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唐海与苏诺的日常(9)
唐海两人回到木偶店，此时的木偶店柜台前徘徊着一名喃喃自语的陌生男人，不时看向楼梯口，二楼的谈笑声传入众人耳中。
中年男人披散着浓密金发，如同狮子鬓毛，不断散发着炽热的气息，有着一副联邦英俊面孔，眸若幽泉，眉骨横生，使人望之生畏，一件宽大敞领皮衣将身子罩在其中，腰间串着棕褐枪套，一抹银色金属亮光映入唐海眼角，那是银色的转轮。
男人意识敏锐，自然发现了青年的目光。
唐海抬头，顿时四目相对，一股被处刑的深蓝目光让他肤粟股栗。
苏诺看向熟悉的男人，略带惊讶的说道：“爸，你怎么来了？”
爷爷不是说好，父亲明天来。
唐海有些诧异，这个严肃男人是自己外舅——国外的舅舅。
男人是布瑞特·道恩·苏，简称苏道恩，苏道恩收起工作时的表情，瞬间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
“今天是星期天，神的休息日，父亲要来看望故人，所以我就跟着来了。”苏道恩笑着解释道，其实他也不想来的，那么多的邪教徒等着自己掰正，他很忙的。
但是父亲吩咐了，苏道恩不得不听，他不想尝试老教皇的怒火。
唐海看着满面笑容的男人，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外舅。
“外舅你好，我是唐海，这次跟苏诺来联邦，是想成为一名光荣的太阳信徒。”唐海缓缓解释了自己的目的，表现的很虔诚。
男人苏道恩点头，颇有感触的说道：“一转眼，小海也长大了，是该了解更广阔的世界，你的事情我听穆玉的姐姐说过了，稍后你跟苏苏回家住，我亲自带你去太阳教会。”
男人仿佛早已知晓此事。
在唐海两人出海来联邦这段时间，母亲杨芊云就和妹妹杨穆玉通过电话，将事情讲述清楚，而之后穆玉将此事原委告知自己丈夫道恩，帮忙安排青年在外的一切事宜。
血缘关系就像一张大网，编织成密切联系的家族，在背后默默出力。
致使唐海两人顺风顺水，一路绿灯。
而后，苏道恩仿佛想起什么，伶俐的目光看向唐海，略带严肃的说道：
“虽然苏苏不很聪明，你可不要欺负她。”
自己女儿，苏道恩自己明白，在唐海隐藏的心智下，苏诺宛如智障一样。
“放心，外舅，我把苏诺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不会在意她愚钝。”唐海也拍着胸脯保证，他是真的把苏诺当亲妹妹看待，照顾有佳。
苏道恩竖起拇指表示佩服，青年说话总是别具一格，随后两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夹在两人中间的少女十分气愤，别的话没怎么听清楚，但她听清楚了男人说她傻，而青年不在乎她笨，她很聪明的好吧，只是物理知识有点差而已。
“你们够了，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苏诺内心升起无名火气，大声喝止两个男人，随后急匆匆的走向二楼，她要去看维亚爷爷和摩闪婆婆。
只剩下少女“哒哒哒”远去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苏道恩走向楼梯，边开口道：“走，跟我去见下父亲，混个脸熟。”
老人记忆大多不好，再加上将近20年没见过青年，难免忘记。
“好，我也想领会一下当代教皇的风采。”唐海颔首，跟上男人的脚步。
很快，木偶店柜台附近已无人影，只剩下各种姿态的木偶们还在等待新的客人。
……
三人走上二楼，在客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没有发出多余的杂音。
此前。
两位老人穿着日常的朴素衣服，就像普通人一样隔圆桌对坐，桌上花盆中的向日葵金色花瓣已然脱落半数，一张写着向日葵花语的卡纸挂在其上，简单中带着优雅。
