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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迪普斯厄的诞生

    梦中的青年化为一团光芒,逃离了雕像,在漆黑夜色中翱翔,在群山峻岭中穿梭,大地上的城市逐渐远去,变成无数明灭的光点,群山也隐入阴影中,皎洁明亮的月光泼撒而下,粘在光团身上拉出一条光带,月光跃入水中,倒影出反转的明月。

    光团越飞越高,挺入云端,明月出现在眼前。

    这样新奇的体验让名为唐海的意识灵光亢奋不已,来不及欣赏月色,它控制不住自己行为的被拖着越飞越高。

    明月被抛在身后,一头扎破星球的壁垒,如气泡被戳破发出“啵”的一声,光团进入深空,漂荡在地球上空,粘稠的未知液态拖慢了速度,如同海洋的怀抱,如同粘稠的油液。

    “唐海”第一次来到太空,此时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来不及思考,便被眼前宏伟的地球景象震惊住。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地球,但站在太空看还是第一次啊……。”唐海的声音在光团中激荡,唯有自己感受到的声音。

    “喂,我是唐海……海……”

    唐海妄图留下自己的声音,大声呼喊,可惜声音只是在光团中回荡。

    随后唐海光团的注意被更宏大的事物所吸引。

    炽热的太阳散发着自身光辉,巨型的太阳外围有一群云雾状的气团包裹,无数沸腾的气泡从表面冒出,甚是诡异,这是从地球上看不到的现象,这些都被无尽的光明所遮挡。

    “太阳也是如此的宏伟。”

    “咕嘟咕嘟”的声音以一种光团不理解的方式被感受到,这是唐海所处世界的“太阳”,周围的行星处于诡异的阴影中,好似死掉了一般被“太阳”拖拽着滚动、旋转。

    一滩金色的光团被未知的大手从太阳中抽出,狠狠的塞到了光团体内。

    唐海感受到自身的意志被一股炽热的光芒包裹,非常舒服舒爽,睡梦中的唐海发出了狭长的鼻音,在床上不断扭动着。

    来不及多看两眼,也来不及多加感受,仿佛被注入了燃料,光团的速度猛然激增,无数喷涌的光粒子消散在光团身后。

    环绕月球一圈后呈弧线抛向火星,

    又以同样的方式抛向木星气团,离着太阳越来越遥远,光团飞向了黑暗深空。

    好似突破了一层白光的薄膜,宛如沉入海水中,光团不断的下沉,下沉。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又好似无数年。

    周围的光点越来越少,光团好似碰上了无形的墙壁,停了下来,周围一片黑暗,仿佛……仿佛无光的海洋。

    唯一的光源便是唐海化成的光团。

    一种莫名的恐惧,孤寂的情绪缠绕在唐海的意识上。

    这片无光的海洋,唐海在地球上看到过类似的地方,那是深海之下的深渊海域,是生命的禁区,四方的压强和无光的环境,或许根本没有生命可以生存在那样的地方,那是万物的底层。

    光团散发出淡淡的白光,那是从太阳中获取的名为“光芒”的燃料,还剩余很多,光芒照亮了周围不远的区域,唐海的意识可以感受到周围环境中的一些东西。

    光团身下是松软的类似泥土的东西,呈细微颗粒状,上方是如星星般的光点,遥不可及。

    唐海认为泥土是生物死亡后分解的物质,随着光团的滚动,可以看到片状岩石堆叠的群山坐落在海底,黑白色的浓烟从顶端喷出,其间有巨大的骨架矗立,远处是更加幽暗深邃的海域。

    光团在其间穿行滚过,其内的光芒和白银色的信仰液体团产生碰撞、燃烧,释放出微弱的热量和不明气体。

    在灵魂体内远离光芒的地方,白银色信仰液体团变成凝固态,接近光芒的地方又融化成液体团,周而复始。

    “咕嘟咕嘟……”

    一连串的水泡从光团体内被排出,挤压着被推向上空,消失在黑暗的海水中。

    唐海的记忆缠绕在意识上缩成一颗位于淡金色液态团中心浮动的圆点,这些东西都被淡金色的灵魂包裹。

    到达这片无光地带之后,唐海就发现了自己灵魂和记忆的残缺,灵魂和海水发生了某种奇特的反应变成淡金色的实体液态团,装载着意志的核心,灵魂变成了意志的液态躯壳,可以在意志的操纵下扭曲成各种认知内的形态。

    当然光团的残缺导致不能变成完整的人形,倒是可以变成小一号的人形发光体。

    好奇心满满的唐海变换成各种生物,老鹰、兔子、巨熊、章鱼都有着记忆中的形状,但只是一个外形,内部还是原来的样子。

    最终唐海试过能想到的所有形状,还是选择了圆形的液态球体,圆形受到海水影响最小,而且它很喜欢滚动的感觉。

    海底黑烟囱群山中,一团发光的液体蠕动着消失在黑暗中。

    唐海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个奇妙的真核细胞,浑身的光芒驱散了对黑暗的恐慌,来到一个新世界的种种情绪被压了下去,光团在想着一个新的问题。

    自从来到无光的深海,早就与记忆里的“唐海”没有了关系,它需要一个新的名字,不想只是“唐海”这个生物的影子、复制品,记忆里的那些感动、哀伤、恐惧的心情和它没有任何关系,它像是看一篇精彩的电影一样,仅仅只是引起了它的一丝兴趣,它想做新的自己。

    “生于深海,我便是迪普斯厄。”

    迪普斯厄周身的水流在沸腾,仿佛无数存在欢呼呐喊,光芒在无光的海洋中闪烁,记忆中“深海”两个字缓缓浮现而出,他有了新的名字。

    他是迪普斯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