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欲擒故纵
待小厮走远后，王璟睿再次点上蜡烛，从怀中拿出一个沙漏看了看：“差不多戌时了，现在我们弄清了他们的巡逻时间，刚好每半柱香一次。”
“我们还被反锁着，怎么办？”宋盈初有些焦急。
“莫慌，莫慌，看我的。”
王璟睿小心翼翼地将沙漏放进口袋，转过身，从角落里拿出了一块看上去有些陈旧的磁铁，又自顾自地从袖袋里拿出了一根石灰棒别在耳后，不知从哪儿又拿出一根绳子，放在墙上比划着。
“你在干嘛？”
“我在找钥匙的位置。”
“你怎么找啊？”
“昨天来踩点的时候我就量好了尺寸，你且看着。”
昨天就量好了？考虑这么周到的吗？难道他昨天就预想到了我们会被锁在这里？
宋盈初大吃一惊，她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王璟睿。
只见他用绳子比划着，定好位置后，拿下别在耳后的石灰棒，在墙上做好标记。用完之后，顺手又把石灰棒别在耳后，拿出磁铁，放在刚刚做好的标记上。
“啪”的一声，磁铁精准地吸住了墙壁外房门的钥匙。
“哇塞，真的吸到了唉。”宋盈初眨着星星眼，很是惊喜。
王璟睿淡然一笑，他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移着磁铁，墙外的钥匙随着它也慢慢地顺着外墙朝杂物间的大门移动。
宋盈初很是惊喜，她蹲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来来来，喝喝喝，不醉不归啊。”
“归什么归，你往哪归呀？老老实实在这看文物吧。”
警卫室里，巡夜的小厮们依旧三五成群，围坐在方桌旁打牌下棋，举杯痛饮，嗷嗷直叫。
一个不留神，“啪嗒”一声，磁铁没有吸紧，钥匙往下掉了一下。
“啊，怎么办？没吸紧，它是不是掉了？我们这下是不是出不去了？”宋盈初吓了一大跳，一下子抓住了王璟睿的胳膊。
“无妨，莫慌。”
王璟睿处变不惊地腾出右手，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块大的U型磁铁。
宋盈初再次吃了一惊：“这又是啥？”
“磁铁巨无霸。”
“你是怎么把这么重的东西带在身上的？”
“刚在角落里找到的。”王璟睿边说边拿着大磁铁抵着墙慢慢往下挪，紧接着就听到“啪嗒”一声。
宋盈初高兴地惊呼：“你听到了吗？又吸上了。”
王璟睿淡然地点点头。
“太棒了，我们这么快就又找到了钥匙！”宋盈初很是惊喜。
王璟睿用左手拿着U型磁铁，吸着钥匙慢慢的把它往门口这边移。
“过来了，过来了。”宋盈初小声地惊呼道。
王璟睿突然变了方向，慢慢往下动着磁铁。
又听到“啪嗒”一声，钥匙精确地掉在了门口的地上。
王璟睿放下一个U型磁铁，将左手的小磁铁石换到右手，往外一放，门缝外的钥匙“刺溜”一下就被吸了进来。
王璟睿慢悠悠地拿起磁铁石起身，在宋盈初面前晃了晃：“看，吸到喽！钥匙成功到手！”
“哇塞！”宋盈初看到钥匙牢牢地吸在磁铁石上面，两眼直放光，两手握在胸前连连感叹道：“这也太牛了吧，你真是个天才！”
“这有什么，这都是我们这些盗贼行走江湖的基本技能。”
王璟睿取下钥匙，从里面将它插到锁孔里，但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插，钥匙都塞不进去。
“坏了，这把锁是单行孔，钥匙只能从外面开。”
“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钥匙岂不是白拿了吗？”宋盈初的心再次被揪紧，好像突然被泼了一盆凉水，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全部被浇灭。
“真是活见鬼了！”王璟睿小声嘟囔着：“不过，莫慌……”
王璟睿大手一挥：“真是见鬼，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带了……”
“带了什么？”
王璟睿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白色的麻绳。
宋盈初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麻绳能有什么用呢？”
“且看。”
只见王璟睿将麻绳从里面的锁孔穿出去，让它顺着锁眼伸到外面。接着，从内襟里抽出一根细长的……
铁钩子？
“你怎么连铁钩子也带了？”
“以备不时之需嘛。”
王璟睿用铁钩子勾住甩落在外面的白色线头，小心翼翼地将它从杂物间下面的门缝里勾了进来。
“给，帮我拿着。”王璟睿像铁钩子递给了宋盈初
宋盈初连忙接了过来。
只见王璟睿将钥匙绑在白色麻绳的绳头上，又将带着钥匙头的麻绳从门缝下面塞了出去，他慢慢地从里面顺着锁孔缓缓拉动麻绳的另一头。
很快，带着钥匙的麻绳就成功地从外面插进了锁孔里。
宋盈初看呆了！
