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先把战场清扫一遍
“呸。”杨克飞看着狼妖，吐了一口唾沫。
“这有十六名铜镜。想必是您的手下。给个机会。”狼妖一挥手，狼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露出那十六名铜镜使。
那些铜镜使相互看看，又看看四周，小心翼翼地翼翼地倒退着出了狼人群，退到杨克飞身边。
“人镜使，小的无能，还请人镜责罚。”
杨克飞看着自己的兄弟回来，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先是摆摆手，低低地说了句“回来就好。”
明镜，夏语冰，你们看到了吗。不用什么复杂的策略，什么信息分析，明镜司有我杨克飞足矣。
杨克飞对着狼妖说道：“既然如此，你与我回一趟明镜司，至于给不给你机会，全凭明镜发落。”
“发落”二字还未说完，杨克飞只觉背后一凉，木讷地转过身去，只见身后的铜镜使手持佩刀，而刀锋则插在杨克飞的身体里。
杨克飞不可思议地看着下属，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忠心耿耿的下属会在背后插自己。
那名铜镜流着口水，双眼血红，显然已经被感染。现在努力摆出一副歉疚的模样看着杨克飞，一边用力推着刀，试图将整把到插入杨克飞的身体，一边说道：“人镜，小的无能，还请人镜责罚。”
杨克飞举起游龙锏，反手就要砸过去，四名铜镜使扑了上去，抱住杨克飞喊道：“人镜息怒，我等出生入死，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杨克飞如同缺乏润滑的机器，歪着头去看那四名铜镜。想要用力将他们甩开，谁知又有八名红衣铜镜拔刀而出，将刀插入他的身体。
杨克飞甚至看到，有一把刀是穿过了一名铜镜的身体，然后再插入他的体内。
“多感人的兄弟情谊啊。我都要感动得哭了呢。”狼妖假装用手抹泪，咧嘴摇头说道。
“你，你做了什么。”杨克飞喘着粗气问道。
“学习啊，这种背后捅人一刀还是你们梁帝教给我的。痛入骨髓啊。”狼妖握着胸前的狼牙项链，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很强，而强者值得尊重。你将由我亲自转换。”狼妖说着，一步步走向杨克飞，张开嘴，露出两排如刺刀尖锐的牙齿。
如果杨克飞这时有心情仔细观察，会发现狼妖少一颗犬牙。而那颗犬牙，此时正在一个十二岁少年的脖颈上。
“你的一生结束了。”
“你的新生即将开始。”
“你将……”
“那条没牙的狗！”一声喊叫在街道上回荡。每一次回荡，都像一把利剑刺在狼妖心里。
所有狼人都齐齐地看向街道尽头，视线穿过火焰和黑烟，看到一匹纯黑的高头大马。萧十郎站在马的前面，双手伸向脖子后面，解开红绳，拉着红绳取出一条项链。
在项链的末端，捆着半截狼牙。
“这破牙，辟不辟邪另说，味太大了。是吃屎长大的吗？”
原本不可一世的狼妖，不再理会杨克飞。浑身痉挛着，抽搐着，喘息困难地看向萧十郎。只觉着身体和四肢发凉，所有的血液都冲向头部，甚至有些昏厥，血压高到随时拱破血管。
街道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以至于夏语冰都有些怀疑，狼妖怎么会蠢到放弃转换杨克飞，来追这个口出狂言的少年呢。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超出夏语冰想象，原本人形态的狼妖甚至来不及变回原样，就那样手短脚长的四肢着地奔跑过来，其他的狼人受到狼妖影响，也不管不顾地拼尽全力冲向萧十郎。
前面有倒塌的树木，不管，冲过去。
前面有烧着的火焰，不管，冲过去。
前面有插着箭头的尸体，不管，冲过去。
什么都不要管，冲过去！冲过去咬死萧十郎。
咬死他！
夏语冰看着无数双眼睛，无数张血盆大口，无数个狼人冲了过来。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一拉缰绳纵马飞奔逃命。
好在夏语冰还有一点点理智，记得把狼妖往太平坊引，还有，用腿夹起萧十郎，没有丢下他。
萧十郎虽然暂时看不见，但是依稀觉着是在抱着一条粗壮有力的大长腿，而且，线条还挺好。
萧十郎伸手向上抓，喊着：“拉我上去。”
夏语冰则拍打萧十郎的手，怒斥道：“别扯我的腰绳。”
“别扯我的裤子，裤子要掉了！”
“臭男人不许看，瞎了也不行……”
太阳逐渐向西偏移，距离天黑，仅剩一个时辰。
京都的另一处，衍机观里，李善水正在看着天空发呆。
他正在等机会与魏家大公子魏陶见面。见远处的天空中一条由“坎”符咒汇聚而成的水龙在苏醒。想到之前在校武场的事情，那条水龙正是萧十郎埋下的伏笔。
