未预知过这样的画面,光与暗的碰撞,金色的能量与黑暗的气息相互交织,而阿米就位于混沌的中心......”

    莫说阿米了,连盖尔都听的一头雾水,他问道:“那阿米的未来是怎样的?”

    艾玛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到,当我想看清时,一股莫名的疲劳感就涌上来,然后就晕倒了。”

    如此模糊的信息,盖尔也只能作罢。

    艾玛却好奇的问道阿米的身世来历,试图问出一些蛛丝马迹。盖尔讲述了阿米的身世,以及环宇城的事情,然后以复仇为目标,直到现在。

    听到阿米如此年轻,就经历了这般磨难,艾玛也十分的感同身受,但对于复仇,她却有些异议。

    “阿米,你对魔人复仇完成后,打算做什么?”艾玛问道。

    阿米摇摇头,他没有想那么远,他现在只想要杀光魔人,至于杀完过后的事情,没有丝毫考虑,毕竟他可能会死在和魔人的战斗中。

    “唉。”艾玛叹了口气,对阿米说道:“孩子,我没有资格让你放下仇恨,但是你可能需要考虑复仇之后的事情,人不能一辈子为了复仇而活着。”

    阿米不理解,他问道艾玛:“艾玛,你恨那些折磨过你的人吗?包括你的父母?”

    艾玛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笑容中满是释然,她说:“以前恨过,我甚至暗中回去过以前生活的村子,看到我的父母抱着几岁大的儿子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只想杀了他们。”

    “但他们抱着儿子跪在我面前乞求我饶他们一命时,我犹豫了。曾经的父母满脸泪水的哀求着,几岁大的亲弟弟也满脸恐惧的看着我。我做不出这种事,但我也无法原谅他们。”

    “我将烧红的剑刃烙在了我父母的后背上,让他们感受了我当年承受过的那份痛苦后,我就离开了,和他们再也没有半点交集。”

    “他们都只是愚昧无知的受害者,因为面对未知的食物,他们本能的感到恐惧,想要尽力去抹除。人类就是这样可笑的生物,所以我想通了,与其心怀仇恨,不如毫无束缚的活着。”

    仔细倾听着艾玛讲述的故事,阿米点点头,对艾玛说道:“我明白了,但这个要等面对魔人过后,我才能确定。”

    艾玛不会指望阿米立刻就放下仇恨,但也不希望阿米一直为了复仇而活,因为一旦失去了目标,恐怕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艾玛又看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盖尔,问道:“盖尔,你是他师父,你觉得呢?”

    盖尔咽下嘴里的兔肉,才回答道:“我没什么意见。等他出师后,不论他要去和魔人战斗还是什么,我都不会阻拦。”

    三人就这样闲聊至深夜,然后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二人将木屋彻底修缮好,虽然外表看上去十分简陋,但好歹有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而艾玛准备将自己屋外的那张兽皮制作成衣服送给盖尔,省的他整天赤裸着上身。

    然后盖尔和艾玛三人一同前往丛林中学习打猎的技巧,艾玛轻盈的身躯在树林间跳跃,直接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头麋鹿的背上,然后刺进了它的喉咙。

    盖尔无法做到艾玛那般轻盈的动作,只能当苦力,负责扛着猎物,阿米则负责背着药筐。艾玛原本一个人的时候,基本都是狩猎一些小型的野兽,比如兔子或是野鸭。太大的猎物即使杀死了,她也没力气扛回去。她屋外的那张兽皮,原本是一只野猪的,它冲进了艾玛的篱笆,糟蹋了不少草药,所以惨遭剥皮。

    一头鹿,足够三人吃上很长一段时间了,回到木屋,艾玛将肉割成条,撒上盐,还有其他的一些粉末,放在篝火上烘烤成肉干。

    盐十分重要,平时她也很少会用到,她的盐都是借助动物找到了一些岩盐,然后熬煮之后获得盐粒。现在多了盖尔和阿米两人,使用量也增加了,她打算抽时间带两人去再采集一些岩盐。

    阿米在晚上的时候也问过盖尔:“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又开始训练?”

    “现在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先学会生存,再学习战斗。”盖尔回答道。

    阿米点点头,他们也不知道会在雨林中生活多长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跟着艾玛多多学习生存技能确实没有坏处。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