这属于什么操作？
王璟睿又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把袖珍小钳子，夹住钥匙，来回转动着。
就这么轻轻一扭，小门“咔嚓”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成功了！”
宋盈初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她再一次被眼前这个盗贼给惊叹！
王璟睿的一系列行为让她看得目瞪口呆，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会想出这么绝妙的方法？他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你真是个天才！”
王璟睿点了点头，得意地笑了笑，蛮不在乎地说道：“都是小场面。”
“现在。”王璟睿将门打开后，自信地回头看向宋盈初，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我们进出自由了。”
宋盈初情不自禁地拍着手，再次感叹：“太棒了！简直是神了！”
“先别着急激动，等着，看我再表演一个。”
宋盈初连连点头。
王璟睿像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装有七八个小方块。
“这是什么？”
“我自制的口檀，你要尝尝吗？味道很不错的。”
“你自己做的？”
“那是自然，纯天然无添加。”
宋盈初略感惊讶，她接过口檀，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轻轻地将其放入口中咀嚼着，味道真不错，她从来都没吃过这种味道的呢。
王璟睿顺势也拿出了两颗口檀放进嘴里，往旁边努努嘴：“你往后边站站。”
宋盈初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看他又要变什么戏法。
王璟睿走到门后，慢慢地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将头从杂物间里钻出来，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他吐出口檀，迅速把它塞进了锁舌的凹槽里。
“哇塞，你用口檀防止它回弹？”
“聪明！”
妙！实在是太妙了！
宋盈初现在对王璟睿佩服得真是五体投地。
“你在这等着我，不要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宋盈初听话点点头。
王璟睿弓着身子迅速跑到寄存包裹的地方，把宋盈初刚刚存在那里的包裹取了回来。
拿到包裹后，他又弓着身子原路返回，顺便将钥匙挂回杂物间外面的墙上。
“叮当”一声，王璟睿听到杂物间内传来了一声异响，他连忙打开门，回到了杂物间：“怎么了？你在干嘛？”
宋盈初过身，连忙松开攥在磁铁上的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扣着手指：“我刚刚在玩儿磁铁石，一不小心将磁铁吸在了梯子旁边的钉子上，我想将它从梯子上拿下来，但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拔不下来？这才不小心弄出了些声响。
王璟睿看到了吸在梯子上的磁铁，瞬间明白了情况，他走过来扶住晃动的梯子：“你过来，不用管，交给我。”
宋盈初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一手接过王璟睿手里的包裹，一手帮他扶住梯子。
王璟睿稍稍一用力就把将吸在梯子上的磁铁石拿了下来。他转过身，接过宋盈初手里的包裹打开：“你快把这些衣服换上。”
“好，我这就去换。”宋盈初从包裹里一件件地把衣服和帽子拿出来。王璟睿很有眼色地接过宋盈初手里多余的衣服。
宋盈初将手伸到背后，准备解外衣的绑带。王璟睿却站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
宋盈初正要解开绑带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给王璟睿使了一个眼色，“嗯”了一声，让他转个身。
“嗯？”
宋盈初一看王璟睿好像并不理解她的意思，无奈地抿了抿嘴：“你转个身，我要换衣服。”
“你准备从里到外全换掉啊，直接套在外面不就好了吗？”
“此话有理。”宋盈初怔了一下，点点头：“对啊，我为啥一定要从里到外全部换过来呢？”
“就是啊。”王璟睿转过身子，借着微弱的烛光，将手里的衣服一件件分好，依次递给宋盈初：“给，这个交领上襦穿里面。”
宋盈初接过衣服就往身上套。
看着宋盈初穿好嘞，王璟睿又把大袖衫递了过去：“这个套外面。”
