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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爱的牢笼

    “为什么电视剧里的人常常要经历爱的门槛才能够改变?”

    “因为爱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能大而化之成为美好的代表,也可以是疯魔的最初。”

    虽然只是早餐时间,玫瑰忙上忙下的为她又是煮面又是煎蛋,大家看着阿明欣然地坐在餐桌前,只是看着,没有任何推脱的意愿。

    “你说,这……”福信学侧着身子,问着可能知道实情的贾包,贾包假装不懂,摇了摇头,看到这里福信学歪嘴笑了一下,“别装了,可别忘了我住在你隔壁。真是闹腾。”

    贾包脸色一变,抿了抿嘴,回答说:“是她的母亲。不过据说,玫瑰误以为是马克外面的私生子,她完全没有印象她还有个女儿。”

    马克在一旁听着,脸上觉得火辣辣的,喉咙开始发干,虽然他已经试了好几次,他每次都能够奇迹似的醒过来。

    马克曾经在房间里,试图跟玫瑰道明一切,但是玫瑰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这衣服根本没有听进去,然后转过身来,打断了小声地根本听不见的话,说:“好了,别在意,我知道,这是你的女儿,你不敢面对她,是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不用担心。”说完,就走出去喊着阿明的名字离开房间。

    静子看着面前的面,用筷子点了点,尝了一下。

    “太淡了。”

    “哦,可能是我放少了,刚才食材下去忘了放呢,来。”

    “还是不够。”

    “没问题,趁着汤热,再放一点。”

    “嗯,这下就刚好。”

    玫瑰吐着气,自觉的做的不错。

    静子吃了一口后,又放下了筷子。

    “阿姨。”

    “嗯?怎么了?”已经在洗锅子的玫瑰阿姨转过头来,问。

    “有没有盘子,里面有骨头,我不想吐在桌上。”

    “哈哈,有的有的,我马上拿给你。”

    “嗯。”

    “啊,你吃完了就放着没事,我来洗。”

    “嗯。”

    吃完饭后,阿明径直离开了餐厅,走出门外,不顾身后玫瑰喊着她叫她吃水果。

    静子还想要趁着大家在工作的时候,回去自己的屋里休息,这几天都没法好好休息,睡着了还怕说梦话暴露自己,她的太阳穴一直都酸着。

    “阿明,阿明。”

    “还真是慈母啊。”福信学拱了拱林杰森的腰,看着远处跑着找孩子的玫瑰。

    “无法想象,那个娇嗔的女人居然会变了个性子。这么关爱小孩子。”

    “听说,她还以为是马克在外面女人的孩子。”

    “那不就更加伟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克在远处偷听着,越想越生气,却因为身子虚弱而接连咳嗽了一阵,说闲话的两人连忙快走回房间里,多少有点尴尬。

    不行,我不能让我们家变成笑话,实在是太丢脸了,马克想着,叫住了玫瑰。

    “老婆老婆,你过来,别喊了。”

    “阿明,阿明,怎么到处没看到她,你快帮我找找。”

    “别找了,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什么事?”玫瑰不耐烦的说着。

    “那个阿明……”

    “怎么,你女儿。”

    “对,但是,她也是你女儿。”

    “哦,我对她还不够好吗?”玫瑰生气了,卷起手来怒视着马克,“所以你还想要我做更多吗?你还可真是好爸爸?”

    “不,我的意思是,她是你生的女儿。”

    “你别乱说,我可不记得我有个女儿,我知道我有儿子,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见到我的儿子。”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玫瑰把遇见奇石的事告诉了马克,马克吃惊的欲言又止,因为很早之前他就已经跟他碰过面,并回忆起了所有的事情。

    “可是,是你害她到方原来的,你知道吗?”马克大声喊着,引得其他人渐渐聚了过来凑热闹。

    “什么?我的儿子,他怎么了吗?”玫瑰惊慌失措,揪着马克的领子来回甩动,“所以?他在这里吗?是吗?你快说啊!”

    “不,你害的是女儿。你害女儿积劳成疾没注意除了事故。”马克任由推搡,然后自己蹲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玫瑰像是灵魂抽离似的,顿时松开了手往后坐在地上,然后低低的笑了起来,“还好还好,反正我不记得了,这也不影响我现在的心情,我要看我的儿子,我和指引者说好了。没事没事。”

    大家一片哗然,严义园躲到了三多的身后,紧张的急促着呼吸。贾包摇了摇头,咬着牙瞪着地上的人。

    “你知道我的指引者叫我做什么吗?能够洗清你我的罪过?”马克啜泣着说着。

    “嗯?”

    “他让我说服你不要去找自己的儿子,专心做事。并带着忏悔的心情选择记住我们的女儿。”

    “什么?这不可能吗?你别想了,无论你的愿望是什么多高大的事情,我都不会让你实现这个愿望的。”玫瑰生气的摆着手指着马克。

    贾包忍不住了,冲过来大骂起来:“你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阿明那么善良不跟你计较,你却这样子对待她?”

    “你是哪个葱啊。去一边吧,我们在谈家务事你没看见吗?我想儿子有什么问题吗?”玫瑰抬高了音量喊着,把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你就是偏心,向着儿子,害了自己的女儿还不知道悔改,多爱儿子有什么意义吗?”李埃尔喊着,声音粗大,弄的所有人耳朵嗡嗡直响。

    “就是,就是。”其他人附和着说着。

    “而且,我知道,你之前跟那个出走的男人……”贾包说着,大家诧异的发出大叫,玫瑰更是脸色煞白,一改她咄咄逼人的样子。

    “什么?”马克声线顿时回到低谷的呢喃,厚重而清晰,不再是当时羸弱无力的丈夫模样。

    “不不,老公,你听无喔说。”

    “你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就会这样子大舌头吗?”

