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朱掌柜论功行赏 当镖头众人欺生
书接上回，话说康裕入长安，刚到顺德镖局，便是被门子拦住。
“这位客人贵姓，来小字号可是有甚么事情？”面色白净的杂役站出，恭敬的鞠躬道。
康裕见到一笑。
“我非是外人，乃蒲州的镖师，今日来本局报道，有信物文牒儿在此。”他将怀中的文书往出一掏，放到了对方手心。
对方是当即打开验看，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就见是满脸的惊讶。
“哎呦，你便是蒲州的康镖头！”
“这镖局里姓康的不止我一个，却不晓得你说得是那个？”
“自然说得是那个擒住了少华山贼头的康裕康镖头！”
这杂役是面色激动，看的康裕心中暗自纳罕，不过也是谦虚，“那贼头狡诈，随后又被山中同伙儿劫走，算不得什么擒住之说，再说某不过一介新人，只是鞍前马后的镖师罢了，何谈得上镖头尊称？”
这话也算是应承下来，杂役听完，是立刻大喜，一把拽过马缰。
“虽然不是镖头，也马上是要变成镖头啦！”他高兴道：“局中早有吩咐，只要康镖师来到，立马便是回报朱掌柜！”
这门子说罢，立马是呼唤左右同伴。
自有拿行李的，牵马的，报信的，前前后后围着他转，也惊动了左右演武镖师，不住的观看议论不说。
却是康裕心中疑惑，这是干什么。
他左右问答，众人也是不应他，只是前拥后簇的走，等到了二进门，就见早有一身黄儒衫、头戴平定四方巾的清瘦老叟，带着左右在门口等候。
“康镖，这位便是局中的朱大掌柜。”
门子引荐道。
康裕连忙是抱拳。
“小子康裕，见过大掌柜的。”
“原道是何等人物能擒住贼酋，今日一见正主，是英武非凡，果真英雄出少年！”朱掌柜笑着稍作一揖，“当当是丰神俊朗，快请进，快请进，左右速速看茶。”
“大掌柜的谬赞，小子所作，不过些许挂齿小功而已，当不得‘英雄’二字。”
随后康裕是亦步亦趋，跟着朱掌柜进入大堂。
正中自有左右一双太师椅，中夹花梨几案，上摆供奉瓜果，照壁高悬忠义关壮穆，除此之外，俩旁还有俩溜儿圆围椅。
朱掌柜座上位，康裕也未有坐下首对方，只是挑了个靠前的桌椅坐住，等下人看好茶水，那边又是听见门口响动声，康裕一看，自是月余不见的盛桐古虎二人，他是赶忙起身。
“可是老弟到了？”
“和康大哥多日不见，好似是如隔三秋啊。”
盛桐二人是十分高兴。
康裕也是笑说：“何时二位兄弟这般的文绉绉说话？”
却三人对视一眼，是齐齐大笑，一旁的朱掌柜坐在上首，轻捻胡须笑眯眯道：“你不再的时日，他二人是常在我跟前夸赞于你智勇哩，可非是‘文邹邹’。”
“二位兄弟实在是谬赞了。”
康裕又谦虚，古虎却是直言道：“不谬赞，不谬赞，能在军中担任兵马都头，的确非是我这帮粗卤人能比，兄长强古虎数倍。”
“古兄妄自菲薄了。”
俩人自是推让，却是朱掌柜打趣道：“我与盛镖头在此与你二人相聚，可不是为了听你等的互相吹捧，这话你自是关门去说，话头暂且打住。”
盛桐也是笑了笑，坐到上位对坐，康裕二人自是不好言说，各自归入俩旁，等茶水上好，朱掌柜的开了口。
“康裕古虎，你二人虽新进我字号，却此番押送镖物有功，自当有功须赏。”他开完场，便是将目光看向盛桐。
此时后者自是面上严肃，看向下坐的二人，开始评定。
“康裕，你此次押镖，先出奇策，又是敢战，擒拿贼酋，保我镖物分毫未损，不负客户重托，不失字号名誉，因此当居首功。”
“盛头言重，我虽有计策在前，可是随后又是失了贼酋，寸功虽有，却是功亏一篑，何曾敢谈居功？”
康裕立马站出说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爱功劳，却只喜欢堂堂正正。
自己本次失了钱财功劳，却多了道儿上兄弟，得失之间，他自觉不过取舍。
何有居功之说？
可旁边的朱掌柜倒是不以为忤，反以为喜。
“这贼人，失得好，失得好！”他捋须庆幸道：“诚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顺德镖局走州闯府，要是得罪了少华山，此后便甭想走此路了！”