“你怎么对女人的衣服这么熟悉？”宋盈初有些好奇，这些衣服她一个女生有时候都要辨认好大一会儿，他怎么一看就能知道？
王璟睿背对着宋盈初，随意地摆弄着手里的衣服：“你这问的，没吃过猪肉，那还不能没见过猪跑吗？”
这可真是话糙理不糙。
“套好了。”宋盈初整了整衣裳，抬头小声对王璟睿说道。
王璟睿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满意地点点头，将手里的粗布鞋递了过去：“不错，来，穿鞋。”
空间太过狭窄，根本没有能蹲的地方。宋盈初接过鞋，费劲地弯着身子扒拉着脚。
王璟睿注意到了宋盈初的吃力，他随手将手上的破旧布帽子搭到自己头上，腾出手，蹲下身子。
宋盈初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伸手阻拦：“我自己来就好。”
“你站着，我来吧。”王璟睿拿起宋盈初的脚，脱下她脚上的平头小花履，给她换上黑色的宽松布鞋。
宋盈初低下头看着他，突然感到心头一暖。
从小到大，除了他爹爹还没有哪个男人主动帮她穿过鞋呢。
他应该是第二个吧。
棱角分明的线条，忽闪忽闪的睫毛思绪好像又飘回到那晚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好了，终于换好了。”
给宋盈初换好鞋子后，王璟睿挣扎着站了起来，热得满头大汗。
他随手摘掉搭在头上的破旧布帽子挂到墙上，抬头就看到宋盈初怔怔地看着她，一动也不：“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
宋盈初连忙收回思绪：“没什么。”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儿，可能是因为这里太闷了，我们能快点偷完雕像吗？”宋盈初眨了眨眼睛；“虽然我不喜欢抱怨，但是这也太……”
“稍安毋躁，你且放心，我会看准时机动手的。”王璟睿拍拍宋盈初的肩膀安抚道。
“什么时候？怎么干？”宋盈初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想想看，如果你是那些守夜的小厮，每天晚上守着一个既买不起又不感兴趣的旧破烂，你会怎么样？”
宋盈初愣了愣，若有所思道：“两手一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就是这个意思。”王璟睿点点头，打了一个响指：“要的就是这个答案！”紧接着他就掏出了前几天在路边买的回旋镖。
宋盈初看到他拿出了回旋镖，愣了一下神，她犹豫了几息，还是开口问道：“不会吧，你准备用这个东西？”
“就是这个，我们打心理战用的就是这个东西。”
王璟睿打开回旋镖：“你仔细看着。”
“啊？”
还没等宋盈初还没反应过来，王璟睿就弓着身子走出门外。
宋盈初从门缝里悄悄探出头往外张望着。
只见王璟睿瞄准鎏金铜佛像，用力地把手里的回旋镖扔了出去。
回旋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还没飞到佛像的警戒范围，就半路折了回来。
警铃并没有响起，聚宝阁依然安静如初，王璟睿接过飞回的回旋镖，又试了一次。
回旋镖再次飞向雕像，这次一下子碰到了丝线防盗网，尖锐的警铃瞬间划破聚宝阁的宁静。
在警卫室打牌喝酒的巡夜小厮们听到铃声，突然虎躯一震，酒意醒了一大半。
王璟睿拿着回旋镖，匆匆跑回杂物间，一推开门，就被宋盈初一把抱住。
王璟睿随手关上门，举着回旋镖一脸兴奋地说道：“别怕别怕，我回来了。”
宋盈初紧紧闭着眼，死死地环着王璟睿的腰。
“警报响了，有人盗宝，快快快快起来！”
警卫室里警铃大作，守长急忙起身，对其他人命令道：“快，点着灯笼！跟我来！”
巡夜的小厮们着急忙慌地爬起来，打着灯笼，拿起烛台，走了出来。
“走走走，先去看看拿尊佛像还在不在。”守长带着手下连忙跑到鎏金铜佛像前，看到它还完好无损地待在那儿，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尊佛像没被偷走。”
他转过身，对手下严肃地吩咐道：“我们分头行动，你们几个跟着我搜里面，其他人去搜外面，一旦发现有闲杂人等立刻报告给我。”
“是，守长。”收到命令的小厮立刻散开，分头行动。
还没睡醒的大胡子径直朝杂物间跑去，他的酒还藏在那个地方。
趁周围人不注意，他一脚迈过警戒线，钻进杂物间外的墙后面。
趴在门上的王璟睿听到一阵粗重的脚步声，连忙示意宋盈初：“嘘，不要说话，来人了！”
宋盈初害怕极了，这下把王璟睿抱得更紧了。
警铃依旧在响着，传遍了聚宝阁的每一个角落。
看来阁长没有骗他们，这个防盗丝线果真碰不得，牵一发而动全身。
藏在墙后面的大胡子扒着墙悄悄地往外看去，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之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拿出了藏在角落里的那半瓶酒。
