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戚舞之殇
藏花楼
梁辰知道戚舞开始铺垫过去的事情，因此也没有催促。
戚舞吹了吹茶盏上的碎末，然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接着道：“当年我戚家在大岚也算是修士世家，我的先祖和当年的粘花老君一样，属于大岚的开国功臣，后来因为军功便一跃成为大岚的一代诸侯”
戚舞嘴角含笑，一边回想以往的那些时光：“经过数代的累积，我爷爷已经没有心思留在凡俗国家做什么诸侯了，尽管当年先皇极力挽留，但爷爷已经变得相当的自负了”
她看了一眼梁辰，见没什么反应，继续道：“我爷爷执意要北上，而族人在爷爷带领下信心满满的越过汉河，从此扎根于北方，那个时候我们戚家可是意气风发的很，对未来有着无限的希望”
听到这，梁辰已经知道事情即将峰回路转。
果然，只见戚舞摇头一笑，只是笑容之中带着无尽的落寞：
“可笑的是我们踏足北方仅仅数年，戚家就被灭族了”
“就是因为当时我爷爷一个决定站错了队，把全族都赔进去了。”
“当年母亲带着我去外祖母探望才因此躲过一劫”
“但尽管如此，为了不连累娘家，我娘就带着年幼的我回到了汉城...”
梁辰微微皱眉，他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听你这样说，汉河以北莫不是强者林立？”
戚舞听到梁辰的疑问她倒是有点错愕：“你竟不知汉河？”
汉河？
感受到戚舞古怪的眼神，梁辰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说：“听..是听过，但知道的不多...”
梁辰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汉河，因为他的消息来源主要都是前来藏花楼饮酒作乐的客人，这些都只是一些普通人，对修仙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怎么多。
戚舞古怪的看着梁辰片刻，他本以为梁辰可能是北方之人，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放下茶盏，戚舞这才说道：“有一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所谓“汉河以下无修士”说的就是这条汉河，俗世国家和修仙国家就是这样界定的”
梁辰虽然没有听说过，但还是点了点头问道：“那么后来呢？”
戚舞苦笑一声，说道：
“回来之后先皇并没有说什么，或者是为了彰显他的大度吧”
“他不但没有对我们母女说什么冷嘲热讽的话，反而敕封我母亲为鸣雌亭侯”
“但这个亭侯的封号有名无实，只是有了一个更方便出入皇宫的身份而已”
人们总是说，我们华夏的古代社会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
然凡事都有例外，不同于唐朝的穿着开放的是，汉朝则是女权的提升。
从《汉书》中总能看到不少女人极具社会地位的例子。
而这个开端的开创者就是大家所熟知的汉高祖刘邦。
正是有了这样的开端，汉朝女人参与政事、干涉政事的案例远远多于其他王朝。
譬如临朝亲政多年的吕太后，干涉两代皇帝决策的窦太后，干涉汉景帝立太子的窦太主。
由此可见，汉朝文化对女子的包容程度是极高的。
说道这里，戚舞顿了顿，黯然说道：“我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我母亲用身体换来的，她害怕我们犹如丧家之犬一样回到大岚会被人羞辱，因此便答应了当年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做了一笔交易”
戚舞双手紧紧地握住茶盏，接着道：“她答应太子，从此往后侍奉于他。而太子则向先皇请命替母亲封了一个亭侯，当年除了太子之外，还有林家的家主一同为我母女请命..”
梁辰一愣，像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林家？可是关内侯的那个林家？”
戚舞点了点头：
“林家上一代的家主林之争是我爷爷的副将，与我爷爷相知三十载”
“他跟随我爷爷一同修炼，因为有着这份情谊所以当年他不但与太子一同为我母女请奏”
“可能是害怕我在外面被人欺负，又或者是为了报答我爷爷的知遇之恩”
“他把作为丧家之犬的我收养到林府之中，而且把我视如己出”
“在我十四岁那年，他便一人独断让我嫁给他的孙子——林斌”
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戚舞眼中尽是光芒。
她从釜中乘起两勺茶汤放到自己的茶盏里，轻轻抿了两口这才说道：“新学不是有个典故吗？叫做青梅竹马，我与林郎亦是如此，他长我六岁，从小什么都依着我...”
戚舞说了很多和林斌小时候的事情，虽然和梁辰要问的问题无关，但是梁辰并没有打算打断。
厢房之内不时还会传来戚舞的笑声：“你知道吗。有一次我...我出恭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下面的猪舍之中，是林郎拨开那些腌臜之物把我从中拔了出来，后来我们二人身上全是人粪和猪粪，最后还因为这件事被人笑了很久...”
