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荒谬的回归
阴冷潮湿的医院不复往日光景，腐败于不为人知的角落中繁衍滋生。
“呼哧，呼哧…
急救室中传来粗重的呼吸声打破令人发指的寂静。
年轻警察茫然睁开血肉模糊的眼睛，微弱的光感不断刺激他脆弱的双眼。
耳边传来嗡嗡的耳鸣声，夹杂着其他声音：身旁阴冷气息流动声、无处不在的邪恶低喃声、手术台残尸灵魂的哀嚎声。
很难想象这种不可接触的…知识或者说某种规则韵律会转化为声音所被人类感知。
混乱无序的空间、诡谲的血肉生物、几丁质昆虫憎恶口器、长在尸身上的扭曲花朵、腐败的医院…
记忆重新回归年轻警察大脑，眼中迷惘之色褪去，难得一丝清明浮现于眼底。
“我通过混乱空间看到扭曲花朵，通过扭曲花朵看到……什么？”
年轻警察的的确确可以记得自己似乎看到什么，却忽然表情扭曲起来，脸皮也随之抽搐，无处不在的低喃声再次传入耳中。
“那个……东西，我看到……那个东西，我如何用语言描述……不存在的东西？”
一条条粗大的青筋在头皮上浮现，随着努力的回想，一些本该被剔除的画面一幕幕续接起来。
憎恶血肉，作呕几丁质口器，胶状带着眼球的庞大身躯，富有诡谲美感的规则，以及千百条支撑祂身躯的干瘪人类大腿……
“祂很虚弱…祂渴望血肉…祂渴望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祂……”
脸上五官涌出暗红色腥臭血液，来自里世界的诡异知识如泄洪般涌入脑海，本应被掩埋的记忆再次浮现。
仪式、规则、异教徒、畸变、污染、神明的知识……
支离破碎的知识深深烙刻在灵魂深处，肉体无法比拟的痛苦令他发出哀嚎。
血肉之躯无法抵挡了解不可名状知识所带来的反噬，来自世界意志、秩序规则正在试图抹杀他。
在危急关头，胸口被血液浸湿的警服被伸出的血肉触手撕开，几条纤细却带有污染性的血肉扭曲劣质触手沿着身体向下移动。
尽可能伸展扩大自身的体积，浸润在身下腥臭暗红色血液中，贪婪吸食这被污染的有机物。
挂着的葡萄糖、手术台上中年男尸、散落在四周的残破器官，甚至是在力量投影下滋生出的黄黑色粘液状物质。
贪婪的吞咽，源源不断的转化，与直视神明带来的污染所造成的伤害隐隐达到某种不可思议的平衡。
年轻警察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世界规则想要抹除他，血肉触手却又不断修复他的身体，给他提供旺盛的生命力。
在漫长的焦灼对抗后，男子彻底瘫倒在地上，只有微微抽搐的手指证明他还活着的事实。
吸收足够养分的胸口血肉触手满足的挥舞起来，对人类来说不可承受的污染知识，对于它便是不可多得的养分。
伴随着令人发毛的滋长声，一只墨绿色眼球从胸口血肉中生长，蠕动触手撕开包裹在上面的薄膜。
伴随着“划拉”声，眼球彻底从血肉中生长出来，不断转动着，打量起周遭环境。
在粗略观察之后，它开始感受自己虚弱的寄生母体。
略加思索，遍布急救室的血肉触手重新缩回胸口，围绕着墨绿色眼球，包裹住它，重新陷入沉寂。
——————————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梁局眉头紧皱的看向投影仪上展现的钢都地图，条条代表上浮区域的红线不断向前推进，临时防线一退再退，好在疏散及时，受灾情况得到较为及时的控制。
有些焦躁的抬起左手看表：下午两点二十二分，距离行动开始还有八分钟，命令都已经下达，现在需要的就是熬过漫长的等待。
尽管准备充分，但旧日者神降事件仍然是国内第一次发生，没人能够保证看似万无一失的方案真的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作为北部环保局临时负责人自然也是压力山大，但行军作战迟疑是大忌，环保局对策部拿出的方案实打实是最牢靠的，那么就要坚决执行下去，牺牲在所不免，重要的是牺牲是否有意义，无脑的勇武只会加快旧日在现实世界的投影速度。
门口来人低头附耳和警卫员低语几句，警卫员随即转身汇报
“首长，帝都要求进行临时会议。”
梁局不敢耽搁，快步带着几名警卫员走向通讯室。
狭小的房间内，本应放置电台的位置已经被清空，一部又一部造型古朴简素的老式电话被摆放在桌子上。
梁局进入后，几名通讯兵起身敬礼，梁局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走到桌前摁下通话键。
“小梁，现在情况怎么样？”座位右上角的白色座机率先传出一位老人的焦急询问。
“情况比卫星图片所显示的更加严重，上浮区域已经囊括至少三万人，而且还在不断扩大，时间太紧，民众无法作到全部疏散，应急探员小队几分钟后将进入探查。”梁局回答。
