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渊洋之底
“欢迎来到，渊洋之底。”机械的人工女声响起，在密闭的环境里回荡，勾出一身鸡皮疙瘩。
在经过令人不安的短暂等待后，电梯门开了，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阴影中像是个人的东西向我们走来。
“欢迎欢迎，你们就是新学员吗？老实说就算是学院里的老油条愿意来这里的都寥寥无几，真是勇敢的小家伙们呢。”随着阿拉莫手电筒照去，一个蓝色头发的女人下意识伸手挡住了强光。
“诺拉学姐，下次记得把研究所里的电灯开起来，没必要省那么点电。”阿拉莫有些生气地说着，手电又在她的脸上晃了两下。
“诶嘿嘿，又被小莫教训了。主要是地下供能不佳，既然要维持设备运作就得开源节流，开源做不到那就节流吧，而且在地下待久了也就能看见了。”诺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在萨科与小天见过的这么多靠谱而成熟的前辈里，她似乎是头一个被后辈教训的了。
“真是的，我会和研究所方面汇报的，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杰洛里呢？”阿拉莫环顾了一圈，除了杂乱都在地上的功能饮料易拉罐和几座巨大的设备外，并没有他说的那个人的身影。
“他去深潜了，走之前和我说这次一定能找到热液废土的，要是真这么轻松就好了。”诺拉打了个哈欠，把垂下来的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丢在脑后。
“别这么邋遢啊，我之前给你们带来的家政机器人呢？”阿拉莫连忙上前摆弄她的衣领，好歹算是把衣服弄的整洁了些。
“它啊，好像是受不了发疯了，前几天把隔离仓打开跳海了。”诺拉漫不经心地说着。
“机器人，也会得精神病啊？”萨科忍不住打断两人的对话，毕竟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当然了，你叫...唔、萨科是吧？机器人也是人，不过不是肉做的，但这只能代表他们不容易受伤，他们一样有自己的需求，就像伊甸17上的居民一样，你们应该还不知道什么是伊甸17吧？那当我没说吧。”诺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顺手打开一个看起来像冰箱的东西，把两瓶绿色的液体用混合器搅拌，然后倒到杯子里喝了起来。
“别喝这个了！天天喝这些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阿拉莫真的生气了，一巴掌打飞了杯子，好在被一开始就察言观色的小天急忙接住了。
“时间紧任务重，这么说来，小莫你是为数不多愿意来这个鬼地方的人了，怎么了？喜欢姐姐吗？”诺拉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和阿拉莫勾肩搭背。
“你！白痴！”阿拉莫甩开缠着他的手臂，往更里面的房间走去。
“额，那个、实际上我们已经知道伊甸17的事了。”小天适时挽回场面。
“是吗？谁告诉你的，让我猜猜，是宝钻吧，也只有她这个大嘴巴喜欢和别人讲这些了，别看她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八卦得很呢，当初在地表......”诺拉话说到一半自己愣住了，木讷地接过小天递来的杯子，开始盯着里面的液体发呆。
这时匆忙的嘟嘟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诺拉回过神来，用完全不符合长期居住在地底缺乏运动的人的敏捷连续按下几个开关。
“喂？这里是三号，呼叫总部，听到请回复，完毕。”一个男人的声音，相当沉静，听起来瓮声瓮气的，像是在鱼缸里发出的声音。
“总部二号，呼叫三号，情况如何？”诺拉又点下一个开关，不远处投影仪缓缓升起，随后点亮了一块幕布。
“如你所见，二号，我找到热液废土了，马上就能成功了诺拉。”男人的语气半是哽咽半是欣慰。
幕布上，是一整片看不到头的浓的发黑的钴蓝，偶尔随着抽气声吐出一堆水泡，这是潜水服的镜头了，画面有些抽帧与模糊，这是信号不良的兆头，但即便这样也能在这一片无尽的黑暗中，看到脚下那一片像是夕阳一般的红。
融化的太阳，在黑暗中让人眼睛发酸。
“终于找到了......”诺拉像是木偶一样顿了半天，然后连续做了好几个yes的姿势。
“要不是被这衣服束缚住，我肯定也和你一样吧，多少年了，终于......”对讲机里男人的声音带着遗憾。
“那注意安全吧，把信标留下来，快些回来，我们这刚好来了两个小客人呢。”诺拉用手揉了揉眼睛，笑着说。
“啊，小客人，难道是？新的学员吗？他们现在也在看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投影里的视角翻了个身，似乎在验证她说的话。
“你好，我是小天，旁边的一位是萨科，我们是新入学的学院，虽然不知道这个热液废土对你们意味着什么，但凭你们的反应就足够证明这对你们很重要了，这里我就先恭喜你们马到成功一帆风顺吧。”小天拉了LS科，萨科也装模作样地说着。
