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祸难天降寸难行
我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戴着面具的启皇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的面具虽狰狞无比，戴在他脸上时却因着那份威严而让人不禁肃然起敬，面具后究竟是何模样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早年间我就听说过，启国太子骁勇善战，谋略无双，我瞧着他，想着若不是因为他是敌国之人，我或许也会如其他女子般仰慕他吧。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赤着膀子站在我的两侧，我则被绳索束缚住了手脚，整个人也被绑在了铁椅上。我动了动被绑住的双手，这绳子系得也忒紧了，刚活动没几下手腕就疼痛不已。
“说，究竟是何人命你去悔咎宫放火的？”
我看向那人，原来是太师啊。我虽醒了，但脑子仍是迷糊的，看了这四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大牢。只是我为何会在这里？太师和启皇为什么也在这里？他们又为什么要把我绑来这里？
太师从旁边的人手中抢过鞭子，狠狠地甩了一鞭子过来，我痛得大叫一声。鞭子打在我身上立即皮开肉绽，凡是长鞭经过的地方都渗出了鲜血。
太师又问了刚才的问题，“说！你是受何人指使放火烧了悔咎宫？”
悔咎宫？那不是宫里被废黜的妃子们待的地方吗？那地方不是早就被烧了吗？太师为何如此动怒？
又是一鞭子扬了过来，方才的疼痛还未过去，这又被抽了一鞭子，我疼的像被剥了壳的河虾一般蜷缩着身子。只是由于身体被粗绳绑着，身体不怎么能动，因脸上也被抽中，鲜血从面颊上留下，又很是瘙痒，手被绑着抓不得，我只能在铁椅上奋力挣扎。
“我没有放火烧悔咎宫……我没有……”
“你看这可是你的东西？”
启皇将手中的东西扔到我面前，我仔细看去，不禁奇怪，这荷包怎会在他手上？
启皇道：“你是叫……李姝吧？这荷包是德妃的宫女在悔咎宫发现的，上面绣了一个姝字。”他走近我道：“这荷包里的东西可当真是不同凡响……”
我望向他，只见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三个铜板。我突然更加紧张了，背挺直了僵坐在铁椅上不敢动弹。
启皇看了眼那铜币的正反两面，惊奇道：“这焽的钱币……本王许久没见过了，如今一见，甚是想念。”说罢，他将那三枚铜币随手撒在了地上，他问道：“你可是恨吾灭了大焽？”
我低头盯着那落在地上的三枚铜币，我此生已再无机会和爹娘重聚，而那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信念。牢狱中光线微弱，烛火也呼呼闪闪的，地上的铜币刚现身不久便又都隐匿在了黑暗中，看的我心中很是着急，生怕它们消失了。
“所以，你想杀了身处寒宫的贵妃来挑拨吾和太师之间的关系？”
我哽咽道：“悔咎宫的大火不是我放的，奴婢那时……那时正在伺候洛昭仪，根本没有机会去放火……洛昭仪可以为奴婢作证的！”
“洛昭仪？陛下……”
太师走到启皇身前正欲说些什么，启皇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太师，吾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洛昭仪刚因为贵妃失去孩子，实在不能在她面前提起贵妃，否则……”
太师怒道：“陛下……”太师话还未说完，见启皇抬眼冷凝着他，他便将话噎在了喉咙里。
启皇道：“太师，贵妃被奸人所害绝非吾之本意，吾也想早日找到凶手。待洛昭仪好些了，吾会让你见她。吾还有许多要事要处理，你是贵妃生父，这件事吾便交给你全权审理，望你早日找到背后真凶。”