却朱掌柜是毫不掩饰对于康裕的欣赏，全不想自己镖局曾在少华山道儿上失了多少兄弟。
想盛桐定然是‘不小心’走脱杨春，细细的说给朱掌柜听，康裕一见他作态，是心如明镜。
先前只是不愿意将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放上台面，没曾想到，朱掌柜反倒是毫不介怀。
却再将目光看向盛桐，就看其面上有些别扭，可也没有反驳朱掌柜的话。
朱掌柜道：“康裕，你能促成我局与少华山和解，实乃是大功一件！一定要赏，至于古虎，亦是有功劳。”
他是夸赞二人。
当即大手一挥，赏了康裕纹银百两，都是足色的五十两大银，一共俩锭，又是叫他独当一面，做了个只跑陕南各州的短途镖头，积累资历。
而一旁的古虎，则是受了五十两的赏银，被分为见习镖头，专门跟着其它镖队磨合跑镖。
此番论功行赏，便到此为止。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自从当日分开，康裕和古虎便算是居住长安城当中的镖号，而盛桐则是返回蒲州坐镇不说。
一晃数月，夏去秋来。
康裕自己也算暂时稳定，只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再从镖局辞职，前往北京大名去谋划生辰纲，可老话说得好：“家有家法，行有行规。”
虽然有些明着不表述，可都是有着潜规则，作为镖头，也是有着不成文的规矩，明面上平起平坐，可在班内开会，资历浅的便去顶门吹凉，来了有油水的大单，先紧着老资历的镖头来。
等老资历罢了，便是本地镖头，至于外地人，则是排在最后。
美名其曰：老资历懂行规，本地人好做生意。
所以，这新晋之人，就当得少说多听，干事麻利勤快，暂时不要多谈钱，美名其曰“磨练”、“积累经验”。
前几回，康裕是忍气吞声，可这一次，他是憋不住了。
……
“这位客人贵姓，来小字号可是有甚么事情？”面色白净的杂役站出，恭敬的鞠躬道。
康裕见到一笑。
“我非是外人，乃蒲州的镖师，今日来本局报道，有信物文牒儿在此。”他将怀中的文书往出一掏，放到了对方手心。
对方是当即打开验看，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就见是满脸的惊讶。
“哎呦，你便是蒲州的康镖头！”
“这镖局里姓康的不止我一个，却不晓得你说得是那个？”
“自然说得是那个擒住了少华山贼头的康裕康镖头！”
这杂役是面色激动，看的康裕心中暗自纳罕，不过也是谦虚，“那贼头狡诈，随后又被山中同伙儿劫走，算不得什么擒住之说，再说某不过一介新人，只是鞍前马后的镖师罢了，何谈得上镖头尊称？”
这话也算是应承下来，杂役听完，是立刻大喜，一把拽过马缰。
“虽然不是镖头，也马上是要变成镖头啦！”他高兴道：“局中早有吩咐，只要康镖师来到，立马便是回报朱掌柜！”
这门子说罢，立马是呼唤左右同伴。
自有拿行李的，牵马的，报信的，前前后后围着他转，也惊动了左右演武镖师，不住的观看议论不说。
却是康裕心中疑惑，这是干什么。
他左右问答，众人也是不应他，只是前拥后簇的走，等到了二进门，就见早有一身黄儒衫、头戴平定四方巾的清瘦老叟，带着左右在门口等候。
“康镖，这位便是局中的朱大掌柜。”
门子引荐道。
康裕连忙是抱拳。
“小子康裕，见过大掌柜的。”
“原道是何等人物能擒住贼酋，今日一见正主，是英武非凡，果真英雄出少年！”朱掌柜笑着稍作一揖，“当当是丰神俊朗，快请进，快请进，左右速速看茶。”
“大掌柜的谬赞，小子所作，不过些许挂齿小功而已，当不得‘英雄’二字。”
随后康裕是亦步亦趋，跟着朱掌柜进入大堂。
正中自有左右一双太师椅，中夹花梨几案，上摆供奉瓜果，照壁高悬忠义关壮穆，除此之外，俩旁还有俩溜儿圆围椅。
朱掌柜座上位，康裕也未有坐下首对方，只是挑了个靠前的桌椅坐住，等下人看好茶水，那边又是听见门口响动声，康裕一看，自是月余不见的盛桐古虎二人，他是赶忙起身。
