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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寄情风神镇

    杨飞掸在戴家又住了三天;这三天中,他和戴云龙在附近方圆近百里的山地林间转了个透,没有发现强盗的踪迹,也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情况。

    杨飞掸觉得奇怪,按理说李猪林单身一人能到戴家寻仇,他的驻地应该不远;但问附近的居民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所以然,或许是被强盗的残暴吓住了害怕遭到报复吧!李家兄弟向来眼中容不得沙子,自己的存在是他们的威胁,他们不可能这么安静。也许,他们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也罢,何不以逸待劳,就静下心来在戴家住下,等着他们吧!

    这样又过了几天,兄弟俩离家到百丈外的山脚捡柴,大森林中枯枝断木到处都是,又赶上连续的晴天,两人不一会儿便捡了两大捆,于是坐在林间空地上,谈论如何才能找到强盗的营地。

    夏日的骄阳如火般照着树冠,周围静极了,没有风声,没有鸟叫,甚至连一片树叶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清楚的听见。杨飞掸感到有点不安,这种情形以前很少有过,似乎危险正在眼前。他环顾四周林间,问云龙:“云弟,这片林中有没有出现过老虎?”

    戴云龙也发觉有点不对劲,但他摇摇头说:“没有,我和母亲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从来没听说过林子中有老虎。”

    谁知话音刚落,一只花豹挟带着腥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北林中扑出,直冲戴云龙。

    杨飞掸惊叫:“云弟小心!”顺手抓起地上的枣木棍。

    戴云龙一回头,慢得一慢,花豹张牙舞爪的从他头顶上越过,毫发之差。戴云龙惊出了一身冷汗。

    花豹一击不中,怒吼一声,把腰一扭,回过身来,动作灵敏得叫人咋舌。

    戴云龙疏忽间差点受伤,怒哼一声,迎着花豹跨前两步。花豹愣得一愣,戴云龙疾出双手抓住豹子头皮狠劲一掀,居然把只花豹掀翻在地。戴云龙一步跨上去,骑在豹子身上,左手按住豹子头,右手抡拳就砸。

    森林猛兽满以为可以一击得手,谁知反给猎物掀翻,顿时暴跳如雷,连声吼叫,把身一弹,戴云龙被摔出去一丈多远。花豹一跃而起,直扑戴云龙。

    杨飞掸大惊,疾步上前,凝聚十二分内力于双手,抡圆枣木棍,照准豹子头一棍击至。

    只听“噗”的一声;戴云龙爬起来一看:天啦!只见杨飞掸一棍下去,把个豹子头打得满脑开花,稀里哗啦的血水撒得满地都是。

    杨飞掸住棍立身,回头问云龙:“云弟,你没事吧?”

    戴云龙拍拍身上的泥土,说:“没事!”走过来,踢了花豹一脚,喜说:“哥呀,好大一只豹子!咱可以扛回去,够吃半年了。”

    杨飞掸笑着说:“只怕吃不完会臭掉的。”

    戴云龙说:“怕什么,咱们有的是盐;要不,烘干制腊味,或拉到集市上去卖,肯定好价钱的。”

    “也对呀!”杨飞掸说。

    于是两人柴也不要了,割些藤条把豹子绑在一根大木棍上,抬起来正要走,忽然林间灌木丛一片嗦嗦响动;戴云龙惊叫:“老天,豹子也有同伙吗?”和杨飞掸丟下死豹子,戴云龙一把抓起木棍,凝视林中。

    但风声响过,一只遍体洁白如雪的像狼又像狮子的家伙自灌木丛中蹦出来。

    戴云龙笑了:“原来是一只白狼呀,怎么这样不怕死?看我来收拾你。”就迎上去。

    白狼站住,冲着戴云龙耸起浑身狮毛,呲牙呜呜怒吼。

    杨飞掸忙喊:“云弟慢点。”

    “哥,怎么了?”戴云龙不回头,只瞪着白狼。

    杨飞掸说:“它不是狼,它是一只灵犬。”便走上来,冲着狮毛叫声:“赛虎,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戴云龙惊奇的看着,只见那只白狼见了杨飞掸,居然摇头摆尾,缠在杨飞掸脚边又蹭又跳,甚是亲昵。杨飞掸欣喜的蹲下身,搂着赛虎的脖子,抚摸着它雪白柔软的颈毛,轻声问:“赛虎,你不在师父身边,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赛虎一扬脖子,蹭蹭杨飞掸;杨飞掸若有所悟,一掀赛虎脖子上的毛,露出一个雪白的项圈,项圈上捆着一封用油布包裹了的信。

