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相大白
那日鉴宝会后，王璟睿马不停蹄地把库房中存放的所有文物全部鉴定了一遍，最后发现库房里的文物大多都是赝品。
他连忙写好了奏折，到宫里给黄上禀报。
“什么？在弘文馆里放了几十年的文物竟然都是赝品！”皇上看完奏折后，勃然大怒。
“皇上，微臣猜测库房里的文物之前应该被掉包了，库房戒备森严，除非真有穿壁破墙、飞天钻地的盗贼，否则除了弘文馆内部人员，谁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随意进入库房。”王璟睿微微颔首，低头禀报道。
“哦，那照你说，这就是内部人员监守自盗，用赝品替换真品了？”唐肃宗微微挑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回皇上的话，不排除这种可能。”王璟睿点了点头。
“来人，传朕的旨意，对张志忠严刑拷问！”皇上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怒吼声响彻整个大殿。
“嗻！”
阴暗的牢房里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的石砖长满了青苔。
阵阵凄厉的哀嚎声和诅咒声不断从牢房深处传来，与守卫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悸。
监狱的守卫们手持长矛和鞭子，神情严肃，目光如炬。
张志忠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回忆道：“那还是半年前，安史之乱刚爆发没多久，我的乡党上官修文来长安城开了一家拍卖行。
他知道我在弘文馆当差，有机会接近各种文物，所以过来找我叙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给我说了很多靠山吃山，发大财的事儿。”
张志忠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听完他说的话，我有点儿动摇，毕竟我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上有老下有小，每月发的那点儿俸禄实在是有些不够花。
安史之乱的时候，先皇将弘文馆里的文物托付给我，我带着两个手下日日夜夜守在聚宝阁。叛军的又是放火又是抢掠，我们三人轮班倒，不敢有一点儿松懈。
时局动乱，几个月发不下来俸禄。弟兄们也要养活一家老小，没办法，我就自掏腰包给弟兄们发钱，但我那点儿存款也没多少，很快就撑不住了。”
张志忠抬起带着镣铐的手，揩去眼角滑落的一行泪水，吸了吸鼻子，咽了口吐沫，抿了抿干裂起皮的嘴唇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上官修文便对我说，他可以帮我发财。我起初还有点害怕，我问他，这样能成吗？
他给我打包票，说别人都能做成了，我们怎么就不能成。
我还是有些害怕，就说先试试水，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鎏金瓶，就请他帮帮忙，看看能卖多少钱，没成想他一口就答应了。
回到家里，我从暗柜里取出那个鎏金瓶，用棉布裹了好几层，揣在怀里去聚宝阁里找他。
上官修文揭开棉布一看，很是兴奋，说我这个瓶子不简单，还是个宝贝。
我说是捡来的，其实那是我从弘文馆的库房里偷出来的汉代青铜滚金双耳瓶，当时上官修文应该就已经猜到了，但他没有说破。
就这样，第一次交易达成了。没过几天，上官修文就给了我一两黄金和一大匹绢帛。
我做梦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从小到大穷怕了，就算是中了科举，授了官，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都要费钱，我的老母在乡下身体不好，每天都要吃药调理，我一个人在长安城成天算着银两过日子，房子不舍得买大的，衣服不敢穿好的……
此时此刻，另一间牢房里，被抓来的上官修文也交代了：“当时，我记得张志忠接过那这一大笔钱之后之后，直冒冷汗，数都没数就慌慌张张地把银两塞进自己的布兜里，便离开了，我当时还嘲笑他胆子太小……
张志忠低着头，继续回忆道：“当时我很紧张，很害怕，离开聚宝阁回家的路上，总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四周好像有无数只刀口在对着我。我回到家，关上房门，心还在咚咚跳。”
张志忠停顿了一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到里屋打开布兜数了数，整整二两黄金啊，差不多赶上我一年的俸禄了。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当时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没成想，自己越陷越深。”
说到这里，张志忠再次遏制不住地抽泣起来。眼泪从脸颊上滑落，流进深深的褶纹里，他颤抖着肩膀，哭得像个孩子。
“有了第一次，就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我试了几次，没有被其他人发现，胆子就渐渐变大，思想也麻痹大意，开始作祟。
这样来钱的确快，就这样，我就一步一步走上了不归路，在此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我就一直通过我的党乡上官修文盗卖弘文馆库房里的珍贵文物，用换来的钱置换了大宅子，买了好几匹高头大马和成箱成箱的金银首饰……”
张志忠还老实交代，为了避人耳目，他还想出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计策。
他在偷盗文物之前，总会提前找人制作一个赝品，等到了库房，他便会故意找理由支开手下，然后迅速用赝品替换掉真品文物，把真品文物装进随身携带的布兜里，塞进袖袋拿出去。
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虽然简单但是却很有效，他几乎每次都能得手。