说道这里戚舞一点也没有忌讳小时候的糗事，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笑容之中同样流淌着泪水。
用衣袖轻轻擦拭，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妾身孟浪了，说了这么多无关痛痒的事情”
梁辰摇了摇头，带着微笑说道：“无事，我爱听”
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戚舞又道：
“可能是看出我和林郎从小相好吧，林老爷也愿意让我们永结鸾俦”
“只可惜好景不长，在我们完婚后不到一个月，精绝与我大岚在金昌发生一场为期十年的大战”
“那便是人们常说的金昌之战，年仅十九的林郎作为朝廷敕命的前将军，无可避免的前往了战场前线..”
听到这里，梁辰忽然有点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当年林老爷给我安排了一个奴婢，她的名字叫做俞季！”说到这，戚舞脸上的笑容又被愁容代替了。
梁辰双眼一眯：“俞季？”
戚舞点了点头：“他们兄妹三人当年都卖身到林府为奴，她上面还有两位哥哥，她的大哥是林郎的马夫，名叫俞雄，二哥俞善是林郎的侍卫，他们兄妹三人虽然为奴，但是与我和林郎的关系更像朋友”
轻轻叹了一口气，戚舞接着道：“他大哥俞雄为人沉稳，二哥俞善为人腼腆，不喜与人交流，而俞季开朗爱笑，我们五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尽管长辈让我们懂得尊卑，不能与奴仆走得太近，但在没有人的私底下我们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说到这，戚舞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她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过了整整数息，戚舞才调整好情绪说道：“那一年林郎上前线，作为侍卫的俞善自然是跟随在林郎的身边，但三个月后的镇龙关一役，林郎率残部数百败退于白龙林，当时四面楚歌，前无援军后无米粮”
戚舞再次停了下来，她双手握着茶盏，指甲不停用力的来回抠着漆面上的纹路。
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为了不让眼泪滚下，她抬起头眨着泛红的眼睛。
只是她一直强忍着，用呜咽的声音说道：
“林郎自知此战必死。为了让前线的情报带回大营，便让俞善先走”
“而作为将军他必须断后，这一役要了我夫君的命！从小一同长大的夫君就此葬身于沙场，而当时他还差两日就年满...二十”
梁辰知道，林斌不是不想退，而是因为军中无将必然动摇军心，甚至还没人能够指挥得动这些残部。
梁辰叹了一口气，递给戚舞一块手帕：“若是心中不畅，我们可以日后再聊”
接过梁辰递来的手帕，戚舞的玉手不经意碰到梁辰温暖而有力量的指尖。
这个动作对梁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此他也没有在意。
但作为封建社会出身的戚舞脸上的触动却一闪而过。
因为她发现梁辰脸上依然古井无波。
可能是因为这个小插曲，使得戚舞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下来，接着说：
“不必，当我知道了林郎战死，我一度伤心了很久”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得知自己的长孙身陨，正在闭关之中的林老爷一时不畅，导致真气紊乱受堵”
“林斌是他的大孙，是最为倚重的继承人，因为林郎父母早死，老爷把所有的感情全部投入到林郎之中，从此以后老爷不单单境界掉落，没过多久还抑郁而终...”
放下手中的茶盏，戚舞长叹一声：“只可惜的是我和林郎没有孩子，不然也能给老爷子一丝牵挂...”
梁辰敏锐的觉察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问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吧？”
戚舞看了一眼梁辰，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公子果然智商无双”
“确实”
“没了夫君，又没有了疼爱我的老爷，甚至还没有留下子嗣，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如果不是当年我与林郎成婚的时候陛下赐我“安乐夫人”的名号，恐怕我只能净身出户了吧”
梁辰点了点头：
“后面的我也略有耳闻，藏花楼当年位于城郊的离城之中，是林家最微不足道的产业之一”
“当年的藏花楼早已到了无法支撑的程度了”
“若不是你使用霹雳手段扭转局势，恐怕早就没有了后来的京城第一楼了吧”
“但由此可见，林家的一些人也是恨你久矣...”
