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探骊得珠
穿过路口，宋盈初依旧驾着马疾速奔驰着。
在经过一个特别急的拐弯时，王璟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甩飞出去。
“诶呦呦，慢点慢点…”
虽然他死死抓着马绳，但这时似乎也没什么用处，眼看就快要掉下去了，情急之下，他连忙伸出双手环住了宋盈初的腰，这才没被甩飞出去。
驶入朱雀大街之后，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宋盈初也就放慢了速度。
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腰间好像被什么死死束缚住了，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宋盈初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王璟睿的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
“胳膊受伤了还能搂这么紧，看来你的胳膊好多了啊。”
“哎呀！不不不，非常疼，疼得很。”
王璟睿连忙松开手，一手去拉马绳，一手去捂伤口。
“我刚刚快要被甩飞了，情急之下才搂住你的……”
宋盈初侧过头看着他龇牙咧嘴地捂着右胳膊的样子，淡然地提醒道：“捂错了，你受伤的是另一只胳膊。”
王璟睿低头一看，自己用受伤的左胳膊去捂了右胳膊。
一阵钻心的疼痛突然袭来。
王璟睿突然反应过来，心中一惊，暗叫不好。
既然如此，不如将错就错。
“感染扩散了，疼痛已经遍布全身了。”
王璟睿装作痛苦地皱起眉头，连忙给自己找补，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宋盈初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马上就到胡姬酒肆了，把他送到目的地她的任务就达成了，这场闹剧也就中止了。
从此以后及黄泉，估计也不会再相见了。
“实在抱歉，我刚才确实是害怕自己掉下去，所以情急之下才揽住了你。”
王璟睿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宋盈初眨了一下眼，简单“嗯”了一声，继续策马奔腾。
马车过了东市的平康坊，进了胡姬酒肆的大门，稳稳地停到了胡姬酒肆的门口。
胡姬酒肆坐落于繁华街巷，灰色的青砖交织着红墙，飞檐翘角，古朴典雅。
楼前青石铺就的小路通向一扇红木门，门上琉璃画彩虹般绚烂，门楣上雕刻着盆景艺术，各色奇异的花卉若隐若现。
“我们总算活着抵达了，大恩不言谢，倘若有机会可以报答你的话……”
“希望渺茫，你且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宋盈初直接无情地打断，她可不想与这个江湖大盗有更多来往了。
宋盈初正准备下马，但她突然愣住了。
她拉紧马绳，转头看向王璟睿，问道：“我把你送过来了，现在我该怎么回家呢？”
王璟睿闻言，两手抱在胸前，歪着头，不禁笑了起来：“你看，世事难料吧，谁都有需要朋友的时候。”
宋盈初很是无奈。
突然，王璟睿一手撑着马背，一手放进口中，“呼～”的一声，吹了声口哨，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宋盈初见状，也连忙拉着马绳，紧跟着王璟睿从马上跳了下来，动作虽然不如王璟睿那般矫健，但也非常利落。
“晚上好，王公子。”酒肆的掌柜听到口哨声连忙跑过来。
“杨掌柜，帮我叫个车夫。”王璟睿双手抱在胸前，对掌柜吩咐道。
“好的，王公子，马上就来。”
杨掌柜连躬身行了个礼，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你看，就是两句话的事儿，这不是就解决了吗？”
王璟睿转过身看着宋盈初得意洋洋地说道。
宋盈初看了看他，漫不经心地向他点点头，就转身往院子外的街道走，等着马车过来。
“来都来了，不进去逛一下吗？”
王璟睿背着手从后面走来，站在宋盈初身边。
宋盈初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胡姬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疑惑。
里面什么样儿啊？她还从来没去里面逛过呢。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这个盗贼究竟是怎么能消费得起这种高级场所的？但直接问吧又觉得有些不合适。
生活过得这么滋润，当盗贼有那么挣钱吗？难道说他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本事或者秘密吗？
宋盈初脑袋里冒出一个个问号，心中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
既然王璟睿都这样说了，况且来都来了，自己进去逛一圈也无妨。
“进去逛逛也行。”
宋盈初轻轻朝他点点头。
“那宋小姐，这边请。”
王璟睿心满意得，他侧身弯腰，伸手请宋盈初先行。
一进入酒肆，宋盈初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透过烛光照射的雕花窗格间，倒映着婆娑修竹的纤细墨影，随风而动，令人目眩。
“墙上挂的是西域风格的龟兹壁画，画上的是反弹琵琶的伎乐天。”
“那边墙上的壁画是胡旋舞。”
“这白老夫子有言：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千…千什么来着？”
王璟睿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千匝万周无已时。”\t宋盈初随口而出。
“对对对，想起来了，千匝万周无已时！
看来宋小姐对诗词也颇有研究啊。”
“白老夫子的诗文路边的小孩儿都知道。”
“这地上铺的是来自陇西道的五色毛毡，走在上面有没有仿佛置身于云端的感觉？”
“嗯，挺软的。”
“那是，这毡毛可是上等的西域羊毛，冬天光脚走在上面也一点都不会感觉到冷。”
王璟睿手舞足蹈，兴奋地朝宋盈初介绍着。
宋盈初一面应和着他，一面四处打量着。
