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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现在,我们是同类

    一番话说完,甘十洲还弯腰拍了拍毕虎肩膀,安慰道:

    “人已死,我们走吧。”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毕虎并没站起身,而是摇摇头反驳道:

    “头儿,即便心脏停止跳动,但我知道…只要通过电击或者摁压胸腔的手段,人还是能活过来的!可没有我替身捂住伤口的话,她的血液一定会消失殆尽…”他站起身,巨大的身躯如同一面墙壁,毕虎低头直视着甘十洲双眼,咬牙回应道:

    “她会死在路上的,一定!”

    “欧呀欧呀~她死又怎么样?和我们有关系吗?”可就在此时,一向和他唱反调的诸葛淼嗤笑一声,撇撇嘴,鄙夷嫌弃道:

    “又不是我们害的她~若是没我们赶过来的话,别提她了,连带着凑崎纱夏也要死~更不知会伤亡多少平民百姓,若是名井南真死了,也只能说明她的“命”到了,刚刚我也看到了她…那女孩已经显露出“死相”,没救了!人不能胜天的道理你不懂?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诸葛淼摆摆手,而后抬起胳膊搭在夏志龙肩膀上。

    “喂!和尚,按你们佛教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本大爷救这么多人,功劳那么多,就算当不上罗汉,最起码也要封个菩萨吧?”

    “阿弥陀佛。”夏志龙缓缓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嘿!秃子你阿什么陀佛!说话啊!真是没意思~”见夏志龙不回话,诸葛淼转头看向毕虎,发现他正冷眼瞪着自己。

    “呀!你这混蛋奶宝男!盯着我干什么?”

    “没有同情心的混蛋…”意识到自己被发现,毕虎迅速转过头,而这下意识的一句喃喃,却被耳朵灵敏的诸葛淼听的真真切切。

    “王八蛋!你他妈在骂我?”诸葛淼注视着毕虎,见他居然敢在背地里骂自己,心中窝火的诸葛淼走上前,抬腿就是一脚。

    砰!

    一米六的诸葛淼在欺负两米一的毕虎,而人高马大的毕虎却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默默忍受着。

    “你干什么?小淼?”

    好在甘十洲在场,诸葛淼刚踹出去一脚,他便拉开了,而后……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扑通!

    两米一的毕虎,居然突然跪地如婴儿般号啕大哭了起来。

    “奶…奶奶!有人欺负我!好…好可怕啊!”

    “……”甘十洲无语,但还是走上前安抚着毕虎。

    “你这没出息的奶宝男!”诸葛淼恨得牙根痒痒,他愤而起身,作势又要一脚踹过去,可好在夏志龙就在一旁,一把抱住了他。

    “差不多行了,小淼。”

    “秃子!你放开我!这死没出息的…我…”

    “够了!”

    见团队内部又要闹矛盾,甘十洲一把喝止住诸葛淼。

    “你们两个带着小白先回去,我和毕虎围绕着救护车守一会儿,也算有个照应。”

    “队长,就你们两个在这…安全吗?”夏志龙不安询问着。

    “别担心,有毕虎在,打不过我们也逃的掉。”甘十洲摇摇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那好吧~”诸葛淼耸耸肩。

    甘十洲走上前将怀里的小白递给他,夏志龙和诸葛淼便转过身缓缓离开了二楼。

    “头儿,真是…不好意思。”见队长被自己累赘,毕虎坐在地上,一边哽咽着用衣袖擦拭眼眶,一边不好意思道着歉。

    “别在意。”

    “你一个人守着我也不放心,更何况…我和名井南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帮点小忙不算什么。”甘十洲拍了拍毕虎的后背,而后坐在他的右手边安抚道: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能主动说出自己心中想法,也开始学会反抗哥哥们,不再像以往那样对我们唯命是从了。”

    “对…对不起。”毕虎哭红着眼眶,道着歉。

    “不用道歉,这是好事。”甘十洲拍了拍他的肩膀,浅笑道:

    “人总是要学会叛逆的…不然和冷冰冰的机械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为了保护一个外人反抗小淼呢。”

    “因为名井南她…她是为了保护亲人才受的伤。”毕虎擦干净脸颊上的泪痕,虽然身体还不受控制的哽咽颤抖着,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哭腔了。

    “我想救她。”

    “这样啊…”甘十洲点点头,而后高抬起左手,轻轻安抚着毕虎的后脑勺。

    “你奶奶的死不怪你,她也不是你害死的…不要一直放在心里。”

    紧接着甘十洲放开毕虎,随手捡起一根弯折水泥钉,有袖子擦了擦血迹,掰直后攥在手心,随时进入战斗准备。

    同时间,名井南意识中。

    “呦~小姑娘…”

    终于,那握着竹筏的老翁将船撑到了岸边,他佝偻着腰,后背高高鼓起一个包,看起来好似被澳洲龙虾寄生一样。紧接着老翁缓缓开口,刹那间,名井南便看清他的大嘴咧到耳垂,露出他那黄褐斑斓,参差不齐的两排牙齿。

    “小姑娘你啊…身上有带着六文钱吗?”老翁摘下草帽,露出他那稀疏的地中海发型,以及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的老年斑,探出他那手掌手腕一样粗细的枯槁双手,做捧碗状微微抖了两下。

    “过河费…六文。”

    “六文钱?”惶恐不安的名井南缩着身子摸索着,颤抖摇摇头。

    “我…我身上没带钱。”

    “是吗?”听到名井南没带钱,老翁眼神黯淡了一下,紧接着缩回双手。

    “那也没关系,上船吧小姑娘,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啊?那我们是去哪啊?”

