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又一个妙招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个瘦小的红色身影孤独的走在街道上。没有星光的照耀，没有人看得清楚她一瘸一拐的窘迫样子。而同一条街道的另一端，在一盏昏黄的街灯下，另一个身影来回徘徊着。
胡湛蓝看到狼狈不堪的费鸟，大吃一惊：“你去见个游悦，救个火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费鸟不理他，直接问：“钱收到了吗？”
“嗯，一共3万，后面2万半年后付。”
“先给我1万，其余的你拿去打探偷渡情报。”费鸟接过钱，数都没数直接揣到兜里。
“还有个情况，你走了之后，我又谈成一单生意，价值6万。不过离买船还差的有点远。”
自从东祝来了后，他们一旦出东城市区，就会被报告给游悦。更糟糕的漫游车又落在了随北，没有车他们肯定跑不过东城的禁卫军。
“挺好的，慢慢攒。”
两人半夜才回到家。胡湛蓝先进去，一溜烟就拐进浴室。而费鸟则先整理了一番，把狼狈遮掩的差不多后才进门。她毫不惊讶的看到归笼守着一盏油灯等在大厅。
“我姐没对你怎么样吧！”归笼担心的问。
费鸟太累了，现在她什么也不想说，敷衍的回答：“没有，好着呢。”
“你腿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都这么忍痛遮掩了，还能被发现！费鸟烦躁的说：“没事。”
归笼看她不像让他靠近的态度，有点被泼凉水。但是转念一想这都是为了解决他和姐姐之间的纷争。他站起来，行了一个礼国敬礼。
“今天谢谢你帮我。”
费鸟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对话一时半会结束不来，那索性就多谈点。
“先别谢，事情还没完。你如实告诉我游悦的私房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了？怎么堂堂一个王储会没钱。”
“这也不是秘密，就是有点丢脸。我姐姐曾砸钱尝试造大船，她想增加海上军力对抗红风。”礼国经常因为附近的岛屿和红风大大出手。
“失败了？”
“嗯，那就是骗局，当时的造船局局长声称发明了一种动力机，可以媲美和红风大船的，拉着姐姐站台大搞工程。结果新船刚出海就被追上击沉了。那局长也下台了。”
红风有动力机？内燃机还是蒸汽机，总不会是电动的，核能的，反物质的……。等等想远了，费鸟拉回思路。没想到游悦是为了搞技术破产的，费鸟还以为她是吃喝玩乐败光的。费鸟脑瓜子一闪，得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等游悦有钱后，从她那里搞钱还是容易的！
费鸟想着不禁嘴角上扬，一幅奸诈猥琐之相，和以前整胡湛蓝得逞后的表情一模一样。碰巧这幅样子被洗漱完的胡湛蓝全数收入眼底，记忆中的小火苗刺啦燃起来。
“又想整谁呢？你腿都快被踢断了，还不长记性。”
费鸟一听断腿，发现确实有点疼的扛不住，找椅子坐下来，说：“不是我想整谁，是有人在整我。我把建桥的计划和游悦说了。”
“什么！那个方案粗糙的很，你就敢往出说。要是运来的铬铁矿卖出十倍铁矿价格，这就是个赔本买卖。猫眼人连不锈钢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拿这种材料做什么高价值东西，然后让他们花大钱买单？”
这个方案确实欠妥，费鸟为自己冲动感到后悔，这本来不是她的雷，她怎么就接过来扛上了呢？
“先别说这个，还没到那步。我现在就有大麻烦，游悦让我帮她筹买山林的钱。”费鸟语气中透出焦虑。
“啥？这点钱她都不掏的吗？买山林又花不了多少。”
