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夜弥天
与宋盈初告别后，王璟睿便马不停蹄地跑到弘文馆，和师傅一起去宫内面见皇上，上报弘文馆文物失窃的事情。
“弘文馆馆长詹清昀及其弟子王璟睿求见。”
“传！”
“嗻！”
李亨头戴金冠，身穿盘领窄袖黄龙袍端坐在大殿上，五官端正深邃，棱角分明，浓眉下，双眸炯炯有神，神态威严，锐利如炬，直达人的内心深处。
詹清昀走在前方，步履稳健，从容不迫，气度非凡。
王璟睿紧随师傅身后，手提着装有金铜博山炉的木柜，快步向前，步履间透露出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活力。
走到大殿台阶下的时候，王璟睿轻轻地将手里的柜子放在地上，屈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参见陛下。”
“尔等平身吧。”李亨沉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自带威严。
“谢陛下。”王璟睿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师傅。
李亨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詹大人，突然造访，有何要事啊？”
詹清昀低头，再次行礼：“回陛下，今日前来，是为禀报弘文馆文物失窃一事。”
“嗯？”李亨听到此话，挑了挑眉毛，脸上划过一丝惊讶和疑惑，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好好的文物怎么会失窃呢？”
詹清昀深吸一口气：“回陛下，前几日，弟子璟睿在长安城内东市的聚宝阁参与了一场私人竞宝会。那场竞宝会上拍卖了众多宝物，璟睿从中发现了两件不同寻常的文物：一件是金铜博山炉，另一件是鎏金银蟠龙纹铜壶。这两件文物造型独特，工艺精湛，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哦？”李亨紧皱起眉头，身子往前倾着。
詹清昀稍稍停顿，见皇上没有打断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弟子璟睿特地前去皇家库房查看，将原物与库房文牒内所记信息细致比对，经过初步鉴定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件文物正是皇室收藏的珍品。
臣今日前来，是为了将记录有两件文物详细信息的文牒以及金铜博山炉一并呈请陛下过目。”
王璟睿连忙跪下，双手将手里的两个文牒高举过头顶。
李亨微微点头，给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立刻心领神会，走下阶梯，接过王璟睿手中的文牒和装有金铜博山炉的柜子，然后转身走到皇帝跟前，轻轻地打开展柜，小心翼翼地将金铜博山炉取出。
李亨往前探了探身子，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尊金博山铜炉，又拿起一旁的文牒，从头到尾细细浏览一遍。
王璟睿低着头，屏息以待，等候皇上发落。
詹清昀时不时抬头瞄两眼，时刻观察者皇上的反应。
“好端端放在库房里的文物怎么会到外面人的手里呢？弘文馆库房的看守一向严密，还从未发生过文物失窃的事情。”李亨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和疑虑。
詹清昀连忙俯身行礼回道：“陛下，弘文馆的确一直防守严密，文物失窃的事情也确实从未有过，只是这次……我们也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前来，正是恳请陛下恩准我们严查此事。”
“文物关系重大，此次失窃事件必要严查！劳烦詹大人与弟子在宫内稍事等候，来人！即可传库房保卫科主事入宫觐见。”李亨两手支着桌子沉声说道。
“喳！”太监立刻领会皇帝的意思，颔首致意，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张志忠就跟着太监走了进来。
王璟睿见他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想必一路上定是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耽搁。
皇上突然召见，张志忠不知所为何事，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跟着太监就来了。
见到皇帝，张志忠连忙双手伏地，叩首行礼：“臣参见陛下。”
“平身吧。”
张志忠这才敢恭敬地站起身，但仍低着头，不敢直视皇上。
“弘文馆的文物失窃一事你可知晓？”李亨直勾勾地盯着张志忠质问道。
张志忠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他连忙抬起头，惊讶地问道：“什么？文物失窃？弘文馆的文物未曾丢失啊。”
嗯？他不知道？王璟睿和师傅相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张大人，你且看，这为何物啊？”李亨微微前倾，将金铜博山炉往外推了推。
张志忠连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朝金铜博山炉望去。