    “去你该去的地方。”老翁诡魅一笑,而后名井南便察觉到脚下泥土一软,河水瞬间蔓延到脚边。

    “啊呀!”下意识一跳,名井南便跳到了竹筏上。

    “走喽~”

    名井南还处于恍惚之中,老翁双袖一抖,抬起竹竿一戳,竹筏便被撑离开河岸,待她缓过神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水面中央,缓缓驰入迷雾之中。

    “这…这到底是要去哪?”名井南小手紧紧抓着船边,即便被刺扎手也不舍放弃。

    “小姑娘呦~难道你不知道…你死了吗?”老翁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划着木筏淡淡补充道:

    “为了保护挚友,你替她抗下了一颗炸弹,腹部动脉大出血,最终没抗过去。”

    “我死了?不可能!”见自己莫名其妙被下了死亡通知书,正是青春韶华的名井南怎可相信?

    “我怎可能…”

    “是真是假,你看看水面不就行了?”她话说一半便被老翁打断,老翁指了指竹筏下的水面补充道:

    “看到了吗?担架上那个就是你。”

    名井南缓缓转过身,瞬间瞳孔地震,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眼皮都不敢动一下。

    如同坐在IMAX影厅一样,湖面照应着现实中她正在经历的一切。

    只见自己双眸禁闭,口鼻被封氧气罩,面无血色躺在担架上,身旁是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以及紧紧握住自己手臂,咬紧牙关不肯放开的凑崎纱夏,但即便她再舍不得,最终还是被警察掰开手指,摔倒在地,亲眼注视着安保和医生们簇拥着自己…

    砰!

    抬上救护车,关上冰凉铁门。

    “我…我死了?”

    亲眼目睹一切,名井南这才回想起自己刚刚做过什么,经历了什么。

    “名井南,女性,1997年3月24日出生于美国德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但成长于RB兵库北县,身高163cm,血型为A,学过十一年芭蕾舞蹈,因为中学时期在同学安利下看到了少女时代舞蹈,因此着迷便下定决心学习KPOP舞蹈,最终在15年作为TWICE一员出道。”

    “喜欢的食物番茄酱,爱好碳酸汽水特别是可乐,最喜欢的动物是企鹅,因为觉得和自己很像,十分擅长手工,特别是针织。”

    “父亲是RB有名的骨科权威教授,母亲是律师,爷爷更是立邦油漆公司的副总裁,完完全全的名门之后,更耐人寻味的…是名井家乃三井家分支之一,三井财团…那可是人界最有钱的财团之一,整个财团的市值能在全世界所有国家中排名前十,比整个法国还高,属于跺跺脚就能影响世界的超级财团。”

    “未婚,在韩日两国都签署了器官捐献书,愿意去世后捐出视力为1.5的双眼,帮助盲人恢复光明。”

    “最终为保护挚友,于2019年12月31日晚七点二十分36秒,由于腹部主动脉大出血去世,享年22。”

    “人善心美,天生丽质,花容月貌,冰肌玉骨,名门之后,菩萨心肠,待人真挚,肝胆相照…”

    “无论什么样的华丽词藻形容你都不为过,但可惜老天无眼,红颜薄命。”

    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老翁将名井南自出生至今二十二年的一切全部诉说而出,言辞犀利,语句清晰。

    “对于这些你还有问题吗?名井南小姑娘~”

    “没有。”

    “那就…”

    “成为“三途川”的一部分吧!”话音刚落,老翁陡然发难,竹竿横向一扫,打在名井南后背上将其推了下去。

    扑通!

    名井南跌落河中,瞬间沉沒。

    “不交钱的灵魂,可是没有转世投胎机会的呦~小姑娘~”望着逐渐下沉的名井南,摆渡人站在竹筏上咧嘴冷笑着。

    这片死水没有浮力,且含有腐蚀灵魂的剧毒,人只要掉进去就再也不可能浮上来。

    啪!

    “嗯?怎么回事?”

    可让摆渡人没想到的是,在临近入水的瞬间,名井南转身反手抓住他的竹竿,凭借一手力气居然没有沉下去。

    老翁面色剧变,走上前双手握住竹竿猛烈摇晃着,却发现名井南好似螃蟹一样钳住了竹竿,无论怎么甩都拜托不掉。

    “可恶!”

