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官府陈兵乱石关 一众头领同争功
话说少华山三位当家邀请，康裕头前赴宴。
就见里面是好生热闹，厅中俩俩往往，满是各山的大小统领。
这少华山，山脉本就广大，容得下众多的喽喽，在先前便有千人出头，自从史进与少华山众结交事发之后，前者便独自出走，而史家村剩下的一众人马，自然怕官府秋后算账，集体入伙少华山。
现如今，少华山光是可战的喽喽就达到一千五百之数，那平常的老少妇幼、烧火顶门、破柴担水的更是无算。
而此处赴会的，都是就近大本营的头领。
在外，山中还有数处大寨关口，专门来镇守道路，一来防止有其它滋生的匪贼在少华山众的地头就食；二来便于索取过往行商的过路费；三来则是警惕朝廷兵马。
只不过这少华山实在是太大，这点儿人马实际上这种派遣更似是在撒胡椒面，一处小头领，也就实际上管百十来个，少的更少。
且不去管他，康裕心中已有去意，所以看着众人朝他恭维，觉得他有可能是坐下一把交椅的人，他自己则是一笑了之，等迎来送往的事情弄完。
古虎和陆魁二人也是来到，随后朱武、陈达、杨春三个大头领到来，入了主座，他们又是邀请三人入了客座，剩下的众小统领也是入座，随着宴客官指令，流水价的瓜果蔬菜、果盘美酒、淡口小菜，便是端上台面。
等酒过三巡之后，肥鸡嫩鹅、五花烧肉、羊汤牛方等等硬菜便是上场，自然又是菜过五味。
众人酒酣耳赤，醉眼惺忪，高亢做歌，饮酒信令其中乐趣，自不多说。
却正当宴回气氛达到高点的时候，突然有个小校冲了进来。
“报——！”
“报！乱石关加急来报！”
小校立马单膝下跪，双手高举一封文书。
而上面有些微醺的朱武，立马便是双眸清明，而在客座只是小酌的康裕，也是一个机灵。
关隘加急来报，定有重大军情。
“呈上来！”
自有侍从呈到朱武手前，同时他也是挥走了莺莺燕燕，却厅中还有嘈杂，可是马上随着朱武越来越严肃的脸，而渐渐终止了下来。
“朱大当家，是出了什么事？”
康裕问道。
朱武放下文书，叫侍从将其呈去众人传阅，同时嘴上道：“前方来报，说有一队百人来回的官军朝着我山驶来，后续军情，则是还是探勘，却守将言说，这军队来者不善。”
杨春听完，立马奇道：“好生古怪，那华州知州平素里都是缩头乌龟，便是当日我等杀了他等的官兵差役，放走了史大朗，他也不敢放个鸟屁，今日是谁给了他等熊心豹子胆，敢来咱们山中动土？”
陈达道：“何必管他动机，乱石关乃我山门户，绝不可有事。等某家带上寨中喽喽，灭了这鸟厮，也让这狗朝廷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老虎屁股摸不得！”
他是喝的酩酊，立马是掀桌而起，对那朝廷兵马是全无惧怕。
而康裕听完这消息，还在暗自揣测，却是那头的陆魁也是长身而起。
“怎能让二当家的自去？”他抱拳道：“我兄弟三人来此山中投靠，是寸功未立，今日之机，正是投桃报李的好时机！”
“不错，陆魁大哥说得在理，某家同去！”
古虎也是毛躁跳起。
这官军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康裕也是一皱眉。
要是早些时候，自己说明就里去意，帮与不帮的主动权也掌在自己手中，可现如今要是说出打算，这瓜田李下，临阵脱逃的嫌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所以，他立马便是沉默。
上首的朱武一听，虽然面露忧色，不过看二人立功心切，他也是有心提携，所以便也点头，却他生性谨慎，说话诚恳。
“既然几位兄弟这般说来，你三人便是率领本阵的三曲精兵，前往乱石关，看看分交，切记事事谨慎，件件禀告，且不可贪功冒进。”
陈达道：“哥哥何须这般谨慎，那华州守卒，不过是尔尔，岂须部曲尽上，老将倾巢？”
陆魁也道：“不错，此战有我二人，何惧那百十步卒，我看古虎老弟待众兄弟且自行饮酒，我兄弟二人各率一伍，前去应援乱石关便够。”
一旁古虎听罢，便是急切叫嚷。
“头领哥哥岂能厚此薄彼，直叫他二人立功，不叫某家分润。”
杨春也是站出，“既然兄弟们都掺和一脚，自然少不得我这白花蛇。”
随后，四人便是齐齐出来领命。
这一时间，让上首的朱武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却是新旧俩批人马掺和在一起，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行，不过此时一旁的康裕却是看到他的烦恼，正巧自己和古虎杨春搭的上话，算是公亲。