归笼已经取急救药箱回来，听到这里才明白费鸟刚才那段打听是何意。他想给费鸟处理伤口，就在要伸手时，胡湛蓝一声呵斥：“不用包扎，现在天这么热，包起来不透气伤口会化脓。”
胡湛蓝还想继续给归笼把其中的原理好好讲讲，身后突遭一记拳头。转头发现是步行云和小晴。他刚想说打我干什么，眼光停落在归笼僵在空中的手，瞬间明白了什么，可为时已晚。
现在学社6人，只有东祝一个人不在现场，她房门紧紧关闭着，让这群夜猫死可以大胆的商议。
“别管什么伤口不伤口的，赶紧帮我想怎么筹钱。就算随北地价便宜，最小的那片山林怎么也要几百万吧！”
“我有。”归笼说，他以前抵死不去资助游悦和大王，但这事已经牵连到了朋友，他不得不妥协。“我手里有一百多万。如果还要更多的话，我可以变买珠宝，家具。”
这些钱不是归笼从白家带过来的，他到目前为止手里没有一把白家仓库的钥匙。他生活很节俭，游悦自然也不知道他有这么钱。
“不行。”费鸟说。借钱给无赖，没有强要回来的手段，等于打水飘。归笼这个大王的笼中鸟，一开口子就会被一刀刀割到底。
费鸟突然灵光乍现，把所有人召集到楼上，避开东祝偷听的所有可能，除非她有窃听器。
她小声说：“不过这倒给我一个启发，归笼你可以借用白家其他人的名义借钱，背后出钱的依然是你。但表面上你做个拉生意的人。白家有自己的军队，借白家的势力，我估计游悦总会有些忌惮。然后我去找游悦，让她拿十年过桥费当作抵押，再让她让出一定的木材分红作为利息。不就成了一笔好买卖吗？”
费鸟对着归笼微微一笑。“正好创造了你和白家也正当接触的机会。你是白家家主，总要回去的。”
归笼心里一怔，他真的可以回到白家吗？
步行云考虑一会后说：“是个好方法。前提是放任归笼和白家接触。都防了20多年，她能答应？”
“我去试试。姐姐其实对我的防范没那么严，主要是大王，我让姐姐去和大王谈谈。”归笼决定抓住这次机会。
具体的细节四人对到了黎明时分。
可一夜未眠的归笼没有去补觉，而是用冷水拍拍脸，马不停蹄的去找姐姐。他从来没有对人生这么渴望过，费鸟他们像是染料一样，一下子让他的世界有了色彩。
一大早就去做客在礼国是种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游悦一边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毛巾擦脸，一边仔细听归笼的请求。
“费鸟给你出得主意吧！”
归笼脸色煞白，他不知道回访白家的请求是否已经激怒了姐姐，更怕这事牵连到费鸟。
“不是。”
“哼，你还挺维护她。这种弯弯曲曲的方法根本不是你脑子能想出来的。这家伙狡猾的狠，我让她想办法，她到好把任务甩到你头上来了。”
“没有，我自愿的。我是看姐姐急着用钱。”
游悦一把甩毛巾到水盆里，溅了仆人满脸水，道：“你去吧，大王那边我会打好招呼。对了，把东祝带上。”
待费鸟和游悦把抵押和分红条件谈妥后，归笼带上这份协议启程，离家20多年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白家的领地位于礼国的最东边，占据了一半的礼国东海岸，是五大贵族中封地面积最大。作为仅次于王族的贵族，白家盛况在他妈妈那辈达到了顶峰，到他这里算是断崖式下跌。也许真的像白家人所言，自从沾上他爸爸和他之后，白家就开始倒大霉。不是暴毙，就是内讧。
他坐在菲力车上，看着眼前陌生的白家府，他出生的地方，等待着准入的许可。现在里面住的是他叔叔一家，白家的实际掌权人。
“家主，家主今天不方便见客，你先回去吧。”仆人第三次过来通传。
东祝一手端着水杯，噗嗤一笑：“你这个家主当的憋屈。亏我以前还以为你很养尊处优。”
归笼明白，叔叔不信任他，不承认他是白家人，觉的他是大王身边的狗。归笼让仆人继续去敲门。
“你为什么给游悦办事？大王怎么对待你爸爸的，难道你不恨吗？”
“那你又是为什么呢？”归笼反问。
“我就是王族中的蝼蚁，本来就是要给王子公主踩的。”