    杨飞掸取下信,赛虎见任务完成,也就不理会他的喊声:“赛虎,你等一下,别走!”猛回身,唿的纵入丛林,转眼消失在远处。

    杨飞掸拆开信,好熟悉的字迹哟!是山妹,山妹写的。他就着阳光下,那娟秀的笔迹,杨飞掸一阵激动。

    ——山哥,师父手谕,八月十五,上州相见,为风神镇儿女,护我山河,切记,勿忘!瑶芳手书。

    风神镇,玉湖大戈壁?难道山妹说,风神镇会有大灾难,叫我八月十五务必赶往上州去和她相会?风神镇是师父韩信之的故乡,虽然事过境迁,已非家国,但祖先繁衍之地,亲人不惧风沙和敌国侵袭,仍然坚强的守护在此,师父对她寄予了全部感情。

    师父年少时随父辈来到中原,拜在璇玑道长门下学艺。父亲去世后,为继承父亲的遗愿,回到风神,引领全族数百人在茫茫的大戈壁中开辟一片世外桃源,以坚韧不拔的意志及盖世武功屹立于乱世之中。

    这时戴云龙过来,问:“哥,你和狼认识呀?它给你送信来了?”

    杨飞掸说:“这灵犬是我师父随身的一只信犬;能和它接近的人,只有师父,师伯,大师兄无尘子,我和山妹五人。你别看它小,但功力可非同寻常,一般野兽近不了它的身,更可贵的是只要让它闻过你的气味,不论你走到哪里它都能找到你。”但杨飞掸闹不懂无瑕是怎样差赛虎送信,难道她和师父在一起?不过是师父手谕,应该没和师父在一起,那她现在又在哪儿?或许是赛虎给她传的手谕,她再派赛虎给自己送信。

    杨飞掸把信拿给云龙,说:“这是我山妹送来的,她要我赶到上州去和她见面。”

    戴云龙看信后,一阵默然,他说:“哥,你还是要走了。你们心系着天下,小弟真是不如。”

    杨飞掸笑了:“云弟,离八月十五还远呢,我现在可不能走。”

    “为什么呢?”

    杨飞掸说:“在去上州之前,我必须先找到那伙强盗,把他们除去,为一方百姓除害;之后再找一匹快马,不几日便可到达,即使晚点,说明原因,山妹是不会见怪的。”

    戴云龙说:“那就好,我们一起找强盗,不要错过了你们约定的日期。”

    杨飞掸点点头,说:“好了,云弟,我们回去吧!”

    “嗯,好的!”

    兄弟俩站起来,再次扛起豹子,说笑着往家的方向走。

    再说戴云龙的父亲戴天章被儿子荡了一棍后,再也没敢回家,一直在他的酒肉朋友家中胡混。因为他也有些本事,很会说话,天南地北胡编乱造,骗财骗吃和骗女人都有一手,所以在朋友面前也很吃香,不知不觉几个月就过去了。

    戴天章沉迷于酒色之中,完全忘记了还有妻子和儿子的存在。这些天,他手气不好,连赌几把都输了,对方那哥们毫不留情,连他的衣服也给扒下来抵账,惹得他在相好面前丢尽了脸。

    他的相好就是翠香楼的姑娘,见他确实什么都没有,每天好吃懒做,凭着一张口也能混饭吃,但风水轮流转,也有不吃香的时候。最近戴天章处处碰壁,闹得身无分文,还欠了公子哥们很多钱,每天追着他讨债,他灰头土脸的,相好也就不给他好脸色看。

    戴天章很窝火,躺在翠香院里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的看见儿子拿根铁棍逼他回家,说如果不回去就打死他,说完真的举起了棍。吓得戴天章一跳醒了,想想还是回去一趟为好,说不定还能从家里拿点钱来还债呢!于是第二天,他便告辞浪荡公子往家赶。

    转呀弯呀的,绕进大森林,不多两天,便到了家。他一到家呀,便直接闯进去,把正在吃饭的母子三人吓了一跳。

    戴云龙回头一见父亲,顿时跳起来,脸色铁青。

    戴天章见三人在吃饭,不由一愣,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小子?好呀,你小子敢到我的家里来白吃白喝,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一气呀,就走上前指着杨飞掸横眉怒目的吼叫:“好小子,你是谁?青天白日的敢闯到我家里来白吃白喝!”

    杨飞掸一听,便知是戴云龙的父亲戴天章回来了,就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对戴天章深深行了个礼,说:“请问是爹爹吧!您没见过孩儿,孩儿这厢有礼了,请一起来吃豹子肉吧!”

    什么,豹子肉?戴天章吃得一惊,但是别管他,就对着杨飞掸大吼:“谁是你爹?吃什么豹子肉!你这野小子无法无天敢闯进我家,赶快给我滚!”

    戴云龙早吃不住了,他怒目圆睁,厉声对戴天章说:“爹,我是你儿子,本不该说这话,但你既然无礼,我就不能不说了。”他把手朝门外一指:“爹,门在这儿,你出去,再也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