看了酒，他两眼就直冒光。
他拔出木塞，塞到左耳，又伸出一根手指头紧紧地捂住右耳，拿起酒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守长带着几个手下在一楼巡视了一圈之后，一无所获，他又走到展台前，绕着这尊鎏金铜佛像走了一圈一圈。
“佛像没丢，防盗丝线没有丝毫松动的痕迹，周围的一切也没有任何异常，那这个警铃是响个什么啊？”
“烦死了，听得我脑袋疼。”守长实在受不了这刺耳的警铃声，他快步赶回警卫室，拿出钥匙，打开控制警铃的箱子，手忙脚乱地找到那根连接着警铃的绳线，用力往下拉了拉。
警铃戛然而止，周围恢复了平静。
可就在这时，负责夜间巡逻的坊丁们听到警铃，个个握着长矛大刀冲进了聚宝阁。
聚宝阁的守长关掉警铃从警卫室出来却发现身着聚宝阁多了些穿着披甲的坊丁：“怎么回事，坊丁也来了？”
“守长，不光坊丁来了，他们的所长也来了，这会儿正在那座鎏金铜佛像前站着呢。”
“啊，怎么不早说？”守长转过头白了小厮一眼。
“我……”
守长见状连忙到鎏金铜佛像前，向所长行了个礼，哈着腰殷勤地说道：“所长，这上元节又劳烦您跑一趟，实在对不住，我刚刚带手下检查过了，一切正常。”
所长转过身子点点头：“无妨，佛像无事就好。”
一名坊丁这时从楼上飞奔下来，跑到坊长身边，双手抱拳，微微颔首：“所长，我们检查过了，阁内的东西都没有丢，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我刚刚也检查过了，不是线路的问题。”守长连忙赔笑，哈着腰补充道。
坊长皱了皱眉，抬头又看了看眼前一切安好的鎏金铜佛像：“检查过线路，搜索了角落，不是线路问题，也没人偷窃，那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本来在上元节值班就够烦心了，还静弄出这些幺蛾子。
“无事就好，再好好检查一下线路，这种情况不要再出现第二次了。”坊长黑着脸，蹙着眉说道。
首长连连鞠躬道歉：“是是是，实在对不住，坊长，劳烦您白跑一趟，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这交给你了，我带着手下先走了。”坊长无奈地拍拍首长的肩膀，挥挥手，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好的，所长，您慢走，我送您，这边请。”
“无妨，你留步吧。”
“欸，好。”聚宝阁首长连忙弯腰行礼，一直等到所长走出了大门才敢起身松了一口气。
巡夜的小厮们一溜烟再次回到警卫室，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喝酒的继续喝酒。
整个聚宝阁再次恢复了平静。
首长回到警卫室，还没来得及坐下，旁边的侧门就“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大半夜了，谁呀，在这咚咚咚敲门。”首长非常不爽地起身，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打起灯笼，朝侧门走了过去。
他打开门上的小窗口，探出头，没好气地问道：“谁啊，大半夜的有事儿吗？”
“上元安康，我是长乐坊的掌柜，今天上元节，官员们好不容易告假来我们小店吃酒，刚刚你们聚宝阁的警铃声把官员们都吓了一跳，受官员之托，我来问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守长一听到官员们不愿意了，连忙站直身子，打开大门：“实在抱歉，惊扰了各位官员，刚刚警铃大作，但原因尚未明晰，不过刚刚我们已经和坊丁们仔细搜查过了，没出什么事儿。我已经把警铃给关了，你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那就好，那小的先告退了。”
“好，您慢着嘞。”守长继续赔笑。
关上大门后，守长深叹一口气，十年勤勉无人知，一朝出错天下闻。
他回到警卫室，把蹼头一摘，随手扔在一旁：“刚刚长乐坊的小厮来说咱们的警铃把在长乐坊里喝酒的官员都吓了一跳。”
一位喝得有些上头的小厮听到这话，愤愤地说道：“这大晚上的，我们担惊受怕，他们也别想安生。”
“兄弟，你真有胆。”
旁边的小厮们听到这话都大笑起来。
守长站在一旁却笑不出来，他还是不放心这个警铃。
他又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控制整个聚宝阁警铃的箱子，又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那根连接着警铃的绳线，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关上箱盖，用钥匙锁紧箱子
