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卷忙

    看到岚缇人在舱内冬眠，李白善不住摇头。凯蒂只是静静的看着。虽说侦察视频远没有拟真游戏清晰，却是贵在真实。这是岚缇人探险船的真实内部场景。蜜雪莉雅，婕茜，沙帕都仔细看着。这些和龙奇，和王方，和柏妮丝身材相仿的岚缇人，处于冬眠状态，是敌是友是个谜。

    “舰队参谋部会把情报给你。我需要舰队科技部，为这5艘船建模。”兆芾对身边的李白善说。

    “是。我一定尽快做出来。”李白善利索的接下任务。

    “这算是送上门来的，岚缇人最新的情报了。要和我们已掌握的，做比较。还要和我们预期的入侵时点的岚缇人战力做比较。做出来了，拿来我先看。”

    “是，舰队司令。只是，情报的详细程度决定了建模的准确性，以及后续比较的实际价值。我不敢保证建模的品质百分百贴近岚缇人探险船的真实状况。”

    “尽力而为。不明的地方就模块化标记出来即可。处理情报，你是老手呀。”

    “是，我懂了。”李白善心里算是有了底。

    “后续，绿豆有新情报传回，舰队参谋部会即时与你分享。记得做好保密。”

    “是。”

    “请你来，就是这个事。辛苦你了。”

    “不辛苦。科技部干的就是这个。”

    李白善斗志高昂，每天都是有使不完的劲。修行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对远征的前景，大家都是充满了期待的。心态年轻到，恨不得一觉醒来，就到岚缇域了。

    一夜过去，接着又是一整天。超高速巡航的舰队，已经把龟速飞往太阳系的岚缇人5船探险队甩老远了。舰队司令部陆续收到领航战斗群，大本部战斗群，后卫战斗群报来的，发现5艘不明飞船的报告。舰队司令部将之归入机密，情报都转到舰队参谋部，在作战中心下设的第5室集中处置。为此，舰队参谋部情报中心，还闹了一场。艾伯特按了按，就没再闹了。

    5艘不明飞船的事对大多数舰员来说，好像没存在过一样。对乘员来讲，更是。没有哪个乘员靠自己对星空的观测，发现这5艘飞船。

    在浩瀚的虚空中，别说小不点的岚缇探险船。就是航宇远征舰队的小行星一样的战舰，也是不起眼的存在。不足够近，是无法侦测到了。至于肉眼看，那是玄幻了。

    在恒星际空间，在介于岚缇域与太阳系，这两个恒星系大致中间空域的位置，肉眼看到的发亮的星，都是宇宙中的恒星发出的光，有些还是星系发出的。靠反光来耀眼的行星，恕肉眼看不见。人类的眼睛天生受光明的吸引。

    如今在舰队，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看到的星星不是星星，只是星星发出的光。由于光的波粒二象性，我们看到的光是一个光点，而不是一条光柱。而许多我们看到的星星，可能已经不存在了。同样，也还有很多新生的星星，它散发出的光还没有来到我们面前。某种意义上，不是我们看到了星星，而是星光照亮了我们的眼睛。正是因为有光，我们看见了世界。

    侦察岚缇探险船的绿豆，一直在向舰队参谋部发回情报。这些加密的数据包，都在舰队参谋部作战中心第5室，这个新成立的神秘部门里打开。

    为避免刺激到岚缇人的5船探险队，舰队确定了有限侦察的策略。即不给吸附在岚缇人船上的绿豆提供电力支援。绿豆的电力耗尽了，侦察也就结束了。发射绿豆的无人战机的体积，足以引发岚缇人探险船预警系统的注意，早已按指令回归了母舰。

    没有必要唤醒那些冬眠的岚缇人。让他们好好的按自己指定的计划冬眠好了。

    舰队的事务是繁杂的。幸好乘员的事务大部分都从舰队参谋部分出去了。舰队参谋部因此得以集中精力专注于军事。在航宇公司的支持下，乘员自治议会做了许多具体的工作，协调人际关系，互相帮扶，化解矛盾，优化共识，起到了姿态稳定器，空气调节器一样的作用，为战舰内世界带来了好多欢乐。尽管如此，每天仍有忙不过来的现象。舰队条例在这种时候，就起到重要作用。

    航宇公司是禁止加班的。道理浅显，你要一直做，总有工作做，但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实际上，有人专门研究这个问题。在有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的舰队，还有必要工作吗？我啥也不干，照样有吃有喝，有玩有乐，有住有穿，还需要工作吗？有人得出的结论就是不工作。不工作干什么呢？每天睡醒了，就闲着吗？我可以玩呀！太多玩的了。打游戏都能赚功勋点。我干嘛要工作。于是有人就拿打游戏说事了。你打游戏，也有功勋点奖励，而功勋点会直接派生出钱。你得到收入了，是不是也可以你的工作就是打游戏呢？这个逆推的逻辑成立吗？