李善水敬重真武派，也憎恶真武派。此时此刻，他迟疑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不论真武弟子萧十郎有什么计划，都要阻拦一下。
既然萧十郎能出风头，那他李善水也可以。
想到这，李善水端起茶碗，口中念念有词。天空中的水龙消失不见，转而在茶碗里酣睡。
“萧十郎，生死有命，莫怪贫道，要怪只怪你是真武派的人……”
太平坊居住的虽不是皇亲国戚，但是也多达官显贵。关于撤离一事，那些官员虽然不敢明面上得罪明镜司，但是暗地里拖拖拉拉，一旦催促便诸多借口，使得撤离一事进度极慢。
一些官员被催促得急了，更是撒泼打诨，耍起无赖。
其中吏部常侍郎与下属令史，书令史正在家中饮酒对诗，席间正高兴时，二处的铜镜使入府请求官员撤离，引得常侍郎诸多不快，趁着酒劲耍起了酒疯。
工部侍郎与礼部侍郎家直接大门紧闭。
二处的铜镜使们吃了亏，闷闷不乐地撤退到桥边一驾马车处，向车内人镜使秦忠贤禀报。
秦忠贤年逾五十，披散着稀疏灰白的头发静静听着属下汇报，等属下汇报完毕，一双浑浊的双眼似有如无地打量着远处的街道，眉毛一挑，额头的抬头纹挤在一起，隐约挤死了一只飞虫。
“咱这二处啊，要我说就是后娘养的。净干这费力不讨好的活。你看他们五处，也不与人打交道，不也月月领饷。”说着，秦忠贤扫了一眼正在布置炸药的五处铜镜使们，看着他们在桥底攀爬，有的在水里起起伏伏，不禁鄙夷道：“呸，这群卖力气的家伙，怎么不去码头扛麻袋。”
秦忠贤回到马车厢里，放下窗帘，直到车厢内被黑暗吞没，才缓缓说道：“传下去，有些前朝余孽藏在太平坊，今天会密谋起事，我给这些大人们三刻的时间。三刻后，哼哼。”
“是！”二处的铜镜使听闻，像打赢了的公鸡，一个个直起腰，整齐地转身离开。
一刻过后，一群衣衫不整的官员带着女眷坐马车出了府，小厮，仆人们也慌乱地跟在后面。礼部侍郎见了秦忠贤的马车，怒气冲冲地上前就要责问，然而见到马车前挂着一个水月簿，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的名字，那些名字有些认识，有些只是听说过，但是毫无疑问地都离开了人世。
礼部侍郎强忍着恐惧，轻轻地合上水月簿，静悄悄地离开。
三刻后，铜镜使们逐一清查，确认整个太平坊绝无活人。
依然沉浸在黑暗之中的秦忠贤“嗯”了一声，带着二处离开了太平坊。
“这有十六名铜镜。想必是您的手下。给个机会。”狼妖一挥手，狼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露出那十六名铜镜使。
那些铜镜使相互看看，又看看四周，小心翼翼地翼翼地倒退着出了狼人群，退到杨克飞身边。
“人镜使，小的无能，还请人镜责罚。”
杨克飞看着自己的兄弟回来，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先是摆摆手，低低地说了句“回来就好。”
明镜，夏语冰，你们看到了吗。不用什么复杂的策略，什么信息分析，明镜司有我杨克飞足矣。
杨克飞对着狼妖说道：“既然如此，你与我回一趟明镜司，至于给不给你机会，全凭明镜发落。”
“发落”二字还未说完，杨克飞只觉背后一凉，木讷地转过身去，只见身后的铜镜使手持佩刀，而刀锋则插在杨克飞的身体里。
杨克飞不可思议地看着下属，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忠心耿耿的下属会在背后插自己。
那名铜镜流着口水，双眼血红，显然已经被感染。现在努力摆出一副歉疚的模样看着杨克飞，一边用力推着刀，试图将整把到插入杨克飞的身体，一边说道：“人镜，小的无能，还请人镜责罚。”
杨克飞举起游龙锏，反手就要砸过去，四名铜镜使扑了上去，抱住杨克飞喊道：“人镜息怒，我等出生入死，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杨克飞如同缺乏润滑的机器，歪着头去看那四名铜镜。想要用力将他们甩开，谁知又有八名红衣铜镜拔刀而出，将刀插入他的身体。
杨克飞甚至看到，有一把刀是穿过了一名铜镜的身体，然后再插入他的体内。
“多感人的兄弟情谊啊。我都要感动得哭了呢。”狼妖假装用手抹泪，咧嘴摇头说道。
“你，你做了什么。”杨克飞喘着粗气问道。
“学习啊，这种背后捅人一刀还是你们梁帝教给我的。痛入骨髓啊。”狼妖握着胸前的狼牙项链，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很强，而强者值得尊重。你将由我亲自转换。”狼妖说着，一步步走向杨克飞，张开嘴，露出两排如刺刀尖锐的牙齿。
如果杨克飞这时有心情仔细观察，会发现狼妖少一颗犬牙。而那颗犬牙，此时正在一个十二岁少年的脖颈上。
“你的一生结束了。”
