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告别（六）
如果说九月为着苦夏的余热，十月为着异国他乡恼人的秋风，那么十一月，绝对就是相差10℃的两地奔波。
回国之后，网上的舆论就跟那原上草一般，虽说是互联网的记忆烧不尽，但如若没有什么春风吹过，倒还算是安稳，我跟医生的生活又好像是回到了忙碌的原点，又好像是回不去的从前。
医生仍旧是每天忙碌，不见个人影，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会时不时的给我念叨一下关于评职称的事情，看得出，他很兴奋，也很期待。
而我，见不到医生人影的另一罪魁祸首，时间不等人，工作推人走，在老恩那边的反复请求，花式卖惨苦求之下，我的一整个十一月，差不多得有大半的时间消耗于魔都与帝都的两地奔波，为了能够节省更多的时间，一直是坐的高铁，因为这样，我还能利用一下高铁上的时间改改歌词神马的，而且，还不用像机场一样到那么早……咳咳，甚至有好几次，我那都是卡点狂奔赶上的高铁。
就这么一直挨着挨着，初雪过了，天气凉了，12月，也就来了……
这天听闻医生要述职答辩，我那可就是挤三挤四赶出来一整天的时间，给医生定了两个蛋糕，稳稳地待在医生公寓，盘算着做好满满一桌医生教会我的菜，给他来一个还算是比较有仪式感的庆祝。
“嗯？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你今天不是要去医院答辩？这么快就结束了？”差不多下午一两点钟的样子，医生突然回归，虽然他一直都是不动声色的，但这天，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医生气压有些低沉，甚至就连看到许久未见的我，都没有往日的那一份微笑与坦然……
这是……怎么了？
“嗯，今天本来就不是我的班。”言外之意，昨天晚上，医生熬了个大夜班，一直到现在还没歇。
“啊……那个，恭喜？”我手忙脚乱的端起一个蛋糕凑到医生眼前，等都到医生跟前了，这才是低头看了看蛋糕上的字，上面写着，评职称神马的都是浮云……“啊！失误失误，拿错了拿错了！”转而赶忙去换那个上面写着，恭喜佟医生顺利通过的那个。
结果……医生居然一把拽住了我？
“嗯，没拿错，就是这个。”医生的脸上透露着说不尽的苦涩。
“啊……啊？那……那你们这一回评职称的事……”
“嗯，没评上。”医生费力地挤出来个苦笑，看他的样子，刚是想抬手揉揉我的脑袋，但还是有气无力的放下了，转而接过我手里头的蛋糕，若有所思的看着上面的字，端回餐桌，留下我一个人还在原地怔住……
“啊……是因为……是因为我吗……”
“不是，别多想，院里说我还年纪轻，需要打磨，把机会给资历更深的医生了。”医生背对着我，也看不到他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啊……是那个前不久家里刚生了小孩的？”
“嗯。”
“啊？为什么啊……明明最近他的班……好多都是你替的……”那位是院里出了名的疼老婆的，虽然但是，或许别人不大清楚，可我知道，那位心疼老婆的时间，都是求着医生把他替班给替出来的……科里也说不了什么，人家都是正规流程请的假，今天娃发了烧，明天爱人堵了奶，后天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又有点什么事的……
在我这个外行看来，那位所缺失的，左不过几天的夜班补贴及加班费，但是医生这边，作为他算是比较亲的人，我的所见，医生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上太多，医生不过是开工资的时候多了好几天的替班费，一天也就那么十来块钱，而他失去的，是完全没办法忽略的过劳……
“嗯，那位说到底……的确是比我资历深了些。”医生说的很轻，却是放的很重，他连自己都不能说服，更不要说是搪塞我了。
