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似此生再难所求

    我甚至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念头也想亲亲她的脸。

    我终于在某天叫了她阿望，同时将自己最爱吃的梅花糕塞进了她嘴里。

    她一时呆愣，反应过来时将糕点咽下，极其优雅地饮茶，用帕子把双唇轻擦。

    她说小姐你在叫一遍，阿望喜欢听，特别喜欢听。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发现她端茶时指尖好像在颤抖。

    或许那天的点心如此合人心意，光景也显得明媚动人。

    我注视着她的双眼，一时无语又失神。

    一泓秋水淌她眸，似有轻点小舟，直暖我心头。

    春日暖风醉，星辰住她目。

    阿望，我可不可以，也亲你一口？

    我问了，她愣了，点头之际，我飞快跑过去亲了几下，果不其然，她脸红了。

    尴尬了吧，果然是斗不过我。

    我得意洋洋走出房门，回头看她坐在屋里咬着帕子，水光莹莹的眸格外惹人怜爱。

    我一时不晓该做些什么，明明是在冬天却觉得天气分外燥热，恶毒的日光烫得人脸红。

    春节时，我跟着她学包饺子。

    我瞧着她将装有铜币的饺子做好标记，盛饭时故意放入我碗里。

    弟妹从无可尝之机。

    我禁不住窃喜，一度肆无忌惮享受这份偏宠。

    指点礼仪时即便我再过分捣乱，她也只是和言细语悉心教导，从不冷眼体罚。

    我真希望阿望可以教我一辈子。

    我是如何想的，也如何对阿望说。

    阿望眼眶很红，说了一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小姐总归是要嫁人的。

    日子一天天的万分和宁，三年多的时间，我跟着她学了个四不像的礼仪，也能勉勉强强地能装个淑女。

    终究不长是好景，难留岁月乃葱青。

    她要走了，永远离开的那种。

    功成身退本是常理，可我不知为什么心里似被挖了一块觉得生疼。

    爹娘为了感谢她，除了给予报酬外，额外附赠了几套上好衣物和胭脂首饰。

    她心下感激，看向我时眼里竟多了几分缠绵之意。

    我不知是不是幻觉让我萌生阻拦之意。

    一想到今后再不见她，我心理难受无比。

    在古代，女子与重要的人分离时，往往盛装作别。

    离开的那天，我只觉着她从画中走了出来。

    她经过胭脂晕染的唇，艳丽娇嫩。

    她将我拉倒房里，塞给我一只绣工繁复刺着静字的香囊，趁我呆愣之际，突兀吻上我的唇。

    我一时觉得五雷轰顶。

    学了几年的礼仪，自是知道女孩子家的唇，非心上之人不能亲吻。

    我就这么任她动作，忘记了反抗二字如何书写。

    她放开我的时候，止不住的流泪。

    她说小姐莫要误会，她只是舍不得与小姐就此错过。

    错过？我错愕不已。

    我看着悲痛的她，回想起平日里相处的点点滴滴，一时也许是鬼迷心窍，竟主动贴上她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下，我告诉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只是不想她消失在我生命里。

    她撒开我的手，夺门而出。

    我分明瞧见她耳根处的粉红。

    还有来自于手背上的凉意。

    可不知怎地，我就是无法上前拦住她，也再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