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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国庆前夕

    周一一早,韩凤告诉大家上到月底才开始倒班,先早晚班,后面就是三班倒。说实在话,高腊吉有点不喜欢上早班,因为早班的时候,老管和今井这个老东洋人时不时的会过来看看,老管只管产量,可今井就不一样了,地上不干净了、部品没放好、流水线上东西堆积太多,他都要过来说几句,谢晓红和韩凤找不到出气筒就常常骂大家,偶尔高腊吉触霉头也会被她们两个骂。

    “你们怎么回事啊?我说了多少遍了,自己周围的5S给我弄弄好,把我说的话当放屁是吧。高腊吉,你的托盘是怎么放的?你自己好好看看。”,韩凤又在那里开骂了。

    高腊吉一直以为韩凤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可相处一段时间后,才知道韩凤骂起人来,没完没了的,而且还特别记仇。怪不得人家在背后说她:她老公怎么受得了的。

    韩凤骂完了人,高腊吉拉着液压车就去领料了。

    “下午有点晚了?”,小胖领完料已经出来了。

    “有点忙,晚了点。”,高腊吉绝对不会说被领导骂了。

    “小高。”

    高腊吉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崔玉山。

    “你好!”,高腊吉回了句。

    “料领完了?”,崔玉山拉着车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新人。

    “带徒弟了?”。

    “我们那里走了一个人,要重新带个新人出来。”

    “喔。”

    “小高,你现在一个人住吗?”

    “不,两个人。”

    “我们公司的吗?”

    “不是。”

    “那你要当心了,外面的人吃不准,我那里有地方,要不考虑一下。我那里什么都有,地方又近就在我们公司后面不远,而且还是楼房。”,崔玉山给高腊吉推销着。

    高腊吉没有回话,只是说了句现在住着还可以。

    三点多领劳保用品的时候,小胖拉住了高腊吉。

    “崔玉山有没有找你。”

    “找了。”

    “是不是让你住在他那里去。”

    高腊吉点点头。

    “千万不要上当,他现在还在忽悠他们那个新人呢?”,小胖提醒高腊吉。

    “什么情况?”,高腊吉好奇的问。

    “他就是想找人帮他负担房租,本来两个人住在一起好好的,他多精啊,算盘打得都打到天上去了。”,小胖告诉高腊吉,原来崔玉山和自己线上的一个男孩子一起租了个房间,本来两个人在一条线,又是一个班,照理说两个人应该相处的很好,可崔玉山不是别人,算盘打得精,两个人的油盐酱醋,包括卫生纸都是各用各的不说,崔玉山还对人家说,对方的床比自己大,还多了占了一个床头柜,所以房租要多付点,更奇葩的事,崔玉山还记录了两个人上卫生间的次数,就因为对方多上了几次,水费电费也比崔玉山拿出来的多。

    “你看,合租就是想省钱,可和崔玉山合租,还不如自己单租呢?”,小胖说着。

    高腊吉没有回话,崔玉山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实在人,鬼心眼多。

    下班回去和吕文涛买了两个包子,推着车出去摆摊了。

    “今天让你来下载,我来贴膜。”,路上吕文涛对高腊吉说。

    “我有点慌。”,高腊吉回答。

    “没事,我在旁边看着。”,吕文涛安慰着。

    今天的徐若韵穿着一身白,白色半透明的长裤里,白色内裤的边痕显了出来,半袖的白衬衣,一抬手就看到文胸的边,没生意的时候,高腊吉偶尔会回头看看。

    “老板,下载歌曲。”,有个穿厂服的男孩子站在桌子前面。

    “下载多少?”

    “五十首吧。”,说完,那个男孩子拿出一个小东西,高腊吉不认识那玩意。

    “这个是MP3,和手机一样。”,吕文涛在一旁指导着高腊吉。

    “MP3是啥玩意?”,那个男孩子下载完走后,高腊吉问吕文涛。

    “就是音乐播放器,专门放歌的。”,吕文涛解释说。

    “那个贵吗?”