这下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们还被反锁着，怎么办？”宋盈初有些焦急。
“莫慌，莫慌，看我的。”
王璟睿小心翼翼地将沙漏放进口袋，转过身，从角落里拿出了一块看上去有些陈旧的磁铁，又自顾自地从袖袋里拿出了一根石灰棒别在耳后，不知从哪儿又拿出一根绳子，放在墙上比划着。
“你在干嘛？”
“我在找钥匙的位置。”
“你怎么找啊？”
“昨天来踩点的时候我就量好了尺寸，你且看着。”
昨天就量好了？考虑这么周到的吗？难道他昨天就预想到了我们会被锁在这里？
宋盈初大吃一惊，她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王璟睿。
只见他用绳子比划着，定好位置后，拿下别在耳后的石灰棒，在墙上做好标记。用完之后，顺手又把石灰棒别在耳后，拿出磁铁，放在刚刚做好的标记上。
“啪”的一声，磁铁精准地吸住了墙壁外房门的钥匙。
“哇塞，真的吸到了唉。”宋盈初眨着星星眼，很是惊喜。
王璟睿淡然一笑，他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移着磁铁，墙外的钥匙随着它也慢慢地顺着外墙朝杂物间的大门移动。
宋盈初很是惊喜，她蹲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来来来，喝喝喝，不醉不归啊。”
“归什么归，你往哪归呀？老老实实在这看文物吧。”
警卫室里，巡夜的小厮们依旧三五成群，围坐在方桌旁打牌下棋，举杯痛饮，嗷嗷直叫。
一个不留神，“啪嗒”一声，磁铁没有吸紧，钥匙往下掉了一下。
“啊，怎么办？没吸紧，它是不是掉了？我们这下是不是出不去了？”宋盈初吓了一大跳，一下子抓住了王璟睿的胳膊。
“无妨，莫慌。”
王璟睿处变不惊地腾出右手，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块大的U型磁铁。
宋盈初再次吃了一惊：“这又是啥？”
“磁铁巨无霸。”
“你是怎么把这么重的东西带在身上的？”
“刚在角落里找到的。”王璟睿边说边拿着大磁铁抵着墙慢慢往下挪，紧接着就听到“啪嗒”一声。
宋盈初高兴地惊呼：“你听到了吗？又吸上了。”
王璟睿淡然地点点头。
“太棒了，我们这么快就又找到了钥匙！”宋盈初很是惊喜。
王璟睿用左手拿着U型磁铁，吸着钥匙慢慢的把它往门口这边移。
“过来了，过来了。”宋盈初小声地惊呼道。
王璟睿突然变了方向，慢慢往下动着磁铁。
又听到“啪嗒”一声，钥匙精确地掉在了门口的地上。
王璟睿放下一个U型磁铁，将左手的小磁铁石换到右手，往外一放，门缝外的钥匙“刺溜”一下就被吸了进来。
王璟睿慢悠悠地拿起磁铁石起身，在宋盈初面前晃了晃：“看，吸到喽！钥匙成功到手！”
“哇塞！”宋盈初看到钥匙牢牢地吸在磁铁石上面，两眼直放光，两手握在胸前连连感叹道：“这也太牛了吧，你真是个天才！”
“这有什么，这都是我们这些盗贼行走江湖的基本技能。”
王璟睿取下钥匙，从里面将它插到锁孔里，但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插，钥匙都塞不进去。
“坏了，这把锁是单行孔，钥匙只能从外面开。”
“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钥匙岂不是白拿了吗？”宋盈初的心再次被揪紧，好像突然被泼了一盆凉水，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全部被浇灭。
“真是活见鬼了！”王璟睿小声嘟囔着：“不过，莫慌……”
王璟睿大手一挥：“真是见鬼，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带了……”
“带了什么？”
王璟睿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白色的麻绳。
宋盈初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麻绳能有什么用呢？”
“且看。”
只见王璟睿将麻绳从里面的锁孔穿出去，让它顺着锁眼伸到外面。接着，从内襟里抽出一根细长的……
铁钩子？
“你怎么连铁钩子也带了？”
“以备不时之需嘛。”
王璟睿用铁钩子勾住甩落在外面的白色线头，小心翼翼地将它从杂物间下面的门缝里勾了进来。
“给，帮我拿着。”王璟睿像铁钩子递给了宋盈初
宋盈初连忙接了过来。
只见王璟睿将钥匙绑在白色麻绳的绳头上，又将带着钥匙头的麻绳从门缝下面塞了出去，他慢慢地从里面顺着锁孔缓缓拉动麻绳的另一头。
很快，带着钥匙的麻绳就成功地从外面插进了锁孔里。
宋盈初看呆了！
这属于什么操作？
王璟睿又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把袖珍小钳子，夹住钥匙，来回转动着。