“胡闹，兵家相争，岂是尔等嬉戏之地？！”他唬着脸起身喝道：“那有三百人，四个将的说法，冠多发乱，全无体统，一切计议还得从长。”
说罢，他便是转身朝上一抱拳。
“大统领，我看不如先到先得，便叫陈达、陆魁二位兄弟率部曲二队前往支援就行。”
朱武听完便道：“嗯，兄弟所言不差，人多反倒显得太过肥硕，今日便命陈达、陆魁二人，带二曲精兵，前往乱石关。”
二人听完，立马便是大喜，而古虎杨春二人，则是没有脾气，乖乖坐下。
前者自是立刻调兵前往前线，自然这宴席不能再进行，厅中众人自是散去，然后各自严阵以待。
同时，朱武在大厅当中急忙吩咐联络员，直接向华州知州进行联系，询问对方对此次出兵是否知晓。
却这少华山众，看似是与官府势不俩立，实则是藕断丝连。
从贼的山匪，其绝大多数都是破产的自耕农，这些人或是被干旱洪涝、或是本地大地主、或是因为苛捐杂税所迫，被动的转化为流民和乞丐。
这些流民被少华山这样的团体招募，随后在山地里垦辟荒野，独自谋生，虽然与《桃花源记》当中的那些避乱村民一般检点，可平素里也十分尊敬地方官府的影响力。
而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有这么一个时常捣乱，但可以吸收本辖区大量不安定因素，以达到粉饰太平、营造政通人和效果的群体，他们自然是何乐不为，愿意将这些团体看作享有不纳税和不服役的“特殊”绅缙阶级对待。
且如果有愣头青，真的容忍不得本辖区里这些山贼存在，那麻烦就大了。
作为州官，围剿匪贼，打赢了，是应尽的责任；打败了，丢掉乌纱帽；不打，或许被世人认为无能，但至少让世人窥伺不得自己辖区早已千疮百孔，民不聊生的真实情况。
而现在，朱大当家最疑惑的是，为什么当地官员不选择继续粉饰太平，不愿意接受己方的“孝敬”？
“或者……，是钱给的太少了？”
朱武摸了摸胡须，心中暗自揣测。
对于官府破坏默契，不打招呼的出兵，实在是出乎于他的意料，因此他急忙派出人员联系线人，同时急急忙忙的为最坏打算做着准备。
通常来说，当地方官员舍弃利益，撕破默契，并非源于贪心不足，而是因为更大的不可抗力介入……
……
就见里面是好生热闹，厅中俩俩往往，满是各山的大小统领。
这少华山，山脉本就广大，容得下众多的喽喽，在先前便有千人出头，自从史进与少华山众结交事发之后，前者便独自出走，而史家村剩下的一众人马，自然怕官府秋后算账，集体入伙少华山。
现如今，少华山光是可战的喽喽就达到一千五百之数，那平常的老少妇幼、烧火顶门、破柴担水的更是无算。
而此处赴会的，都是就近大本营的头领。
在外，山中还有数处大寨关口，专门来镇守道路，一来防止有其它滋生的匪贼在少华山众的地头就食；二来便于索取过往行商的过路费；三来则是警惕朝廷兵马。
只不过这少华山实在是太大，这点儿人马实际上这种派遣更似是在撒胡椒面，一处小头领，也就实际上管百十来个，少的更少。
且不去管他，康裕心中已有去意，所以看着众人朝他恭维，觉得他有可能是坐下一把交椅的人，他自己则是一笑了之，等迎来送往的事情弄完。
古虎和陆魁二人也是来到，随后朱武、陈达、杨春三个大头领到来，入了主座，他们又是邀请三人入了客座，剩下的众小统领也是入座，随着宴客官指令，流水价的瓜果蔬菜、果盘美酒、淡口小菜，便是端上台面。
等酒过三巡之后，肥鸡嫩鹅、五花烧肉、羊汤牛方等等硬菜便是上场，自然又是菜过五味。
众人酒酣耳赤，醉眼惺忪，高亢做歌，饮酒信令其中乐趣，自不多说。
却正当宴回气氛达到高点的时候，突然有个小校冲了进来。
“报——！”
“报！乱石关加急来报！”
小校立马单膝下跪，双手高举一封文书。
而上面有些微醺的朱武，立马便是双眸清明，而在客座只是小酌的康裕，也是一个机灵。
关隘加急来报，定有重大军情。
“呈上来！”
自有侍从呈到朱武手前，同时他也是挥走了莺莺燕燕，却厅中还有嘈杂，可是马上随着朱武越来越严肃的脸，而渐渐终止了下来。
“朱大当家，是出了什么事？”
康裕问道。
朱武放下文书，叫侍从将其呈去众人传阅，同时嘴上道：“前方来报，说有一队百人来回的官军朝着我山驶来，后续军情，则是还是探勘，却守将言说，这军队来者不善。”
杨春听完，立马奇道：“好生古怪，那华州知州平素里都是缩头乌龟，便是当日我等杀了他等的官兵差役，放走了史大朗，他也不敢放个鸟屁，今日是谁给了他等熊心豹子胆，敢来咱们山中动土？”