跟着张志忠一起进入库房的手下，也绝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赝品替换掉真品文物。
张志忠屡屡得手，慢慢的，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他自己开始主动接触长安城内黑市里的中间商，货比三家，以求卖出更高的价钱。
据张志忠坦白，他不光只是跟上官修文做生意，长安本地人韩师道就是张志忠在圈内的鬼市里找到的中间商。
两人合作的初期，张志忠确实通过他捞到了很多钱。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韩师道很是狡猾，竟然暗地里骗他。
有一次，他将一尊收藏价值极高的佛像交给韩师道售卖。韩师道不就便告诉他已经找到下家了，下家出价八千文！
当时，张志忠很高兴，还分给韩师道四千文的辛苦费。但他后来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尊佛像其实卖了一千贯，并不是区区的八千文。
一连好几次，张志忠都上了韩师道的当。总是被他们中间商赚差价，张志忠索性就直接和文物贩子打起了交道。
李元纮，是一位胡人，多年从事各国之间的文物倒卖，是张志忠物色到的另一位大主顾。
张志忠和李元纮之间先后有过多次的交易。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大主顾给的价钱很公道。
有一天，张志忠将从库房偷出来的鎏金银翻龙纹铜壶交给了他。李元纮这一次出手非常大方，一下子就给出了超过他预期的价钱，着实把给张志忠高兴坏了，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正是这尊鎏金银翻龙纹铜壶，最终让他的盗卖国宝的罪行暴露。
李元纮从张志忠手里购得这尊佛像之后想尽快出手，卖一个好价钱。很快，经过精心运作，这尊鎏金银翻龙纹铜壶和金铜博山炉就被送上了聚宝阁举办的一场私人拍卖会。
狐狸尾巴露了出来。拍卖会现场，在弘文馆当值的王璟睿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就这样牵出了后续的这一系列事情。
事情真相终于大白。
经过大理寺狱的深入侦查和几位大师的连夜鉴定，最终确定，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张志忠共盗窃了一百二十多件文物，更加严重的是，其中包含了三十件一级历史文物。
这么多珍贵稀奇的国之瑰宝，对张志忠来说，只不过是自己实现发财梦的工具而已。
真是令人可气。
唐肃宗接过奏疏，看到这些详细的罪证，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随即下令：“张志忠，滥其职权，因位之便，肆盗国宝，毫无公心可言！即免官职，流放至岭南之域，终身不得归京师。
上官修文，民间贩夫一个，敢倒卖文物，破国之遗产。其肆立关，整饬改过，且执其人，入狱以法惩之。”
他连忙写好了奏折，到宫里给黄上禀报。
“什么？在弘文馆里放了几十年的文物竟然都是赝品！”皇上看完奏折后，勃然大怒。
“皇上，微臣猜测库房里的文物之前应该被掉包了，库房戒备森严，除非真有穿壁破墙、飞天钻地的盗贼，否则除了弘文馆内部人员，谁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随意进入库房。”王璟睿微微颔首，低头禀报道。
“哦，那照你说，这就是内部人员监守自盗，用赝品替换真品了？”唐肃宗微微挑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回皇上的话，不排除这种可能。”王璟睿点了点头。
“来人，传朕的旨意，对张志忠严刑拷问！”皇上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怒吼声响彻整个大殿。
“嗻！”
阴暗的牢房里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的石砖长满了青苔。
阵阵凄厉的哀嚎声和诅咒声不断从牢房深处传来，与守卫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悸。
监狱的守卫们手持长矛和鞭子，神情严肃，目光如炬。
张志忠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回忆道：“那还是半年前，安史之乱刚爆发没多久，我的乡党上官修文来长安城开了一家拍卖行。
他知道我在弘文馆当差，有机会接近各种文物，所以过来找我叙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给我说了很多靠山吃山，发大财的事儿。”
张志忠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听完他说的话，我有点儿动摇，毕竟我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上有老下有小，每月发的那点儿俸禄实在是有些不够花。
安史之乱的时候，先皇将弘文馆里的文物托付给我，我带着两个手下日日夜夜守在聚宝阁。叛军的又是放火又是抢掠，我们三人轮班倒，不敢有一点儿松懈。
时局动乱，几个月发不下来俸禄。弟兄们也要养活一家老小，没办法，我就自掏腰包给弟兄们发钱，但我那点儿存款也没多少，很快就撑不住了。”
张志忠抬起带着镣铐的手，揩去眼角滑落的一行泪水，吸了吸鼻子，咽了口吐沫，抿了抿干裂起皮的嘴唇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上官修文便对我说，他可以帮我发财。我起初还有点害怕，我问他，这样能成吗？
他给我打包票，说别人都能做成了，我们怎么就不能成。
我还是有些害怕，就说先试试水，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鎏金瓶，就请他帮帮忙，看看能卖多少钱，没成想他一口就答应了。
回到家里，我从暗柜里取出那个鎏金瓶，用棉布裹了好几层，揣在怀里去聚宝阁里找他。
