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
夜空从远山缓缓爬满枝干，天空中高挂着两轮皓月。
一轮金色而温软的，是“月”，而另一轮青色，充满寒意的，是“琼”。月每一天都会出现，而琼每个月只会出现一次，象征着一个月的结束。每当冬日十二月，琼出现的日子，被称为新月节，人们会张灯结彩，庆祝新的一年到来。
当然现在还是夏天就是了。
巴德尔大口刨着碗里的粥饭，看上去白天训练神血术式又是饿得不轻。
奥托利欧和特芙娜现在都在安置刚解放的血奴，还没有回家，这顿饭都是菲尼洛姐姐看巴德尔饿得不行才做的。
“巴德尔，吃那么快小心噎到啊。”
菲尼洛看着巴德尔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有些疑惑：“咋了啊巴德尔，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菲洛姐。”巴德尔舔干净嘴角的米粒，笑道：“只是今天看到一个贵族小屁孩吃瘪，胃口大开。”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还是自己白天帮忙饿到了，而当知道奥托利欧做的这些居然和自己生前是同一个目标的时候，他更是新生喜悦。
奥托利欧简直是自己生前的翻版，年轻，自信，充满朝气和希望，但是唯有不同的是，奥托利欧的神血浓度实在是过于稀薄了。但似乎，没有神血术的他却有着非同寻常的神赐天赋，这又是令人惊奇的。
没有神血，却有神赐的天赋，有一种因果倒置的感觉。
正常人都是神血浓度足够高才会拥有自己的神赐天赋，纵使自己生前游历整个亚丹大陆也是未曾见过这样特殊的情况。
正因为特殊，所以会有变数，巴德尔相信奥托利欧不会走自己前世的老路。
自己的梦已经碎过一次了，至少不能让还有希望的人被这该死的世道击溃。
菲尼洛摸了摸巴德尔的头，说道：“对了，埃德沃德人呢？”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死活不肯下来吃饭。”巴德尔又刨了一口。
菲尼洛啧了下嘴，叹道：“那孩子怎么这么犟啊，巴德尔，可以帮个忙吗？”
“什么忙？”
“把埃德沃德的那份晚饭带上去给她，她毕竟和你同龄嘛，应该和你更好沟通一些。”
巴德尔挠了挠头说道：“啊？可是和贵族小鬼交流真的很累啊，爱吃不吃，饿死活该呗。”
“巴德尔，埃德沃德住进了我们家，就要把她当家人看啊。”菲尼洛轻轻敲了一下巴德尔的脑袋。
“啊啊，好好好，我给她送上去。”巴德尔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碗筷，端上已经备好粥，面包，奶汤的晚饭慢悠悠上楼去了。
到了埃德沃德的房间门口，巴德尔敲了敲门，说道：“喂，贵族小鬼，吃饭了！”
但是门那一头没有声响传出来。
巴德尔缓缓推开门进去，就看到那棕色短发的女孩正蜷缩在床上安然睡着，连身旁的煤油灯都没有掐灭。
“睡着的样子可比醒着好看多了。”
巴德尔看着埃德沃德熟睡的面孔，也是不由地感叹不愧是侯爵的女儿，保养的就是精致，皮肤好得像是瓷娃娃一样细腻，在这煤油灯的微光下像是白玉一样。
“算了，爱吃不吃，睡着也挺好的。”
巴德尔正打算将餐盘端下去自己吃了，却听到埃德沃德蜷缩在那里喃喃低语。
“妈妈......”
是做梦了吗？
巴德尔静静地站在埃德沃德的床边，看着那女孩的眼角缓缓留下一滴泪珠。他看着被埃德沃德放在床边的一张照片和地图，摇了摇头。
“到底只是个小屁孩罢了。”
说罢，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端着餐盘下了楼去。但是巴德尔没有将那晚饭吃掉，而是就那样放在餐桌上，便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洗睡了。
......