“可是老弟到了？”
“和康大哥多日不见，好似是如隔三秋啊。”
盛桐二人是十分高兴。
康裕也是笑说：“何时二位兄弟这般的文绉绉说话？”
却三人对视一眼，是齐齐大笑，一旁的朱掌柜坐在上首，轻捻胡须笑眯眯道：“你不再的时日，他二人是常在我跟前夸赞于你智勇哩，可非是‘文邹邹’。”
“二位兄弟实在是谬赞了。”
康裕又谦虚，古虎却是直言道：“不谬赞，不谬赞，能在军中担任兵马都头，的确非是我这帮粗卤人能比，兄长强古虎数倍。”
“古兄妄自菲薄了。”
俩人自是推让，却是朱掌柜打趣道：“我与盛镖头在此与你二人相聚，可不是为了听你等的互相吹捧，这话你自是关门去说，话头暂且打住。”
盛桐也是笑了笑，坐到上位对坐，康裕二人自是不好言说，各自归入俩旁，等茶水上好，朱掌柜的开了口。
“康裕古虎，你二人虽新进我字号，却此番押送镖物有功，自当有功须赏。”他开完场，便是将目光看向盛桐。
此时后者自是面上严肃，看向下坐的二人，开始评定。
“康裕，你此次押镖，先出奇策，又是敢战，擒拿贼酋，保我镖物分毫未损，不负客户重托，不失字号名誉，因此当居首功。”
“盛头言重，我虽有计策在前，可是随后又是失了贼酋，寸功虽有，却是功亏一篑，何曾敢谈居功？”
康裕立马站出说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爱功劳，却只喜欢堂堂正正。
自己本次失了钱财功劳，却多了道儿上兄弟，得失之间，他自觉不过取舍。
何有居功之说？
可旁边的朱掌柜倒是不以为忤，反以为喜。
“这贼人，失得好，失得好！”他捋须庆幸道：“诚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顺德镖局走州闯府，要是得罪了少华山，此后便甭想走此路了！”
却朱掌柜是毫不掩饰对于康裕的欣赏，全不想自己镖局曾在少华山道儿上失了多少兄弟。
想盛桐定然是‘不小心’走脱杨春，细细的说给朱掌柜听，康裕一见他作态，是心如明镜。
先前只是不愿意将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放上台面，没曾想到，朱掌柜反倒是毫不介怀。
却再将目光看向盛桐，就看其面上有些别扭，可也没有反驳朱掌柜的话。
朱掌柜道：“康裕，你能促成我局与少华山和解，实乃是大功一件！一定要赏，至于古虎，亦是有功劳。”
他是夸赞二人。
当即大手一挥，赏了康裕纹银百两，都是足色的五十两大银，一共俩锭，又是叫他独当一面，做了个只跑陕南各州的短途镖头，积累资历。
而一旁的古虎，则是受了五十两的赏银，被分为见习镖头，专门跟着其它镖队磨合跑镖。
此番论功行赏，便到此为止。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自从当日分开，康裕和古虎便算是居住长安城当中的镖号，而盛桐则是返回蒲州坐镇不说。
一晃数月，夏去秋来。
康裕自己也算暂时稳定，只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再从镖局辞职，前往北京大名去谋划生辰纲，可老话说得好：“家有家法，行有行规。”
虽然有些明着不表述，可都是有着潜规则，作为镖头，也是有着不成文的规矩，明面上平起平坐，可在班内开会，资历浅的便去顶门吹凉，来了有油水的大单，先紧着老资历的镖头来。
等老资历罢了，便是本地镖头，至于外地人，则是排在最后。
美名其曰：老资历懂行规，本地人好做生意。
所以，这新晋之人，就当得少说多听，干事麻利勤快，暂时不要多谈钱，美名其曰“磨练”、“积累经验”。
前几回，康裕是忍气吞声，可这一次，他是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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