东祝把衣袖往上轻轻一翻，手腕上露出一只昂贵的镯子，用礼国王族礼仪颇为麻烦的给自己倒水。即便是在旅途上，她也要穿戴华丽。
什么蝼蚁，根本就是蛀虫。归笼不屑于和她这种王族特产再说话。
门终于开了。
然而出来迎接他的不是叔叔，而是大哥。他一头及腰的银色长发，浅褐色眼珠，在午间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大哥示意他不要下车，自己一个跳跃上了车，再接着就是给归笼一个大大的拥抱。
“上一次抱你时候，你才三岁。”
“是啊，大哥，好久不见。”
“我爸爸妈妈不愿意见你。”大哥开门见山的说：“不过没关系，我来见你。还记得我吗？你被抱走的时候我哭的可惨了。”
“记得一点。”归笼一点都不记得。
“汐大人好。”
一时激动的阿汐才发现还有位王族在车上。没等他反应，东祝开始自我介绍。“我奉公主的命陪归笼大人一起，我叫东祝，是博知王的第四代子孙。”
原来如此，王族中的小角色。阿汐只是点点头，没再理她。弟弟才是他的重点。
“你头发怎么没了？这可把白家的标志给丢了。”
“一点小意外，马上就长回来的。”归笼想把大哥约出去，避开东祝。“大哥，我不能进府坐坐吗？不见叔叔也可以。”
“再等等，还是先去我朋友家吧！”
归笼就这么被裹挟的来到阿汐所谓“朋友”家。其实根本就是他的一处私宅。
阿汐为东祝准备了一间最角落的房间，让她离他和归笼远远的。归笼看到阿汐这么敏锐，有点担心自己的计划会不会得到他的支持。
归笼开诚布公的提出让阿汐作为中间人，并主动答应给予他中间人费用，这笔费用在出发前就算好的。
“哥，你觉得怎么样？”急切的等待阿汐的回应。
“过几天，我和爸爸说说吧！爸爸讨厌大王，也不喜欢游悦。”
“嗯。”看来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归笼只好应一声。《销售宝典》第一条：切忌焦躁，惹怒客户。
“大王当年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对付阿姨。”阿汐又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语气十分的愤慨。
说到父母的事情归笼总是有种矛盾的心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对没有记忆的人产生亲情。尝试过，毫无作用。可身边的人总是不放过他。
归笼努力回想痛苦的事情，好让自己显的足够悲伤。
“对不起。我不提了，你别伤心。”阿汐看他难过，安慰的说。
“嗯。”
阿汐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回屋睡觉。第一次试探就这么结束了。
归笼对着窗户哀叹不已，突然嘀的一声。这种音质肯定不是礼国能有的，他在怀疑中摸出怀表，上面飘了个红点，下面一行字。
【胡湛蓝：进展到底怎么样，怎么到现在还不汇报？】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怀表疯狂的震动起来，屏幕现实请接听几个大字。一阵莫名的紧张感上身，背上的汗毛立即炸裂。有一股奇怪的冲动，让他以闪电速度点击接通。胡湛蓝的大脸刷的从屏幕里溢出来，吓的归笼差点扔掉怀表。
“到底什么情况？我算了下时间，就算车在慢，你也该有进展了吧！”胡湛蓝耀武扬威的说。
“我见到哥哥，不过他没正面答应。”归笼怎么感觉自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
“那加快进度！太慢了。你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优先级知道吗？这个世界是给努力拼搏的人的。”
“哦——”
“行，那就这样，先下线了。”
什么工作第一优先级？归笼被他整的一头雾水。