    “我呃……不丝,你丁我说哦……”玫瑰慌乱着,警惕着马克的一举一动,各位看客不忍观看接下来的剧情,纷纷结伴回到房间休息,留着耳朵细听着屋外的一切。

    “我不允许,我不再让着你了。你这个女人。”马克说着,一步一步站了起来。

    贾包笑着,只有他一个人留着看着屋外激烈的光景,只觉得非常爽快,这让他的脑袋像是打通了什么堵塞的地方,变得更加充满活力。

    在一次次的摔倒,玫瑰的记忆也一片一片的地拼凑起来。

    阿明的面孔渐渐衬映在了记忆里,那就是她的女儿的模样。她的离开对她没有什么心情上的影响,只觉得世事无常而已,但后来,她才发现,其实阿明的离开,却带来了生活上的窘迫,她无奈的缩在床上,忐忑的一次次拨通儿子的电话,几次不通之外,都是儿子劈头盖脸的辱骂和不耐烦。

    “别吵我,我在工作。”话筒外,是喧嚣的嬉笑和碰杯声音。

    “有完没完,烦死了,我吃饭了没关你什么事。”

    午夜梦回,她在湿漉漉的床榻上惊醒,却因为囊中羞涩还是要找儿子请护工,结果儿子只是回到:“花什么钱啊,自己定时去厕所方便就可以了,别再说了。挂了。”

    她只好设定了一个小时一次的闹钟,导致原本就不太和睦的病房室友跟她大吵了一架,摔碎了她的时钟,大家都有家属,就她没有,于是大家合伙欺负她,等她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上厕所,他们其中之一就使眼色先跑进去,然后花上十多分钟,她只能够羞辱着在床上窘迫的等护士有空来帮她处理,大家当着她的面数落着。

    但她最开心而期待的,还是看着儿子有那么一天来看她,带着孙子,和那个讨厌的儿媳妇。而关于女儿,她只是在自己不能洗澡而抓痒的时候抱怨咋么这么早就离开的怨言,以及看着别人都在责骂自己的时候,怀念着底下还有个人她能够欺负的时光。

    于是她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方原,毕竟上尊跟静子约定好了,会给她一个机会给她公道,处理完这个之后,可爱的灵魂才愿意消除记忆投去更好的人家里。

    此时的静子已经在睡觉,她刚回去就累的打呼噜起来了,对这边的事情可是毫不知情,自然也不是她安排的,上尊看过静子的剧本,只觉得蜻蜓点水过于温和,这才大刀阔斧私自干涉进来。

    此时的马克和玫瑰因为筋疲力尽而各自呆在地上喘着大气,无力的躺着。

    过了一会,马克这才爬了起来,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玫瑰躺在原地,呜呜的自顾自的哭了起来,但泪水聚集在眼角流不下来,一股脑往眼睛中又流了回去,刺痛让她哭的更大声了,全身酸痛的感觉让她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那台病床上,顿时孙子捂着鼻子不愿意走进的模样浮在眼前。

    “好恶心,我不要过去。”孙子好久不见,变高了不少,却并没有当时那般可爱。

    她什么都记起来了,她如同那时一般,在儿媳妇的冷笑中崩溃殆尽,所有的坚持都沦落虚无。

    她无力的躺着,任由风挂乱她的头发。

    “静子,静子,快醒醒。”美娇温柔的坐在窗边,摇着她的肩膀。

    “嗯唔……怎么了?”静子揉着眼睛,伸着懒腰翻过身来。

    “你可以决定了。”温和的美娇的语调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这让她想到了最初遇见的那位自己的指引人。

    “是你?”静子惊觉坐起,握着她的手开心的说着。

    “已经到了你选择的时候,我都可以实现。”

    “什么?已经?可是我还在执行我的剧本……难道说?”

    “是的,他们就是你的父母,现在他们都已经回忆起来了。这是我能够为你做的事情,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这样……”静子转过身子暗暗思索着,片刻后,笑着看着美娇的眼睛,“谢谢你,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美娇站在门槛上,看着远远跑着忘了开车的静子,又再次折返回来,坐上车子,又因为没有钥匙又下了车,转向了美娇,美娇笑着,打了个响指,派奇石专车接送她过去。

    静子走到榕树下,阴影里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妇人,在扑朔的阳光的转换下,玫瑰渐渐变回了自己的模样,的确,那就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你还好吗?”静子喊着,一边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

    贾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柔情竟然毫无边际,在这个情况并不像他一样拍手称快。他只觉得不解,无法明了到底这到底是什么个场面。他连忙喊来了马克来客厅看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切。

    玫瑰回过神,用虚弱的目光看着来人模糊的模样,挪动着干裂的嘴唇:“是你吗?强子?”

    静子顿时将强忍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不知是担心,还是伤心,她不希望母亲就这么离开,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离别而不会再见的痛苦,虽然她先他们而去,虽然她因此许愿要在这里等待她的家人。

    谁说爱不是温和?它用光和热温暖了人心。

    但爱也是牢笼,同时也限制了它的行动和决定,一切都是注定,没有办法改变的真谛是她唯一的选择。

    上尊是这么想的。

    静子留下的眼泪,滴到了玫瑰的身上,却发出了闪耀的光芒,渐渐的两人消失在了当中,正在大家的错愕之余,马克也在他们身后消失不见了。

    静子又回到了光团中间,这时她不再是一个人,她开心的牵着失去回忆的两个人,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连蹦带跳的走向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