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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偷生惜死

    彭传宗紧紧地抱着墨蓝,把自己的贴在墨蓝的脸上,感觉墨蓝不再发抖了,示意冷宇轩要热水,不要茶。冷宇轩想带墨蓝去中医馆,彭传宗认为不需要,因为他处理过墨蓝这个情况。彭传宗把茶杯放在自己的唇边抿了一下试试温度,然后递到墨蓝的唇边,墨蓝喝了下去。墨蓝渐渐地缓了过来,她告诉彭传宗没事儿了,就坐了起来。彭传宗依然给她披上毛毯,只许她喝白开水,不要喝茶。气氛缓和了下来,彭传宗语气温和地对冷宇轩说:

    “墨蓝有个特点,当她感觉至亲至爱的人对她不利时,她会性情大变,以牙还牙的同时会寒心到极致。你刚才一定是让她觉察到来自最亲的人给予的攻击了。”

    “是,妹妹不知道她思考的这些可能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哥,或许你知道真相,但我不知道。”墨蓝虚弱地声音里又带了呼吸的哨音,她做了个深呼吸接着说:

    “我初来这里时一片祥和,传宗来时就有了微妙的变化,钟臻给我下药时我感受到了危机四伏,凤锦之谜让我体会到暗涌,钟臻只是父亲的保镖,就算为了父亲出生入死,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飞刀扎你?再后来蓝溪所谓的爸爸出现,蓝溪反叛。接下来你跃出墨色山庄,我飞镖扎钟臻,爸爸的质疑以及不间断的审问。蓝溪成了这里的主人,小孩子也能感觉出问题呀!我只不过想理清关系,何况我也算这里的一员,怎么就不能分析哪?碍着谁了?什么呀我就灭顶之灾?哥,你至于就因为这个对我如此阴冷吗?你来一脚踢死我呀?死了倒干净。”她倾诉着、质问着、愤怒着,她挣了挣被彭传宗攥着的手说:

    “老公,我们走吧,这里不是我们在的地方,我也不想死这里。”

    彭传宗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把墨蓝的另一只手攥着没有说话。冷宇轩去阳台吸了一支烟,回来后坐下来,眼睛有些红。

    “妹妹,你的九宫格有出入。大伯前面还有一个人,我没见过,但一直是这里的操纵者,这个墨色山庄是他的,他是谁,我不知道,父亲也不知道。然后大伯,凤锦,第四个不是被抓的蓝溪爸爸,是钟臻认为的蓝溪爸爸,第四个是广州的,第五个是海外的,也就是送我那把小弹簧刀的人。第六个才是爸爸,第七个是钟臻,第八个是我,第九个蓝溪。妹妹,你的直觉是对的,为什么我急成这样,这关乎到你的安危,也关乎到父亲和我的安危!进一步会牵连到妹夫,咱们四个一个都不要想活。前三个,人不在这里,眼线在这里!凤锦就被埋在太极园的太极图下,十里荷塘里又何止童慧姝和段应僐的鬼魂。爸爸和我真的没有杀过人,都是那三方眼线干的。”说完,冷宇轩看着墨蓝,期盼妹妹抬头看他一眼,因为他对妹妹的真诚已经见底了。墨蓝抬头对哥哥说:

    “哥,对不起!”

    彭传宗的大手扶住大舅哥的肩膀说:

    “哥,谢谢你!谢谢你的真诚!”

    墨蓝站起来绕过二人坐在了冷宇轩的身边,不说话,把冷茶倒了。彭传宗望冷宇轩的茶杯里续了热茶,墨蓝双手捧给哥哥说:

    “不管我今天是不是心碎成了渣,我还是给哥哥泡的是哥哥说爱而不得的猫耳朵。哥,你喝呀,就当是敬茶赔罪了。”

    冷宇轩接过茶暖暖地喝了,用手摸摸妹妹的头发勉强地露出笑容。彭传宗有些困惑,他经过冷宇轩点头同意后问道:

    “哥,你已经重新做人了,并且也知道自己在墨歘这件事上无罪了,怎么又来淌这个浑水?我们对墨色山庄一无所知,只是为了帮蓝溪,你可是什么都知道呀。”

    冷宇轩没有回答彭传宗的话,他搂住妹妹的肩膀低声细语的对妹妹说:

    “你会承受住我接下来的实话吗?”

    墨蓝没有回答,只是双手习惯性的抱住了哥哥的胳膊,冷宇轩的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转,他感觉自己再也抬不起头来,他把自己的脑门抵在墨蓝的脑门上哽咽着说:

    “因为,我是蓝溪的亲生父亲。”说完,大颗大颗的眼泪打湿了洁白的西服前襟。

    彭传宗举着茶壶宛若雕塑悬在了半空。墨蓝沉静地松开抱着冷宇轩胳膊的双手伸开双臂把哥哥抱在了怀里,一只手抚摸着冷宇轩的后背心疼地对哥哥说:

    “哥,无论经历了什么,一定有你的难言之隐,我理解!哥,哭吧,我和传宗就是你的亲人,你就是我们的宝贝哥哥,哭吧,无论你怎么样,我们都接着。”说完把目光投向彭传宗,彭传宗会意地放下手中的一切,走过来抱住冷宇轩,让冷宇轩的头靠在他的肩窝处。墨蓝抽身跑去卧室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进洗漱间就咳的吐了一地。她知道这是癔症的反应。她靠着床边坐在地上哭着,心里在呐喊着:她和哥哥这都是什么命啊?

    墨蓝把卧室收拾干净,点上沉香,换了一身家居服走出卧室,她看到哥哥还在彭传宗的怀里,走近了,居然哥哥睡着了。墨蓝坐下来继续泡茶,彭传宗扑闪着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在问墨蓝为什么?

    “他把憋了二十年的秘密和委屈告诉了我们,我们接住了,并以爱抱住了,他就瞬间退行了,在我们怀里的他是那个创伤的他,而现在的他还无法面对创伤的他就会在精神层面隔离,就睡了。我让你过来接住他是因为我感觉到当时可能发生的是什么,我的价值观被严重冲击,我跑到卧室就吐了。哥哥的毛病和我一样,重大的创伤使我们的人格特质都具有了癔症性的障碍。没关系的,说出来了,知道了就会逐逐渐渐地减轻。”

    墨蓝端着两杯热茶走到他们的身后,一杯喂了彭传宗,另一杯轻轻在冷宇轩紧闭的双唇间滑过,冷宇轩微启双唇,墨蓝慢慢地把茶暖暖的喂了下去。墨蓝跪在冷宇轩背后,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拍着。冷宇轩醒来,他看了一眼抱着他的彭传宗说了声谢谢,很难为情地坐直了身子。他知道妹妹在轻拍着他的后背,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上半身完全折叠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墨蓝示意彭传宗向外挪挪,自己就挤着哥哥坐在了哥哥的另一端,冷宇轩向彭传宗靠了靠。墨蓝继续轻拍着哥哥的后背。

    冷宇轩的脑海里出现了他高二假期时喝酒喝醉了跳进水榭里抓鱼被大伯打,他撒酒疯还手打大伯被关进密室,大伯母凤锦来密室给他醒酒,帮他换衣服,他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就感觉自己不舒服,以为只是大伯打狠了导致浑身疼痛。他昏昏沉沉的四肢无力,吃东西就吐,伯母凤锦又来看他,帮他收拾了房间后就把他抱住怀里,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