而在电话另一头的胡湛蓝挂了电话后，开心的在床上翻了个跟头。原来教训小弟是这么爽的事情，特别是自己不动手，看着小弟忙死忙活那种。
胡湛蓝看到狼狈不堪的费鸟，大吃一惊：“你去见个游悦，救个火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费鸟不理他，直接问：“钱收到了吗？”
“嗯，一共3万，后面2万半年后付。”
“先给我1万，其余的你拿去打探偷渡情报。”费鸟接过钱，数都没数直接揣到兜里。
“还有个情况，你走了之后，我又谈成一单生意，价值6万。不过离买船还差的有点远。”
自从东祝来了后，他们一旦出东城市区，就会被报告给游悦。更糟糕的漫游车又落在了随北，没有车他们肯定跑不过东城的禁卫军。
“挺好的，慢慢攒。”
两人半夜才回到家。胡湛蓝先进去，一溜烟就拐进浴室。而费鸟则先整理了一番，把狼狈遮掩的差不多后才进门。她毫不惊讶的看到归笼守着一盏油灯等在大厅。
“我姐没对你怎么样吧！”归笼担心的问。
费鸟太累了，现在她什么也不想说，敷衍的回答：“没有，好着呢。”
“你腿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都这么忍痛遮掩了，还能被发现！费鸟烦躁的说：“没事。”
归笼看她不像让他靠近的态度，有点被泼凉水。但是转念一想这都是为了解决他和姐姐之间的纷争。他站起来，行了一个礼国敬礼。
“今天谢谢你帮我。”
费鸟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对话一时半会结束不来，那索性就多谈点。
“先别谢，事情还没完。你如实告诉我游悦的私房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了？怎么堂堂一个王储会没钱。”
“这也不是秘密，就是有点丢脸。我姐姐曾砸钱尝试造大船，她想增加海上军力对抗红风。”礼国经常因为附近的岛屿和红风大大出手。
“失败了？”
“嗯，那就是骗局，当时的造船局局长声称发明了一种动力机，可以媲美和红风大船的，拉着姐姐站台大搞工程。结果新船刚出海就被追上击沉了。那局长也下台了。”
红风有动力机？内燃机还是蒸汽机，总不会是电动的，核能的，反物质的……。等等想远了，费鸟拉回思路。没想到游悦是为了搞技术破产的，费鸟还以为她是吃喝玩乐败光的。费鸟脑瓜子一闪，得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等游悦有钱后，从她那里搞钱还是容易的！
费鸟想着不禁嘴角上扬，一幅奸诈猥琐之相，和以前整胡湛蓝得逞后的表情一模一样。碰巧这幅样子被洗漱完的胡湛蓝全数收入眼底，记忆中的小火苗刺啦燃起来。
“又想整谁呢？你腿都快被踢断了，还不长记性。”
费鸟一听断腿，发现确实有点疼的扛不住，找椅子坐下来，说：“不是我想整谁，是有人在整我。我把建桥的计划和游悦说了。”
“什么！那个方案粗糙的很，你就敢往出说。要是运来的铬铁矿卖出十倍铁矿价格，这就是个赔本买卖。猫眼人连不锈钢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拿这种材料做什么高价值东西，然后让他们花大钱买单？”
这个方案确实欠妥，费鸟为自己冲动感到后悔，这本来不是她的雷，她怎么就接过来扛上了呢？
“先别说这个，还没到那步。我现在就有大麻烦，游悦让我帮她筹买山林的钱。”费鸟语气中透出焦虑。
“啥？这点钱她都不掏的吗？买山林又花不了多少。”
归笼已经取急救药箱回来，听到这里才明白费鸟刚才那段打听是何意。他想给费鸟处理伤口，就在要伸手时，胡湛蓝一声呵斥：“不用包扎，现在天这么热，包起来不透气伤口会化脓。”
胡湛蓝还想继续给归笼把其中的原理好好讲讲，身后突遭一记拳头。转头发现是步行云和小晴。他刚想说打我干什么，眼光停落在归笼僵在空中的手，瞬间明白了什么，可为时已晚。