    乘员自治议会也是禁止加班的。但下班后，做的好多事，也带有上班的性质。比如当自愿者。比如看见有人遇到困难，自发的的帮助，救护，看到有人吵起来，打起来，自发的上去劝架。情绪是动态变化的。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和人与人之间的亲热一样，都是不同情绪的正常抒发。那么其中的界限，就是大家要相安无事。冲突不能升级，搞很了，是要坐监的。亲热不能过度，搞很了，也一样伤身体。分寸呢，各人自己把握，没谁管理你。但出格了，管你的人就来了。夜里睡眠在舰队是有严格要求的。只有特殊的，允许的时点可以熬夜，热闹的很一点。按点按量充足睡眠，对个人的身体有好处，对舰队的秩序也有好处。睡着了还惹事的，很罕见。梦游不算，那是病，得治。

    舰队也有严格的作息规定。在舰队服役的舰员上百万之多。舰队两千多万人，差不多20个人里就有一个是舰员。与公司，议会只有长白班不同。舰队要保持每天全时点都有舰员值守战位，实行每天三班倒制度，部分战位是每天两班倒。舰员很辛苦。尽管如此，平常，舰员该休息，照样休息。做不完的事，交接给下一班的战友。而事情也是随机演化的。有的事需要持续关注，如生生不息的生命一样，没完没了，长存不老，就得一直监控着，陪着，看着。有的很快就结束了。有的事，则会自然消解。然而无论如何，新的事情总会发生。还是有做不完的事。

    悲观者认为人生就是没有尽头的劳役，尤其是你已经长生不老了。乐观者认为人生就是花样翻新的享乐，毕竟一觉新来重头再来呀。兆芾是超级乐观者。每天忙的连轴转，依然是快乐的很。喜欢听人讲笑话，自己也常惹笑话。这多少抵消了部分，他给舰员乘员带来的压力。毕竟舰队司令的权力是舰队里最大的，他还是公司的创始人，他还是神仙。大家都认为三级修行者就是神仙了。皮厚，夹子扎不透。

    舰队参谋部小会议舱，光线明亮，正会议新制定的心战计划。格吉尔主讲汇报，把针对岚缇人的心战策略，讲的十分透彻。兆芾听的频频点头。浮在他身后的沙帕，婕茜，蜜雪莉雅都注意到舰队司令很满意这个心战计划。

    艾伯特主持着会议，与会军官中，参与了心战计划制定的，自然是计划坚定的支持者。其他军官，则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讲到自己的修改意见。更有人直接质疑，对外星人进行心战的必要性。直接干就完了，跟他心战个鬼。大家各抒己见，辩论激烈。兆芾循例是只听不说。他要在辩论的时候一说，别人还怎么说？兆芾喜欢看到军官们有自己的看法。有些好点子，就是在争执中迸发出来了。石头碰到一起都能擦出火花，别说充满智慧的脑袋了。思想的碰撞可以碰出智慧之花。

    左手的手镯一闪。兆芾条件反射的瞟了一眼，并没有动，仍仔细听大家辩论。艾伯特也注意到舰队司令价值半个战舰的手镯闪了下。这就是有讯息，有人或有事找上来了啊。艾伯特见兆芾不作声，他也没有提醒。他晓得，舰队司令可以不用打开光屏，就直接收悉，发送讯息的。舰队人都知道。

    等大家的意见没新的了。格吉尔归纳了下，表示会对计划作出进一步修改。然后，艾伯特请舰队司令讲话。兆芾点头，开口说话了：

    “对岚缇人搞心战，光我们太阳人商议不够。我建议，下次修改完了，再议，把龙奇舰长请来。他可是岚缇人，对岚缇人的心理活动规律，比我们更有切身体会呀。这么好的资源，不能放着不用。我就提这个。”

    “好。散会。”艾伯特说完散会，又侧身对兆芾小声说：“看，饭点也到了，在我这儿午饭呗。”

    “李白善有事找我。我过去看看。午饭先不吃了。”

    兆芾说话，就又冲格吉尔摇了摇手，转身游移向舱门，蜜雪莉雅，婕茜，沙帕紧随其后而去。艾伯特看着，直到兆芾要出舱门了，才想起来，举手向舰队司令的背影敬了个舰队礼。他一敬礼不要紧，格吉尔等一舱军官，都跟着向舰队司令背影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