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见
波尔多河流贯穿阿尔弗雷德的全境，是阿尔弗雷德最长的河流，它通过阿尔弗雷德的王都，经由波尔多、科士达，桑纳瓦兹等城市，最后会汇入海洋。
因此，波尔多也被称之为阿尔弗雷德的“母亲河”，因为这条河流让阿尔弗雷德全境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不论是运送货物，还是武器马匹，在还未步入工业化的原始城邦里，海运无疑是最快速的运输方式。
沈晓此刻还在诡杆上绑着，他已经被绑在船上有一段时间了……
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甚至有点点雨滴落下，伴随着海上特有的潮湿气味，沈晓现在感觉有点糟糕……全身都黏糊糊的，衣服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根本就不暖和。
任务倒是如他所愿的发放了，奖励还挺丰富……可并没有说怎么完成，而且他现在还是人家的“阶下囚”。
唉……有点麻烦了。
他看着昏暗的天空，雷电一次次的降下，海面上阴暗交织，轰隆隆的雷声仿佛野兽的咆哮，在做着吞噬猎物的准备。
他已经观察过了，船上有五个水手，加上大副和船长，一共七个人。
水手们却逐渐安分了下来，不再陆陆续续的跑动，而是站在各自的岗位上，观察船的情况。
船长站在高台，眼睛锐利的瞄着远方，防止有礁石等意外的发生。
帆船顺着海域缓缓行驶……
过了一会，雷声逐渐变小，海面归于平静，大副从舱内走出来，报告给船长船内暂无异常。
“呼——”船长舒了一口气，告诉大副：“叫水手们休息一下，一会估计就要进入‘大浪’区了。”
“我先回舱里歇会——额啊！”
船长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把尖长的利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身旁的大副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谁…谁？！”
“别歇啦，船长。”那分明是一道甜美的女声，伴着阴暗的天气和冰冷的利剑下却让船长觉得有些恐怖。
利剑从船长的脖子上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随海风飘逸的白发。
精致的面庞，惨白的皮肤，琥珀色的眼睛。
“我可不记得卡佩兰顿家给您金币和船只是为了让您冒险去寻找什么‘天堂岛’的啊，斯诺夫船长。”
恐惧和讶异充斥了船长的心，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船上？
艾唯换了一套英气的白骑士装，手里的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被收入腰间的剑鞘。
“卡……卡佩兰顿大人！”
这是他的“雇主”，准确的来说，是卡佩兰顿家雇佣他的中间人，他和这位小姐第一次相遇是在他还是海盗的时候，他那时候带着兄弟们袭击了一艘巨大的帆船，听说是载着王公小姐去他国旅行的船只，他当时还很高兴，恐惧之余还有些兴奋，想着干完这一票就够金盆洗手的了。
只是等到他登上船只后才发现，有一个穿着礼服的年轻女孩拿起了那些被海盗水手们杀死卫兵手里的剑，在一船人恐惧的眼神和尖叫中，像跳舞一样把他的手下屠戮殆尽。
那个女孩的白礼服都被染成了红色，她真的比自己这个海盗还像魔鬼，她居然在对着尸体在发笑。
“我的名字叫艾唯·希尔斯·卡佩兰顿，我看上你了，为我们卡佩兰顿家做事吧，我可以留你一命。”
虽然嘴上说的是受雇于卡佩兰顿公爵，可那些留着大本营的伙计们不知道，新来的大副更不知道，曾经在海上叱诧风云的他，只是害怕这个女孩而已。
“你可以继续你的冒险，船长。”收起剑艾唯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像是刚才在开玩笑一样，她把视线向下看去，看到了正在四处观察而恰好又看见她的沈晓，两人四目相对。
艾唯对着沈晓露出一个笑容，意思好像在说“放心，我来了。”
她看回船长，对着他露出了不善的微笑：“是谁把我的未婚夫绑在诡杆上的？”
船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有一瞬间，他感觉到艾唯身上散发出透骨的杀气。
“小姐！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这位少爷是您的未婚夫啊！我们没有对他做任何事情，只是您的未婚夫突然就跑到我的船上，把我的船舵拆下来了，我……我不得以，才这个……控制住您的未婚夫，想着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船长快哭出来了。
艾唯却毫不在乎他的解释，这些人骨子里还是那些满口谎话的海盗，她只要知道沈晓并没有收到伤害就行了……至于这些人的惩罚……沈晓想要怎样那就怎样。
她不会自作主张，她要她的男人具有她的一切“权力”，甚至包括支使她自己。
“好了，我知道了。去舱内找一个干净的房间，准备些糕点，我和我的未婚夫要在那里休息，潮汐之日的事情我不管，不过明天我和我的未婚夫要到王都，如果明天我睁开眼睛没有看到阿尔弗雷德王都的古钟楼，你们也不必再呼吸明天的空气了。”