在看清那尊炉子的那一刻，脸色微变，瞳孔颤动，颇有些震惊。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那两件文物一直存放在库房里，弘文馆向来守卫森严，里面的文物怎么可能失窃呢？”张志忠挺直立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皇上，颇有些激动地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此话一出，皇上愣住了，王璟睿和师傅也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李亨皱了皱眉，不觉间瞥了旁边的詹清昀和王璟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此话当真？”李亨直截了当地对张志忠问道。
张志忠抬头看着皇上锋利的眼神，心头一颤，连忙跪倒在地，诚恳而坚定地说道：“千真万确啊，皇上，臣是库房的守卫主事，看守弘文馆十多年，一直以来都恪尽职守，从未有丝毫懈怠。臣可以发誓，那两件文物，一直安放在库房之中，绝不可能失窃。”
李亨微微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了詹清昀：“詹大人，你呈上来的此件文物可是珍品？”
“回陛下，此件文物确实珍品无疑。”
詹清昀脸色微微一沉，往后靠在龙椅上，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张大人说文物从未失窃，詹大人却直接拿来了失窃的文物。好嘛，你们在这儿给我上演真假美猴王的戏码？”
听闻此话，詹清昀连忙走上前去，低头行礼：“回禀皇上，我鉴定文物多年，弘文馆库房里每一件的珍品都是经我的手一一鉴定的。老夫对这件金铜博山炉了如指掌，臣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件文物确是珍品。”
听闻此话，皇上眯着眼，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扶手。
见皇上依旧有所怀疑，王璟睿紧跟师傅身后上前一步，低头弯腰叩首：“皇上，师傅所言极是，臣跟随师傅多年，此件金铜博山炉当时是我随师傅一齐鉴定的，臣也敢以性命担保此件流落在外的文物却是珍品。”
皇上一听两人这担保，跟真的一样，不禁有所动摇，他缓了缓神，看向张志忠。
张志忠一抬头，刚好与皇上四目相对，下得一激灵，他连忙跪下，低头叩首：“皇上，我张志忠以人头担保，此件金铜博山炉确确实实在弘文馆的库房里好生放着，绝对没有失窃。”
说罢，重重地往地上给皇上磕了一个响头，“咚——”的一声，王璟睿和詹清昀吓了一跳。
这听着都疼。
好了，这下换皇帝懵圈了，詹清昀和王璟睿带着失窃的文牒和文物前来坚称金铜博山炉是珍品，而张志忠却又一直声称文物未曾失窃。
李亨看着眼前跪着的三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这又是演的哪门子戏？”
张志忠突然跪直身子：“陛下，詹大人鉴宝经验丰富，其眼光之独到、见识之广博，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但人无完人，詹大人年岁已高，偶尔的失误也在所难免，所以，望陛下明鉴。”
这张志忠不关注文物失窃，话里话外反倒都在内涵他师傅鉴定有误，这其间，定有猫腻！
这种绵里藏刀的话王璟睿听不得一点，他随即起身反驳：“皇上，这件金铜博山炉确是正品，我师傅的鉴定绝对无错，我跟随师傅多年，深知他的严谨和专业。”
王璟睿话锋一转，转身面对张志忠：“张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我师傅鉴定有误，那你何不把弘文馆库房里的那件金铜博山炉拿出来，与此件文物比一比？如果你信不过我师傅的鉴宝水平，弘文馆里还有其他几位鉴宝行家，你可以请他们一起来鉴定这件文物。”
张志忠听到这番话，瞬间愣住了，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又是这个黄毛小子，之前他多次去库房整理文物就已经让他很不爽了，现在又是他在作妖。
眼中的不屑转瞬即逝，张志忠连忙跪直身子，恳切地说道：“陛下，臣自担任库房宝物看守以来，已有十余年。这期间，臣一直兢兢业业，库房从未有文物失窃之类的事件发生。臣对陛下的信任深感荣幸，也对能够为国守护这些宝贵文物感到自豪。请陛下明察，臣绝无不忠之心，也绝无疏忽职守之行。”
“陛下……”
“好了，不要再争执了。”
王璟睿还想继续反驳却被李亨一口打断，詹清昀连忙拉了拉徒弟的衣服，示意他暂且不要说话。
李亨双手揉着太阳穴，他忙了一天的政务，这会儿听不得一点儿争论。
“上元节即将来临，宫中这段时间事务繁多，朕无暇顾候此事儿。张大人，等过了上元灯节，你将聚宝阁库房里的那件金铜博山炉送至宫中，届时，朕再请其他几位鉴宝专家共同前来宫内鉴定，到时便可知真相了。”
还没等他们三个人回答，李亨就站起身，朝他们摆摆手：“朕今天已经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谢陛下恩典。”张志忠、詹清昀和王璟睿三人立即再次叩首，恭送皇帝离开。
待皇上完全消失在大殿的转角，张志忠才暗暗地长舒一口气，他率先起身，低头整了整衣服，用余光瞥了眼旁边的詹清昀和王璟睿，却再无意中与詹清昀那深邃的眼神交汇。
张志忠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躬身向詹清昀行礼：“詹大人，臣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步履匆匆地转身离去。
詹清昀看出了张志忠的疏离与防备，同样弯腰回礼。
王璟睿看着张志忠的背影，眉头紧锁，心中惴惴不安，这件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以他和师傅的鉴别能力，应该不会失手看走眼，但张志忠为何如此坚定地声称文物仍在库房？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未知的变数？