“在这方面你们环保局是行家，我们不多加干预，要是有什么需要军队的地方尽管开口。”声音是左上角黑色座机传出来的。
梁局沉吟一会，“李将军，我需要增加巡航歼击机架次，配挂的导弹要能够对战场起到支援作用，同时我们不排除使用极端手段的情况。”
“什么？你要把城市当做战场？这会死多少人，造成多少损失？就没有更好的方法？”
白色座机中语速愈发加快，仿佛可以透过座机看到那位白头发老人满头大汗的样子。
“难道要放任这种鬼东西继续扩大受灾区域吗？你不知道……”
黑白色座机两边似乎陷入争辩之中。
事发突然，似乎高层也没有料到如此严重的接触事件会在极短时间内造成如此大的损害，倘若任由事件发展，整个钢都恐怕都会成为上浮于表世界的里世界污染区。
在一众讨论声中，梁局和自己座位旁边的绿色座机低声对话。
“小梁同志，这次意外事件的发生的确是对策部门没有预料到的。”
声音短暂停止，似乎在组织语言，“现在以钢都为中心，整个北部环保局调查部、惩戒部、行动部、特别行动部人员都向你处靠拢，一切听你指挥。”
“这次祂们的确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你要做的就是在北部区域力量集结前，用手中的一切资源拖住投影的降临。”
“根据调查部的报告，投影于钢都的未知存在不是本土所沉睡的旧日或古老者。他们已经联系联合国调查组寻找未知存在的资料。”
“如果情况失控的话，我们将考虑启动104工程的产物来应对现实世界的投影。”
梁局听闻此言，保持沉默，既不开口反驳，也不表示赞同。
短暂而激烈的讨论后，桌子最考前的红色座机传出声音，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梁同志，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我们会提供一切能够做到的需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解决这次事件。”
“在可能的情况下控制损失，要力将事件影响降到最低。”
“就这样，散会工作。”
在红色座机命令下，一台台座机被撤下桌面。
梁局长走出通讯室，在众多下属的目光中下达最终命令：
“磐石中队，现批准你部进入上浮区进行调查。”
“呼哧，呼哧…
急救室中传来粗重的呼吸声打破令人发指的寂静。
年轻警察茫然睁开血肉模糊的眼睛，微弱的光感不断刺激他脆弱的双眼。
耳边传来嗡嗡的耳鸣声，夹杂着其他声音：身旁阴冷气息流动声、无处不在的邪恶低喃声、手术台残尸灵魂的哀嚎声。
很难想象这种不可接触的…知识或者说某种规则韵律会转化为声音所被人类感知。
混乱无序的空间、诡谲的血肉生物、几丁质昆虫憎恶口器、长在尸身上的扭曲花朵、腐败的医院…
记忆重新回归年轻警察大脑，眼中迷惘之色褪去，难得一丝清明浮现于眼底。
“我通过混乱空间看到扭曲花朵，通过扭曲花朵看到……什么？”
年轻警察的的确确可以记得自己似乎看到什么，却忽然表情扭曲起来，脸皮也随之抽搐，无处不在的低喃声再次传入耳中。
“那个……东西，我看到……那个东西，我如何用语言描述……不存在的东西？”
一条条粗大的青筋在头皮上浮现，随着努力的回想，一些本该被剔除的画面一幕幕续接起来。
憎恶血肉，作呕几丁质口器，胶状带着眼球的庞大身躯，富有诡谲美感的规则，以及千百条支撑祂身躯的干瘪人类大腿……
“祂很虚弱…祂渴望血肉…祂渴望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祂……”
脸上五官涌出暗红色腥臭血液，来自里世界的诡异知识如泄洪般涌入脑海，本应被掩埋的记忆再次浮现。
仪式、规则、异教徒、畸变、污染、神明的知识……
支离破碎的知识深深烙刻在灵魂深处，肉体无法比拟的痛苦令他发出哀嚎。
血肉之躯无法抵挡了解不可名状知识所带来的反噬，来自世界意志、秩序规则正在试图抹杀他。
在危急关头，胸口被血液浸湿的警服被伸出的血肉触手撕开，几条纤细却带有污染性的血肉扭曲劣质触手沿着身体向下移动。
尽可能伸展扩大自身的体积，浸润在身下腥臭暗红色血液中，贪婪吸食这被污染的有机物。
挂着的葡萄糖、手术台上中年男尸、散落在四周的残破器官，甚至是在力量投影下滋生出的黄黑色粘液状物质。
贪婪的吞咽，源源不断的转化，与直视神明带来的污染所造成的伤害隐隐达到某种不可思议的平衡。
年轻警察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世界规则想要抹除他，血肉触手却又不断修复他的身体，给他提供旺盛的生命力。
在漫长的焦灼对抗后，男子彻底瘫倒在地上，只有微微抽搐的手指证明他还活着的事实。