可惜昭华已逝，谈笑间，早已潸然泪下，过往记忆如同美梦般缓缓道出，感染着每一个用心倾听的人。
“当年在星盟的时候，你我都是地区主教，携手对抗各类异常事件，有过惊险有过收获，空闲时间能坐在一起，也是多讨论教会事宜，很少谈及对生活的热爱，以至于用了很长时间我才真正了解你。”容貌苍老的老教皇苏威亚，声音依旧浑厚有力，看着眼神躲闪的摩闪，他露出追忆的神情。
今天的教皇没有穿着华丽威严的教宗服饰，也没有穿着日常陪伴家人的常服，他翻箱倒柜，找出了早已遍布补丁、漏洞的素袍穿在身上。
记得去医院看月光的时候，一直是这一身衣服，多年已去，苏维亚怕摩闪认不出他。
“这哪能怪我，每次见面都是苏维亚你先谈起公务，以至于我只能应和，等到聊起理想与热爱的话题，时间也差不多用尽。”摩闪浅颦轻笑，仿佛回到年轻容貌迤逦之时，明明是当时男人迟钝，却来怪罪其他，随后继续说道：
“不过还是很感谢维亚那段时间的照顾与帮助，如今依旧是我人生中最愉悦的时光。”
“摩闪能够站起，自由奔跑、拥抱，威亚你当时带给我的希望一一实现，你的身影一直是我内心的光明。”
摩闪心道：“苏威亚，那时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但感情有多强烈，缺陷带来的痛苦就有多煎熬，以至于面对男人父母的暗示、指责，摩闪内心崩溃的速度无法遏制，只想逃离那个地方。
苏维亚听到此话，会心一笑，女人刚刚递给他一张熟悉的照片，也是摩闪交给唐海两人的照片，背景是两人经常散步的河畔。
可惜用不上他们了，当事人就坐在圆桌对面。
显然摩闪女士备份了很多张。
可能是防止丢失后，忘记吧！
“我还记得，那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圣瓦朗丹节，你诚挚的邀请我去蓝色多瑙河旁边散步，烦躁教会事务的我欣然答应，我也想要散散心。”多年以后的苏维亚道处了事实真相，当时的他只是想要出去散散心，隐约感受到摩闪的感情，所以他准备了一件礼物。
“是啊，没想到当初你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当时最近的就是那条蓝色河流。”摩闪回想道。
当年摩闪家就在高卢鸡王国边陲小镇，而一条发源于白鹤共和国，流经高卢鸡王国的蓝色河流就在附近。
年轻的两人约定直接在摩闪家汇合，摩闪母亲欣然同意，非常欢迎苏维亚的到来，摩闪对于男人准备的一套黑白色衣裙爱不释手，当即回避换上黑白宫廷服饰，和苏维亚来到蓝色多瑙河畔，边走边聊。
两人随行的侍从护卫用古典相机将那一幕纪录下来，那是两人第一次约会。
“当时时间匆忙，我穿着铠甲就来找你，现在想来有些遗憾。”苏维亚有些尴尬的说道，特制的铠甲拆卸很费时间，所以他干脆没有更换衣服。
“这有什么关系，当时宫廷服饰很珍贵，相比我的礼物就没那么隆重了。”摩闪摇摇头，想起自己送的东西，一张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唱片、一面自用铜镜和两三份自制糕点，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东西。
“不用太看重价值，我至今认为礼物都是对等的。”苏维亚摇头，叹息道：
“可恨我的父母，一生都将阶级对立观念铭记在心，待人处事保持和蔼可亲，却不改他们内心认为人是有尊贵卑贱的。”
阶级对立深入人心的家庭却诞生了苏维亚这样认为众生平等的成员，陈旧家族的变革早已命中注定。
“阶级永远存在，但阶级不一定要对立。”摩闪点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知不觉的两人从回忆聊到人性。
这也是两人没有走到一起的罪魁祸首。
有些哀伤的苏维亚想到了更多问题，自然流畅的问出口：
“摩闪，这些年一个人过得还好嘛，怎么离联邦太阳教会如此近，没有想着来看看。”