透过金色的薄纱看到后面那些穿着披帛襦裙、戴着金钗银珠的来客围坐在桌前，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相比之下，一身淡粉色素衣、戴着帷帽和面纱的她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一排身穿红色石榴裙，披着草绿色香云薄纱披肩，手执舞马衔杯的胡姬从宋盈初身边走过。
宋盈初被她们轻盈的步伐和婀娜的身姿吸引，目光在她们身上停留好一会儿。
“好！跳得好！”
“好酒，好乐，好舞！”
“再来一曲！”
“接着奏乐接着舞！”
突然，一阵乱哄哄的叫喊声传来，宋盈初循着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
只见在酒肆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台面，舞者们身穿橘红色齐胸襦裙，戴着精美的妖姬面具，跳着节奏欢快的舞蹈，圆形展台周围围满了为之鼓掌喝彩的观众。
旁边几个乐手身穿淡粉色华衣，外披白色纱衣，坐在梨木凳上手拿琵琶，昂首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这几样乐器没见过吧？你仔细听，有没有你听到一丝悲凉之感。”
宋盈初侧头抬耳，细细听了一番：“确实有。”
“那是筚篥，筚篥是管弦乐的中坚力量，管身为竹制，是用芦苇做成的哨片，出于波斯，经龟兹传入中原。”
“这儿的教头曾经还入宫给圣上谈过《霓裳羽衣曲》呢。”
“瞧，那是箜篌，也是波斯来的，那边的是羯鼓、排版和方响。”
王璟睿一手背后，一手悬空，从左到右把乐器给宋盈初介绍了一遍。
“你找遍长安城，不会再找不到第二个像这样的好地方。”
“怎么样，没白来吧？跟着我这个大盗是不是还能见识点儿平时见不到的东西？”
王璟睿拍着胸脯对宋盈初问道。
宋盈初看着周围这一切，这确实是她过去十几年未曾接触过的东西。
她完全被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世界所吸引，但这种繁华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陌生。
“王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一名小厮走到王璟睿的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恭敬地说道。
“这下可糟了，我是不是被暴露了姓氏。”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宋盈初笑了笑，刚想开口嘲笑他。
王璟睿摇了摇头，倒是很自信：“不过没有关系，我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你是否有所体会？
“什么感觉？”宋盈初有些疑惑，侧头问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其实很少有这种感觉，但今天遇见你，我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我觉得吧，你是全然值得我信任的。
你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吗？”
在经过一个特别急的拐弯时，王璟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甩飞出去。
“诶呦呦，慢点慢点…”
虽然他死死抓着马绳，但这时似乎也没什么用处，眼看就快要掉下去了，情急之下，他连忙伸出双手环住了宋盈初的腰，这才没被甩飞出去。
驶入朱雀大街之后，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宋盈初也就放慢了速度。
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腰间好像被什么死死束缚住了，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宋盈初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王璟睿的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
“胳膊受伤了还能搂这么紧，看来你的胳膊好多了啊。”
“哎呀！不不不，非常疼，疼得很。”
王璟睿连忙松开手，一手去拉马绳，一手去捂伤口。
“我刚刚快要被甩飞了，情急之下才搂住你的……”
宋盈初侧过头看着他龇牙咧嘴地捂着右胳膊的样子，淡然地提醒道：“捂错了，你受伤的是另一只胳膊。”
王璟睿低头一看，自己用受伤的左胳膊去捂了右胳膊。
一阵钻心的疼痛突然袭来。
王璟睿突然反应过来，心中一惊，暗叫不好。
既然如此，不如将错就错。
“感染扩散了，疼痛已经遍布全身了。”
王璟睿装作痛苦地皱起眉头，连忙给自己找补，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宋盈初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马上就到胡姬酒肆了，把他送到目的地她的任务就达成了，这场闹剧也就中止了。
从此以后及黄泉，估计也不会再相见了。
“实在抱歉，我刚才确实是害怕自己掉下去，所以情急之下才揽住了你。”
王璟睿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宋盈初眨了一下眼，简单“嗯”了一声，继续策马奔腾。
马车过了东市的平康坊，进了胡姬酒肆的大门，稳稳地停到了胡姬酒肆的门口。
胡姬酒肆坐落于繁华街巷，灰色的青砖交织着红墙，飞檐翘角，古朴典雅。
楼前青石铺就的小路通向一扇红木门，门上琉璃画彩虹般绚烂，门楣上雕刻着盆景艺术，各色奇异的花卉若隐若现。
“我们总算活着抵达了，大恩不言谢，倘若有机会可以报答你的话……”
“希望渺茫，你且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宋盈初直接无情地打断，她可不想与这个江湖大盗有更多来往了。
宋盈初正准备下马，但她突然愣住了。
她拉紧马绳，转头看向王璟睿，问道：“我把你送过来了，现在我该怎么回家呢？”
王璟睿闻言，两手抱在胸前，歪着头，不禁笑了起来：“你看，世事难料吧，谁都有需要朋友的时候。”
宋盈初很是无奈。
