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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凑的呼吸

    熙菲不在了,刚刚从门口出去过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回来。

    柚诺着急地打开潘哲所在教室的门,潘哲并没有入睡,仿佛事先知道了一样,并没有太吃惊。

    那要一起去找吗?

    嗯,她一个人一定会遇到些什么也说不定。

    不知是思考了许久还是因为已经忘记了,柚诺仿佛心里并没有恐惧离开这里去寻找熙菲,也许对于柚诺来说已经难以考虑熙菲以外的事情了吧。

    呼呼呼...

    也许是一下子跑太远,教学楼这样并不大的地方,也许无论怎样跑都不过是上下楼,但是真要找起人来除了楼梯口,也不容易碰面。

    ‘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就不容易找到我了吧’

    关上门,在一间美术室里藏住,蹲下,仿佛为了稀释颜料一般,流下的透明液体。

    ‘我怎么这么不争气,说要保护柚诺结果却一个人跑了出来,是吗?是我先死吗?预言什么的命运什么的都是笑话吧哈哈..哈哈...’

    擦干眼泪,头看向远处的夜空,打开窗户,只是想要呼吸些空气或者冷静一些。

    ‘其实我早就明白,这些都是一定会发生的,所以比起谁都在意活着的每一分一秒,如果我死后柚诺能否坚强,如果我是以一种痛苦的方式死去的话,那么柚诺她...’

    快跑起来,熙菲也许还没走远,如果她想让我们找不着下楼的广阔操场和回寝室的那几条路她是不会走的,而且我也没有看见人影,所以有很大可能是在教学楼内,虽然很急,但是只能每个教室都粗略地看一下,赶快跑起来。

    哈...哈...

    紧凑的呼吸声

    她不会出什么事吧,这么晚应该没有人吧。

    这不好说,也许有其他像我们一样把这栋楼当基地的人

    杂乱的衣物与各色的颜料,难闻的气味在散发,待到注意时填满心中的只有恐惧。

    ‘刚刚没注意,这是什么气味?很难闻,但应该不像是颜料的。’

    轻轻地掀开远处一幅画的布,发现下面好像有一个人体模型,像这样的东西在美术室里出现也很正常,不小心触碰到了,就像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感觉浑身发毛,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呼...呼...紧张时心跳会变的很快,心脏君,心脏君,你没事吗?我是大脑,我不需要这么多的血液,心脏君你听到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心脏君你跳这么快是有什么事发生吗,你这样让我很难冷静。

    以上也许是大脑对心脏的对话,但是现实中却简化成了,大脑希望呼吸安静下来,这就是人类愚蠢的地方,也许并不是不知道真正的问题出在哪,而是只是单纯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藏身的地方?美术室?美术室里面呢?

    ‘我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蹲下慢慢地走,又改成了爬行,也许是为了发出声音更小又或者是为了能够在跑出去时能保证腿部不会受压迫而影响运动。

    因为没有可以藏的地方,所以只能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手伸向门把手的一刻,咚的一声,装笔的桶掉了。

    因为太过紧张而几次都没有抓开门把手,已经失去最好的机会了。

    熙菲马上爬向门把手旁边的桌子下,该说是幸运吗,刚好有一幅画遮挡住蜷缩的身影,连探出头的勇气都没有。

    你好,抱歉刚刚在穿衣服现在才和你打招呼,能不能不要害怕,出来见一下我好吗?这种地方是不会有老鼠的。

    陌生的人影从画室的另一个门出来,显然画室有两个门,不同于别的教室,画室是工型教学楼的角处,所以比起对称在线上两边的教室来说,直拉的要更大也有更多的空间,倒不如说是两个教室由中间一个门隔开。

    陌生的人影看了看四周,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然后轻声说道。

    看来你都知道了啊,尸体的保管确实有点不容易啊。放心马上我就会找到你的,应该不会让你那么早死,但是这么算的话,可能会让你饿死,但是饿死又太可怜,所以听我的话的话也许可以让你活下去。

    熙菲不敢探出头,被颜料气味所遮盖的究竟是什么,那间房里究竟有什么,这都是不敢想象的事情,或者此刻内心的恐惧占据了一切思考。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虽然我知道你可能完全没有心情听,你也不敢回答我,不过就这样乖乖地听吧。