听了这些话，摩闪认真的看着有些苍老的男人，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熟悉的样子，她莞尔一笑，随后道：
“苏维亚，你是在责怪我嘛？”
“很多年前我就听说了你当上教皇的消息，那时候你家庭圆满，儿女双全，我自然不可能来打扰。”
“那我妻子过世几年后呢，摩闪你……”苏维亚的话被女人打断。
“虽然苏维亚你变成了一个人，但对过世妻子的情感依旧，我们多年未见，你我之间真的还有那么多情愫嘛？”摩闪眼中出现些许泪光，她说出了内心残酷的真相。
40年未见，再浓烈的感情都会消逝吧！
“我……”苏维亚话到嘴边，又迟疑不决，稍后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老了，孩子们都有着自己的事情，不常在身边，我只是想要一个熟悉的人陪陪我。”
“以前或许没有，现在有了。”
虽然感情可能逝去，但多年之后，面对常伴的孤独，仍旧会寻找熟悉的人陪伴，这或许就是伴侣。
苏维亚的一番话让摩闪热泪盈眶，见得此场面的男人伸出枯瘦的手给她擦拭，伴随着泪水笑出来的女人示意不用帮忙。
“苏维亚，类似的话迟来这么多年，若是你当初如此坚定，哪有现在这个场面。”知道男人仍旧对自己有着感情的摩闪很欣慰，但仍旧生气的指出苏维亚的问题。
虽然当年两人互生情愫，但苏维亚最终听从父母安排，没有再寻找自己。
“所以，摩闪你愿意跟我回太阳教会嘛，我是教宗，无人反对此事。”苏维亚认真的说道，迫切需要一个答案，他心想：“不要拒绝我，摩闪。”
此时。
三人正好来到二楼客厅坐下，此话传入众人耳中。
“我赞成，不反对，父亲也该有自己的生活。”苏道恩明白，父亲肩膀两边各承载着教会与家人，他太累了。
教宗也需要更年轻的主教接替。
“太好了，我也喜欢摩闪婆婆，以后就能天天见到了。”苏诺高兴的双手赞同，亲上加亲，如此甚好。
两人心里已经将摩闪视为亲人。
“老人确实需要陪伴，不过还是看婆婆的意思。”唐海有些理智，想到自己爷爷固执的独身一人度过晚年，他也觉的老人或许需要同龄人陪伴，但摩闪婆婆的意见还是主要的。
唐海觉得老教皇有些咄咄逼人。
对于孩子们的祝福，女人明显另有打算。
摩闪微微摇头，面对男人有些失落的神色，依旧没有动摇，耐心开口道：
“孩子们的喜爱，我也很高兴，可是跟苏维亚你去太阳教会生活，还是算了，我在木偶店这里住的习惯了，而且不远，若是孩子们喜欢，可以常来看看我。”
“真的不再考虑嘛？”苏维亚有些不死心，当年真是身在牢笼，命运不由自己，不是他不想去寻找摩闪。
摩闪如男人所想的，思索片刻，随笑道：“不过维亚你可以常来这，就像当年一样。”
苏维亚听到摩闪如此说，知道她心意已决，点头同意，而后缓缓开口：“就像当年一样。”
苏维亚知道摩闪的心意，可能是不想看到自己家里妻子的衣物、照片等东西，他缓缓猜测。
此后，两人再次重续约定，只不过物是人非，一切在时间面前也将消磨殆尽。
信仰浓郁之人多是老不死，有近百的悠长寿命，苏维亚年近古稀，摩闪早过花甲，两人虽容颜已逝，但仍有很长的人生旅程，一切不晚。
“父亲，稍后我带苏苏他们回家，小海的事情我也会安排妥当。”苏道恩恭敬的说道，但毫不拘谨，毕竟是教宗也是自己父亲。
“好，这孩子体内力量混杂，还需要道恩你多加指导，如无他事你们先回去吧，我在和摩闪聊聊。”老教皇苏维亚慈祥的看着唐海，仿佛目光将人洞穿，认真的叮嘱道恩。
摩闪轻笑，苏维亚这是嫌弃孩子们碍事，想保留威严的家长形象，她连忙开口：“此刻已近黄昏，不如大家先吃顿晚饭，明天再走。”
“好啊，我也饿了。”苏诺将抱着的沙发棉枕举过头顶，欢呼雀跃，仿佛这顿晚饭很重要似的。
确实，布瑞特苏家人旁边，只是多了青年唐海和摩闪婆婆而已。
众人客厅坐到傍晚，其间相谈甚欢，开始准备联邦式晚餐，幸好所有人都吃得惯。
这是一次很愉快的用餐。
……
明日清晨，苏道恩带着唐海两人，驱车离开红石街木偶店，前往太阳教会。