陈达道：“何必管他动机，乱石关乃我山门户，绝不可有事。等某家带上寨中喽喽，灭了这鸟厮，也让这狗朝廷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老虎屁股摸不得！”
他是喝的酩酊，立马是掀桌而起，对那朝廷兵马是全无惧怕。
而康裕听完这消息，还在暗自揣测，却是那头的陆魁也是长身而起。
“怎能让二当家的自去？”他抱拳道：“我兄弟三人来此山中投靠，是寸功未立，今日之机，正是投桃报李的好时机！”
“不错，陆魁大哥说得在理，某家同去！”
古虎也是毛躁跳起。
这官军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康裕也是一皱眉。
要是早些时候，自己说明就里去意，帮与不帮的主动权也掌在自己手中，可现如今要是说出打算，这瓜田李下，临阵脱逃的嫌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所以，他立马便是沉默。
上首的朱武一听，虽然面露忧色，不过看二人立功心切，他也是有心提携，所以便也点头，却他生性谨慎，说话诚恳。
“既然几位兄弟这般说来，你三人便是率领本阵的三曲精兵，前往乱石关，看看分交，切记事事谨慎，件件禀告，且不可贪功冒进。”
陈达道：“哥哥何须这般谨慎，那华州守卒，不过是尔尔，岂须部曲尽上，老将倾巢？”
陆魁也道：“不错，此战有我二人，何惧那百十步卒，我看古虎老弟待众兄弟且自行饮酒，我兄弟二人各率一伍，前去应援乱石关便够。”
一旁古虎听罢，便是急切叫嚷。
“头领哥哥岂能厚此薄彼，直叫他二人立功，不叫某家分润。”
杨春也是站出，“既然兄弟们都掺和一脚，自然少不得我这白花蛇。”
随后，四人便是齐齐出来领命。
这一时间，让上首的朱武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却是新旧俩批人马掺和在一起，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行，不过此时一旁的康裕却是看到他的烦恼，正巧自己和古虎杨春搭的上话，算是公亲。
“胡闹，兵家相争，岂是尔等嬉戏之地？！”他唬着脸起身喝道：“那有三百人，四个将的说法，冠多发乱，全无体统，一切计议还得从长。”
说罢，他便是转身朝上一抱拳。
“大统领，我看不如先到先得，便叫陈达、陆魁二位兄弟率部曲二队前往支援就行。”
朱武听完便道：“嗯，兄弟所言不差，人多反倒显得太过肥硕，今日便命陈达、陆魁二人，带二曲精兵，前往乱石关。”
二人听完，立马便是大喜，而古虎杨春二人，则是没有脾气，乖乖坐下。
前者自是立刻调兵前往前线，自然这宴席不能再进行，厅中众人自是散去，然后各自严阵以待。
同时，朱武在大厅当中急忙吩咐联络员，直接向华州知州进行联系，询问对方对此次出兵是否知晓。
却这少华山众，看似是与官府势不俩立，实则是藕断丝连。
从贼的山匪，其绝大多数都是破产的自耕农，这些人或是被干旱洪涝、或是本地大地主、或是因为苛捐杂税所迫，被动的转化为流民和乞丐。
这些流民被少华山这样的团体招募，随后在山地里垦辟荒野，独自谋生，虽然与《桃花源记》当中的那些避乱村民一般检点，可平素里也十分尊敬地方官府的影响力。
而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有这么一个时常捣乱，但可以吸收本辖区大量不安定因素，以达到粉饰太平、营造政通人和效果的群体，他们自然是何乐不为，愿意将这些团体看作享有不纳税和不服役的“特殊”绅缙阶级对待。
且如果有愣头青，真的容忍不得本辖区里这些山贼存在，那麻烦就大了。
作为州官，围剿匪贼，打赢了，是应尽的责任；打败了，丢掉乌纱帽；不打，或许被世人认为无能，但至少让世人窥伺不得自己辖区早已千疮百孔，民不聊生的真实情况。
而现在，朱大当家最疑惑的是，为什么当地官员不选择继续粉饰太平，不愿意接受己方的“孝敬”？
“或者……，是钱给的太少了？”
朱武摸了摸胡须，心中暗自揣测。
对于官府破坏默契，不打招呼的出兵，实在是出乎于他的意料，因此他急忙派出人员联系线人，同时急急忙忙的为最坏打算做着准备。
通常来说，当地方官员舍弃利益，撕破默契，并非源于贪心不足，而是因为更大的不可抗力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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