就这么轻轻一扭，小门“咔嚓”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成功了！”
宋盈初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她再一次被眼前这个盗贼给惊叹！
王璟睿的一系列行为让她看得目瞪口呆，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会想出这么绝妙的方法？他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你真是个天才！”
王璟睿点了点头，得意地笑了笑，蛮不在乎地说道：“都是小场面。”
“现在。”王璟睿将门打开后，自信地回头看向宋盈初，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我们进出自由了。”
宋盈初情不自禁地拍着手，再次感叹：“太棒了！简直是神了！”
“先别着急激动，等着，看我再表演一个。”
宋盈初连连点头。
王璟睿像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装有七八个小方块。
“这是什么？”
“我自制的口檀，你要尝尝吗？味道很不错的。”
“你自己做的？”
“那是自然，纯天然无添加。”
宋盈初略感惊讶，她接过口檀，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轻轻地将其放入口中咀嚼着，味道真不错，她从来都没吃过这种味道的呢。
王璟睿顺势也拿出了两颗口檀放进嘴里，往旁边努努嘴：“你往后边站站。”
宋盈初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看他又要变什么戏法。
王璟睿走到门后，慢慢地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将头从杂物间里钻出来，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他吐出口檀，迅速把它塞进了锁舌的凹槽里。
“哇塞，你用口檀防止它回弹？”
“聪明！”
妙！实在是太妙了！
宋盈初现在对王璟睿佩服得真是五体投地。
“你在这等着我，不要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宋盈初听话点点头。
王璟睿弓着身子迅速跑到寄存包裹的地方，把宋盈初刚刚存在那里的包裹取了回来。
拿到包裹后，他又弓着身子原路返回，顺便将钥匙挂回杂物间外面的墙上。
“叮当”一声，王璟睿听到杂物间内传来了一声异响，他连忙打开门，回到了杂物间：“怎么了？你在干嘛？”
宋盈初过身，连忙松开攥在磁铁上的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扣着手指：“我刚刚在玩儿磁铁石，一不小心将磁铁吸在了梯子旁边的钉子上，我想将它从梯子上拿下来，但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拔不下来？这才不小心弄出了些声响。
王璟睿看到了吸在梯子上的磁铁，瞬间明白了情况，他走过来扶住晃动的梯子：“你过来，不用管，交给我。”
宋盈初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一手接过王璟睿手里的包裹，一手帮他扶住梯子。
王璟睿稍稍一用力就把将吸在梯子上的磁铁石拿了下来。他转过身，接过宋盈初手里的包裹打开：“你快把这些衣服换上。”
“好，我这就去换。”宋盈初从包裹里一件件地把衣服和帽子拿出来。王璟睿很有眼色地接过宋盈初手里多余的衣服。
宋盈初将手伸到背后，准备解外衣的绑带。王璟睿却站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
宋盈初正要解开绑带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给王璟睿使了一个眼色，“嗯”了一声，让他转个身。
“嗯？”
宋盈初一看王璟睿好像并不理解她的意思，无奈地抿了抿嘴：“你转个身，我要换衣服。”
“你准备从里到外全换掉啊，直接套在外面不就好了吗？”
“此话有理。”宋盈初怔了一下，点点头：“对啊，我为啥一定要从里到外全部换过来呢？”
“就是啊。”王璟睿转过身子，借着微弱的烛光，将手里的衣服一件件分好，依次递给宋盈初：“给，这个交领上襦穿里面。”
宋盈初接过衣服就往身上套。
看着宋盈初穿好嘞，王璟睿又把大袖衫递了过去：“这个套外面。”
“你怎么对女人的衣服这么熟悉？”宋盈初有些好奇，这些衣服她一个女生有时候都要辨认好大一会儿，他怎么一看就能知道？
王璟睿背对着宋盈初，随意地摆弄着手里的衣服：“你这问的，没吃过猪肉，那还不能没见过猪跑吗？”
这可真是话糙理不糙。