中年男人披散着浓密金发，如同狮子鬓毛，不断散发着炽热的气息，有着一副联邦英俊面孔，眸若幽泉，眉骨横生，使人望之生畏，一件宽大敞领皮衣将身子罩在其中，腰间串着棕褐枪套，一抹银色金属亮光映入唐海眼角，那是银色的转轮。
男人意识敏锐，自然发现了青年的目光。
唐海抬头，顿时四目相对，一股被处刑的深蓝目光让他肤粟股栗。
苏诺看向熟悉的男人，略带惊讶的说道：“爸，你怎么来了？”
爷爷不是说好，父亲明天来。
唐海有些诧异，这个严肃男人是自己外舅——国外的舅舅。
男人是布瑞特·道恩·苏，简称苏道恩，苏道恩收起工作时的表情，瞬间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
“今天是星期天，神的休息日，父亲要来看望故人，所以我就跟着来了。”苏道恩笑着解释道，其实他也不想来的，那么多的邪教徒等着自己掰正，他很忙的。
但是父亲吩咐了，苏道恩不得不听，他不想尝试老教皇的怒火。
唐海看着满面笑容的男人，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外舅。
“外舅你好，我是唐海，这次跟苏诺来联邦，是想成为一名光荣的太阳信徒。”唐海缓缓解释了自己的目的，表现的很虔诚。
男人苏道恩点头，颇有感触的说道：“一转眼，小海也长大了，是该了解更广阔的世界，你的事情我听穆玉的姐姐说过了，稍后你跟苏苏回家住，我亲自带你去太阳教会。”
男人仿佛早已知晓此事。
在唐海两人出海来联邦这段时间，母亲杨芊云就和妹妹杨穆玉通过电话，将事情讲述清楚，而之后穆玉将此事原委告知自己丈夫道恩，帮忙安排青年在外的一切事宜。
血缘关系就像一张大网，编织成密切联系的家族，在背后默默出力。
致使唐海两人顺风顺水，一路绿灯。
而后，苏道恩仿佛想起什么，伶俐的目光看向唐海，略带严肃的说道：
“虽然苏苏不很聪明，你可不要欺负她。”
自己女儿，苏道恩自己明白，在唐海隐藏的心智下，苏诺宛如智障一样。
“放心，外舅，我把苏诺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不会在意她愚钝。”唐海也拍着胸脯保证，他是真的把苏诺当亲妹妹看待，照顾有佳。
苏道恩竖起拇指表示佩服，青年说话总是别具一格，随后两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夹在两人中间的少女十分气愤，别的话没怎么听清楚，但她听清楚了男人说她傻，而青年不在乎她笨，她很聪明的好吧，只是物理知识有点差而已。
“你们够了，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苏诺内心升起无名火气，大声喝止两个男人，随后急匆匆的走向二楼，她要去看维亚爷爷和摩闪婆婆。
只剩下少女“哒哒哒”远去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苏道恩走向楼梯，边开口道：“走，跟我去见下父亲，混个脸熟。”
老人记忆大多不好，再加上将近20年没见过青年，难免忘记。
“好，我也想领会一下当代教皇的风采。”唐海颔首，跟上男人的脚步。
很快，木偶店柜台附近已无人影，只剩下各种姿态的木偶们还在等待新的客人。
……
三人走上二楼，在客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没有发出多余的杂音。
此前。
两位老人穿着日常的朴素衣服，就像普通人一样隔圆桌对坐，桌上花盆中的向日葵金色花瓣已然脱落半数，一张写着向日葵花语的卡纸挂在其上，简单中带着优雅。
可惜昭华已逝，谈笑间，早已潸然泪下，过往记忆如同美梦般缓缓道出，感染着每一个用心倾听的人。
