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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料理后事

    ZH的si一直让我郁闷在胸。那时是冬季,湿且冷。窗外萧萧而下的是无边的落木和无情的冷雨。我想了很多,然后是噩梦缠绕。我不敢睡觉,一睡着就做梦,而且都是一模一样的梦。

    我反反复复做这个梦——

    我问他:“你不是口口了吗?”

    他总是苍白着脸,用他那迷人的、笑得像一牙儿弯月的眼睛和帅气的、玩世不恭的表情说一句:“口口口,谁又造我谣?”然后他就像像素羽化一样,消失了。

    我被这个梦弄得整天病恹恹的,根本无法给学生上课,一次上课,我直接晕倒在了讲台上。

    领导对我说,让我回家休息。我休息了半个月,再回学校,课已经被别的老师顶了,我代替了那位发口口口的老师,成了闲杂人等。

    倔强如我,岂能受辱!我办了停薪留职。

    ZH生前给我的钱足够我活几年了,几年后我还活不活,到时候再说。

    这段时间,大卫和红由于刚来这个城市,在到处找工作,到处打听哪里有便宜的房子租。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ZH的公司交给大卫和红,我的家也腾出来给他们一家四口住,我搬到了ZH临死前住的房子里。

    开始,大卫和红坚决不肯。但是我很坚持:“你们已经找了半个月工作了,大卫没有文凭,找不到好工作。红你虽有文凭但是辞职的,再进事业单位很难。而且,我对ZH的生意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们不做,我就宣布破产了。”

    大卫和红终于答应了。

    盛芷淇知道了这件事后私下跟我说:“你这个缺心眼子啊,亏你还是经济系的!”

    我说:“他们赚了给我钱,亏了自己担着,我哪里亏了?再说,红是经济系的,大卫是外语系的,ZH的公司的外贸业务会定会比他一个生物系的肄业生拓展得好吧,我就坐等着收钱吧。”

    盛芷淇说:“那房子呢?收租吗?”

    “不收!”我说。

    “嗬,学**啊,为啥不给我?我也租房住呢,还是个寡妇,也带一孩子。”盛芷淇酸溜溜地说。

    “你呀,自己都当老板了,买房还不是分分钟搞定?”我说。

    “但我要把钱都投入扩大再生产,买房先缓缓。”盛芷淇说。

    “所以嘛,我救急,不救你这个隐形富婆。”我说。

    “哎对,你帮我出出主意,一个大我七岁一个小我七岁,我该选哪个?”盛芷淇说。

    “你想选哪个?”我说。

    “都口口口行不行?”盛芷淇说。

    “不行!”我说。

    “凭啥男人就可以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的?”盛芷淇说。

    “女人口口口不起呀!”我说。

    “没心有钱就口口口!”盛芷淇眉毛挑起,一副盛气凌人、顾盼生辉的样子。

    咦?啥时候一个整天粘着王春,恨不得当王春身上的一个挂件的盛芷淇变成女强人了?我不由得多看了盛芷淇两眼。

    “看啥看?没见过美女?”盛芷淇笑着拍了我一巴掌。

    别说,盛芷淇现在真的变得比在大学时好看很多,妩媚很多,也英姿很多。我说:“你整容了?”

    “整个口口呀,都跟你说了,钱都用于扩大再生产了,买房都买不起了嘛!”她说。

    “那为啥容光焕发?”我说。

    “补药啊!”她说。

    “什么方子?我也得补补!”我说。

    “还真是,瞧你这一副难民的样子!”盛芷淇用手托起我的下巴,又伸出巴掌在我的脸上覆盖了一下:“小脸还没巴掌大!”然后她伏在我耳边说:“这药方必须有口口子,否则没用!”

    “啥口口子?”我说。

    “口口口”盛芷淇附在我耳边说,然后笑得十分口口口口。

    我也被她逗笑了,说:“哎呦喂,没了王春,你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哈,还说我是缺心眼子,你这不就是口口口口子!”

    “哈哈哈,俩口口口?”我俩同时大笑着说。

    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啊!

    搬家时,我把我挂在床头上的那张自拍像拿下来,我想带走,又想剪碎——据说夫妻卧室应该挂夫妻共同的照片,而不是单张,挂单张,那就永远单着了,于是我抄起了剪刀。

    正在收拾东西的红冲过来夺过我的剪刀:“这张照片拍的很好,干嘛要剪了?”

    我说:“不吉利。”

    红盯着这张照片看,说:“好像兮兮啊。”然后她又仔细打量我:“你现在头发留长了,也不戴眼镜了,再胖点,真的像兮兮啊!照片留着,你不要给我,我不信邪!”

    我突然又想:“单着就单着吧,反正已经不吉利过了,现在也单着了。”于是我拎着这张大照片,背起装着换洗衣服的背囊,搬了家。

    我开始到处旅游,也可以称之为到处流浪。

    不再有迷恋的人和迷恋的事,我驾一叶轻舟于茫茫海上,或者踯躅于荒渺飞沙的戈壁大漠,仿佛一副皮囊,行尸走肉般地混在这个曾让我心醉又心碎的世界上。

    我在黑夜里飞行,夜色安静,象一段不知流向的河,发出寂寞的叹息。

    我找不到了来时的路了,我任性地口口着自己心灵的翅膀。

    一天夜里,我走在东澳岛的沙滩上,冬天的风,很冷。沙滩上没人,正好让我想一些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无法思索的事情。

    我在想着四小天鹅那青苹果的岁月,它带来了很多,幸福和欢乐,痛苦和皱纹;也带走了很多,青春和梦想,爱情和爱人。有的很长,要消磨;有的很短,比如欢乐。我的要求可以很低,比如生存;我的希望也可以高,比如生活;有很沉重的东西,比如欲望;也有很轻松的事情,比如纯真;有些也可以无所谓,比如爱情,比如已不年轻……

    伴着蔼蔼的风声,突然一种不可言喻的美丽景象出现在我眼前—海浪镶着一条银光闪闪的花边,拥向沙滩,然后又匆忙地退去,留下了满地的星星。面对着满地的星光,我突然不知所措,那地上的星星,随着潮水来来去去,就像银色的诗句,燃烧了我的翅膀。

    我就象大海上空的鹰一样的翱游起来,那黑夜中沙滩上的星便是我的眼睛。不,我就是一颗星,虽然阳光下并不曾见我的闪烁,可是此时,在这夜黑风高的海滩,在这风铃被冻得叮叮作隆隆冬夜里,我闪亮,我发光,我和那充满了纯洁的银色星光的沙子一样,水晶般通透。

    我心中的突然有音乐像水一样地流淌开来,无法自拔地朝着口口之音的方向发展着。

    在一片片由星星、梦想、欲望、无奈和愤怒交织的碎片坠落的时候,一场雄雄的火焰燃烧起来。我想口口口口……想给自己来一口口口口……但这一切都是白想,我口不到口口口。”

    我在星星沙滩上捡了一个贝壳,它像一个笑脸的小丑在哭。

    面对着满地的星星,我想起了那些轮回的古老的梦,以及一些我曾经历的爱与被爱,欺骗和谎言。

    残断的往昔,海市蜃楼的过去,突然变成了一种游戏,或者一个哀伤或喜悦的电影,或者一个不真实的面具。

    我突然就释然了,那纠缠我很久的痛苦记忆,飘摇而去。

    于是,我抓起一把地上的沙,便收获了满握的星星。

    星光如河,在我的手中默默闪烁。

    该回去了,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