听到梁辰的话，戚舞微微错愕。
像是天命的不公终于被人所看到，刚才的阴霾竟一扫而空。
她颇有兴致的看着梁辰，打算看看梁辰如何说。
梁辰深深呼出一口气，又道：
“当年你才十四五岁，虽为人妇，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让一个女孩子来接手一个妓院算怎么一回事”
“林家家大业大，他们世袭关内侯，产业无数却偏偏给你一个妓院，还美其名曰分给你的家产”
“以此来向世人宣示他的仁德”
梁辰知道戚舞开始铺垫过去的事情，因此也没有催促。
戚舞吹了吹茶盏上的碎末，然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接着道：“当年我戚家在大岚也算是修士世家，我的先祖和当年的粘花老君一样，属于大岚的开国功臣，后来因为军功便一跃成为大岚的一代诸侯”
戚舞嘴角含笑，一边回想以往的那些时光：“经过数代的累积，我爷爷已经没有心思留在凡俗国家做什么诸侯了，尽管当年先皇极力挽留，但爷爷已经变得相当的自负了”
她看了一眼梁辰，见没什么反应，继续道：“我爷爷执意要北上，而族人在爷爷带领下信心满满的越过汉河，从此扎根于北方，那个时候我们戚家可是意气风发的很，对未来有着无限的希望”
听到这，梁辰已经知道事情即将峰回路转。
果然，只见戚舞摇头一笑，只是笑容之中带着无尽的落寞：
“可笑的是我们踏足北方仅仅数年，戚家就被灭族了”
“就是因为当时我爷爷一个决定站错了队，把全族都赔进去了。”
“当年母亲带着我去外祖母探望才因此躲过一劫”
“但尽管如此，为了不连累娘家，我娘就带着年幼的我回到了汉城...”
梁辰微微皱眉，他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听你这样说，汉河以北莫不是强者林立？”
戚舞听到梁辰的疑问她倒是有点错愕：“你竟不知汉河？”
汉河？
感受到戚舞古怪的眼神，梁辰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说：“听..是听过，但知道的不多...”
梁辰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汉河，因为他的消息来源主要都是前来藏花楼饮酒作乐的客人，这些都只是一些普通人，对修仙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怎么多。
戚舞古怪的看着梁辰片刻，他本以为梁辰可能是北方之人，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放下茶盏，戚舞这才说道：“有一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所谓“汉河以下无修士”说的就是这条汉河，俗世国家和修仙国家就是这样界定的”
梁辰虽然没有听说过，但还是点了点头问道：“那么后来呢？”
戚舞苦笑一声，说道：
“回来之后先皇并没有说什么，或者是为了彰显他的大度吧”
“他不但没有对我们母女说什么冷嘲热讽的话，反而敕封我母亲为鸣雌亭侯”
“但这个亭侯的封号有名无实，只是有了一个更方便出入皇宫的身份而已”
人们总是说，我们华夏的古代社会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
然凡事都有例外，不同于唐朝的穿着开放的是，汉朝则是女权的提升。
从《汉书》中总能看到不少女人极具社会地位的例子。
而这个开端的开创者就是大家所熟知的汉高祖刘邦。
正是有了这样的开端，汉朝女人参与政事、干涉政事的案例远远多于其他王朝。
譬如临朝亲政多年的吕太后，干涉两代皇帝决策的窦太后，干涉汉景帝立太子的窦太主。
由此可见，汉朝文化对女子的包容程度是极高的。
说道这里，戚舞顿了顿，黯然说道：“我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我母亲用身体换来的，她害怕我们犹如丧家之犬一样回到大岚会被人羞辱，因此便答应了当年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做了一笔交易”
戚舞双手紧紧地握住茶盏，接着道：“她答应太子，从此往后侍奉于他。而太子则向先皇请命替母亲封了一个亭侯，当年除了太子之外，还有林家的家主一同为我母女请命..”
梁辰一愣，像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林家？可是关内侯的那个林家？”
戚舞点了点头：
“林家上一代的家主林之争是我爷爷的副将，与我爷爷相知三十载”
“他跟随我爷爷一同修炼，因为有着这份情谊所以当年他不但与太子一同为我母女请奏”
“可能是害怕我在外面被人欺负，又或者是为了报答我爷爷的知遇之恩”
“他把作为丧家之犬的我收养到林府之中，而且把我视如己出”
“在我十四岁那年，他便一人独断让我嫁给他的孙子——林斌”
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戚舞眼中尽是光芒。
她从釜中乘起两勺茶汤放到自己的茶盏里，轻轻抿了两口这才说道：“新学不是有个典故吗？叫做青梅竹马，我与林郎亦是如此，他长我六岁，从小什么都依着我...”
戚舞说了很多和林斌小时候的事情，虽然和梁辰要问的问题无关，但是梁辰并没有打算打断。
厢房之内不时还会传来戚舞的笑声：“你知道吗。有一次我...我出恭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下面的猪舍之中，是林郎拨开那些腌臜之物把我从中拔了出来，后来我们二人身上全是人粪和猪粪，最后还因为这件事被人笑了很久...”