“当年在星盟的时候，你我都是地区主教，携手对抗各类异常事件，有过惊险有过收获，空闲时间能坐在一起，也是多讨论教会事宜，很少谈及对生活的热爱，以至于用了很长时间我才真正了解你。”容貌苍老的老教皇苏威亚，声音依旧浑厚有力，看着眼神躲闪的摩闪，他露出追忆的神情。
今天的教皇没有穿着华丽威严的教宗服饰，也没有穿着日常陪伴家人的常服，他翻箱倒柜，找出了早已遍布补丁、漏洞的素袍穿在身上。
记得去医院看月光的时候，一直是这一身衣服，多年已去，苏维亚怕摩闪认不出他。
“这哪能怪我，每次见面都是苏维亚你先谈起公务，以至于我只能应和，等到聊起理想与热爱的话题，时间也差不多用尽。”摩闪浅颦轻笑，仿佛回到年轻容貌迤逦之时，明明是当时男人迟钝，却来怪罪其他，随后继续说道：
“不过还是很感谢维亚那段时间的照顾与帮助，如今依旧是我人生中最愉悦的时光。”
“摩闪能够站起，自由奔跑、拥抱，威亚你当时带给我的希望一一实现，你的身影一直是我内心的光明。”
摩闪心道：“苏威亚，那时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但感情有多强烈，缺陷带来的痛苦就有多煎熬，以至于面对男人父母的暗示、指责，摩闪内心崩溃的速度无法遏制，只想逃离那个地方。
苏维亚听到此话，会心一笑，女人刚刚递给他一张熟悉的照片，也是摩闪交给唐海两人的照片，背景是两人经常散步的河畔。
可惜用不上他们了，当事人就坐在圆桌对面。
显然摩闪女士备份了很多张。
可能是防止丢失后，忘记吧！
“我还记得，那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圣瓦朗丹节，你诚挚的邀请我去蓝色多瑙河旁边散步，烦躁教会事务的我欣然答应，我也想要散散心。”多年以后的苏维亚道处了事实真相，当时的他只是想要出去散散心，隐约感受到摩闪的感情，所以他准备了一件礼物。
“是啊，没想到当初你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当时最近的就是那条蓝色河流。”摩闪回想道。
当年摩闪家就在高卢鸡王国边陲小镇，而一条发源于白鹤共和国，流经高卢鸡王国的蓝色河流就在附近。
年轻的两人约定直接在摩闪家汇合，摩闪母亲欣然同意，非常欢迎苏维亚的到来，摩闪对于男人准备的一套黑白色衣裙爱不释手，当即回避换上黑白宫廷服饰，和苏维亚来到蓝色多瑙河畔，边走边聊。
两人随行的侍从护卫用古典相机将那一幕纪录下来，那是两人第一次约会。
“当时时间匆忙，我穿着铠甲就来找你，现在想来有些遗憾。”苏维亚有些尴尬的说道，特制的铠甲拆卸很费时间，所以他干脆没有更换衣服。
“这有什么关系，当时宫廷服饰很珍贵，相比我的礼物就没那么隆重了。”摩闪摇摇头，想起自己送的东西，一张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唱片、一面自用铜镜和两三份自制糕点，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东西。
“不用太看重价值，我至今认为礼物都是对等的。”苏维亚摇头，叹息道：
“可恨我的父母，一生都将阶级对立观念铭记在心，待人处事保持和蔼可亲，却不改他们内心认为人是有尊贵卑贱的。”
阶级对立深入人心的家庭却诞生了苏维亚这样认为众生平等的成员，陈旧家族的变革早已命中注定。
“阶级永远存在，但阶级不一定要对立。”摩闪点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知不觉的两人从回忆聊到人性。
这也是两人没有走到一起的罪魁祸首。
有些哀伤的苏维亚想到了更多问题，自然流畅的问出口：
“摩闪，这些年一个人过得还好嘛，怎么离联邦太阳教会如此近，没有想着来看看。”
听了这些话，摩闪认真的看着有些苍老的男人，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熟悉的样子，她莞尔一笑，随后道：
“苏维亚，你是在责怪我嘛？”