“弘文馆馆长詹清昀及其弟子王璟睿求见。”
“传！”
“嗻！”
李亨头戴金冠，身穿盘领窄袖黄龙袍端坐在大殿上，五官端正深邃，棱角分明，浓眉下，双眸炯炯有神，神态威严，锐利如炬，直达人的内心深处。
詹清昀走在前方，步履稳健，从容不迫，气度非凡。
王璟睿紧随师傅身后，手提着装有金铜博山炉的木柜，快步向前，步履间透露出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活力。
走到大殿台阶下的时候，王璟睿轻轻地将手里的柜子放在地上，屈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参见陛下。”
“尔等平身吧。”李亨沉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自带威严。
“谢陛下。”王璟睿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师傅。
李亨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詹大人，突然造访，有何要事啊？”
詹清昀低头，再次行礼：“回陛下，今日前来，是为禀报弘文馆文物失窃一事。”
“嗯？”李亨听到此话，挑了挑眉毛，脸上划过一丝惊讶和疑惑，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好好的文物怎么会失窃呢？”
詹清昀深吸一口气：“回陛下，前几日，弟子璟睿在长安城内东市的聚宝阁参与了一场私人竞宝会。那场竞宝会上拍卖了众多宝物，璟睿从中发现了两件不同寻常的文物：一件是金铜博山炉，另一件是鎏金银蟠龙纹铜壶。这两件文物造型独特，工艺精湛，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哦？”李亨紧皱起眉头，身子往前倾着。
詹清昀稍稍停顿，见皇上没有打断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弟子璟睿特地前去皇家库房查看，将原物与库房文牒内所记信息细致比对，经过初步鉴定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件文物正是皇室收藏的珍品。
臣今日前来，是为了将记录有两件文物详细信息的文牒以及金铜博山炉一并呈请陛下过目。”
王璟睿连忙跪下，双手将手里的两个文牒高举过头顶。
李亨微微点头，给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立刻心领神会，走下阶梯，接过王璟睿手中的文牒和装有金铜博山炉的柜子，然后转身走到皇帝跟前，轻轻地打开展柜，小心翼翼地将金铜博山炉取出。
李亨往前探了探身子，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尊金博山铜炉，又拿起一旁的文牒，从头到尾细细浏览一遍。
王璟睿低着头，屏息以待，等候皇上发落。
詹清昀时不时抬头瞄两眼，时刻观察者皇上的反应。
“好端端放在库房里的文物怎么会到外面人的手里呢？弘文馆库房的看守一向严密，还从未发生过文物失窃的事情。”李亨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和疑虑。
詹清昀连忙俯身行礼回道：“陛下，弘文馆的确一直防守严密，文物失窃的事情也确实从未有过，只是这次……我们也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前来，正是恳请陛下恩准我们严查此事。”
“文物关系重大，此次失窃事件必要严查！劳烦詹大人与弟子在宫内稍事等候，来人！即可传库房保卫科主事入宫觐见。”李亨两手支着桌子沉声说道。
“喳！”太监立刻领会皇帝的意思，颔首致意，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张志忠就跟着太监走了进来。
王璟睿见他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想必一路上定是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耽搁。
皇上突然召见，张志忠不知所为何事，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跟着太监就来了。
见到皇帝，张志忠连忙双手伏地，叩首行礼：“臣参见陛下。”
“平身吧。”
张志忠这才敢恭敬地站起身，但仍低着头，不敢直视皇上。
“弘文馆的文物失窃一事你可知晓？”李亨直勾勾地盯着张志忠质问道。
张志忠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他连忙抬起头，惊讶地问道：“什么？文物失窃？弘文馆的文物未曾丢失啊。”
嗯？他不知道？王璟睿和师傅相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张大人，你且看，这为何物啊？”李亨微微前倾，将金铜博山炉往外推了推。
张志忠连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朝金铜博山炉望去。
在看清那尊炉子的那一刻，脸色微变，瞳孔颤动，颇有些震惊。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那两件文物一直存放在库房里，弘文馆向来守卫森严，里面的文物怎么可能失窃呢？”张志忠挺直立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皇上，颇有些激动地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此话一出，皇上愣住了，王璟睿和师傅也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李亨皱了皱眉，不觉间瞥了旁边的詹清昀和王璟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此话当真？”李亨直截了当地对张志忠问道。