寂静的午夜，整个小村在如水的夜色里浸没，林间传来树叶摩挲的轻响，和夜鸟啼鸣。
跨越数里的防风林，埃德沃德的眼前豁然开朗。和树林间的阴森黑暗不同，大戈壁上洒满了温柔的月光。月和琼的光芒交织，整个大戈壁都显得没那么清晰。
即使双腿已经相当疲惫，双腿已经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喂，都到这儿了，差不多可以了。”
一个令埃德沃德生厌的声音从背后传出，让她整个人浑身一怔。回头望去，就看到一个金发的男孩从树林间走出。
埃德沃德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走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和我当然没关系。”巴德尔摆了摆手：“不过还是夸赞一下你的聪明，居然能靠一张老地图找到正确的路啊。”
埃德沃德指着巴德尔道：“既然和你没关系，就别闲的没事来尾随我！”
说完，扭头便走。
大戈壁的夜晚是那样的寒冷，即使是在盛夏的日子，晚间的风还是带着刺骨的凉意。
巴德尔倒是不慌不忙地跟在埃德沃德的后面，笑道：“你打算去福登镇的火车站？我劝你还是别做无用功了。”
“你在说什么？”埃德沃德一边走一边说道。
“大戈壁上到处都是灰虫和沙狼群，你一个小孩子走不到一百多公里外的福登车站就已经变成狼群的粑粑了。”
“你这人讲话怎么这么粗俗？”埃德沃德骂道。人变成粑粑，这个人怎么能把这么脏的词说得出口的？
巴德尔摊手道：“因为我是乡下人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嘁，真是蠢死了，你和你那傻子老爹一样，喜欢多管闲事。”埃德沃德眉头一皱，逐渐加快了脚步。
“喂喂喂，作为贵族小姐，骂人可是不好的哦，要讲礼数知不知道。”
“你能不能把你的嘴闭上啊？”
“不能，除非你跟我回村里去。”
“让我回去我宁愿去死！”
“所以说小屁孩真是对荒野没有一点敬畏。”
巴德尔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拽住埃德沃德的衣领，吓得她整个人震了一下，随即抓住巴德尔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喝到：“谁允许你碰我了？”
但是下一刻，埃德沃德便讲不出话来了。
刚才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孩不见了，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显得是那么冰冷，一对猩红的眼眸像是能噬人灵魂一样盯着自己。
“再给你一个机会，和我回村里去。”
听到巴德尔还在说着熟悉的话，她一下子又有了勇气，抓着巴德尔的手说道：“我命你松开我，本小姐说了，死也不会回去！”
巴德尔脸色一沉，松开了埃德沃德，说道“那你便去死吧，埃德沃德。”
一轮金色而温软的，是“月”，而另一轮青色，充满寒意的，是“琼”。月每一天都会出现，而琼每个月只会出现一次，象征着一个月的结束。每当冬日十二月，琼出现的日子，被称为新月节，人们会张灯结彩，庆祝新的一年到来。
当然现在还是夏天就是了。
巴德尔大口刨着碗里的粥饭，看上去白天训练神血术式又是饿得不轻。
奥托利欧和特芙娜现在都在安置刚解放的血奴，还没有回家，这顿饭都是菲尼洛姐姐看巴德尔饿得不行才做的。
“巴德尔，吃那么快小心噎到啊。”
菲尼洛看着巴德尔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有些疑惑：“咋了啊巴德尔，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菲洛姐。”巴德尔舔干净嘴角的米粒，笑道：“只是今天看到一个贵族小屁孩吃瘪，胃口大开。”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还是自己白天帮忙饿到了，而当知道奥托利欧做的这些居然和自己生前是同一个目标的时候，他更是新生喜悦。
奥托利欧简直是自己生前的翻版，年轻，自信，充满朝气和希望，但是唯有不同的是，奥托利欧的神血浓度实在是过于稀薄了。但似乎，没有神血术的他却有着非同寻常的神赐天赋，这又是令人惊奇的。
没有神血，却有神赐的天赋，有一种因果倒置的感觉。
正常人都是神血浓度足够高才会拥有自己的神赐天赋，纵使自己生前游历整个亚丹大陆也是未曾见过这样特殊的情况。
正因为特殊，所以会有变数，巴德尔相信奥托利欧不会走自己前世的老路。
自己的梦已经碎过一次了，至少不能让还有希望的人被这该死的世道击溃。
菲尼洛摸了摸巴德尔的头，说道：“对了，埃德沃德人呢？”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死活不肯下来吃饭。”巴德尔又刨了一口。
菲尼洛啧了下嘴，叹道：“那孩子怎么这么犟啊，巴德尔，可以帮个忙吗？”
“什么忙？”
“把埃德沃德的那份晚饭带上去给她，她毕竟和你同龄嘛，应该和你更好沟通一些。”
巴德尔挠了挠头说道：“啊？可是和贵族小鬼交流真的很累啊，爱吃不吃，饿死活该呗。”
“巴德尔，埃德沃德住进了我们家，就要把她当家人看啊。”菲尼洛轻轻敲了一下巴德尔的脑袋。
“啊啊，好好好，我给她送上去。”巴德尔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碗筷，端上已经备好粥，面包，奶汤的晚饭慢悠悠上楼去了。
到了埃德沃德的房间门口，巴德尔敲了敲门，说道：“喂，贵族小鬼，吃饭了！”
但是门那一头没有声响传出来。
巴德尔缓缓推开门进去，就看到那棕色短发的女孩正蜷缩在床上安然睡着，连身旁的煤油灯都没有掐灭。
“睡着的样子可比醒着好看多了。”
巴德尔看着埃德沃德熟睡的面孔，也是不由地感叹不愧是侯爵的女儿，保养的就是精致，皮肤好得像是瓷娃娃一样细腻，在这煤油灯的微光下像是白玉一样。
“算了，爱吃不吃，睡着也挺好的。”
巴德尔正打算将餐盘端下去自己吃了，却听到埃德沃德蜷缩在那里喃喃低语。
“妈妈......”