说道这里戚舞一点也没有忌讳小时候的糗事，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笑容之中同样流淌着泪水。
用衣袖轻轻擦拭，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妾身孟浪了，说了这么多无关痛痒的事情”
梁辰摇了摇头，带着微笑说道：“无事，我爱听”
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戚舞又道：
“可能是看出我和林郎从小相好吧，林老爷也愿意让我们永结鸾俦”
“只可惜好景不长，在我们完婚后不到一个月，精绝与我大岚在金昌发生一场为期十年的大战”
“那便是人们常说的金昌之战，年仅十九的林郎作为朝廷敕命的前将军，无可避免的前往了战场前线..”
听到这里，梁辰忽然有点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当年林老爷给我安排了一个奴婢，她的名字叫做俞季！”说到这，戚舞脸上的笑容又被愁容代替了。
梁辰双眼一眯：“俞季？”
戚舞点了点头：“他们兄妹三人当年都卖身到林府为奴，她上面还有两位哥哥，她的大哥是林郎的马夫，名叫俞雄，二哥俞善是林郎的侍卫，他们兄妹三人虽然为奴，但是与我和林郎的关系更像朋友”
轻轻叹了一口气，戚舞接着道：“他大哥俞雄为人沉稳，二哥俞善为人腼腆，不喜与人交流，而俞季开朗爱笑，我们五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尽管长辈让我们懂得尊卑，不能与奴仆走得太近，但在没有人的私底下我们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说到这，戚舞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她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过了整整数息，戚舞才调整好情绪说道：“那一年林郎上前线，作为侍卫的俞善自然是跟随在林郎的身边，但三个月后的镇龙关一役，林郎率残部数百败退于白龙林，当时四面楚歌，前无援军后无米粮”
戚舞再次停了下来，她双手握着茶盏，指甲不停用力的来回抠着漆面上的纹路。
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为了不让眼泪滚下，她抬起头眨着泛红的眼睛。
只是她一直强忍着，用呜咽的声音说道：
“林郎自知此战必死。为了让前线的情报带回大营，便让俞善先走”
“而作为将军他必须断后，这一役要了我夫君的命！从小一同长大的夫君就此葬身于沙场，而当时他还差两日就年满...二十”
梁辰知道，林斌不是不想退，而是因为军中无将必然动摇军心，甚至还没人能够指挥得动这些残部。
梁辰叹了一口气，递给戚舞一块手帕：“若是心中不畅，我们可以日后再聊”
接过梁辰递来的手帕，戚舞的玉手不经意碰到梁辰温暖而有力量的指尖。
这个动作对梁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此他也没有在意。
但作为封建社会出身的戚舞脸上的触动却一闪而过。
因为她发现梁辰脸上依然古井无波。
可能是因为这个小插曲，使得戚舞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下来，接着说：
“不必，当我知道了林郎战死，我一度伤心了很久”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得知自己的长孙身陨，正在闭关之中的林老爷一时不畅，导致真气紊乱受堵”
“林斌是他的大孙，是最为倚重的继承人，因为林郎父母早死，老爷把所有的感情全部投入到林郎之中，从此以后老爷不单单境界掉落，没过多久还抑郁而终...”
放下手中的茶盏，戚舞长叹一声：“只可惜的是我和林郎没有孩子，不然也能给老爷子一丝牵挂...”
梁辰敏锐的觉察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问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吧？”
戚舞看了一眼梁辰，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公子果然智商无双”
“确实”
“没了夫君，又没有了疼爱我的老爷，甚至还没有留下子嗣，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如果不是当年我与林郎成婚的时候陛下赐我“安乐夫人”的名号，恐怕我只能净身出户了吧”
梁辰点了点头：
“后面的我也略有耳闻，藏花楼当年位于城郊的离城之中，是林家最微不足道的产业之一”
“当年的藏花楼早已到了无法支撑的程度了”
“若不是你使用霹雳手段扭转局势，恐怕早就没有了后来的京城第一楼了吧”
“但由此可见，林家的一些人也是恨你久矣...”
听到梁辰的话，戚舞微微错愕。
像是天命的不公终于被人所看到，刚才的阴霾竟一扫而空。
她颇有兴致的看着梁辰，打算看看梁辰如何说。
梁辰深深呼出一口气，又道：
“当年你才十四五岁，虽为人妇，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让一个女孩子来接手一个妓院算怎么一回事”
“林家家大业大，他们世袭关内侯，产业无数却偏偏给你一个妓院，还美其名曰分给你的家产”
“以此来向世人宣示他的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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