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聚香院三

    曹贵狐疑地看了一下吴岂，片刻后说道：“我们做下人的本该不应私下讨论主子，不过小岂哥既然问到了就随便说说吧，但小岂哥听听就罢了，千万不要外传哦！”

    吴岂点点头并说道：当然当然。

    曹贵先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小声地说道：“聚香院闻名整个花都，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功劳当属诸葛先生！”

    这时曹贵的脸上泛起自豪之色与对诸葛先生的崇拜之意，接着说道：“表面上是兰姨在主持大局，其实聚香院真正的主人是诸葛先生，诸葛先生全名我们这些下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在七年前诸葛先生只身来到花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硬是从上任聚香院的老鸨那里盘下这座聚香院，当然那时的聚香院远没有如今这样的仗势，诸葛先生同时又盘下了周边的几座妓院，把它们拆了与聚香院重建才有如今的这番声势！另外诸葛先生好像很有来头，花都的各行各道，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三教九流对诸葛先生无不恭恭敬敬，听说甚至花都周边的一些绿林好汉对诸葛先生都是唯命是从。”

    说完脸上对诸葛先生的崇拜之意就更盛了，同时曹贵又看了一下周围小声地说道：“至于兰姨，唉！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兰姨全名楼淑兰，生于炙火国官宦之家，只因其父在党派之争中失利，其家族男子全部发配边疆苦寒之地为奴，女子全部沦为官妓。当时兰姨才16岁，只因姿色较美，又生于书香门第精通琴棋书画，所以被卖入一家高档妓院沦为一名玉牌艺妓，听说当时也曾惊艳一时，但随着年纪的增大，后被贬为金牌艺妓，再后来不知怎么染上了花柳病，全身溃烂红肿被妓院的老鸨弃于街市，幸亏得诸葛先生路过救起，并给予医治才保住一命，从此就跟随着诸葛先生至今。还有就是这位陈管事，是兰姨母族的一名远房表亲，只因关系较远所以逃过一劫。诸葛先生虽是这里的主人，但基本不管任何闲事，而兰姨只管场面上的事情，所以聚香院里里外外基本都是陈管事说了算。”

    听曹贵说完，吴岂继续问到：“阿贵，刚才听你说雏艺是什么意思啊？”曹贵也狐疑的回答到：“说来也怪！本来各后苑和器乐坊都是由雏艺们负责的，不知道诸葛先生为什么这样安排？哦！雏艺就是从小被老鸨们买入妓院，精心调教的一批女子，长大后就出来接恩客，然后根据她的姿色才艺与第一次红筹评等级！红筹就是恩客们买下雏妓初夜的赏金。”

    吴岂听到这里，心里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你知道语嫣姑娘吗？”

    “语嫣！当然知道啦！”曹贵色色的舔了舔自己舌头，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这妮子可真不是盖的，是我们聚香院这一批雏艺中最出色的一位，听说现在外面要买她初夜的大老爷们可多了去了……”

    听到这里吴岂的心已跌到谷底，他紧紧地捏紧了拳头，曹贵接下来说什么，他基本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曹贵说着说着就领着吴岂到了住的地方，住的地方自然要比贞娘的柴房好上许多。

    曹贵赶忙帮吴岂一起整理，到此时吴岂才知道走掉的小斯曹平原来是曹贵的堂兄弟。他在聚香院做了五六年后攒了一笔小钱和自己的媳妇在东市街口盘下了一家早点店，做起了自己的小生意，成为他们龟公界的楷模。因为像曹贵这种有多少花多少的人是不可能攒下多少银子的。而且大部分的龟公都是好酒色好赌博之徒。

    至此吴岂就在聚香院过起了昼眠夜作的生活。

    只因陈管事吩咐过前院与大厅的一些服务与琐碎的事情不用叫唤吴岂，所以吴岂在聚香院中算是比较清闲的一个龟公，但吴岂也会自动去前院与大厅帮忙！第一，确实是无事可做，感觉自己像个空气人，只因聚香院谣传吴岂是诸葛先生的远房亲戚，今后会接管陈管事的职位，加上兰姨对吴岂也是客客气气的，令其他龟公对吴岂更是毕恭毕敬，不敢使唤吴岂，但也令陈管事对吴岂起了戒备之心，任何事情都不让吴岂过手，所以吴岂就更加无所事事，前去帮忙也是寻找一下存在感。第二，说白了也是为了嫖客们的打赏小费，毕竟有些豪客的打赏很大方，不管怎么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吴岂就是学不会其他龟公那样阿谀奉承与曲意迎合，所以被打赏的小费远远低于其他龟公。

    期间吴岂也碰到过语嫣几回，但语嫣对吴岂的态度始终如同陌路，另外眼神中还多了一股鄙夷之色！

    后来在曹贵那里才明白，原来未出道的雏艺们对龟公很是讨厌，因为很多只想卖艺不卖身的雏艺们都会在老鸨的授意下让龟公对其破身，打垮她们心里的那道防线，让她们破罐破摔的出来做皮肉生意。当然这只会针对一些姿色比较平庸的雏艺，一是让她们乖乖就范，二是给那些姿色较好的雏艺们一个杀鸡儆猴，因为被破过身的雏艺们出道后想评为银牌以上的花妓是不可能的，今后只能在低阶妓女中混当，下场会很惨。

    吴岂知道后又是一阵唏嘘与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