张志忠抬头看着皇上锋利的眼神，心头一颤，连忙跪倒在地，诚恳而坚定地说道：“千真万确啊，皇上，臣是库房的守卫主事，看守弘文馆十多年，一直以来都恪尽职守，从未有丝毫懈怠。臣可以发誓，那两件文物，一直安放在库房之中，绝不可能失窃。”
李亨微微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了詹清昀：“詹大人，你呈上来的此件文物可是珍品？”
“回陛下，此件文物确实珍品无疑。”
詹清昀脸色微微一沉，往后靠在龙椅上，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张大人说文物从未失窃，詹大人却直接拿来了失窃的文物。好嘛，你们在这儿给我上演真假美猴王的戏码？”
听闻此话，詹清昀连忙走上前去，低头行礼：“回禀皇上，我鉴定文物多年，弘文馆库房里每一件的珍品都是经我的手一一鉴定的。老夫对这件金铜博山炉了如指掌，臣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件文物确是珍品。”
听闻此话，皇上眯着眼，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扶手。
见皇上依旧有所怀疑，王璟睿紧跟师傅身后上前一步，低头弯腰叩首：“皇上，师傅所言极是，臣跟随师傅多年，此件金铜博山炉当时是我随师傅一齐鉴定的，臣也敢以性命担保此件流落在外的文物却是珍品。”
皇上一听两人这担保，跟真的一样，不禁有所动摇，他缓了缓神，看向张志忠。
张志忠一抬头，刚好与皇上四目相对，下得一激灵，他连忙跪下，低头叩首：“皇上，我张志忠以人头担保，此件金铜博山炉确确实实在弘文馆的库房里好生放着，绝对没有失窃。”
说罢，重重地往地上给皇上磕了一个响头，“咚——”的一声，王璟睿和詹清昀吓了一跳。
这听着都疼。
好了，这下换皇帝懵圈了，詹清昀和王璟睿带着失窃的文牒和文物前来坚称金铜博山炉是珍品，而张志忠却又一直声称文物未曾失窃。
李亨看着眼前跪着的三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这又是演的哪门子戏？”
张志忠突然跪直身子：“陛下，詹大人鉴宝经验丰富，其眼光之独到、见识之广博，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但人无完人，詹大人年岁已高，偶尔的失误也在所难免，所以，望陛下明鉴。”
这张志忠不关注文物失窃，话里话外反倒都在内涵他师傅鉴定有误，这其间，定有猫腻！
这种绵里藏刀的话王璟睿听不得一点，他随即起身反驳：“皇上，这件金铜博山炉确是正品，我师傅的鉴定绝对无错，我跟随师傅多年，深知他的严谨和专业。”
王璟睿话锋一转，转身面对张志忠：“张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我师傅鉴定有误，那你何不把弘文馆库房里的那件金铜博山炉拿出来，与此件文物比一比？如果你信不过我师傅的鉴宝水平，弘文馆里还有其他几位鉴宝行家，你可以请他们一起来鉴定这件文物。”
张志忠听到这番话，瞬间愣住了，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又是这个黄毛小子，之前他多次去库房整理文物就已经让他很不爽了，现在又是他在作妖。
眼中的不屑转瞬即逝，张志忠连忙跪直身子，恳切地说道：“陛下，臣自担任库房宝物看守以来，已有十余年。这期间，臣一直兢兢业业，库房从未有文物失窃之类的事件发生。臣对陛下的信任深感荣幸，也对能够为国守护这些宝贵文物感到自豪。请陛下明察，臣绝无不忠之心，也绝无疏忽职守之行。”
“陛下……”
“好了，不要再争执了。”
王璟睿还想继续反驳却被李亨一口打断，詹清昀连忙拉了拉徒弟的衣服，示意他暂且不要说话。
李亨双手揉着太阳穴，他忙了一天的政务，这会儿听不得一点儿争论。
“上元节即将来临，宫中这段时间事务繁多，朕无暇顾候此事儿。张大人，等过了上元灯节，你将聚宝阁库房里的那件金铜博山炉送至宫中，届时，朕再请其他几位鉴宝专家共同前来宫内鉴定，到时便可知真相了。”
还没等他们三个人回答，李亨就站起身，朝他们摆摆手：“朕今天已经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谢陛下恩典。”张志忠、詹清昀和王璟睿三人立即再次叩首，恭送皇帝离开。
待皇上完全消失在大殿的转角，张志忠才暗暗地长舒一口气，他率先起身，低头整了整衣服，用余光瞥了眼旁边的詹清昀和王璟睿，却再无意中与詹清昀那深邃的眼神交汇。
张志忠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躬身向詹清昀行礼：“詹大人，臣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步履匆匆地转身离去。
詹清昀看出了张志忠的疏离与防备，同样弯腰回礼。
王璟睿看着张志忠的背影，眉头紧锁，心中惴惴不安，这件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以他和师傅的鉴别能力，应该不会失手看走眼，但张志忠为何如此坚定地声称文物仍在库房？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未知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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