“很多年前我就听说了你当上教皇的消息，那时候你家庭圆满，儿女双全，我自然不可能来打扰。”
“那我妻子过世几年后呢，摩闪你……”苏维亚的话被女人打断。
“虽然苏维亚你变成了一个人，但对过世妻子的情感依旧，我们多年未见，你我之间真的还有那么多情愫嘛？”摩闪眼中出现些许泪光，她说出了内心残酷的真相。
40年未见，再浓烈的感情都会消逝吧！
“我……”苏维亚话到嘴边，又迟疑不决，稍后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老了，孩子们都有着自己的事情，不常在身边，我只是想要一个熟悉的人陪陪我。”
“以前或许没有，现在有了。”
虽然感情可能逝去，但多年之后，面对常伴的孤独，仍旧会寻找熟悉的人陪伴，这或许就是伴侣。
苏维亚的一番话让摩闪热泪盈眶，见得此场面的男人伸出枯瘦的手给她擦拭，伴随着泪水笑出来的女人示意不用帮忙。
“苏维亚，类似的话迟来这么多年，若是你当初如此坚定，哪有现在这个场面。”知道男人仍旧对自己有着感情的摩闪很欣慰，但仍旧生气的指出苏维亚的问题。
虽然当年两人互生情愫，但苏维亚最终听从父母安排，没有再寻找自己。
“所以，摩闪你愿意跟我回太阳教会嘛，我是教宗，无人反对此事。”苏维亚认真的说道，迫切需要一个答案，他心想：“不要拒绝我，摩闪。”
此时。
三人正好来到二楼客厅坐下，此话传入众人耳中。
“我赞成，不反对，父亲也该有自己的生活。”苏道恩明白，父亲肩膀两边各承载着教会与家人，他太累了。
教宗也需要更年轻的主教接替。
“太好了，我也喜欢摩闪婆婆，以后就能天天见到了。”苏诺高兴的双手赞同，亲上加亲，如此甚好。
两人心里已经将摩闪视为亲人。
“老人确实需要陪伴，不过还是看婆婆的意思。”唐海有些理智，想到自己爷爷固执的独身一人度过晚年，他也觉的老人或许需要同龄人陪伴，但摩闪婆婆的意见还是主要的。
唐海觉得老教皇有些咄咄逼人。
对于孩子们的祝福，女人明显另有打算。
摩闪微微摇头，面对男人有些失落的神色，依旧没有动摇，耐心开口道：
“孩子们的喜爱，我也很高兴，可是跟苏维亚你去太阳教会生活，还是算了，我在木偶店这里住的习惯了，而且不远，若是孩子们喜欢，可以常来看看我。”
“真的不再考虑嘛？”苏维亚有些不死心，当年真是身在牢笼，命运不由自己，不是他不想去寻找摩闪。
摩闪如男人所想的，思索片刻，随笑道：“不过维亚你可以常来这，就像当年一样。”
苏维亚听到摩闪如此说，知道她心意已决，点头同意，而后缓缓开口：“就像当年一样。”
苏维亚知道摩闪的心意，可能是不想看到自己家里妻子的衣物、照片等东西，他缓缓猜测。
此后，两人再次重续约定，只不过物是人非，一切在时间面前也将消磨殆尽。
信仰浓郁之人多是老不死，有近百的悠长寿命，苏维亚年近古稀，摩闪早过花甲，两人虽容颜已逝，但仍有很长的人生旅程，一切不晚。
“父亲，稍后我带苏苏他们回家，小海的事情我也会安排妥当。”苏道恩恭敬的说道，但毫不拘谨，毕竟是教宗也是自己父亲。
“好，这孩子体内力量混杂，还需要道恩你多加指导，如无他事你们先回去吧，我在和摩闪聊聊。”老教皇苏维亚慈祥的看着唐海，仿佛目光将人洞穿，认真的叮嘱道恩。
摩闪轻笑，苏维亚这是嫌弃孩子们碍事，想保留威严的家长形象，她连忙开口：“此刻已近黄昏，不如大家先吃顿晚饭，明天再走。”
“好啊，我也饿了。”苏诺将抱着的沙发棉枕举过头顶，欢呼雀跃，仿佛这顿晚饭很重要似的。
确实，布瑞特苏家人旁边，只是多了青年唐海和摩闪婆婆而已。
众人客厅坐到傍晚，其间相谈甚欢，开始准备联邦式晚餐，幸好所有人都吃得惯。
这是一次很愉快的用餐。
……
明日清晨，苏道恩带着唐海两人，驱车离开红石街木偶店，前往太阳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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