现在学社6人，只有东祝一个人不在现场，她房门紧紧关闭着，让这群夜猫死可以大胆的商议。
“别管什么伤口不伤口的，赶紧帮我想怎么筹钱。就算随北地价便宜，最小的那片山林怎么也要几百万吧！”
“我有。”归笼说，他以前抵死不去资助游悦和大王，但这事已经牵连到了朋友，他不得不妥协。“我手里有一百多万。如果还要更多的话，我可以变买珠宝，家具。”
这些钱不是归笼从白家带过来的，他到目前为止手里没有一把白家仓库的钥匙。他生活很节俭，游悦自然也不知道他有这么钱。
“不行。”费鸟说。借钱给无赖，没有强要回来的手段，等于打水飘。归笼这个大王的笼中鸟，一开口子就会被一刀刀割到底。
费鸟突然灵光乍现，把所有人召集到楼上，避开东祝偷听的所有可能，除非她有窃听器。
她小声说：“不过这倒给我一个启发，归笼你可以借用白家其他人的名义借钱，背后出钱的依然是你。但表面上你做个拉生意的人。白家有自己的军队，借白家的势力，我估计游悦总会有些忌惮。然后我去找游悦，让她拿十年过桥费当作抵押，再让她让出一定的木材分红作为利息。不就成了一笔好买卖吗？”
费鸟对着归笼微微一笑。“正好创造了你和白家也正当接触的机会。你是白家家主，总要回去的。”
归笼心里一怔，他真的可以回到白家吗？
步行云考虑一会后说：“是个好方法。前提是放任归笼和白家接触。都防了20多年，她能答应？”
“我去试试。姐姐其实对我的防范没那么严，主要是大王，我让姐姐去和大王谈谈。”归笼决定抓住这次机会。
具体的细节四人对到了黎明时分。
可一夜未眠的归笼没有去补觉，而是用冷水拍拍脸，马不停蹄的去找姐姐。他从来没有对人生这么渴望过，费鸟他们像是染料一样，一下子让他的世界有了色彩。
一大早就去做客在礼国是种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游悦一边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毛巾擦脸，一边仔细听归笼的请求。
“费鸟给你出得主意吧！”
归笼脸色煞白，他不知道回访白家的请求是否已经激怒了姐姐，更怕这事牵连到费鸟。
“不是。”
“哼，你还挺维护她。这种弯弯曲曲的方法根本不是你脑子能想出来的。这家伙狡猾的狠，我让她想办法，她到好把任务甩到你头上来了。”
“没有，我自愿的。我是看姐姐急着用钱。”
游悦一把甩毛巾到水盆里，溅了仆人满脸水，道：“你去吧，大王那边我会打好招呼。对了，把东祝带上。”
待费鸟和游悦把抵押和分红条件谈妥后，归笼带上这份协议启程，离家20多年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白家的领地位于礼国的最东边，占据了一半的礼国东海岸，是五大贵族中封地面积最大。作为仅次于王族的贵族，白家盛况在他妈妈那辈达到了顶峰，到他这里算是断崖式下跌。也许真的像白家人所言，自从沾上他爸爸和他之后，白家就开始倒大霉。不是暴毙，就是内讧。
他坐在菲力车上，看着眼前陌生的白家府，他出生的地方，等待着准入的许可。现在里面住的是他叔叔一家，白家的实际掌权人。
“家主，家主今天不方便见客，你先回去吧。”仆人第三次过来通传。
东祝一手端着水杯，噗嗤一笑：“你这个家主当的憋屈。亏我以前还以为你很养尊处优。”
归笼明白，叔叔不信任他，不承认他是白家人，觉的他是大王身边的狗。归笼让仆人继续去敲门。
“你为什么给游悦办事？大王怎么对待你爸爸的，难道你不恨吗？”
“那你又是为什么呢？”归笼反问。
“我就是王族中的蝼蚁，本来就是要给王子公主踩的。”
东祝把衣袖往上轻轻一翻，手腕上露出一只昂贵的镯子，用礼国王族礼仪颇为麻烦的给自己倒水。即便是在旅途上，她也要穿戴华丽。
什么蝼蚁，根本就是蛀虫。归笼不屑于和她这种王族特产再说话。
门终于开了。
然而出来迎接他的不是叔叔，而是大哥。他一头及腰的银色长发，浅褐色眼珠，在午间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大哥示意他不要下车，自己一个跳跃上了车，再接着就是给归笼一个大大的拥抱。