悔咎宫一事我确实不知，也非我所为。可太师却因为那荷包就认定了是我做的，见几鞭子不能从我嘴里得出些什么，就加重了刑法。太师命人将我的脑袋按入水中，一瞬间清水冲进我的鼻腔，我难受地流出了眼泪。霎时间，血液弥漫进整杠水里，我因难以呼吸而睁开了嘴，还未完全和清水混合得血液像一块儿丝绸一般窜进了我得嘴里。满嘴满鼻都是血腥味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对我施刑的人又将我拎了起来，我大口地喘息着，却又因反胃而干呕了起来。未等我呼吸一口完整的空气，施刑人又将我的头狠狠按了下去，无论我如何挣扎都不能挣脱掉他压着我头的手。我看着黑色的杠底，清水中浮着红丝，眼皮一睁一合间，那被挑在枪头的头颅赫然出现在了杠底，白色混着红色的脑浆顺着枪身流下，我惊恐地往后推，可头上的力度却更重了，我怎么也抬不起头来，怎么也站不起身来，而且眼前的景象也怎么都散不去。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不多久，我再也忍不住呕吐在了水缸里，随后沉沉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的眼前就出现了洛昭仪，她见我醒了很是高兴，眼中也满是担忧。玖鸢站在她身后对我笑笑，她手里似乎还提着饭食。我身上疼痛难耐，起身都有些困难，洛颜伸手扶了我一把我这才坐起身来。
洛颜双眼含泪叫来玖鸢，她打开饭盒用筷子夹了一块儿东坡肉放进我的嘴里，洛颜问我好不好吃，我点了点。我求她明日为我作证，证明那日我却是待在夕颜宫。洛颜说，她相信我是清白的，可是太师因贵妃被废黜一事一直对她怀恨在心。如今找不到证据，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太师很可能不会相信。而且她猜测此次牢狱之灾，就是太师冲着夕颜宫来的。
如今无论如何看来，这都像是一个死局。我一介卑微宫女，在宫中无任何依靠，出了这样大的事自然无人相助。而仅能依靠的洛贵人又是因贵妃和太师府结下了梁子，她作为我的主子，便是这幕后黑手的最大被怀疑对象。可能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保得住我？现下看来，我就像是暴雨后被困在一方泥洼中的雨，动弹不得，只能等着那方残水被慢慢蒸发，最后干涸而死。
美味在嘴中我已无任何心情去咀嚼，我抓着洛颜的手哭道：“娘娘，奴婢怕是撑不住了。”
洛颜抱着我，她哽咽了一下道：“李姝，你一定要挺住，一定！”
我趴在洛颜的肩上痛哭流涕，不久，洛颜说道：“李姝，如今真正能救你的就只有八域图了。你知道八域图吗？”
我摇摇头，洛颜道：“其实大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能献八域图者，有过不论，有罪不罚。”
洛颜看着我问道：“李姝，这可是唯一能救你性命的东西了，你当真不知道吗？”
我还是摇了摇头，李姝叹了口气起身，她走时说会为我作证的。
那唯一能救我的东西我此前从未听说过，方才看洛颜的神情很是期待，许是她真的想救我的性命吧。也许她真的把我当作了自己的亲姊妹，可是我对她心中其实始终都有戒备，我难以全心全意地信任她……或许是因为她陷害贵妃一事让我有了这些戒备，又或许是过往让我难以对她产生信任。
八域图我却是没什么印象，但这却让我想起了姚姐姐留给我的那张羊皮卷。
第二日，太师又来审我了，通过昨夜洛颜的一番话，我已经不再指望太师会秉公处理了。思来想去，认罪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道：“大人，奴婢要认罪！”
太师听我了我的话很是高兴，他正要坐着考试询问时，我道：“奴婢身后之人手眼通天，奴婢想在百官面前进行审讯。”
太师问道：“那人究竟是谁？”
我跪伏道：“大人，此人只有让百官知晓才有机会捉拿归案。”
太师最终同意了我的请求，他去求启皇，启皇也没有推拒。次日我被简单梳洗后就被两个壮士拖到了朝堂上，我跪伏道：“陛下，奴婢确没有放火烧悔咎宫，事情原委究竟如何，奴婢更是无从知晓。奴婢自治此次无法自证清白，但，奴婢仍想存活于世。所以，奴婢愿献上一至宝以求能保住一条贱命！”
太师大怒，这和我在牢中与他说的全然不同，他站出来愤恨道：“你在牢中可不是这样同老夫讲的。”
我是洛颜的人，此事我又与她同系一命，想来她不会害我，昨晚告诉我的也应该都是真的。洛颜不会害我，姚姐姐就更不会了。启兵兵临城下，姚姐姐殉国前将那东西交给我说是可以保命，估摸着是怕启兵屠尽皇宫，便想用那东西保我一命。那时没有用到，没想到如今竟因小人陷害而不得不拿出来保命。虽我心中也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八域图，但不管怎样都会死，倒不如赌一次。
太师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本极为同情。然他不分青红皂白用严刑审讯我，我心中已对他再无半分怜悯。我笑道：“太师一心认为是夕颜宫害死了贵妃娘娘，奴婢是夕颜宫的人，太师怎会轻易放过奴婢？如若奴婢不这样说，如今又如何有机会保全自己的性命？”
太师涨红了脸，快步走来扬手要打我，想来他也是气急了才会在殿前这般失了礼仪。独女在宫中先是被陷害，后又葬身火海，换做是哪一位父亲不会像他这般动怒呢？