    陌生的身影慢慢地坐下,仿佛没有在意可能会逃跑的人,可能会逃走然后让自己的秘密基地暴露的人。

    我的名字叫弥栖。

    也许是呼吸也许是轻叹,细细的中顿缓解了些许紧凑的呼吸。

    我在梦里听见有人自称为神,我对那些事情并没有兴趣,只是当做普通的梦并没有在意。我只是单纯过着幸福生活的人,学习上我学的很好,而且也有自己的女朋友,老师并不知道这些,偷偷的谈恋爱带着一丝刺激与兴奋,也许我未发现学习以及生活的压力都是因为她吧。

    弥栖拿出一包烟,点燃,然后抽了一口突出气来。

    她一定不会喜欢我口中带有烟味吧,那时候我还没有染上烟瘾,这包烟是偷来的,那时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弥栖又缓了一会。

    熙菲,一边寻找逃跑的机会一边挪动自己的位置。

    现在想来也许随便哪个女的都行吧,我究竟是否是真的爱着她,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说这些了。

    弥栖的烟飘满屋。

    我想现在也一定对于自己的身体毫无在意了吧。

    稍稍停顿

    话说回来,她是那么的漂亮又是那么的优美,我不知道怎样明白一个人的心,也许只有坦诚的时候才知道,在那之前我与她的恋爱只是在语言和见面,连手都没怎么牵过。

    熙菲并没有听这些的精神,同情?这种东西在一开始就失去了,有些人是不需要同情的。

    第一次牵手是她主动牵我,说起来也丢脸啊,作为一个男生却要女生主动。

    熙菲慢慢挪动脚,也许再完成两个高难度的跨桌脚运动都能顺着从门口出去,但是打开门也是一个难题。

    那一天,她主动邀请我,在画室没人的地方,我看了她画的画,她牵着我的手,然后第一次初吻,那时虽然我想要努力,但是还是她先亲向了我,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和她谈恋爱是真的无比甜蜜的事情,以至于我仿佛能忘记生活中的所有痛苦,与她说话的每一刻都让我感觉,她是一个有趣的人,一个善良的人,我想要更多的接触她的心,也许是因为她太过于美丽,或者说我太不中用。以至于我难以主动靠近她,而她也很擅长寻找并且拉进我们的距离。

    弥栖站了起来,然后咳了两下,话语依然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轻,但是语言中却包含一丝冷气。

    我杀死了她,虽然不能说是故意。

    弥栖的手放在一幅画上抚摸。

    这是她最后画的画。我杀死了她,神给我的能力是毒,我的唾液带有剧毒,但是好像也并不是那种难以清理的的东西,所以我用过的筷子消毒后就没有什么毒素了。只是这种毒对于人来说没有解药,所以在第一次与我亲吻后她死去了。

    弥栖缓缓地转头看向窗外,然后继续说,仿佛尸体般冰冷由口中扬声器发声一样地说。

    后来我对她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我将她的尸体藏在了这个地方,但是因为画室有人,一开始只是为了不被发现,后来内心的焦虑和紧张,让我杀死来这里的人。同样我也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后来我像是疯了一样追求欲望,尸体终究会腐败,心也会腐烂,慢慢的我累了,但是能够杀死我的人并没有出现。

    熙菲强忍要吐出来的感觉,然后抓住机会稍稍大一点的动作,还差一点就碰到门把手。

    那么你能,你能够阻止我吗?话说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希望会是一个可爱的女生呢。那么请问淑女,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熙菲并没有碰到门把手,但是此刻的紧张让大脑飞速运转,因为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通过触碰门而触发自己丝微的魔法的能力,转动门把手程度的事情还是做得到,然后打开门快速地飞奔了出去。

    也许她藏在某些教室里呢?而我们错过了呢?

    我想不会的,怎么想也会是先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再藏住的,所以这栋教学楼每一层都有几个比较大的空间可以藏,而被锁上的地方费力解开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的。

    潘哲与柚诺出门的时刻正好是熙菲离开美术室的地方,可惜相隔一层,而且分别在“工”字的上下两端。

    熙菲并没有回头,顺手将桌上的东西乱丢在门口并关上了门,弥栖仿佛戏弄猎物一般,慢慢转过头然后看向熙菲,像是审视一般。

    熙菲跑向楼梯口然后上楼,然后向着柚诺和潘哲之前所在的地方奔去。

    本以为会很虚弱的弥栖却异常的灵敏,一个大跨步然后跳向门一个飞踢踢开。

    倘若同时行动那么熙菲早就被扑倒在地了吧。

    刷,几把飞刀飞过,其中一把在熙菲的脸旁划过,随着疼痛,映现出一丝血痕。

    唉,明明不想伤脸的。

    熙菲的心跳已经无法止住,仿佛慢下来一步就会被抓住,顺手捡起地上的飞刀,也许拿些东西会更安全一些。

    人类并没有那么强大的体能,瞬间的爆发,损失的是体内的耐性或者说韧性。就如一根木条,弯折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如果弯折更大的角度那么恢复将会加快,但是要恢复成最初的样子所需要的时间更长。而人的耐性就如此,随着弯折所需要的休息时间就会增加,若是折断一般程度的弯折的话,那么将会花费多长的时间呢。