    “便宜的四五百,好一点的七八百。”,吕文涛说着。

    “几百块钱买个这玩意儿。”,高腊吉一听要好几百块钱,心里凉了。

    “你什么时候倒班?”,收完摊,两个人吃着夜宵,吕文涛问。

    “过了国庆,开始倒班。”,高腊吉扒拉着碗里的饭。

    “我们也是,过了国庆后就四班三倒了。”,吕文涛说着。

    每天重复着一样的生活,每天的产量一直维持在一千左右,韩凤也没有表示什么,心态很平静。

    崔玉山也没有再找高腊吉说起房子的事情,倒是有一天陆敏艳毫无征兆的把公司午餐饮料给了高腊吉。

    “给你吧。”,陆敏艳递上饮料就走了。

    “小高,谈女朋友了啊?”,谢晓红在后面问。

    “没有,就是一起进来的。”,高腊吉回答着。

    “小高还早,等过个两三年,给他在线上找一个。”,韩凤说道。

    小高不想和她们聊这个话题,匆匆几步就拉开了距离。

    这个周末继续加班,一早过来高腊吉发现老管和今井也在,只不过不到十点,今井就回去了。

    晚上继续摆摊,现在高腊吉已经能够独立一个人了。

    “晚上我想去网吧包夜,你去吗?”,吕文涛问。

    “我不去了,没劲。”

    “等一下吃完饭,我就去这里的网吧包夜了,车子你一个人推回去,路上小心点。”,吕文涛交代着。

    “没事,你去好了。”高腊吉说着。

    晚上夜宵摊,两个人炒了两个菜,上了两碗饭吃饱了一个去网吧,一个人回家。

    第二天一早吕文涛回来,告诉高腊吉昨天晚上徐若韵也在网吧包夜,高腊吉后悔死了。

    离国庆只剩下最后一个星期了,大家的心难免激动起来。线上的人都在盘算着国庆节怎么安排。

    “来了粱匮,好好出去玩玩。粱匮有很多公园,市里面也很好玩。”,小胖给高腊吉说着。

    “不去,不认识路,又要花钱。”,高腊吉回答着。

    “钱就是赚着花的,我们还年轻,对自己好点。”,小胖开导着高腊吉。

    高腊吉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和小胖讨论这个话题。

    错过了和徐若韵一起网吧包夜的机会,高腊吉一到门口就去找徐若韵,可惜另一个营业员告诉高腊吉:徐若韵今天没有来。

    徐若韵没有来,高腊吉的心情是灰色的,生意再好也提不起精神来。

    熬过了星期三,离放假还剩最后两天了。所谓乐极生悲,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线上的设备不是这个坏,就是那个坏,最后产量连五百个都没有做满,下班前,韩凤的脸绿绿的,耷拉着脑袋,连交接班都没有和陈艳交接,拿着自己的小包走了。

    第二天一早,韩凤一上来就扯开嗓子开始骂了起来,从谢晓红到马济宁都被她骂了。但国庆来临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韩凤骂人的影响,产线上的女员工从一开始就叽里呱啦的聊个不停,或许就是因为是国庆前的最后一天了,连老管和今井都没有出现。

    “老管回去了。”,谢晓红告诉高腊吉,“今井也回东洋了。”

    “怪不得呢?”,高腊吉自言自语着。

    下班的铃声就是欢呼的哨声。

    “别忘了,国庆后我们上中班了。”,韩凤扯开嗓子在后面喊,好像没有人理她,都急匆匆的往更衣室里走。

    高腊吉带着工作服和工作鞋上了车,趁假期里把工作服和工作鞋洗了。

    “今天还去吗?”,高腊吉问吕文涛。

    “去,当然去。这几天放假我们天天去。”,吕文涛点起烟说道。

    高腊吉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徐若韵了,今天看到徐若韵感觉她有点不高兴,说话都比较冲,没几句话就和同事吵了起来。

    放假最后一天,来下载的人很多,很多人提着箱子像是要回家。

    “放假了,晚上去包个夜。”,吕文涛点上烟。

    “我就不去了。”,高腊吉知道吕文涛要说什么,最近吕文涛上网的频率有点高,高腊吉不敢问。

    一连几天,吕文涛都是老样子,白天睡觉,下午三点起来摆摊,晚上去网吧包夜。

    “没膜了,等我睡醒了我带你去拿膜。”,吕文涛灭了手里的烟,钻进了被窝。

    吕文涛睡觉,高腊吉只能去街上转转,顺便把中午饭吃了。

    “今天晚上不摆摊了,我带你去拿膜。”,下午两点不到,吕文涛就醒了,点上一支烟,擦了擦脸就带着高腊吉出了门。

    出了门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私房门口,吕文涛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了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快点进来。”,中年男人急促的说道。

    “中年男人把吕文涛和高腊吉带到了三楼的阁楼里,半人多高的阁楼里堆满着各种膜。”

    “要多少自己拿多少?一扎一百,里面少一张,我付十张。”,老板诚意满满。

    “之前是在莉姐那里拿的货,但莉姐心太黑了,同样的货硬是比别人加了一块多钱。我们贴膜的不就是赚这一块多钱吗?”。吕文涛跟高腊吉抱怨着。

    所虽然高腊吉来粱匮时间不长,但他知道粱匮算是好的了,在老家比这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