    顺杆上爬,名井南双手再次抓住竹筏边,双手一用力便从水面探出脑袋。

    “我才没有死!”名井南目光凌厉,狠狠望着摆渡人。

    “我才二十二岁,还有好多的愿望没有实现!还有无数的美食没有品尝过!很多国家我都还没去过!我甚至…甚至…还是单身!凭什么你说我死我就死了?你算什么?我不信!我不信!”

    “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是!水也是!这艘破船也是!”名井南银牙紧咬拍了拍这艘快要散架的破木筏,歇斯底里叫喊着。

    “你这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见这人阴魂不散,摆渡人也再没刚刚好脾气,他抡起竹竿,一下一下击在名井南后背上,不过三两滚,名井南便皮开肉绽,紫色河水侵蚀着伤口,冒出鼓鼓黑烟…

    “我…我绝不可以死在这里!”

    名井南不依不挠、死死抓住竹筏,不肯落下,但出乎意料的是…

    水里有什么东西拽住了她的裙摆,拖后腿不让她上去。

    忍受着剧痛,名井南缓缓转过头,看清是什么抓住她的刹那,瞬间美眸圆睁,汗毛倒竖。

    抓住她大腿的…居然是一望无际的苍白水鬼!

    传说在三途川里,任何付不起过河钱的灵魂都会被摆渡人打入水中,化作水鬼永世不得超生。

    “救…救救我!”

    “我不想死!爸爸妈妈还在等我回家!”

    “好痛苦啊…”

    数以亿万计的水鬼朝着名井南身后袭来,重量压身,让她不禁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从竹筏上滑落而下。

    “赶紧下去!”摆渡人也彻底不耐烦了,他高高抡起竹竿,而后朝着名井南手指砸去!

    “糟了!”

    扑通!

    手指吃痛,再也坚持不住的名井南双手一撒,瞬间被水鬼淹没,落入湖水中再也上不来。

    “我…好不甘心!”

    望着明亮的水面离自己渐行渐远,名井南心中满是不甘。

    为什么自己一心向善却落得个这般下场?

    为什么自己一辈子什么人也没害过,却要红颜早逝?

    为什么自己一生劳碌,却得不到好的因果?

    “我还没有去冰岛看极光!没有到南极看企鹅!我还有好多好多想吃的美食没有吃过!我…我还没有等到与我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我这么不公平!”

    “噢噢噢噢噢!跑了跑了跑了!”

    身边陡然传来名井南这一声不甘嘶吼,正聚精会神钓鱼的甘十洲双手一抖,不小心将才咬住鱼钩的红白锦鲤甩了下去。

    “啊呀!气死我了!钓了两天才好不容易上钩的!”

    嗡!

    伴随着破风声,气急败坏,功败垂成的甘十洲随手一扔,手里拇指粗钢筋制成的鱼竿便应声落地,大半截插进湿润的沙子里。

    名井南缓缓睁开双眼,却看到有人坐在马扎上,守在脸盆大小的玻璃鱼缸面前用钢筋钓观赏鱼,不禁皱起眉头。

    “哪来的奇葩?嘶…疼”

    她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手掌撑地,缓缓撑起上半身,而后便瞬间发现——

    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然全部消失不见!连疤痕都没留下!

    “这…这里是哪?”名井南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处于一座小区公园大小的小岛上,四周是一望无垠的海水,空气微微湿,带有明显的咸味,指甲缝里塞着湿润的泥沙,天地明亮,却抬头看不见太阳!

    这是一处沙滩。

    更重要的是这里十分温暖!

    似热带小岛一样,但却毫无生机,低头看到的只有一片碎沙,连棵椰子树都没有。

    至于海鸟、螃蟹一类那更是遥不可及。

    空旷、静默、荒凉的可怕。

    我不是在首尔吗?怎么跑到了热带?

    还有…现在不是十二月底吗?为什么又变成了夏天?

    “想吃点什么?或是喝点什么?”甘十洲并没有管她,而是下了马扎转过身,拎起白色塑料袋,从中掏出了一些食物和饮料。

    可乐、薯片、还有肉松面包。

    “给,别客气。”甘十洲走到她面前,弯腰将手里的吃食递过去。

    “谢…谢谢。”良好的教养让名井南先是摁下好奇心,下意识点点头鞠躬接过。

    “嗯…嗯哼!”紧接着名井南便涨红了脸,咬着红唇,柳眉微皱。

    “怎么了?”

    “这…可乐我拧不开。”

    “噢!这样啊?”听名井南这么说,甘十洲默默过去,接手帮她拧开了可乐。

    呵呲…

    混合着可乐味道的碳酸气涌入鼻腔,不禁让名井南精神为之一振,可即便如此,她也依然谨小慎微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见她对自己有所提防,甘十洲并不在意,而是淡笑一声道:

    “不过等你吃饱喝足再说,时间还很充裕,我都可以等,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今天开始,我们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