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催化剂
凶手已经被查出来了，那个女孩将自己连同整个火药库一同引爆，在见到失语之前，她便已经偷到了钥匙。好在厂长不是傻瓜，整个火药库周围都无人居住。
当时离得最近的七堇都没有受伤。
现在的二人出于教会的休息室中，七堇完全无法入梦，其中一个原因是白天发生的琐事，而另一个主要原因则是失语迟迟没有挑灭的灯火。
说到底就是光污染啊。
“大灾变的资料就这么多了，我们知道确实有一个这样的组织，好像叫灾变派集。他们的首领只是一届普通的信徒，除了宣扬大灾变外，一向没有做过什么很出格的事情。”
夜色的宁静被狠狠打破。
大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位满脸鲜血的少女像是沙包似的直直冲进来。失语认识她，应该是七堇手下的斫。
看到她们后，下一秒斫便体力不支，直直倒在地上。
“神——”
失语已经冲上去了。
“有水吗？”她问道。
关于紧急状态下的施救，是她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必修课，虽说斫只是疲劳过度，并无生命危险，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问清楚。
所以至少要先把血迹清理一下。
“这是我的毛——”失语一把抓过七堇递来的毛巾，就着热水开始处理伤口，裂口从脸的一端砍倒另一端，幸在没有其他实质性的损伤。
“你解释吧。”她说。
人肯定是七堇派出去的，这毋庸置疑，那么她也要对手下的安全有一个交代。
“神使大人，这是机......”
好歹这已经第三次了，总归让人把话说完吧。然而并没有。
“不是机密吧，她敢这么直挺挺地冲进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向你汇报啊。如果真的是机密的话，那应该会可以避开我。”
好可怕的眼神，现在的失语判若两人。
要说吗？不说应该没事吧，死不了的吧。说到底，从头都是信任问题。
“那个，神使大人，您信任我们教会吗？”
“不太信任，但我还是答应了你们的要求，但你们永远不会给我完整的信息。”
叹一口气，早该料到了。这是失职，嗟叹典章的失职。
“从今天和魔结晶矿场厂长交谈的时候我就知道，神使大人，我们有时真的烂透了。只不过是在想着怎么利用您，从来没有关注过其他方面的事情。说实话，上次您和那两位在外编制人员的交谈中我已经感受到，您的内心并非顽石。”
“把人当成神付出的代价，我还是知道的。”
失语从来没有乐在其中吧。
“那您但是为什么还答应呢？”
“用你来称呼吧，七堇。”
为什么要答应陌生人提出的一个非分要求，这种事情的理由也只会是很天真很感性的解释罢了。
比起深究原因，倒是七堇更想知道解决方案。
“我所知道的，就是今天早些时候，我让斫去跟随那两位即将回去的在外编制人员，估计是这中间她又发现了什么。”
斫从无边的黑暗中醒来，她的脸上缠满绷带。纱绒的触感仿佛把整个脑袋包裹在阴翳之下，直到下一秒记起脸上剧烈的疼痛。
第一眼居然不是某个老板。
只有失语坐在床边，也只有她会询问。
“如果你要找付你钱的那位的话，她不在这儿。”先干脆简明地回答吧，“如果你还不能说话的话，也没有关系，这只是暂时的。”
这个时代居然连基本的麻药都不太行，最后找到的还是类似于毒品的成瘾物质。那为什么还要设计炸药呢？真是奇怪的科技树。
“没事，我可以说。”
斫的话语昭示了她的态度，对于此人来说，伤痕在哪都无所谓。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
“有几个人要去找耐普和图隆，也就是那两位。他们是大灾变的信仰者，灾变派集的成员。他们想将大灾变的理念传给耐普和图隆，但是他们得到的只有并非肯定也不是否定的答复。”
