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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线

    柴房里,忽的传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申非从窗户里扔出外套,粗重的喘息着。

    田婉急的泪光闪闪,挣扎着连人带椅子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惊恐的盯着申非黝黑的膀子,修长的美腿无助的蹬着,绝望的往后退。

    带着哭腔,田婉颤抖着声音恐吓申非说:“申……申非,你……你想清楚,侮辱一国公主,按林国律,等同于造反,是要诛九族的,你……你不怕我父皇杀了你吗?”

    只是田婉自己也不知道,她梨花带雨,绝望无助的模样却显得分外诱人,申非扭动着喉结,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心头狂震,暗暗的想,这丫头,怎么还不求饶?小祖宗哎,您倒是求个饶啊。

    忍不住朝门口看了看,男人嘛,有一半的意识是由下半身来决定的,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铁血汉子,要是真忍不住,那罪过可就大了,不由的暗恨起韩曦来,小声道:“这个韩曦,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咬了咬牙,申非颤抖着手,慢慢的朝田婉的衣襟抚去。

    “啊……啊……”

    一声尖叫,几乎穿破了申非的耳膜,田婉再也忍不住了,浓浓的恐惧如水淹一样漫到了心口,她不由的闭上眼,扯着空灵的嗓子大喊道:“申非,你住手——”

    田婉等了好久,似是在等那只魔爪,柴房里一阵寂静,她急促的呼吸着,带动饱满的胸膛,如跳舞一样,上下起伏着。

    田婉睁开眼,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申非,带着哭腔说:“你……你……你……”

    申非淡淡一笑,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盯着田婉问:“说,你为什么非要喝拈花醉?”

    田婉啜泣道:“想喝就喝嘛,难道你觉得我堂堂一国公主连酒都喝不起吗?”

    申非不由的侧目,俯下身子说:“呦,看不出来,仙灵公主还是很有骨气的嘛,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是怎么知道杏雨楼还有这种酒的,甚至整个林国都已经绝迹了,这个消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田婉一愣,脸上突然露出了欣喜之色,似乎已经忘了刚才她还在苦苦求饶,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天真的问:“你们真的还有这种酒?”

    皱起眉头,申非实在跟不上这姑娘的节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故作气势汹汹的模样说:“我是在问你,别打岔!”

    田婉却是扑闪着大眼睛,突然脸上所有的表情都不见了,垂下头,忽的又抬将起来,只见她已瞪着雾蒙蒙的眸子,楚楚可怜的望着申非。

    说实话,他心动了,申非无奈的扶着额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却兀的,咬着牙伸手指了指田婉,气的连说了两个你字,于是一拍脑袋,吱的一声打开门,探出头去问韩曦。

    屋里的田婉若有所思的看着申非的屁股,她自信一笑,挣扎着站起来,朗声说:“我要跟那个姐姐说话!”

    申非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猛的回过头怒吼道:“不行!”

    田婉微微笑着,撅起嘴甜甜的说:“你说了不算。”

    申非气急,砰的一声关上门,恶狠狠的盯着她说:“我当然说了算,”

    田婉摇了摇头,丹唇轻启:“一、二、三。”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韩曦笑嘻嘻的声音说:“申非,你出来的吧,我和她聊聊。”

    申非忍不住揪着头发,甚至都不愿意看田婉一眼,气冲冲的走了。

    伏着耳朵在门口偷听了一阵,申非提了一壶酒,借着昂首的花枝轻轻一蹬,飘飘然落在屋脊上。

    月微微扁下一角,但依然很美,银光如水,撒在静悄悄的街面上,春夜不像夏夜,没有让人心烦意乱的聒噪,掠过杏雨楼的风很轻,很柔,申非舒舒服服的躺在平整的屋脊上,灌一口清列的杏花雨,让人不由得感叹生活多娇。

    街上,一个醉汉东倒西歪的朝杏雨楼的方向走来,却砰的一声撞在一块黑漆漆的招牌上,那醉汉勃然大怒,挣扎着爬起来,指着那块招牌破口大骂,申非忍不住咧嘴一笑,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口酒。

    那醉汉还在骂着,伸出手指头戳着招牌说:“你说你,本是能提枪上马的,怎的就甘愿做了一个任人蹂躏的奴才呢?”

    申非心头一震,猛的起身盯着那醉汉,只听他又说:“没朋友了可以找国司大人嘛,喝酒有什么用?杏花雨好喝吗?我怎么觉得是火中好喝些?”

    申非微微一笑,怔怔的看着那醉汉摇头晃脑的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如一只轻盈的蝴蝶,申非缓缓的落到柴房门前。

    韩曦也出来了,拉着田婉的小手,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

    申非使了使眼色,韩曦放开田婉的手,走过去说:“怎么了?”

    申非悄声说:“姜惘联系也了,约在火中酒肆。”

    转头瞥了一眼田婉,韩曦欣喜的说:“真的?”

    申非微微点头,也忍不住瞥了一眼田婉,只见那丫头噘着嘴,调皮的做了鬼脸。

    申非皱起眉头说:“我走了,这小祖宗怎么办?对了,你问出来没,她怎么跑来明州买酒了。”

    韩曦抿嘴一笑,笑盈盈的盯着田婉说:“她是来找她的姐姐如灵公主的,从河州来,顺便给她母亲带点酒。”

    申非皱起眉头,疑惑的问:“翁州不是在东边吗?为什么她……”

    韩曦说:“这也是我疑惑的,听她说,早在历州城破的那一天,如灵公主就从宫里逃了出来,快马一直到了凤雀山,最后是争人渡。”

    申非一惊,连忙说:“那不是张苴南逃的……”

    韩曦又冲着田婉甜甜一笑,说:“不错,不过我可不觉得如灵公主的目标是张苴,这事值得深思,师父一直放心不下明翀,可奇怪的是这么久了,他和弓白却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和这个出逃的如灵公主有关系。”

    申非点了点头,忽的抬起头看着田婉又问:“这小祖宗你打算怎么办?放了?”

    韩曦说:“放不得,我试过了,这丫头是个大嘴巴,我骗她芝兰谷有这种酒,先让她住上两天,让师父去头疼吧。”

    申非侧眼盯着韩曦,弱弱的问:“你……不吃醋了?”

    翻了个白眼,韩曦没好气的瞪着申非,转而笑盈盈的走到田婉身旁,两人像无话不谈的亲姐妹一样,拉着手,欢快的朝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