“上一次抱你时候，你才三岁。”
“是啊，大哥，好久不见。”
“我爸爸妈妈不愿意见你。”大哥开门见山的说：“不过没关系，我来见你。还记得我吗？你被抱走的时候我哭的可惨了。”
“记得一点。”归笼一点都不记得。
“汐大人好。”
一时激动的阿汐才发现还有位王族在车上。没等他反应，东祝开始自我介绍。“我奉公主的命陪归笼大人一起，我叫东祝，是博知王的第四代子孙。”
原来如此，王族中的小角色。阿汐只是点点头，没再理她。弟弟才是他的重点。
“你头发怎么没了？这可把白家的标志给丢了。”
“一点小意外，马上就长回来的。”归笼想把大哥约出去，避开东祝。“大哥，我不能进府坐坐吗？不见叔叔也可以。”
“再等等，还是先去我朋友家吧！”
归笼就这么被裹挟的来到阿汐所谓“朋友”家。其实根本就是他的一处私宅。
阿汐为东祝准备了一间最角落的房间，让她离他和归笼远远的。归笼看到阿汐这么敏锐，有点担心自己的计划会不会得到他的支持。
归笼开诚布公的提出让阿汐作为中间人，并主动答应给予他中间人费用，这笔费用在出发前就算好的。
“哥，你觉得怎么样？”急切的等待阿汐的回应。
“过几天，我和爸爸说说吧！爸爸讨厌大王，也不喜欢游悦。”
“嗯。”看来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归笼只好应一声。《销售宝典》第一条：切忌焦躁，惹怒客户。
“大王当年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对付阿姨。”阿汐又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语气十分的愤慨。
说到父母的事情归笼总是有种矛盾的心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对没有记忆的人产生亲情。尝试过，毫无作用。可身边的人总是不放过他。
归笼努力回想痛苦的事情，好让自己显的足够悲伤。
“对不起。我不提了，你别伤心。”阿汐看他难过，安慰的说。
“嗯。”
阿汐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回屋睡觉。第一次试探就这么结束了。
归笼对着窗户哀叹不已，突然嘀的一声。这种音质肯定不是礼国能有的，他在怀疑中摸出怀表，上面飘了个红点，下面一行字。
【胡湛蓝：进展到底怎么样，怎么到现在还不汇报？】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怀表疯狂的震动起来，屏幕现实请接听几个大字。一阵莫名的紧张感上身，背上的汗毛立即炸裂。有一股奇怪的冲动，让他以闪电速度点击接通。胡湛蓝的大脸刷的从屏幕里溢出来，吓的归笼差点扔掉怀表。
“到底什么情况？我算了下时间，就算车在慢，你也该有进展了吧！”胡湛蓝耀武扬威的说。
“我见到哥哥，不过他没正面答应。”归笼怎么感觉自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
“那加快进度！太慢了。你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优先级知道吗？这个世界是给努力拼搏的人的。”
“哦——”
“行，那就这样，先下线了。”
什么工作第一优先级？归笼被他整的一头雾水。
而在电话另一头的胡湛蓝挂了电话后，开心的在床上翻了个跟头。原来教训小弟是这么爽的事情，特别是自己不动手，看着小弟忙死忙活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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