船长冷汗直流：“是！”
艾唯点点头，走下高台，快步跑到被绑在诡杆的沈晓面前，蹲下来，解开了绑着沈晓的绳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唯笑着用袖子擦了擦沈晓被淋湿的脸，又仔细检查了下沈晓的身体，弄的沈晓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来救你了啊？难道亲爱的不需要我救嘛？”艾唯眨眨眼睛，扶着沈晓在众人敬畏的眼神中走进船舱内……她知道被绑了这么久，沈晓应该腿麻了。
“额……倒也不是。”沈晓尴尬的挠挠头：“只是挺诧异的，我今天也没和你碰面，你咋知道我来这里了，听那个船长和大副聊天，我还以为我真的要被绑到王都才有人发现呢。”
“我当然能找到你啦，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啊~”艾唯把沈晓扶到房间的船上，走进走到一旁，点着了灯火。
大副匆匆的敲门进来，把饼干和热水送了进来。
“卡佩兰顿小姐…这是我们最好的食物了……”
“嗯，你下去吧。”
艾唯对大副冷淡的点点头，把饼干和热水端到沈晓身边的台子上，转头又对沈晓露出了微笑。
沈晓现在觉得艾唯才是他的专属女仆，妈的真幸福，下雨天有人给打伞，饿了有人带饭的那种幸福。
他甚至觉得自己才是“妻”，艾唯是“夫”。
“想什么呢，亲爱的。”艾唯看出了沈晓的走神，温声道：“不用担心啦，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你的仆人回到兰斯古堡了，叔叔阿姨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就说你出来和我会和一起去王都上学的，放心，我一切都打点好啦。”
“你……用魔法来的？”
“嗯嗯，想学嘛？！”艾唯从身上拿出一本书，沈晓甚至没看清她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一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啊？我今天起早赶去附近的教堂了，连哄带骗才从教职人员那里整来几本魔法书的，亲爱的你不知道啊，魔法书在各个国家只有教堂的人才能学哦……”
“你今天出门就是为了给我弄这个……？”沈晓有些感动。
“不止哦！”艾唯摇了摇头：“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以防万一，我还运用关系网好好打探了下王都和你……之前的你走的近的人，放心吧，到时候我们在一起，一定不会穿帮的！”
沈晓提出了几个疑问：
“你也是教堂的人吗？”
“我不是，但我很特殊，都说啦，赫利爷爷很喜欢我，我的魔法都是他教的！”
赫利……啊这个名字，我想想，和艾唯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提到过……伊撒尔·赫利·马库斯，奥顿教的教皇大人。
沈晓接过那本魔法书，慢慢的用手拂过封皮，面前的女孩带着笑容，静静的看着他，沈晓的心里却有些别扭：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夫啊。”意料之中的答案，却不是沈晓想要的答案。
这才是游戏啊，在这个时代，现实中哪里会有人如此对待他呢，既没有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大事，也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场景……
如果这是现实，他肯定会怀疑艾唯是要噶他的腰子，幸亏这是虚拟世界……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太不真实了……这种桥段，他有些理解那些喜欢二次元纸片人的宅男了，倘若真的有人这样对他，付出些心血又能如何呢。
可终究是假的……是程序和数据一开始设定好的……
沈晓说了一句他从来不会说的话：
“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夫呢？”
沈晓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这么在游戏里较真起来了呢，他想得到什么答案呢？即使不是未婚夫也依然如此？可不可笑啊？
艾唯看着沈晓，毫无血色的皮肤在灯火的映照下却显露出一丝温柔。
“亲爱的，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是在害怕自己轻易就得到了我的垂青，有一天我也会轻易的抛弃你吗？”
艾唯摇了摇头，语气轻柔。
“不是的哦，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把我从那次吵闹的宴会拉出来的时候，我确实对你心动了，所以之后才会一直和你写信，甚至让陛下赐婚……可那天，在田野里的那次邂逅，才是我真正开始‘心定’的时候。”
“已经太久没有人能跟我说说话了，哪怕只是普通的闲聊，所以哪怕我一开始就认出了你，一开始就知道你在说谎，我也没有揭穿你的谎言……也许是恶趣味吧，也许是本性难移，我也对你撒谎了，我当时甚至想把你当成玩具一样耍来耍去，直到你的那位仆人在服装店门口揭穿了我的身份。”