他们的行动和以往相比，就是0和100之间的差别，神使大人的出现，让这股本已熄火的暗流突然开始流淌。在她出席了那场审判之后的一周时间内，庞贝城已经出现几十起灾变派集的公开行动。
就好像人对大灾变的兴趣突然提高到一个节点一样。
“我不相信这不是有人在内部搞鬼，于是我就跟着他们。神使大人，然后我就这么回来了。”
在中途被人发现了，然后脸受伤了吗？
这个教派存在的理由本身就匪夷所思，他们捏造的大灾变是死亡的化身，用死亡将人聚集在一起，这不就是邪教吗？
“我得到的有一点有价值的情报，就是他们有一位很厉害的术士，至于他的名字，我只记得别人叫他萨力克。没有大人，没有别的前缀后缀。”
“你觉得这段时间灾变派集活动能引起七堇注意的原因是什么呢？”失语问道。这个问题可能有点不人道，但是倘若没有她的关注，斫说不定根本不会跟随那些信众。
“不，那是我自己的主意。”
然而在门口偷听已久的七堇走了进来。她倒是毫不意外失语会问这样的问题。
“关于这个嘛，神使大人，我只是悄悄代入了一些变量。有些人平日里很安分，因为他们看不到希望，然后有人给了所有人一个晴天霹雳，说‘我们这里有希望’，他们会怎么想？”
“原来如此，我懂了。”
七堇关注的势力估计还不止于此，只不过这次是灾变派集率先动手了吧。
“他们现在手段已知，而目的未知，这才是我想明白的问题。我也让被人帮我重点看了看，但是呢——很遗憾啊。”
在灾变派集这周已知的58场活动中，其中40场是公开宣扬大灾变理论的集会，由于每次主讲人都是教会的人物，他们很难处理；剩下有15场是非正式的宣言，手段比较血腥，但没有波及到任何人，看起来像是某个宣扬死亡的狂信徒先死为敬而已。至于最后的3场嘛......
很快就会有人意识到了，这3场彻头彻尾的反社会运动就发生在今天。
“凭借教会的力量，难道不能镇压吗？”
“你见过有人大张旗鼓镇压自己的嘛，我们只能偷偷干，到头来，我还不是只能先采取一点行动探探虚实——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结论，我基本断定这件事和我们高层一点关系都没有。”
七堇一脸胜券在握。
说到底，只不过是一帮思想歪了的狂信徒而已。
“我不是在意这个。”失语说。
她在意的，是这件事情的起因，因谁而起，因何而起。然而从现有的情报来看，给了所有人一个念想的人，是失语。
“那么我给了他们什么呢？”
对于那群信奉大灾变的人来说，大灾变又意味着什么呢？
“啊——”
“你有办法？”
“找个人问问不就好了吗，正好，我手上没有情报。”七堇说。
这种情况不应该给个接头地点什么的嘛。完全没有情报还这么理直气壮做什么。不过，方法可行。
当时离得最近的七堇都没有受伤。
现在的二人出于教会的休息室中，七堇完全无法入梦，其中一个原因是白天发生的琐事，而另一个主要原因则是失语迟迟没有挑灭的灯火。
说到底就是光污染啊。
“大灾变的资料就这么多了，我们知道确实有一个这样的组织，好像叫灾变派集。他们的首领只是一届普通的信徒，除了宣扬大灾变外，一向没有做过什么很出格的事情。”
夜色的宁静被狠狠打破。
大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位满脸鲜血的少女像是沙包似的直直冲进来。失语认识她，应该是七堇手下的斫。
看到她们后，下一秒斫便体力不支，直直倒在地上。
“神——”
失语已经冲上去了。
“有水吗？”她问道。
关于紧急状态下的施救，是她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必修课，虽说斫只是疲劳过度，并无生命危险，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问清楚。
所以至少要先把血迹清理一下。
“这是我的毛——”失语一把抓过七堇递来的毛巾，就着热水开始处理伤口，裂口从脸的一端砍倒另一端，幸在没有其他实质性的损伤。
“你解释吧。”她说。
人肯定是七堇派出去的，这毋庸置疑，那么她也要对手下的安全有一个交代。
“神使大人，这是机......”