“套好了。”宋盈初整了整衣裳，抬头小声对王璟睿说道。
王璟睿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满意地点点头，将手里的粗布鞋递了过去：“不错，来，穿鞋。”
空间太过狭窄，根本没有能蹲的地方。宋盈初接过鞋，费劲地弯着身子扒拉着脚。
王璟睿注意到了宋盈初的吃力，他随手将手上的破旧布帽子搭到自己头上，腾出手，蹲下身子。
宋盈初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伸手阻拦：“我自己来就好。”
“你站着，我来吧。”王璟睿拿起宋盈初的脚，脱下她脚上的平头小花履，给她换上黑色的宽松布鞋。
宋盈初低下头看着他，突然感到心头一暖。
从小到大，除了他爹爹还没有哪个男人主动帮她穿过鞋呢。
他应该是第二个吧。
棱角分明的线条，忽闪忽闪的睫毛思绪好像又飘回到那晚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好了，终于换好了。”
给宋盈初换好鞋子后，王璟睿挣扎着站了起来，热得满头大汗。
他随手摘掉搭在头上的破旧布帽子挂到墙上，抬头就看到宋盈初怔怔地看着她，一动也不：“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
宋盈初连忙收回思绪：“没什么。”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儿，可能是因为这里太闷了，我们能快点偷完雕像吗？”宋盈初眨了眨眼睛；“虽然我不喜欢抱怨，但是这也太……”
“稍安毋躁，你且放心，我会看准时机动手的。”王璟睿拍拍宋盈初的肩膀安抚道。
“什么时候？怎么干？”宋盈初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想想看，如果你是那些守夜的小厮，每天晚上守着一个既买不起又不感兴趣的旧破烂，你会怎么样？”
宋盈初愣了愣，若有所思道：“两手一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就是这个意思。”王璟睿点点头，打了一个响指：“要的就是这个答案！”紧接着他就掏出了前几天在路边买的回旋镖。
宋盈初看到他拿出了回旋镖，愣了一下神，她犹豫了几息，还是开口问道：“不会吧，你准备用这个东西？”
“就是这个，我们打心理战用的就是这个东西。”
王璟睿打开回旋镖：“你仔细看着。”
“啊？”
还没等宋盈初还没反应过来，王璟睿就弓着身子走出门外。
宋盈初从门缝里悄悄探出头往外张望着。
只见王璟睿瞄准鎏金铜佛像，用力地把手里的回旋镖扔了出去。
回旋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还没飞到佛像的警戒范围，就半路折了回来。
警铃并没有响起，聚宝阁依然安静如初，王璟睿接过飞回的回旋镖，又试了一次。
回旋镖再次飞向雕像，这次一下子碰到了丝线防盗网，尖锐的警铃瞬间划破聚宝阁的宁静。
在警卫室打牌喝酒的巡夜小厮们听到铃声，突然虎躯一震，酒意醒了一大半。
王璟睿拿着回旋镖，匆匆跑回杂物间，一推开门，就被宋盈初一把抱住。
王璟睿随手关上门，举着回旋镖一脸兴奋地说道：“别怕别怕，我回来了。”
宋盈初紧紧闭着眼，死死地环着王璟睿的腰。
“警报响了，有人盗宝，快快快快起来！”
警卫室里警铃大作，守长急忙起身，对其他人命令道：“快，点着灯笼！跟我来！”
巡夜的小厮们着急忙慌地爬起来，打着灯笼，拿起烛台，走了出来。
“走走走，先去看看拿尊佛像还在不在。”守长带着手下连忙跑到鎏金铜佛像前，看到它还完好无损地待在那儿，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尊佛像没被偷走。”
他转过身，对手下严肃地吩咐道：“我们分头行动，你们几个跟着我搜里面，其他人去搜外面，一旦发现有闲杂人等立刻报告给我。”
“是，守长。”收到命令的小厮立刻散开，分头行动。
还没睡醒的大胡子径直朝杂物间跑去，他的酒还藏在那个地方。
趁周围人不注意，他一脚迈过警戒线，钻进杂物间外的墙后面。
趴在门上的王璟睿听到一阵粗重的脚步声，连忙示意宋盈初：“嘘，不要说话，来人了！”
宋盈初害怕极了，这下把王璟睿抱得更紧了。
警铃依旧在响着，传遍了聚宝阁的每一个角落。
看来阁长没有骗他们，这个防盗丝线果真碰不得，牵一发而动全身。
藏在墙后面的大胡子扒着墙悄悄地往外看去，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之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拿出了藏在角落里的那半瓶酒。
看了酒，他两眼就直冒光。
