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迷毂

    对于青牛，卞瑶荷并不在意，因为它与钱师几乎没什么瓜葛，之所以会让它过来，不过是因为想从它这里了解钱师这些年都经历过什么，而在它讲述完毕后，她就会将它送出去并且消除它有关于此的记忆。

    她确实很是心狠手辣，但一旦涉及到钱凉，就会站在钱凉的角度想些有的没的，也因此放过许多人，算是个奇葩的家伙，可就算刘瑞和青牛心中这么想，他们是万万不敢说出来，而卞瑶荷从青牛口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后，便将青牛送回阴界，而后来到刘瑞身前，皱眉说道：“你说我们去什么地方才能更好更快的让钱师苏醒呢？你有什么看法吗？”

    “去人间界吧。我就是在人间界遇到钱叔，说不得那边有什么能够刺激钱叔复苏。”刘瑞急中生智，给出个还算不错的建议，而卞瑶荷听得这些话，沉思片刻后认为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于是就这么轻轻踏出一步，身前浮现出一道门，把门推开之后，露出其后属于人间界的风景。

    终于要回到故乡了。

    刘瑞心中感叹。

    他们跨越这道门来到人间界中，发现身处山林中，旁边人烟气息全无，刘瑞不晓得这是什么地方，卞瑶荷也不会解释，只是感受着漂浮在空中的气息，寻找可能还留存着的钱凉生活的轨迹，然而人间界向来气息混杂，绝非轻易就能找到。

    卞瑶荷自不会感到不满，因为时隔几千年，总算是重见钱师，哪怕钱师就此不再醒来，只要能够把他的身体留在自己身边，她就不会感到寂寞，所以在失败后她睁开眼，对刘瑞说道：“带我去钱师遇到你的地方。”

    “可我还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没办法带你去。”刘瑞将眼前困难道出，而卞瑶荷自从与钱师分别后便没再有考虑过这点，现如今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再次想到当初哭泣的自己，摩挲着手环，她竟是能从这句话中听出些别样味道来——原来钱师只对我一人那般好。

    幸而刘瑞不晓得她心中想法，不然估计要笑出声来，不过究竟怎样的过去才能让她变成今日这番模样？

    其实只要八个字就能把这个故事前因讲述清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个小姑娘带着迷毂树枝回到家中会发生什么？

    钱凉从来没有考虑过，当时的卞瑶荷也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哪怕她的父母极力隐瞒这一切，到底还是被有心之人挖出来，最后只能上演一出强取豪夺的戏码，最终害得卞瑶荷家破人亡，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她会非常怨恨钱凉才对，但她的父母都是烂好人，到最后都在告诉她钱凉是个好人，并且要她去投奔钱凉。

    幸好当时钱凉还没有离开堂庭山，卞瑶荷才能衣衫褴褛地在白猿带领下见到钱凉，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下来，于是钱凉第一次动手杀人。

    对于钱凉来说，活在这个世间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亲人，所以他会与所有人交好，而大部分人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投桃报李，他便以为这世上只有好人，没有坏人，但当他将人二元化分时就已经错了，人并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当他明白这些时，已经太晚了。

    不过还好，他还能有所补救，比如拯救眼前的少女，于是卞瑶荷成为他的第一个弟子，跟随在他身边于世间惩恶扬善，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发现让他绝望的事实，而后为改变这一切，暂时离开卞瑶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