    熙菲明白在这条长长的过道,自身的体能并不能允许自己以刚才那样的速度跑。

    从眼旁飞速后退的窗户,但是如果以教室的两个门为参考却又慢了很多。

    时不时往后瞟。

    比起熙菲更高的个子,与本身的体能优势,弥栖并没能因为时间占上多少优势。

    ‘已经很近了,而且他的飞刀...我现在不能死在这种地方得先想个办法’

    随手使用魔法操纵打开门,这种程度的事情并不算难。

    熙菲与柚诺本身能力是魔法师,占卜是主要的能力,除此之外对于触碰的东西可以进行细微的一些小小的操作,复杂的和重的等等都需要花上很多时间但是门的锁至少相对来说花不上太多时间。

    ‘快开,快开,求你了’

    仿佛下一秒自己的耳边就会传来一口气,与一句话。

    ‘你在干什么呢?’

    转眼看去,还有一小段距离,还好只是幻听,不过这段距离仿佛只需要不到十步。

    终于还是放弃了吗?

    弥栖的话传来。

    不过还是在距离三四步时打开,用身体倒入教室,并且关上门锁上,这样的门对于没有超能力的人来说也并不容易进入。

    弥栖推撞了几下并没能打开,然后爬上窗户准备翻窗。

    很明显,窗户是锁住的。

    ‘感谢值日生’

    面对这样的情况,显然双方都胶着了。

    熙菲冷静地拨打了电话然后小声地说。

    铃铃铃,电话铃响了,是熙菲打过来的。

    潘哲与柚诺停下来,然后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

    “你们好,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现在在二楼楼梯口靠厕所那边第二个教室里面,稍微给你们添了一些麻烦,外面是一个能使用毒的人,请你们小心点。”

    这样就好了,你不打算走吗?

    弥栖坐在差一点靠住门的地方缓缓地说。

    你真的喜欢门啊。

    别挖苦我了,你要是想早就追上我了。

    现在我确实没办法了,不过你也不见得会好过吧,都说了我会使用毒,你脸上的伤,在这之后能活下来的究竟是谁呢。

    我相信你不会离开的。

    熙菲像是缓了一口气,用手机打字留下最后的讯息,然后把手机丢向一边。

    真能说呢。

    我们都不见得能活多久了啊。

    是啊,感觉时间很混乱,也许混乱的是我自己,并不是时间,而是我的心在不规则地加速和缓和,腐烂却没能停止。

    是啊,我也受够了,被这个世界所玩弄,该说是解脱了呢,被你的刀所刺中时,明明那么的害怕死亡。

    是吗,听说你喊人,我也没怎么想,也许今天的我就这样了吧,跑那么久确实有点累了,看来不只是我的心在腐烂。

    抽烟,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喝酒吗?

    败坏身体的东西怎么都会慢慢染上,不过要说的话,喝醉了之后感觉很爽啊。

    是吗?我没喝过酒最多只是听说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

    有机会一起去喝个酒吗?

    对于有女朋友的人我并没有那种兴趣。

    有女朋友吗?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和你聊天很开心啊。

    也许一开始你和我好好说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不,命运是没有办法的,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就像我注定不会离开这里一样。

    潘哲与柚诺快速地奔跑,就像命运在作弄一样。

    一开始跑向并寻找的地方与熙菲的藏身之处相反,而这一次又与熙菲所在的地方相反。

    快点,一点要赶上啊,希望熙菲不要出什么事为好。

    一定不会的。

    潘哲安慰柚诺说道。

    他们也应该要来了吧,那么你还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吗、

    不知道,我也许早就变成怪物了吧,高中之前自己一直都很颓废,不擅长与人交流,为此受了不少苦。并不能怪自己遇到的人不好,也许得怪自己笨吧。

    是吗?