“真是不错的祝福，这确实对我们意义重大。”男人的声音像是被抽离，愈发空灵遥远起来。“那就带你们去好好看看吧，这片光明之外的太阳。”
“喂，注意安全啊！”诺拉有些不满地拍着桌子，尽管男人根本不可能看见。
“放心吧，我对这片土地要比你熟悉的多，没有人比老水手更热爱他的海洋了，敬请期待吧。”声音戛然而止，好在潜水服的视角投影并没有断开连接。
距离那赤红越近，就越能感觉到它那灼人的温度，哪怕在摄像机里都能看到周边海水被煮沸后翻滚起来像是水龙卷一样的气旋。几根巨大的石柱像是天地开辟之初就被立在那一样，上面满满当当地匍匐着一大片一大片没有眼睛的虾蟹，它们通体泛白，外壳上是一层厚厚的橘红色的灰，活像被煮熟了一样。
视角转动，潜水员一个猛子扎进了这片沸水，他身形灵巧，一次次地躲过了喷发出的岩浆热流，要我说连喷发出的火山灰都不能沾到他身上分毫。
这时没有了上下之分，一切都像在没有水的虚空里游动，只有那片赤红发亮的土地在严格地分割着天地之间的交界。
男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也有在经历危机后带着颤抖的兴奋，可见这一番表现并不如他之前说的那么简单。
“总部，我的表现如何，该给我加薪水了吧？”
“好好好，赶快回来吧，下次我们再商讨怎么向下探索。”诺拉的语气半是羡慕半是埋怨。
“向下前进，不！向内前进！我们的目标，可不止这么一点点！”男人的轻笑声从对讲机里传来，“那么我们基地见，还有你们两个小家伙也是，会话完毕。”
嘟嘟嘟的忙音成了最后的收尾，幕布缓缓拉下，投影仪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只有被奇迹鼓舞的人们，见证了伟大探索的第一步。
“你们真是我的福星！”诺拉冲上前给了萨科和小天一人一个熊抱，萨科虽然满脸抗拒但好歹还是接受了。
“终于到热液废土了，是吧？”大门那站着一个男孩，红色的头发在光暗不定的地下透露出一丝诡异的感觉。“那么这里的工作很快就要完成了，对吧诺拉？你当初是这么说的对吧？”
“呃，当然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骗人，那个......”诺拉一手一个抱着萨科与小天，但闪躲的眼神显然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啊，我知道了。”阿拉莫悄悄后退了一步，又点了点头，再后推一步，又点了点头。
“我全都知道了。”
你这个骗子。
阿拉莫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在经过令人不安的短暂等待后，电梯门开了，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阴影中像是个人的东西向我们走来。
“欢迎欢迎，你们就是新学员吗？老实说就算是学院里的老油条愿意来这里的都寥寥无几，真是勇敢的小家伙们呢。”随着阿拉莫手电筒照去，一个蓝色头发的女人下意识伸手挡住了强光。
“诺拉学姐，下次记得把研究所里的电灯开起来，没必要省那么点电。”阿拉莫有些生气地说着，手电又在她的脸上晃了两下。
“诶嘿嘿，又被小莫教训了。主要是地下供能不佳，既然要维持设备运作就得开源节流，开源做不到那就节流吧，而且在地下待久了也就能看见了。”诺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在萨科与小天见过的这么多靠谱而成熟的前辈里，她似乎是头一个被后辈教训的了。
“真是的，我会和研究所方面汇报的，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杰洛里呢？”阿拉莫环顾了一圈，除了杂乱都在地上的功能饮料易拉罐和几座巨大的设备外，并没有他说的那个人的身影。
“他去深潜了，走之前和我说这次一定能找到热液废土的，要是真这么轻松就好了。”诺拉打了个哈欠，把垂下来的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丢在脑后。
“别这么邋遢啊，我之前给你们带来的家政机器人呢？”阿拉莫连忙上前摆弄她的衣领，好歹算是把衣服弄的整洁了些。
“它啊，好像是受不了发疯了，前几天把隔离仓打开跳海了。”诺拉漫不经心地说着。
“机器人，也会得精神病啊？”萨科忍不住打断两人的对话，毕竟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当然了，你叫...唔、萨科是吧？机器人也是人，不过不是肉做的，但这只能代表他们不容易受伤，他们一样有自己的需求，就像伊甸17上的居民一样，你们应该还不知道什么是伊甸17吧？那当我没说吧。”诺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顺手打开一个看起来像冰箱的东西，把两瓶绿色的液体用混合器搅拌，然后倒到杯子里喝了起来。
“别喝这个了！天天喝这些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阿拉莫真的生气了，一巴掌打飞了杯子，好在被一开始就察言观色的小天急忙接住了。