吸收足够养分的胸口血肉触手满足的挥舞起来，对人类来说不可承受的污染知识，对于它便是不可多得的养分。
伴随着令人发毛的滋长声，一只墨绿色眼球从胸口血肉中生长，蠕动触手撕开包裹在上面的薄膜。
伴随着“划拉”声，眼球彻底从血肉中生长出来，不断转动着，打量起周遭环境。
在粗略观察之后，它开始感受自己虚弱的寄生母体。
略加思索，遍布急救室的血肉触手重新缩回胸口，围绕着墨绿色眼球，包裹住它，重新陷入沉寂。
——————————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梁局眉头紧皱的看向投影仪上展现的钢都地图，条条代表上浮区域的红线不断向前推进，临时防线一退再退，好在疏散及时，受灾情况得到较为及时的控制。
有些焦躁的抬起左手看表：下午两点二十二分，距离行动开始还有八分钟，命令都已经下达，现在需要的就是熬过漫长的等待。
尽管准备充分，但旧日者神降事件仍然是国内第一次发生，没人能够保证看似万无一失的方案真的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作为北部环保局临时负责人自然也是压力山大，但行军作战迟疑是大忌，环保局对策部拿出的方案实打实是最牢靠的，那么就要坚决执行下去，牺牲在所不免，重要的是牺牲是否有意义，无脑的勇武只会加快旧日在现实世界的投影速度。
门口来人低头附耳和警卫员低语几句，警卫员随即转身汇报
“首长，帝都要求进行临时会议。”
梁局不敢耽搁，快步带着几名警卫员走向通讯室。
狭小的房间内，本应放置电台的位置已经被清空，一部又一部造型古朴简素的老式电话被摆放在桌子上。
梁局进入后，几名通讯兵起身敬礼，梁局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走到桌前摁下通话键。
“小梁，现在情况怎么样？”座位右上角的白色座机率先传出一位老人的焦急询问。
“情况比卫星图片所显示的更加严重，上浮区域已经囊括至少三万人，而且还在不断扩大，时间太紧，民众无法作到全部疏散，应急探员小队几分钟后将进入探查。”梁局回答。
“在这方面你们环保局是行家，我们不多加干预，要是有什么需要军队的地方尽管开口。”声音是左上角黑色座机传出来的。
梁局沉吟一会，“李将军，我需要增加巡航歼击机架次，配挂的导弹要能够对战场起到支援作用，同时我们不排除使用极端手段的情况。”
“什么？你要把城市当做战场？这会死多少人，造成多少损失？就没有更好的方法？”
白色座机中语速愈发加快，仿佛可以透过座机看到那位白头发老人满头大汗的样子。
“难道要放任这种鬼东西继续扩大受灾区域吗？你不知道……”
黑白色座机两边似乎陷入争辩之中。
事发突然，似乎高层也没有料到如此严重的接触事件会在极短时间内造成如此大的损害，倘若任由事件发展，整个钢都恐怕都会成为上浮于表世界的里世界污染区。
在一众讨论声中，梁局和自己座位旁边的绿色座机低声对话。
“小梁同志，这次意外事件的发生的确是对策部门没有预料到的。”
声音短暂停止，似乎在组织语言，“现在以钢都为中心，整个北部环保局调查部、惩戒部、行动部、特别行动部人员都向你处靠拢，一切听你指挥。”
“这次祂们的确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你要做的就是在北部区域力量集结前，用手中的一切资源拖住投影的降临。”
“根据调查部的报告，投影于钢都的未知存在不是本土所沉睡的旧日或古老者。他们已经联系联合国调查组寻找未知存在的资料。”
“如果情况失控的话，我们将考虑启动104工程的产物来应对现实世界的投影。”
梁局听闻此言，保持沉默，既不开口反驳，也不表示赞同。
短暂而激烈的讨论后，桌子最考前的红色座机传出声音，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梁同志，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我们会提供一切能够做到的需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解决这次事件。”
“在可能的情况下控制损失，要力将事件影响降到最低。”
“就这样，散会工作。”
在红色座机命令下，一台台座机被撤下桌面。
梁局长走出通讯室，在众多下属的目光中下达最终命令：
“磐石中队，现批准你部进入上浮区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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