    高一的时候遇到的她,她主动向我搭话,主动和我聊天,她说和我说话很有趣,感觉每一天都那么的快乐。

    谈恋爱真的这么...我所知道的很多人都和对象不合,而我只是普通地见过一些看起来还帅的人,但实际上很多人都...

    是啊,她就像天使一样,现实中有这样的女生存在真的非常不可思议,哪怕自己是被骗了也无所谓,每次睡梦中都幻想和她更近一步,每天都在期待第二天。而且她还帮助了我很多,让我与人交流,好好学习以及参加运动。

    好到让人难以相信。

    是啊,我无时不刻都担心失去她,畏手畏脚,不敢与她拉进距离,而她每一次主动地拉进都让我感觉无比的幸福,也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礼物吧。

    真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后来我问了一下,她喜欢我的单纯,而且当时遇到我的时候我对她的关心也感动了她,所以实际上是我们一起在向着光明前进,算是互相帮助吧。

    是吗?恋爱是这样啊,我倒是不太懂,互相支持然后努力什么的,我一直以为只有影视上才会有。

    我认识的人里面也有,两人的关系维持的比较艰难,家庭情况也是,但是俩人最终还是决定一起去大学互相扶持什么的,我一直担心自己维持不好这段关系,我也和她提过。

    看上去就像你单方面受到帮助一样,总觉得很不可思议,让人怀疑对方。

    这我无可否认,但是陷入其中的我觉得哪怕是被骗了也无所谓吧,当时我问了她,她说了,喜欢和我这样的关系,这种距离感,而且我很多时候陪她,在学习上我也慢慢能够帮她分担,也就是互相教题吧。

    所以你真的很喜欢那段时光呢?那么现在你还在怀念这些吗?

    是啊,她现在在一个我远远触及不到的地方,死后我的罪...我并不能与她见面,如果让她孤单了的话...天堂什么无所谓,我只希望能和她去同样的地方。

    所以那是你最幸福的时刻吗?如果现在我杀死你你会反抗吗?不知道你的欲望是否消散了,如果你能忍住的话也许会有一丝丝的减轻。

    哈哈...现在我需要一个将要因我而死的人的拯救。

    你能忍住吗?你还想再见一次那样的光明吗?

    看见了,那边那个人就是吧。

    走廊远处的潘哲敏锐地注意到了门口的人。

    滋~~一声后

    门打开了...

    潘哲与柚诺只差几步就能到达。

    潘哲迅速准备切开手丢出血液,柚诺也站住将手伸进包里。

    就在呼吸的一瞬间

    忍住吧,死后会去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是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看见光的机会了,抱歉说到底我还是不懂那些东西啊。虽然我到底还是对你不敢兴趣,但是也顺便送你看一看吧,同被神所戏弄的人啊,送你看看这炙热的光明。

    打开的门与轻轻动着的嘴唇。

    潘哲与柚诺镇住了动作。

    熙菲从打开的门跃出,然后抱住弥栖,随后手上的一页红色的纸燃烧了起来,一团火焰,无烟无言,就在一瞬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的一瞬间。

    火焰消失,呼气如烟,咚的一声,迟来的声音,落下的水珠。

    吭,捂住的口,停住的步,差一点忍住的细小之声,差一点出口的无言之想,迷茫的眼神,刺痛的心在呐喊脆弱,而已经看不清的眼睛里面又有什么?不同神态的两人,此刻地球开始失重,身体不再能装下灵魂,仿佛在俯瞰自己,这一切究竟是什么,而自己究竟在哪里,在做什么。

    第三个放在嘴上的手,这一切究竟是现实吗?奔向光明的两人,与此相对陷入无尽黑暗的人,但是血液坚强的皮囊却依照惯性支撑这个脆弱的心脏不被黑暗所浸染。

    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吭...

    吭吭...吭,在声带的剧烈运动后无法再次出声,双手锤向地面,然后又锤向地面,心脏代替肺部咳嗽,这种感觉并不好受,眼睛明白这件事,像是要挤出来一样。

    又再次发声。

    啊啊啊啊...

    潘哲站在旁边无言。

    倘若当初自己并不愚蠢地以为她们的事情由她们自己解决。

    也许此刻自己也能像这样才能算作人吧,被钢铁包裹的心脏想要再次跳动,包括愧疚在内的各种情感,无法自由哭泣的心,只会因为一次次地碰壁而被刺伤吧。

    潘哲将手放在柚诺的肩膀上然后慢慢的说。

    我很抱歉...什么也没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