“你的新生即将开始。”
“你将……”
“那条没牙的狗！”一声喊叫在街道上回荡。每一次回荡，都像一把利剑刺在狼妖心里。
所有狼人都齐齐地看向街道尽头，视线穿过火焰和黑烟，看到一匹纯黑的高头大马。萧十郎站在马的前面，双手伸向脖子后面，解开红绳，拉着红绳取出一条项链。
在项链的末端，捆着半截狼牙。
“这破牙，辟不辟邪另说，味太大了。是吃屎长大的吗？”
原本不可一世的狼妖，不再理会杨克飞。浑身痉挛着，抽搐着，喘息困难地看向萧十郎。只觉着身体和四肢发凉，所有的血液都冲向头部，甚至有些昏厥，血压高到随时拱破血管。
街道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以至于夏语冰都有些怀疑，狼妖怎么会蠢到放弃转换杨克飞，来追这个口出狂言的少年呢。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超出夏语冰想象，原本人形态的狼妖甚至来不及变回原样，就那样手短脚长的四肢着地奔跑过来，其他的狼人受到狼妖影响，也不管不顾地拼尽全力冲向萧十郎。
前面有倒塌的树木，不管，冲过去。
前面有烧着的火焰，不管，冲过去。
前面有插着箭头的尸体，不管，冲过去。
什么都不要管，冲过去！冲过去咬死萧十郎。
咬死他！
夏语冰看着无数双眼睛，无数张血盆大口，无数个狼人冲了过来。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一拉缰绳纵马飞奔逃命。
好在夏语冰还有一点点理智，记得把狼妖往太平坊引，还有，用腿夹起萧十郎，没有丢下他。
萧十郎虽然暂时看不见，但是依稀觉着是在抱着一条粗壮有力的大长腿，而且，线条还挺好。
萧十郎伸手向上抓，喊着：“拉我上去。”
夏语冰则拍打萧十郎的手，怒斥道：“别扯我的腰绳。”
“别扯我的裤子，裤子要掉了！”
“臭男人不许看，瞎了也不行……”
太阳逐渐向西偏移，距离天黑，仅剩一个时辰。
京都的另一处，衍机观里，李善水正在看着天空发呆。
他正在等机会与魏家大公子魏陶见面。见远处的天空中一条由“坎”符咒汇聚而成的水龙在苏醒。想到之前在校武场的事情，那条水龙正是萧十郎埋下的伏笔。
李善水敬重真武派，也憎恶真武派。此时此刻，他迟疑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不论真武弟子萧十郎有什么计划，都要阻拦一下。
既然萧十郎能出风头，那他李善水也可以。
想到这，李善水端起茶碗，口中念念有词。天空中的水龙消失不见，转而在茶碗里酣睡。
“萧十郎，生死有命，莫怪贫道，要怪只怪你是真武派的人……”
太平坊居住的虽不是皇亲国戚，但是也多达官显贵。关于撤离一事，那些官员虽然不敢明面上得罪明镜司，但是暗地里拖拖拉拉，一旦催促便诸多借口，使得撤离一事进度极慢。
一些官员被催促得急了，更是撒泼打诨，耍起无赖。
其中吏部常侍郎与下属令史，书令史正在家中饮酒对诗，席间正高兴时，二处的铜镜使入府请求官员撤离，引得常侍郎诸多不快，趁着酒劲耍起了酒疯。
工部侍郎与礼部侍郎家直接大门紧闭。
二处的铜镜使们吃了亏，闷闷不乐地撤退到桥边一驾马车处，向车内人镜使秦忠贤禀报。
秦忠贤年逾五十，披散着稀疏灰白的头发静静听着属下汇报，等属下汇报完毕，一双浑浊的双眼似有如无地打量着远处的街道，眉毛一挑，额头的抬头纹挤在一起，隐约挤死了一只飞虫。
“咱这二处啊，要我说就是后娘养的。净干这费力不讨好的活。你看他们五处，也不与人打交道，不也月月领饷。”说着，秦忠贤扫了一眼正在布置炸药的五处铜镜使们，看着他们在桥底攀爬，有的在水里起起伏伏，不禁鄙夷道：“呸，这群卖力气的家伙，怎么不去码头扛麻袋。”
秦忠贤回到马车厢里，放下窗帘，直到车厢内被黑暗吞没，才缓缓说道：“传下去，有些前朝余孽藏在太平坊，今天会密谋起事，我给这些大人们三刻的时间。三刻后，哼哼。”
“是！”二处的铜镜使听闻，像打赢了的公鸡，一个个直起腰，整齐地转身离开。
一刻过后，一群衣衫不整的官员带着女眷坐马车出了府，小厮，仆人们也慌乱地跟在后面。礼部侍郎见了秦忠贤的马车，怒气冲冲地上前就要责问，然而见到马车前挂着一个水月簿，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的名字，那些名字有些认识，有些只是听说过，但是毫无疑问地都离开了人世。
礼部侍郎强忍着恐惧，轻轻地合上水月簿，静悄悄地离开。
三刻后，铜镜使们逐一清查，确认整个太平坊绝无活人。
依然沉浸在黑暗之中的秦忠贤“嗯”了一声，带着二处离开了太平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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