“奴婢要献上八域图！”
语毕，太师高扬着的手停在了空中，本是愤怒的脸逐渐变成震惊的模样。再看满朝文武的表情，除了少数几个，那些站在前排的人无不是如太师这般震惊。就连启皇，也开始不淡定了。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赤着膀子站在我的两侧，我则被绳索束缚住了手脚，整个人也被绑在了铁椅上。我动了动被绑住的双手，这绳子系得也忒紧了，刚活动没几下手腕就疼痛不已。
“说，究竟是何人命你去悔咎宫放火的？”
我看向那人，原来是太师啊。我虽醒了，但脑子仍是迷糊的，看了这四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大牢。只是我为何会在这里？太师和启皇为什么也在这里？他们又为什么要把我绑来这里？
太师从旁边的人手中抢过鞭子，狠狠地甩了一鞭子过来，我痛得大叫一声。鞭子打在我身上立即皮开肉绽，凡是长鞭经过的地方都渗出了鲜血。
太师又问了刚才的问题，“说！你是受何人指使放火烧了悔咎宫？”
悔咎宫？那不是宫里被废黜的妃子们待的地方吗？那地方不是早就被烧了吗？太师为何如此动怒？
又是一鞭子扬了过来，方才的疼痛还未过去，这又被抽了一鞭子，我疼的像被剥了壳的河虾一般蜷缩着身子。只是由于身体被粗绳绑着，身体不怎么能动，因脸上也被抽中，鲜血从面颊上留下，又很是瘙痒，手被绑着抓不得，我只能在铁椅上奋力挣扎。
“我没有放火烧悔咎宫……我没有……”
“你看这可是你的东西？”
启皇将手中的东西扔到我面前，我仔细看去，不禁奇怪，这荷包怎会在他手上？
启皇道：“你是叫……李姝吧？这荷包是德妃的宫女在悔咎宫发现的，上面绣了一个姝字。”他走近我道：“这荷包里的东西可当真是不同凡响……”
我望向他，只见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三个铜板。我突然更加紧张了，背挺直了僵坐在铁椅上不敢动弹。
启皇看了眼那铜币的正反两面，惊奇道：“这焽的钱币……本王许久没见过了，如今一见，甚是想念。”说罢，他将那三枚铜币随手撒在了地上，他问道：“你可是恨吾灭了大焽？”
我低头盯着那落在地上的三枚铜币，我此生已再无机会和爹娘重聚，而那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信念。牢狱中光线微弱，烛火也呼呼闪闪的，地上的铜币刚现身不久便又都隐匿在了黑暗中，看的我心中很是着急，生怕它们消失了。
“所以，你想杀了身处寒宫的贵妃来挑拨吾和太师之间的关系？”
我哽咽道：“悔咎宫的大火不是我放的，奴婢那时……那时正在伺候洛昭仪，根本没有机会去放火……洛昭仪可以为奴婢作证的！”
“洛昭仪？陛下……”
太师走到启皇身前正欲说些什么，启皇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太师，吾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洛昭仪刚因为贵妃失去孩子，实在不能在她面前提起贵妃，否则……”
太师怒道：“陛下……”太师话还未说完，见启皇抬眼冷凝着他，他便将话噎在了喉咙里。
启皇道：“太师，贵妃被奸人所害绝非吾之本意，吾也想早日找到凶手。待洛昭仪好些了，吾会让你见她。吾还有许多要事要处理，你是贵妃生父，这件事吾便交给你全权审理，望你早日找到背后真凶。”
悔咎宫一事我确实不知，也非我所为。可太师却因为那荷包就认定了是我做的，见几鞭子不能从我嘴里得出些什么，就加重了刑法。太师命人将我的脑袋按入水中，一瞬间清水冲进我的鼻腔，我难受地流出了眼泪。霎时间，血液弥漫进整杠水里，我因难以呼吸而睁开了嘴，还未完全和清水混合得血液像一块儿丝绸一般窜进了我得嘴里。满嘴满鼻都是血腥味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对我施刑的人又将我拎了起来，我大口地喘息着，却又因反胃而干呕了起来。未等我呼吸一口完整的空气，施刑人又将我的头狠狠按了下去，无论我如何挣扎都不能挣脱掉他压着我头的手。我看着黑色的杠底，清水中浮着红丝，眼皮一睁一合间，那被挑在枪头的头颅赫然出现在了杠底，白色混着红色的脑浆顺着枪身流下，我惊恐地往后推，可头上的力度却更重了，我怎么也抬不起头来，怎么也站不起身来，而且眼前的景象也怎么都散不去。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不多久，我再也忍不住呕吐在了水缸里，随后沉沉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的眼前就出现了洛昭仪，她见我醒了很是高兴，眼中也满是担忧。玖鸢站在她身后对我笑笑，她手里似乎还提着饭食。我身上疼痛难耐，起身都有些困难，洛颜伸手扶了我一把我这才坐起身来。