艾唯坐的离沈晓不远，头歪了一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白色长发垂下，散在床上。
“我以为你也会离我远远的呢。”
艾唯低着头。
“所以我问了你那个问题，你告诉我，你失忆了……可你并没有丧失自己的思考对吗，你甚至更加聪明了……你给出了一个我都没有想过的回答：你喜欢每一朵自然盛开的花，无论她是玫瑰还是其他什么。”
“你…您把问题的答案交还给了我。”
“你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孩，无论我是什么样的身份，无论我有着怎样的性格，你把答案交给了我……从我出生至今，大家都是给了我选择让我去挑选，去取舍……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斗胆的猜测一下，亲爱的。”艾唯抬起头，眼睛里似乎亮，她扯出一抹笑容。
“你的意思是说，无论花朵美丽与否，你都有可能会爱上那多花对吗？”
“只要那朵花……选择了你？”
沈晓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眉头紧皱，心乱如麻。
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这个女孩不会是个恋爱脑吧？就凭借这一句话就脑补出来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真是笑死人啊，该说还是年轻吗……女人这种生物啊……无论是什么身份还是会幻想爱情啊。
其实他并没有像艾唯说的那样对吧？他也没有想过这么多，艾唯不过是一个npc，这就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就又要接着步入日复一日的生活了。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看着女孩的脸还是会有些触动，为什么对着女孩说的这些话会感到难受，好像自己内心深处真的渴望被爱似的……
为什么就没有办法对着女孩的话说“你想多了”呢。
沈晓没有说话，平常称得上能说会道的他，此刻却真的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就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没有多余的希望，就没有多余的失望。
他低着头，喝了口身边杯子里的热水。
船身在摇晃，灯火在摇曳。
两个人心中的海洋互相激荡。
因此，波尔多也被称之为阿尔弗雷德的“母亲河”，因为这条河流让阿尔弗雷德全境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不论是运送货物，还是武器马匹，在还未步入工业化的原始城邦里，海运无疑是最快速的运输方式。
沈晓此刻还在诡杆上绑着，他已经被绑在船上有一段时间了……
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甚至有点点雨滴落下，伴随着海上特有的潮湿气味，沈晓现在感觉有点糟糕……全身都黏糊糊的，衣服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根本就不暖和。
任务倒是如他所愿的发放了，奖励还挺丰富……可并没有说怎么完成，而且他现在还是人家的“阶下囚”。
唉……有点麻烦了。
他看着昏暗的天空，雷电一次次的降下，海面上阴暗交织，轰隆隆的雷声仿佛野兽的咆哮，在做着吞噬猎物的准备。
他已经观察过了，船上有五个水手，加上大副和船长，一共七个人。
水手们却逐渐安分了下来，不再陆陆续续的跑动，而是站在各自的岗位上，观察船的情况。
船长站在高台，眼睛锐利的瞄着远方，防止有礁石等意外的发生。
帆船顺着海域缓缓行驶……
过了一会，雷声逐渐变小，海面归于平静，大副从舱内走出来，报告给船长船内暂无异常。
“呼——”船长舒了一口气，告诉大副：“叫水手们休息一下，一会估计就要进入‘大浪’区了。”
“我先回舱里歇会——额啊！”
船长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把尖长的利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身旁的大副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谁…谁？！”
“别歇啦，船长。”那分明是一道甜美的女声，伴着阴暗的天气和冰冷的利剑下却让船长觉得有些恐怖。
利剑从船长的脖子上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随海风飘逸的白发。
精致的面庞，惨白的皮肤，琥珀色的眼睛。
“我可不记得卡佩兰顿家给您金币和船只是为了让您冒险去寻找什么‘天堂岛’的啊，斯诺夫船长。”
恐惧和讶异充斥了船长的心，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船上？
艾唯换了一套英气的白骑士装，手里的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被收入腰间的剑鞘。