“可是……可是你都三十二了啊……光是入行都得有多少年了……”
“嗯，没事，小可，三十五岁之前能升到副高的主治，寥寥无几，没关系，我再等等就好。”莫名的，现下居然是换成了医生安慰我。
我倒不是说要逼着医生成龙成凤云云，我只是觉得，他的辛苦，就连我这个不能常见到他的人都是历历在目，医院的同事们更是不必说，他应该得到他该得的。
“那，如果升不到副高，会有什么影响？”
“嗯……还需要继续现在这样的频率值夜班。”
“啊……”
“不能带学生，四级手术做不了。”
“嗯……”
“手术分一二三四级，一级最简单，四级最难。”看着我一脸懵，医生又给我科普了一下。
讲真，虽然医生看着十分严肃甚至有些严厉，但他那只不过是谨小慎微，医生如果当老师的话，他一定会是个好老师，因为他足够耐心也足够细心。
“哦哦，这样……”
“嗯。”
“嗯……那个，我听人家说，越是好的医院，评职称就会越难，和院差不多都是顶级到头发丝的级别了……那，那相应的肯定会更难，对不对！”
“嗯……”
“哎呀，好啦好啦，不想那么多了，你饿不饿？我本来是准备给你晚上做的，要不要提前吃点？”
“但是小可，就算再难，为什么不能是我？”
医生这一句一下就又是把我给问到愣住，关于医生的傲气，关于他的骨气……
医生，跟我这个每逢考试就是按了葫芦起了瓢的选手全然不同，作为一个自4岁学小提琴起就被无数人说着聪慧的学霸，常年霸榜各种第一，不论是需要考试的科目还是不需要考试的科目，他都是学到全无短板，在一片的鲜花与掌声中成长至今。旁人说他天生聪颖，而医生自己说是因为努力，在我看来，是这二者兼有，天生比较活路的脑子，再加上后天不曾间断过的孜孜不倦，令医生顺风顺水至今，这该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打击吧……
咳咳，以上陈述，全部由在医生的学生时代极其潇洒的甩手掌柜——医生娘提供，是否属实，我也没亲眼见证过，不过以他现在对于我的智商碾压来看，差不离……嗯……
是我一直不跟他一般见识好伐？
回国之后，网上的舆论就跟那原上草一般，虽说是互联网的记忆烧不尽，但如若没有什么春风吹过，倒还算是安稳，我跟医生的生活又好像是回到了忙碌的原点，又好像是回不去的从前。
医生仍旧是每天忙碌，不见个人影，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会时不时的给我念叨一下关于评职称的事情，看得出，他很兴奋，也很期待。
而我，见不到医生人影的另一罪魁祸首，时间不等人，工作推人走，在老恩那边的反复请求，花式卖惨苦求之下，我的一整个十一月，差不多得有大半的时间消耗于魔都与帝都的两地奔波，为了能够节省更多的时间，一直是坐的高铁，因为这样，我还能利用一下高铁上的时间改改歌词神马的，而且，还不用像机场一样到那么早……咳咳，甚至有好几次，我那都是卡点狂奔赶上的高铁。
就这么一直挨着挨着，初雪过了，天气凉了，12月，也就来了……
这天听闻医生要述职答辩，我那可就是挤三挤四赶出来一整天的时间，给医生定了两个蛋糕，稳稳地待在医生公寓，盘算着做好满满一桌医生教会我的菜，给他来一个还算是比较有仪式感的庆祝。
“嗯？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你今天不是要去医院答辩？这么快就结束了？”差不多下午一两点钟的样子，医生突然回归，虽然他一直都是不动声色的，但这天，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医生气压有些低沉，甚至就连看到许久未见的我，都没有往日的那一份微笑与坦然……
这是……怎么了？
“嗯，今天本来就不是我的班。”言外之意，昨天晚上，医生熬了个大夜班，一直到现在还没歇。
“啊……那个，恭喜？”我手忙脚乱的端起一个蛋糕凑到医生眼前，等都到医生跟前了，这才是低头看了看蛋糕上的字，上面写着，评职称神马的都是浮云……“啊！失误失误，拿错了拿错了！”转而赶忙去换那个上面写着，恭喜佟医生顺利通过的那个。
