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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居安思危

    梦,就像一颗炸弹,真的炸了。冷宇轩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彭传宗吃到嘴里的生蚝都低头吐出来呆呆地看着墨蓝。

    冷宇轩唰的一下子站起来围着桌子转圈,彭传宗也站了起来准备应对。冷宇轩指指墨蓝又指指彭传宗,墨蓝不干了,立刻站起来说:

    “要怎么样跟我说,与传宗无关,你指他干什么?”

    “要不因为你是我妹妹,我真想……你是不是又要说我非法拘禁?”冷宇轩坐下来用正常的口气说。

    “应该不算吧,不过前提是她确实精神分裂会伤害自己和社会吧。”彭传宗的语气有些犹豫。他转头问墨蓝:“你有什么想法?”

    “把她给我!”墨蓝拍拍手上的渣渣说。

    “不行。就这还要杀你哪!”

    “我照顾她,我要见到她。”墨蓝力争着。

    “唉,妹妹,她是真的有病啊,不关着她,她会乱折腾。”

    太极园的竹叶在风中呜咽着,像极了女人在哭诉。墨蓝裹着粗毛纺的披肩跟着冷宇轩的身后,彭传宗解开风衣的扣子把墨蓝搂紧风衣里。墨蓝闪出来把风衣扣子给彭传宗重新系上,摸摸他的胃部示意他注意保暖。冷宇轩打开门让他俩进去了。

    彭传宗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他首先看到了实验室一样的房间,进了套间他就看到了墨蓝九岁时的照片。他扫了一眼墨蓝,感受到墨蓝的压抑。他走到她的面前试图挡住些什么,墨蓝摇摇头,他只好站在墨蓝的身旁紧紧地握着墨蓝的手。

    机关很巧妙,就在照片上小墨蓝下垂的围巾处开了一扇门,仿佛肉眼看不到的精细。门开了,迎面一个屏风,绕过屏风,满屋铺满了榻榻米。一个刺毛着头发,穿着棉睡衣的女人蜷缩在角落里。

    “吴羽!”墨蓝试着呼唤,慢慢地走过去。当越来越近时,墨蓝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血腥好像刺激到了墨蓝的神经,墨蓝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墨蓝用双手捧起吴羽的脸,看到吴羽的两个嘴角在向往冒血,她张开嘴给墨蓝看,墨蓝看到她咬烂了自己的舌头。

    冷宇轩立刻上前处理吴羽的伤口,并用白绷带勒住吴羽的嘴后绑在她的脑后。整个过程下来墨蓝没有说话,结束了,墨蓝把吴羽像抱孩子一样抱在了怀里。吴羽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墨蓝的泪水无声的流着,她对冷宇轩说:

    “明天送精神病院吧!”

    “送不得!”蓝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墨蓝吓一跳,墨蓝知道冷宇轩通知爸爸了。墨蓝让吴羽躺好就站起来:

    “爸爸!”

    “姑娘啊,你说她要出国,我就给她安排,她要的条件太苛刻,我就好言相劝,她就用头把我撞到地上,上到我身上踩我,说是给我按摩,踩折我一根肋条,多亏蓝溪过来配药才救了我。我住了一段时间医院,你哥把她关在了这里。”

    “爸爸,对不起。怎么不告诉我?”墨蓝难过地哭。

    “你们收拾好都出去等,让我和你妹妹说说话就出来!”

    墨蓝扶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坐在了沙发上,她也挨着父亲坐了下来。

    “墨蓝,这个墨色山庄是一个伯伯的,不是我的。后来他犯了事儿出国了,他把山庄转到了我大哥的名下,但还是他指挥,十几年前我大哥去世了,按法律程序这山庄就到了我的名下,因为我大哥无儿无女,嫂子也抑郁症。大哥就一纸遗书让我照顾这一切。这个楼嫂子一直住着,有一天她强迫我答应她这个园子、这个楼永远不许拆。我答应了,第二天她就在水榭舞台跳舞,旋转着就直接旋转到水里自杀了。”蓝老说到这里,抓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

    “爸,是不是沙发太低,窝的伤口疼啊。”墨蓝搀扶着父亲。墨蓝想了一下看了看沙发,就直接把沙发靠背推到了,这是一张沙发床。

    “爸,来,躺下。”墨蓝扶着父亲躺了下来,墨蓝把披肩盖在父亲身上。蓝老接着说:“后来,这个墨老东家拿回股份的时候,你大伯自己盖的有些部分就算我的股份了,包括这个园子,也包括你的8819。后来我退下来就到了这里,那个冷宇轩也在假期会来,他喜欢住这里,我也随他。有一次我进来发现你的照片,因为你7、8岁时我见过你,可怎么问他也不说为什么你的照片在这里。后来就找不到他了,后来你这哥哥就来了。”蓝老沧桑的脸色满是哀伤,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淌。

    悲伤让老人透不过气来,墨蓝扶起爸爸,自己坐在沙发床上,让爸爸靠在自己的身上。

    “姑娘啊,人世间有太多的责任和担当,也有太多的逼不得已啊。”

    墨蓝默默地给父亲擦着泪水。

    “我的双胞胎儿子,一个灭了一个,我要另一个去偿命吗?就两个都没了。姑娘啊,我能怎么办?”

    墨蓝扶起来父亲,用热毛巾为父亲热敷了脸,通知哥哥和传宗进来。蓝老看着墨蓝,心里感觉到安慰,这个姑娘懂事的。墨蓝建议,明天把吴羽送去精神科,无论如何不能在家里这样。蓝老叹口气答应了,冷宇轩的表情完全是想弄死吴羽,而墨蓝的眼神分明是:你敢!

    8819

    彭传宗和冷宇轩在外面冻了一个多小时,墨蓝二话不说回来就往浴缸里放热水,并在热水里加进了咖啡渣。她出来问彭传宗胃疼了吗?彭传宗没回答。

    “冻傻了呀?就那么干冻着呀?就不知道回来吃了药再回去冻着?”

    “我怕你出事!”彭传宗半天冒出来这几个字。

    “是傻掉了!”墨蓝三下五除二给他脱了衣服,拉进浴室的淋浴喷头下,转身感受浴缸里水的温度合适了,就关掉淋浴扶过自己的男人就按进了水里。

    “老实泡着,我给你拿药去”。

    墨蓝端进来药和水,服侍着吃下去,这才放心地深吸进一口气吐出来。她把茶盘放到一边的茶几上,扯下一条浴巾扔进浴缸,吸满了热水捞出来披在了爱人的肩背上。

    “烫吗?”

    彭传宗摇摇头。

    “疼吗?”

    彭传宗又摇摇头。

    “热!”彭传宗望着自己的女人说。墨蓝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知道热就放心了。

    墨蓝也是觉得好笑,不知为什么在情感的层面,日出而作,她就像个小女人一样粘着自己的男人,任凭自己的男人给予她训斥和疼爱。日落而息,她就开始强大,就像个港湾一样,让自己的男人在自己的怀抱里静养。典型的白天大男子天下,晚上母系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