“卡……卡佩兰顿大人！”
这是他的“雇主”，准确的来说，是卡佩兰顿家雇佣他的中间人，他和这位小姐第一次相遇是在他还是海盗的时候，他那时候带着兄弟们袭击了一艘巨大的帆船，听说是载着王公小姐去他国旅行的船只，他当时还很高兴，恐惧之余还有些兴奋，想着干完这一票就够金盆洗手的了。
只是等到他登上船只后才发现，有一个穿着礼服的年轻女孩拿起了那些被海盗水手们杀死卫兵手里的剑，在一船人恐惧的眼神和尖叫中，像跳舞一样把他的手下屠戮殆尽。
那个女孩的白礼服都被染成了红色，她真的比自己这个海盗还像魔鬼，她居然在对着尸体在发笑。
“我的名字叫艾唯·希尔斯·卡佩兰顿，我看上你了，为我们卡佩兰顿家做事吧，我可以留你一命。”
虽然嘴上说的是受雇于卡佩兰顿公爵，可那些留着大本营的伙计们不知道，新来的大副更不知道，曾经在海上叱诧风云的他，只是害怕这个女孩而已。
“你可以继续你的冒险，船长。”收起剑艾唯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像是刚才在开玩笑一样，她把视线向下看去，看到了正在四处观察而恰好又看见她的沈晓，两人四目相对。
艾唯对着沈晓露出一个笑容，意思好像在说“放心，我来了。”
她看回船长，对着他露出了不善的微笑：“是谁把我的未婚夫绑在诡杆上的？”
船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有一瞬间，他感觉到艾唯身上散发出透骨的杀气。
“小姐！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这位少爷是您的未婚夫啊！我们没有对他做任何事情，只是您的未婚夫突然就跑到我的船上，把我的船舵拆下来了，我……我不得以，才这个……控制住您的未婚夫，想着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船长快哭出来了。
艾唯却毫不在乎他的解释，这些人骨子里还是那些满口谎话的海盗，她只要知道沈晓并没有收到伤害就行了……至于这些人的惩罚……沈晓想要怎样那就怎样。
她不会自作主张，她要她的男人具有她的一切“权力”，甚至包括支使她自己。
“好了，我知道了。去舱内找一个干净的房间，准备些糕点，我和我的未婚夫要在那里休息，潮汐之日的事情我不管，不过明天我和我的未婚夫要到王都，如果明天我睁开眼睛没有看到阿尔弗雷德王都的古钟楼，你们也不必再呼吸明天的空气了。”
船长冷汗直流：“是！”
艾唯点点头，走下高台，快步跑到被绑在诡杆的沈晓面前，蹲下来，解开了绑着沈晓的绳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唯笑着用袖子擦了擦沈晓被淋湿的脸，又仔细检查了下沈晓的身体，弄的沈晓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来救你了啊？难道亲爱的不需要我救嘛？”艾唯眨眨眼睛，扶着沈晓在众人敬畏的眼神中走进船舱内……她知道被绑了这么久，沈晓应该腿麻了。
“额……倒也不是。”沈晓尴尬的挠挠头：“只是挺诧异的，我今天也没和你碰面，你咋知道我来这里了，听那个船长和大副聊天，我还以为我真的要被绑到王都才有人发现呢。”
“我当然能找到你啦，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啊~”艾唯把沈晓扶到房间的船上，走进走到一旁，点着了灯火。
大副匆匆的敲门进来，把饼干和热水送了进来。
“卡佩兰顿小姐…这是我们最好的食物了……”
“嗯，你下去吧。”
艾唯对大副冷淡的点点头，把饼干和热水端到沈晓身边的台子上，转头又对沈晓露出了微笑。
沈晓现在觉得艾唯才是他的专属女仆，妈的真幸福，下雨天有人给打伞，饿了有人带饭的那种幸福。
他甚至觉得自己才是“妻”，艾唯是“夫”。
“想什么呢，亲爱的。”艾唯看出了沈晓的走神，温声道：“不用担心啦，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你的仆人回到兰斯古堡了，叔叔阿姨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就说你出来和我会和一起去王都上学的，放心，我一切都打点好啦。”
“你……用魔法来的？”
“嗯嗯，想学嘛？！”艾唯从身上拿出一本书，沈晓甚至没看清她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一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啊？我今天起早赶去附近的教堂了，连哄带骗才从教职人员那里整来几本魔法书的，亲爱的你不知道啊，魔法书在各个国家只有教堂的人才能学哦……”
“你今天出门就是为了给我弄这个……？”沈晓有些感动。
“不止哦！”艾唯摇了摇头：“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以防万一，我还运用关系网好好打探了下王都和你……之前的你走的近的人，放心吧，到时候我们在一起，一定不会穿帮的！”
沈晓提出了几个疑问：
“你也是教堂的人吗？”
“我不是，但我很特殊，都说啦，赫利爷爷很喜欢我，我的魔法都是他教的！”