他拔出木塞，塞到左耳，又伸出一根手指头紧紧地捂住右耳，拿起酒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守长带着几个手下在一楼巡视了一圈之后，一无所获，他又走到展台前，绕着这尊鎏金铜佛像走了一圈一圈。
“佛像没丢，防盗丝线没有丝毫松动的痕迹，周围的一切也没有任何异常，那这个警铃是响个什么啊？”
“烦死了，听得我脑袋疼。”守长实在受不了这刺耳的警铃声，他快步赶回警卫室，拿出钥匙，打开控制警铃的箱子，手忙脚乱地找到那根连接着警铃的绳线，用力往下拉了拉。
警铃戛然而止，周围恢复了平静。
可就在这时，负责夜间巡逻的坊丁们听到警铃，个个握着长矛大刀冲进了聚宝阁。
聚宝阁的守长关掉警铃从警卫室出来却发现身着聚宝阁多了些穿着披甲的坊丁：“怎么回事，坊丁也来了？”
“守长，不光坊丁来了，他们的所长也来了，这会儿正在那座鎏金铜佛像前站着呢。”
“啊，怎么不早说？”守长转过头白了小厮一眼。
“我……”
守长见状连忙到鎏金铜佛像前，向所长行了个礼，哈着腰殷勤地说道：“所长，这上元节又劳烦您跑一趟，实在对不住，我刚刚带手下检查过了，一切正常。”
所长转过身子点点头：“无妨，佛像无事就好。”
一名坊丁这时从楼上飞奔下来，跑到坊长身边，双手抱拳，微微颔首：“所长，我们检查过了，阁内的东西都没有丢，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我刚刚也检查过了，不是线路的问题。”守长连忙赔笑，哈着腰补充道。
坊长皱了皱眉，抬头又看了看眼前一切安好的鎏金铜佛像：“检查过线路，搜索了角落，不是线路问题，也没人偷窃，那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本来在上元节值班就够烦心了，还静弄出这些幺蛾子。
“无事就好，再好好检查一下线路，这种情况不要再出现第二次了。”坊长黑着脸，蹙着眉说道。
首长连连鞠躬道歉：“是是是，实在对不住，坊长，劳烦您白跑一趟，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这交给你了，我带着手下先走了。”坊长无奈地拍拍首长的肩膀，挥挥手，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好的，所长，您慢走，我送您，这边请。”
“无妨，你留步吧。”
“欸，好。”聚宝阁首长连忙弯腰行礼，一直等到所长走出了大门才敢起身松了一口气。
巡夜的小厮们一溜烟再次回到警卫室，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喝酒的继续喝酒。
整个聚宝阁再次恢复了平静。
首长回到警卫室，还没来得及坐下，旁边的侧门就“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大半夜了，谁呀，在这咚咚咚敲门。”首长非常不爽地起身，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打起灯笼，朝侧门走了过去。
他打开门上的小窗口，探出头，没好气地问道：“谁啊，大半夜的有事儿吗？”
“上元安康，我是长乐坊的掌柜，今天上元节，官员们好不容易告假来我们小店吃酒，刚刚你们聚宝阁的警铃声把官员们都吓了一跳，受官员之托，我来问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守长一听到官员们不愿意了，连忙站直身子，打开大门：“实在抱歉，惊扰了各位官员，刚刚警铃大作，但原因尚未明晰，不过刚刚我们已经和坊丁们仔细搜查过了，没出什么事儿。我已经把警铃给关了，你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那就好，那小的先告退了。”
“好，您慢着嘞。”守长继续赔笑。
关上大门后，守长深叹一口气，十年勤勉无人知，一朝出错天下闻。
他回到警卫室，把蹼头一摘，随手扔在一旁：“刚刚长乐坊的小厮来说咱们的警铃把在长乐坊里喝酒的官员都吓了一跳。”
一位喝得有些上头的小厮听到这话，愤愤地说道：“这大晚上的，我们担惊受怕，他们也别想安生。”
“兄弟，你真有胆。”
旁边的小厮们听到这话都大笑起来。
守长站在一旁却笑不出来，他还是不放心这个警铃。
他又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控制整个聚宝阁警铃的箱子，又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那根连接着警铃的绳线，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关上箱盖，用钥匙锁紧箱子
这下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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