上官修文揭开棉布一看，很是兴奋，说我这个瓶子不简单，还是个宝贝。
我说是捡来的，其实那是我从弘文馆的库房里偷出来的汉代青铜滚金双耳瓶，当时上官修文应该就已经猜到了，但他没有说破。
就这样，第一次交易达成了。没过几天，上官修文就给了我一两黄金和一大匹绢帛。
我做梦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从小到大穷怕了，就算是中了科举，授了官，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都要费钱，我的老母在乡下身体不好，每天都要吃药调理，我一个人在长安城成天算着银两过日子，房子不舍得买大的，衣服不敢穿好的……
此时此刻，另一间牢房里，被抓来的上官修文也交代了：“当时，我记得张志忠接过那这一大笔钱之后之后，直冒冷汗，数都没数就慌慌张张地把银两塞进自己的布兜里，便离开了，我当时还嘲笑他胆子太小……
张志忠低着头，继续回忆道：“当时我很紧张，很害怕，离开聚宝阁回家的路上，总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四周好像有无数只刀口在对着我。我回到家，关上房门，心还在咚咚跳。”
张志忠停顿了一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到里屋打开布兜数了数，整整二两黄金啊，差不多赶上我一年的俸禄了。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当时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没成想，自己越陷越深。”
说到这里，张志忠再次遏制不住地抽泣起来。眼泪从脸颊上滑落，流进深深的褶纹里，他颤抖着肩膀，哭得像个孩子。
“有了第一次，就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我试了几次，没有被其他人发现，胆子就渐渐变大，思想也麻痹大意，开始作祟。
这样来钱的确快，就这样，我就一步一步走上了不归路，在此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我就一直通过我的党乡上官修文盗卖弘文馆库房里的珍贵文物，用换来的钱置换了大宅子，买了好几匹高头大马和成箱成箱的金银首饰……”
张志忠还老实交代，为了避人耳目，他还想出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计策。
他在偷盗文物之前，总会提前找人制作一个赝品，等到了库房，他便会故意找理由支开手下，然后迅速用赝品替换掉真品文物，把真品文物装进随身携带的布兜里，塞进袖袋拿出去。
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虽然简单但是却很有效，他几乎每次都能得手。
跟着张志忠一起进入库房的手下，也绝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赝品替换掉真品文物。
张志忠屡屡得手，慢慢的，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他自己开始主动接触长安城内黑市里的中间商，货比三家，以求卖出更高的价钱。
据张志忠坦白，他不光只是跟上官修文做生意，长安本地人韩师道就是张志忠在圈内的鬼市里找到的中间商。
两人合作的初期，张志忠确实通过他捞到了很多钱。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韩师道很是狡猾，竟然暗地里骗他。
有一次，他将一尊收藏价值极高的佛像交给韩师道售卖。韩师道不就便告诉他已经找到下家了，下家出价八千文！
当时，张志忠很高兴，还分给韩师道四千文的辛苦费。但他后来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尊佛像其实卖了一千贯，并不是区区的八千文。
一连好几次，张志忠都上了韩师道的当。总是被他们中间商赚差价，张志忠索性就直接和文物贩子打起了交道。
李元纮，是一位胡人，多年从事各国之间的文物倒卖，是张志忠物色到的另一位大主顾。
张志忠和李元纮之间先后有过多次的交易。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大主顾给的价钱很公道。
有一天，张志忠将从库房偷出来的鎏金银翻龙纹铜壶交给了他。李元纮这一次出手非常大方，一下子就给出了超过他预期的价钱，着实把给张志忠高兴坏了，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正是这尊鎏金银翻龙纹铜壶，最终让他的盗卖国宝的罪行暴露。
李元纮从张志忠手里购得这尊佛像之后想尽快出手，卖一个好价钱。很快，经过精心运作，这尊鎏金银翻龙纹铜壶和金铜博山炉就被送上了聚宝阁举办的一场私人拍卖会。
狐狸尾巴露了出来。拍卖会现场，在弘文馆当值的王璟睿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就这样牵出了后续的这一系列事情。
事情真相终于大白。
经过大理寺狱的深入侦查和几位大师的连夜鉴定，最终确定，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张志忠共盗窃了一百二十多件文物，更加严重的是，其中包含了三十件一级历史文物。
这么多珍贵稀奇的国之瑰宝，对张志忠来说，只不过是自己实现发财梦的工具而已。
真是令人可气。
唐肃宗接过奏疏，看到这些详细的罪证，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随即下令：“张志忠，滥其职权，因位之便，肆盗国宝，毫无公心可言！即免官职，流放至岭南之域，终身不得归京师。
上官修文，民间贩夫一个，敢倒卖文物，破国之遗产。其肆立关，整饬改过，且执其人，入狱以法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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