赫利……啊这个名字，我想想，和艾唯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提到过……伊撒尔·赫利·马库斯，奥顿教的教皇大人。
沈晓接过那本魔法书，慢慢的用手拂过封皮，面前的女孩带着笑容，静静的看着他，沈晓的心里却有些别扭：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夫啊。”意料之中的答案，却不是沈晓想要的答案。
这才是游戏啊，在这个时代，现实中哪里会有人如此对待他呢，既没有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大事，也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场景……
如果这是现实，他肯定会怀疑艾唯是要噶他的腰子，幸亏这是虚拟世界……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太不真实了……这种桥段，他有些理解那些喜欢二次元纸片人的宅男了，倘若真的有人这样对他，付出些心血又能如何呢。
可终究是假的……是程序和数据一开始设定好的……
沈晓说了一句他从来不会说的话：
“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夫呢？”
沈晓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这么在游戏里较真起来了呢，他想得到什么答案呢？即使不是未婚夫也依然如此？可不可笑啊？
艾唯看着沈晓，毫无血色的皮肤在灯火的映照下却显露出一丝温柔。
“亲爱的，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是在害怕自己轻易就得到了我的垂青，有一天我也会轻易的抛弃你吗？”
艾唯摇了摇头，语气轻柔。
“不是的哦，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把我从那次吵闹的宴会拉出来的时候，我确实对你心动了，所以之后才会一直和你写信，甚至让陛下赐婚……可那天，在田野里的那次邂逅，才是我真正开始‘心定’的时候。”
“已经太久没有人能跟我说说话了，哪怕只是普通的闲聊，所以哪怕我一开始就认出了你，一开始就知道你在说谎，我也没有揭穿你的谎言……也许是恶趣味吧，也许是本性难移，我也对你撒谎了，我当时甚至想把你当成玩具一样耍来耍去，直到你的那位仆人在服装店门口揭穿了我的身份。”
艾唯坐的离沈晓不远，头歪了一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白色长发垂下，散在床上。
“我以为你也会离我远远的呢。”
艾唯低着头。
“所以我问了你那个问题，你告诉我，你失忆了……可你并没有丧失自己的思考对吗，你甚至更加聪明了……你给出了一个我都没有想过的回答：你喜欢每一朵自然盛开的花，无论她是玫瑰还是其他什么。”
“你…您把问题的答案交还给了我。”
“你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孩，无论我是什么样的身份，无论我有着怎样的性格，你把答案交给了我……从我出生至今，大家都是给了我选择让我去挑选，去取舍……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斗胆的猜测一下，亲爱的。”艾唯抬起头，眼睛里似乎亮，她扯出一抹笑容。
“你的意思是说，无论花朵美丽与否，你都有可能会爱上那多花对吗？”
“只要那朵花……选择了你？”
沈晓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眉头紧皱，心乱如麻。
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这个女孩不会是个恋爱脑吧？就凭借这一句话就脑补出来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真是笑死人啊，该说还是年轻吗……女人这种生物啊……无论是什么身份还是会幻想爱情啊。
其实他并没有像艾唯说的那样对吧？他也没有想过这么多，艾唯不过是一个npc，这就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就又要接着步入日复一日的生活了。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看着女孩的脸还是会有些触动，为什么对着女孩说的这些话会感到难受，好像自己内心深处真的渴望被爱似的……
为什么就没有办法对着女孩的话说“你想多了”呢。
沈晓没有说话，平常称得上能说会道的他，此刻却真的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就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没有多余的希望，就没有多余的失望。
他低着头，喝了口身边杯子里的热水。
船身在摇晃，灯火在摇曳。
两个人心中的海洋互相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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