突然，王璟睿一手撑着马背，一手放进口中，“呼～”的一声，吹了声口哨，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宋盈初见状，也连忙拉着马绳，紧跟着王璟睿从马上跳了下来，动作虽然不如王璟睿那般矫健，但也非常利落。
“晚上好，王公子。”酒肆的掌柜听到口哨声连忙跑过来。
“杨掌柜，帮我叫个车夫。”王璟睿双手抱在胸前，对掌柜吩咐道。
“好的，王公子，马上就来。”
杨掌柜连躬身行了个礼，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你看，就是两句话的事儿，这不是就解决了吗？”
王璟睿转过身看着宋盈初得意洋洋地说道。
宋盈初看了看他，漫不经心地向他点点头，就转身往院子外的街道走，等着马车过来。
“来都来了，不进去逛一下吗？”
王璟睿背着手从后面走来，站在宋盈初身边。
宋盈初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胡姬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疑惑。
里面什么样儿啊？她还从来没去里面逛过呢。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这个盗贼究竟是怎么能消费得起这种高级场所的？但直接问吧又觉得有些不合适。
生活过得这么滋润，当盗贼有那么挣钱吗？难道说他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本事或者秘密吗？
宋盈初脑袋里冒出一个个问号，心中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
既然王璟睿都这样说了，况且来都来了，自己进去逛一圈也无妨。
“进去逛逛也行。”
宋盈初轻轻朝他点点头。
“那宋小姐，这边请。”
王璟睿心满意得，他侧身弯腰，伸手请宋盈初先行。
一进入酒肆，宋盈初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透过烛光照射的雕花窗格间，倒映着婆娑修竹的纤细墨影，随风而动，令人目眩。
“墙上挂的是西域风格的龟兹壁画，画上的是反弹琵琶的伎乐天。”
“那边墙上的壁画是胡旋舞。”
“这白老夫子有言：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千…千什么来着？”
王璟睿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千匝万周无已时。”\t宋盈初随口而出。
“对对对，想起来了，千匝万周无已时！
看来宋小姐对诗词也颇有研究啊。”
“白老夫子的诗文路边的小孩儿都知道。”
“这地上铺的是来自陇西道的五色毛毡，走在上面有没有仿佛置身于云端的感觉？”
“嗯，挺软的。”
“那是，这毡毛可是上等的西域羊毛，冬天光脚走在上面也一点都不会感觉到冷。”
王璟睿手舞足蹈，兴奋地朝宋盈初介绍着。
宋盈初一面应和着他，一面四处打量着。
透过金色的薄纱看到后面那些穿着披帛襦裙、戴着金钗银珠的来客围坐在桌前，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相比之下，一身淡粉色素衣、戴着帷帽和面纱的她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一排身穿红色石榴裙，披着草绿色香云薄纱披肩，手执舞马衔杯的胡姬从宋盈初身边走过。
宋盈初被她们轻盈的步伐和婀娜的身姿吸引，目光在她们身上停留好一会儿。
“好！跳得好！”
“好酒，好乐，好舞！”
“再来一曲！”
“接着奏乐接着舞！”
突然，一阵乱哄哄的叫喊声传来，宋盈初循着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
只见在酒肆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台面，舞者们身穿橘红色齐胸襦裙，戴着精美的妖姬面具，跳着节奏欢快的舞蹈，圆形展台周围围满了为之鼓掌喝彩的观众。
旁边几个乐手身穿淡粉色华衣，外披白色纱衣，坐在梨木凳上手拿琵琶，昂首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这几样乐器没见过吧？你仔细听，有没有你听到一丝悲凉之感。”
宋盈初侧头抬耳，细细听了一番：“确实有。”
“那是筚篥，筚篥是管弦乐的中坚力量，管身为竹制，是用芦苇做成的哨片，出于波斯，经龟兹传入中原。”
“这儿的教头曾经还入宫给圣上谈过《霓裳羽衣曲》呢。”
“瞧，那是箜篌，也是波斯来的，那边的是羯鼓、排版和方响。”
王璟睿一手背后，一手悬空，从左到右把乐器给宋盈初介绍了一遍。
“你找遍长安城，不会再找不到第二个像这样的好地方。”
“怎么样，没白来吧？跟着我这个大盗是不是还能见识点儿平时见不到的东西？”
王璟睿拍着胸脯对宋盈初问道。
宋盈初看着周围这一切，这确实是她过去十几年未曾接触过的东西。
她完全被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世界所吸引，但这种繁华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陌生。
“王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一名小厮走到王璟睿的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恭敬地说道。
“这下可糟了，我是不是被暴露了姓氏。”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宋盈初笑了笑，刚想开口嘲笑他。
王璟睿摇了摇头，倒是很自信：“不过没有关系，我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你是否有所体会？
“什么感觉？”宋盈初有些疑惑，侧头问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其实很少有这种感觉，但今天遇见你，我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我觉得吧，你是全然值得我信任的。
你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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