洛颜双眼含泪叫来玖鸢，她打开饭盒用筷子夹了一块儿东坡肉放进我的嘴里，洛颜问我好不好吃，我点了点。我求她明日为我作证，证明那日我却是待在夕颜宫。洛颜说，她相信我是清白的，可是太师因贵妃被废黜一事一直对她怀恨在心。如今找不到证据，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太师很可能不会相信。而且她猜测此次牢狱之灾，就是太师冲着夕颜宫来的。
如今无论如何看来，这都像是一个死局。我一介卑微宫女，在宫中无任何依靠，出了这样大的事自然无人相助。而仅能依靠的洛贵人又是因贵妃和太师府结下了梁子，她作为我的主子，便是这幕后黑手的最大被怀疑对象。可能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保得住我？现下看来，我就像是暴雨后被困在一方泥洼中的雨，动弹不得，只能等着那方残水被慢慢蒸发，最后干涸而死。
美味在嘴中我已无任何心情去咀嚼，我抓着洛颜的手哭道：“娘娘，奴婢怕是撑不住了。”
洛颜抱着我，她哽咽了一下道：“李姝，你一定要挺住，一定！”
我趴在洛颜的肩上痛哭流涕，不久，洛颜说道：“李姝，如今真正能救你的就只有八域图了。你知道八域图吗？”
我摇摇头，洛颜道：“其实大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能献八域图者，有过不论，有罪不罚。”
洛颜看着我问道：“李姝，这可是唯一能救你性命的东西了，你当真不知道吗？”
我还是摇了摇头，李姝叹了口气起身，她走时说会为我作证的。
那唯一能救我的东西我此前从未听说过，方才看洛颜的神情很是期待，许是她真的想救我的性命吧。也许她真的把我当作了自己的亲姊妹，可是我对她心中其实始终都有戒备，我难以全心全意地信任她……或许是因为她陷害贵妃一事让我有了这些戒备，又或许是过往让我难以对她产生信任。
八域图我却是没什么印象，但这却让我想起了姚姐姐留给我的那张羊皮卷。
第二日，太师又来审我了，通过昨夜洛颜的一番话，我已经不再指望太师会秉公处理了。思来想去，认罪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道：“大人，奴婢要认罪！”
太师听我了我的话很是高兴，他正要坐着考试询问时，我道：“奴婢身后之人手眼通天，奴婢想在百官面前进行审讯。”
太师问道：“那人究竟是谁？”
我跪伏道：“大人，此人只有让百官知晓才有机会捉拿归案。”
太师最终同意了我的请求，他去求启皇，启皇也没有推拒。次日我被简单梳洗后就被两个壮士拖到了朝堂上，我跪伏道：“陛下，奴婢确没有放火烧悔咎宫，事情原委究竟如何，奴婢更是无从知晓。奴婢自治此次无法自证清白，但，奴婢仍想存活于世。所以，奴婢愿献上一至宝以求能保住一条贱命！”
太师大怒，这和我在牢中与他说的全然不同，他站出来愤恨道：“你在牢中可不是这样同老夫讲的。”
我是洛颜的人，此事我又与她同系一命，想来她不会害我，昨晚告诉我的也应该都是真的。洛颜不会害我，姚姐姐就更不会了。启兵兵临城下，姚姐姐殉国前将那东西交给我说是可以保命，估摸着是怕启兵屠尽皇宫，便想用那东西保我一命。那时没有用到，没想到如今竟因小人陷害而不得不拿出来保命。虽我心中也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八域图，但不管怎样都会死，倒不如赌一次。
太师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本极为同情。然他不分青红皂白用严刑审讯我，我心中已对他再无半分怜悯。我笑道：“太师一心认为是夕颜宫害死了贵妃娘娘，奴婢是夕颜宫的人，太师怎会轻易放过奴婢？如若奴婢不这样说，如今又如何有机会保全自己的性命？”
太师涨红了脸，快步走来扬手要打我，想来他也是气急了才会在殿前这般失了礼仪。独女在宫中先是被陷害，后又葬身火海，换做是哪一位父亲不会像他这般动怒呢？
“奴婢要献上八域图！”
语毕，太师高扬着的手停在了空中，本是愤怒的脸逐渐变成震惊的模样。再看满朝文武的表情，除了少数几个，那些站在前排的人无不是如太师这般震惊。就连启皇，也开始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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