结果……医生居然一把拽住了我？
“嗯，没拿错，就是这个。”医生的脸上透露着说不尽的苦涩。
“啊……啊？那……那你们这一回评职称的事……”
“嗯，没评上。”医生费力地挤出来个苦笑，看他的样子，刚是想抬手揉揉我的脑袋，但还是有气无力的放下了，转而接过我手里头的蛋糕，若有所思的看着上面的字，端回餐桌，留下我一个人还在原地怔住……
“啊……是因为……是因为我吗……”
“不是，别多想，院里说我还年纪轻，需要打磨，把机会给资历更深的医生了。”医生背对着我，也看不到他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啊……是那个前不久家里刚生了小孩的？”
“嗯。”
“啊？为什么啊……明明最近他的班……好多都是你替的……”那位是院里出了名的疼老婆的，虽然但是，或许别人不大清楚，可我知道，那位心疼老婆的时间，都是求着医生把他替班给替出来的……科里也说不了什么，人家都是正规流程请的假，今天娃发了烧，明天爱人堵了奶，后天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又有点什么事的……
在我这个外行看来，那位所缺失的，左不过几天的夜班补贴及加班费，但是医生这边，作为他算是比较亲的人，我的所见，医生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上太多，医生不过是开工资的时候多了好几天的替班费，一天也就那么十来块钱，而他失去的，是完全没办法忽略的过劳……
“嗯，那位说到底……的确是比我资历深了些。”医生说的很轻，却是放的很重，他连自己都不能说服，更不要说是搪塞我了。
“可是……可是你都三十二了啊……光是入行都得有多少年了……”
“嗯，没事，小可，三十五岁之前能升到副高的主治，寥寥无几，没关系，我再等等就好。”莫名的，现下居然是换成了医生安慰我。
我倒不是说要逼着医生成龙成凤云云，我只是觉得，他的辛苦，就连我这个不能常见到他的人都是历历在目，医院的同事们更是不必说，他应该得到他该得的。
“那，如果升不到副高，会有什么影响？”
“嗯……还需要继续现在这样的频率值夜班。”
“啊……”
“不能带学生，四级手术做不了。”
“嗯……”
“手术分一二三四级，一级最简单，四级最难。”看着我一脸懵，医生又给我科普了一下。
讲真，虽然医生看着十分严肃甚至有些严厉，但他那只不过是谨小慎微，医生如果当老师的话，他一定会是个好老师，因为他足够耐心也足够细心。
“哦哦，这样……”
“嗯。”
“嗯……那个，我听人家说，越是好的医院，评职称就会越难，和院差不多都是顶级到头发丝的级别了……那，那相应的肯定会更难，对不对！”
“嗯……”
“哎呀，好啦好啦，不想那么多了，你饿不饿？我本来是准备给你晚上做的，要不要提前吃点？”
“但是小可，就算再难，为什么不能是我？”
医生这一句一下就又是把我给问到愣住，关于医生的傲气，关于他的骨气……
医生，跟我这个每逢考试就是按了葫芦起了瓢的选手全然不同，作为一个自4岁学小提琴起就被无数人说着聪慧的学霸，常年霸榜各种第一，不论是需要考试的科目还是不需要考试的科目，他都是学到全无短板，在一片的鲜花与掌声中成长至今。旁人说他天生聪颖，而医生自己说是因为努力，在我看来，是这二者兼有，天生比较活路的脑子，再加上后天不曾间断过的孜孜不倦，令医生顺风顺水至今，这该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打击吧……
咳咳，以上陈述，全部由在医生的学生时代极其潇洒的甩手掌柜——医生娘提供，是否属实，我也没亲眼见证过，不过以他现在对于我的智商碾压来看，差不离……嗯……
是我一直不跟他一般见识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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