好歹这已经第三次了，总归让人把话说完吧。然而并没有。
“不是机密吧，她敢这么直挺挺地冲进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向你汇报啊。如果真的是机密的话，那应该会可以避开我。”
好可怕的眼神，现在的失语判若两人。
要说吗？不说应该没事吧，死不了的吧。说到底，从头都是信任问题。
“那个，神使大人，您信任我们教会吗？”
“不太信任，但我还是答应了你们的要求，但你们永远不会给我完整的信息。”
叹一口气，早该料到了。这是失职，嗟叹典章的失职。
“从今天和魔结晶矿场厂长交谈的时候我就知道，神使大人，我们有时真的烂透了。只不过是在想着怎么利用您，从来没有关注过其他方面的事情。说实话，上次您和那两位在外编制人员的交谈中我已经感受到，您的内心并非顽石。”
“把人当成神付出的代价，我还是知道的。”
失语从来没有乐在其中吧。
“那您但是为什么还答应呢？”
“用你来称呼吧，七堇。”
为什么要答应陌生人提出的一个非分要求，这种事情的理由也只会是很天真很感性的解释罢了。
比起深究原因，倒是七堇更想知道解决方案。
“我所知道的，就是今天早些时候，我让斫去跟随那两位即将回去的在外编制人员，估计是这中间她又发现了什么。”
斫从无边的黑暗中醒来，她的脸上缠满绷带。纱绒的触感仿佛把整个脑袋包裹在阴翳之下，直到下一秒记起脸上剧烈的疼痛。
第一眼居然不是某个老板。
只有失语坐在床边，也只有她会询问。
“如果你要找付你钱的那位的话，她不在这儿。”先干脆简明地回答吧，“如果你还不能说话的话，也没有关系，这只是暂时的。”
这个时代居然连基本的麻药都不太行，最后找到的还是类似于毒品的成瘾物质。那为什么还要设计炸药呢？真是奇怪的科技树。
“没事，我可以说。”
斫的话语昭示了她的态度，对于此人来说，伤痕在哪都无所谓。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
“有几个人要去找耐普和图隆，也就是那两位。他们是大灾变的信仰者，灾变派集的成员。他们想将大灾变的理念传给耐普和图隆，但是他们得到的只有并非肯定也不是否定的答复。”
他们的行动和以往相比，就是0和100之间的差别，神使大人的出现，让这股本已熄火的暗流突然开始流淌。在她出席了那场审判之后的一周时间内，庞贝城已经出现几十起灾变派集的公开行动。
就好像人对大灾变的兴趣突然提高到一个节点一样。
“我不相信这不是有人在内部搞鬼，于是我就跟着他们。神使大人，然后我就这么回来了。”
在中途被人发现了，然后脸受伤了吗？
这个教派存在的理由本身就匪夷所思，他们捏造的大灾变是死亡的化身，用死亡将人聚集在一起，这不就是邪教吗？
“我得到的有一点有价值的情报，就是他们有一位很厉害的术士，至于他的名字，我只记得别人叫他萨力克。没有大人，没有别的前缀后缀。”
“你觉得这段时间灾变派集活动能引起七堇注意的原因是什么呢？”失语问道。这个问题可能有点不人道，但是倘若没有她的关注，斫说不定根本不会跟随那些信众。
“不，那是我自己的主意。”
然而在门口偷听已久的七堇走了进来。她倒是毫不意外失语会问这样的问题。
“关于这个嘛，神使大人，我只是悄悄代入了一些变量。有些人平日里很安分，因为他们看不到希望，然后有人给了所有人一个晴天霹雳，说‘我们这里有希望’，他们会怎么想？”
“原来如此，我懂了。”
七堇关注的势力估计还不止于此，只不过这次是灾变派集率先动手了吧。
“他们现在手段已知，而目的未知，这才是我想明白的问题。我也让被人帮我重点看了看，但是呢——很遗憾啊。”
在灾变派集这周已知的58场活动中，其中40场是公开宣扬大灾变理论的集会，由于每次主讲人都是教会的人物，他们很难处理；剩下有15场是非正式的宣言，手段比较血腥，但没有波及到任何人，看起来像是某个宣扬死亡的狂信徒先死为敬而已。至于最后的3场嘛......
很快就会有人意识到了，这3场彻头彻尾的反社会运动就发生在今天。
“凭借教会的力量，难道不能镇压吗？”
“你见过有人大张旗鼓镇压自己的嘛，我们只能偷偷干，到头来，我还不是只能先采取一点行动探探虚实——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结论，我基本断定这件事和我们高层一点关系都没有。”
七堇一脸胜券在握。
说到底，只不过是一帮思想歪了的狂信徒而已。
“我不是在意这个。”失语说。
她在意的，是这件事情的起因，因谁而起，因何而起。然而从现有的情报来看，给了所有人一个念想的人，是失语。
“那么我给了他们什么呢？”
对于那群信奉大灾变的人来说，大灾变又意味着什么呢？
“啊——”
“你有办法？”
“找个人问问不就好了吗，正好，我手上没有情报。”七堇说。
这种情况不应该给个接头地点什么的嘛。完全没有情报还这么理直气壮做什么。不过，方法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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