是做梦了吗？
巴德尔静静地站在埃德沃德的床边，看着那女孩的眼角缓缓留下一滴泪珠。他看着被埃德沃德放在床边的一张照片和地图，摇了摇头。
“到底只是个小屁孩罢了。”
说罢，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端着餐盘下了楼去。但是巴德尔没有将那晚饭吃掉，而是就那样放在餐桌上，便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洗睡了。
......
寂静的午夜，整个小村在如水的夜色里浸没，林间传来树叶摩挲的轻响，和夜鸟啼鸣。
跨越数里的防风林，埃德沃德的眼前豁然开朗。和树林间的阴森黑暗不同，大戈壁上洒满了温柔的月光。月和琼的光芒交织，整个大戈壁都显得没那么清晰。
即使双腿已经相当疲惫，双腿已经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喂，都到这儿了，差不多可以了。”
一个令埃德沃德生厌的声音从背后传出，让她整个人浑身一怔。回头望去，就看到一个金发的男孩从树林间走出。
埃德沃德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走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和我当然没关系。”巴德尔摆了摆手：“不过还是夸赞一下你的聪明，居然能靠一张老地图找到正确的路啊。”
埃德沃德指着巴德尔道：“既然和你没关系，就别闲的没事来尾随我！”
说完，扭头便走。
大戈壁的夜晚是那样的寒冷，即使是在盛夏的日子，晚间的风还是带着刺骨的凉意。
巴德尔倒是不慌不忙地跟在埃德沃德的后面，笑道：“你打算去福登镇的火车站？我劝你还是别做无用功了。”
“你在说什么？”埃德沃德一边走一边说道。
“大戈壁上到处都是灰虫和沙狼群，你一个小孩子走不到一百多公里外的福登车站就已经变成狼群的粑粑了。”
“你这人讲话怎么这么粗俗？”埃德沃德骂道。人变成粑粑，这个人怎么能把这么脏的词说得出口的？
巴德尔摊手道：“因为我是乡下人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嘁，真是蠢死了，你和你那傻子老爹一样，喜欢多管闲事。”埃德沃德眉头一皱，逐渐加快了脚步。
“喂喂喂，作为贵族小姐，骂人可是不好的哦，要讲礼数知不知道。”
“你能不能把你的嘴闭上啊？”
“不能，除非你跟我回村里去。”
“让我回去我宁愿去死！”
“所以说小屁孩真是对荒野没有一点敬畏。”
巴德尔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拽住埃德沃德的衣领，吓得她整个人震了一下，随即抓住巴德尔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喝到：“谁允许你碰我了？”
但是下一刻，埃德沃德便讲不出话来了。
刚才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孩不见了，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显得是那么冰冷，一对猩红的眼眸像是能噬人灵魂一样盯着自己。
“再给你一个机会，和我回村里去。”
听到巴德尔还在说着熟悉的话，她一下子又有了勇气，抓着巴德尔的手说道：“我命你松开我，本小姐说了，死也不会回去！”
巴德尔脸色一沉，松开了埃德沃德，说道“那你便去死吧，埃德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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