“时间紧任务重，这么说来，小莫你是为数不多愿意来这个鬼地方的人了，怎么了？喜欢姐姐吗？”诺拉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和阿拉莫勾肩搭背。
“你！白痴！”阿拉莫甩开缠着他的手臂，往更里面的房间走去。
“额，那个、实际上我们已经知道伊甸17的事了。”小天适时挽回场面。
“是吗？谁告诉你的，让我猜猜，是宝钻吧，也只有她这个大嘴巴喜欢和别人讲这些了，别看她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八卦得很呢，当初在地表......”诺拉话说到一半自己愣住了，木讷地接过小天递来的杯子，开始盯着里面的液体发呆。
这时匆忙的嘟嘟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诺拉回过神来，用完全不符合长期居住在地底缺乏运动的人的敏捷连续按下几个开关。
“喂？这里是三号，呼叫总部，听到请回复，完毕。”一个男人的声音，相当沉静，听起来瓮声瓮气的，像是在鱼缸里发出的声音。
“总部二号，呼叫三号，情况如何？”诺拉又点下一个开关，不远处投影仪缓缓升起，随后点亮了一块幕布。
“如你所见，二号，我找到热液废土了，马上就能成功了诺拉。”男人的语气半是哽咽半是欣慰。
幕布上，是一整片看不到头的浓的发黑的钴蓝，偶尔随着抽气声吐出一堆水泡，这是潜水服的镜头了，画面有些抽帧与模糊，这是信号不良的兆头，但即便这样也能在这一片无尽的黑暗中，看到脚下那一片像是夕阳一般的红。
融化的太阳，在黑暗中让人眼睛发酸。
“终于找到了......”诺拉像是木偶一样顿了半天，然后连续做了好几个yes的姿势。
“要不是被这衣服束缚住，我肯定也和你一样吧，多少年了，终于......”对讲机里男人的声音带着遗憾。
“那注意安全吧，把信标留下来，快些回来，我们这刚好来了两个小客人呢。”诺拉用手揉了揉眼睛，笑着说。
“啊，小客人，难道是？新的学员吗？他们现在也在看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投影里的视角翻了个身，似乎在验证她说的话。
“你好，我是小天，旁边的一位是萨科，我们是新入学的学院，虽然不知道这个热液废土对你们意味着什么，但凭你们的反应就足够证明这对你们很重要了，这里我就先恭喜你们马到成功一帆风顺吧。”小天拉了LS科，萨科也装模作样地说着。
“真是不错的祝福，这确实对我们意义重大。”男人的声音像是被抽离，愈发空灵遥远起来。“那就带你们去好好看看吧，这片光明之外的太阳。”
“喂，注意安全啊！”诺拉有些不满地拍着桌子，尽管男人根本不可能看见。
“放心吧，我对这片土地要比你熟悉的多，没有人比老水手更热爱他的海洋了，敬请期待吧。”声音戛然而止，好在潜水服的视角投影并没有断开连接。
距离那赤红越近，就越能感觉到它那灼人的温度，哪怕在摄像机里都能看到周边海水被煮沸后翻滚起来像是水龙卷一样的气旋。几根巨大的石柱像是天地开辟之初就被立在那一样，上面满满当当地匍匐着一大片一大片没有眼睛的虾蟹，它们通体泛白，外壳上是一层厚厚的橘红色的灰，活像被煮熟了一样。
视角转动，潜水员一个猛子扎进了这片沸水，他身形灵巧，一次次地躲过了喷发出的岩浆热流，要我说连喷发出的火山灰都不能沾到他身上分毫。
这时没有了上下之分，一切都像在没有水的虚空里游动，只有那片赤红发亮的土地在严格地分割着天地之间的交界。
男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也有在经历危机后带着颤抖的兴奋，可见这一番表现并不如他之前说的那么简单。
“总部，我的表现如何，该给我加薪水了吧？”
“好好好，赶快回来吧，下次我们再商讨怎么向下探索。”诺拉的语气半是羡慕半是埋怨。
“向下前进，不！向内前进！我们的目标，可不止这么一点点！”男人的轻笑声从对讲机里传来，“那么我们基地见，还有你们两个小家伙也是，会话完毕。”
嘟嘟嘟的忙音成了最后的收尾，幕布缓缓拉下，投影仪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只有被奇迹鼓舞的人们，见证了伟大探索的第一步。
“你们真是我的福星！”诺拉冲上前给了萨科和小天一人一个熊抱，萨科虽然满脸抗拒但好歹还是接受了。
“终于到热液废土了，是吧？”大门那站着一个男孩，红色的头发在光暗不定的地下透露出一丝诡异的感觉。“那么这里的工作很快就要完成了，对吧诺拉？你当初是这么说的对吧？”
“呃，当然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骗人，那个......”诺拉一手一个抱着萨科与小天，但闪躲的眼神显然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啊，我知道了。”阿拉莫悄悄后退了一步，又点了点头，再后推一步，又点了点头。
“我全都知道了。”
你这个骗子。
阿拉莫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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