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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猴母

    “那在进村之前,我提议得先选出一名团队的领袖,大伙的一切行动,都听领袖安排,如何?”

    梁状元说着,见众人没有反对的意思,挺了挺胸膛,大拇指朝着自己,自荐道:

    “我有丰富的人才管理经验,所以我选自己一票。”

    朱觉也想学对方这么自信的给自己举荐一票,但是想到自己之前还是一无是处的大学生,别说治理团队了,就连团队活动其实也很少参加,还不如游戏里参加家族战的次数来得多,于是他保持了沉默,看向心仪选择对象苏胜男。

    女神除了话少,其他的找不出什么缺点,也不会因为自己能力强而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人。

    “我无所谓。”最先表态的是陈耀祖,或许对他来说,听不听安排,最后还得看心情来。

    李秀秀和曹汐颜则是将目光落在了朱觉身上,后者察觉到摇了摇头,为了不被推出来,只得跟着做出表态道:“这种时候还是有经验的人来比较合适,梁哥当队长吧。”

    “我们也没意见。”两个女初中生同时说道。

    “嗯,可以的。”苏胜男淡淡回应。

    最后没表态的只剩下自闭男生黄雨今,梁状元根本不需征询他的意见,对目前得到的回馈很满意,点头道:“好,既然大家都这么信任我,那我梁状元,肯定不会让各位失望!”

    一道金光从他的身前浮现,然后7个黄纸符箓折成的护身符就飘在空中,这次梁状元将七枚护身符都抓在了手上,说道:“这是一枚兑换币一个的护身符,看介绍可以抵消一次必死的攻击,可以很好的预防恐怖电影里常见的跳脸与初见杀,大家都来领取吧,一人一个。”

    主角将轻盈的护身符抓住手心中查看,不由得暗叹,这个社会精英不愧是精英,想得比自己是在是太周到了,要说自己换10兑换币的匕首更多是为了决胜时刻凸出自己的作用出风头,那梁状元想的就是为了整个团队可以更安全的活下来,稳扎稳打,还是不惜自掏腰包换了7个,对比之前的自己,高判立下,果然还是这个人来当团队领袖更合适。

    “好东西啊,我之前怎么没看到,梁哥,你多换几个呗。”

    陈耀祖朝着梁状元挤眉弄眼,从称呼和语气中听上去像是示好,但搭配他凶悍的脸,更像是在路边抓着初中生敲诈勒索的不良,梁状元再次用中指不动声色的抬了抬镜框,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鄙夷:“和浏览器一样,很多东西都要直接搜名字才能找到,护身符这玩意每次任务中只能使用一次,否则以它的效果,怎么可能才值一个兑换币。”

    陈耀祖嘿嘿笑了笑,倒也不在意,两个女初中生闻言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她们原本是有打算用剩下的兑换点多换一些护身符防身的,看样子想法是泡汤了。

    “行了,没别的事情我们就进村吧。”

    于是,梁状元开始进行排兵布阵,原本应该是有枪的苏胜男与陈耀祖领头的,但是因为陈耀祖这个纹身大光头外表太凶狠,如果遇到普通人,指不定会被人误会是土匪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走在前列的,是苏胜男以及梁状元自己,朱觉次之,三个学生随后,最后才是陈耀祖,但这大光头就算是负责殿后,话也没少说。

    “小兄弟,你是不是哑巴?怎么从头到尾没见你开过口啊?”

    “还是说你最近失恋了?心里很受伤?”

    “别不理我嘛,难道耳朵也聋了?”

    黄雨今一言不发的低头走着,任陈耀祖在旁边问东问西,都像是听不见一般,后者问了一路没得到回应,自觉无趣也闭上了嘴。

    咚咚咚——

    “请问有人吗?”

    梁状元敲响紧闭的村门,喊道:“我们是路过的,想进村讨口水喝,有人在吗?”

    村内一片沉寂,没有回应。

    “诶,你这么小声,谁听得见。”陈耀祖挤上前来,清了清喉咙,深吸了口气,然后大嗓门一发,颇有平地惊雷起的气势:

    “有人在吗?!出来接客啦!!!!”

    声音甚至传到了山谷之中,惊起一片飞鸟,幸亏朱觉捂住了自己耳朵比较及时,才没像梁状元和两个女初中生一样被吓得脸色煞白,梁状元压低声音骂了一句“神经病。”后,原本静谧的村门后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动静,接连的脚步声从远到近,也有对话声从门对面传出。

    没一会儿,村门微微颤动,哐当一声似乎有木栓被取了下来,梁状元连忙将陈耀祖往队伍后面推,有点像是唐僧四人上门化缘,师傅担心二徒弟相貌丑陋吓到百姓的场景,陈耀祖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当村门嘎吱一声被从里面拉开后,他与苏胜男两人放在腰间枪套上的手,不约而同的就松了开来。

    朱觉也同样松了口气,开门看见的,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诡异畸形的生物,而是再正常不过普通老人,足足三四十个,全是老人家,年纪都在六十高龄以上,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简陋的粗布麻衣,和华夏古代百姓穿着几乎一样,但发型却都挺现代,大部分老爷爷,要么光头,要么短发,倒是没见到过长头发和束发。

    “年轻人,你们是哪里来的呀?到我们村子有什么事情么?”

    提问的是一个须发皆白,佝偻着腰拄着拐杖的老人,他在这些村民当中显然颇有地位,被簇拥在最前方,两个拿着铁锹和锄头的老汉保护身侧,他也是在场资历年龄最大的一人,看模样已经有八十岁以上的高龄,模样虽是老态龙钟,但却有着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七个在他们眼中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女。

    梁状元上前一步,脸上的傲慢明显收敛了许多,挤出一抹职业笑容道:“老爷爷,是这样的,我们是跟团的游客,进山游玩和队伍走丢了,行李也都不见了,在山里走了大半天又渴又累,刚好看到你们村子,就想着过来买点水喝,再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将提前准备好的借口说出,梁状元便面露谦逊和期待的表情看向老人,就宛如一个礼貌懂事的后辈,直接颠覆之前傲慢冷淡的形象。

    ‘这或许就是商场里比较吃得开的性格吧,收放自如,看什么人给什么脸色。’

    朱觉暗自想到,起码自己是做不到这点的,心中对这个社会精英多出了些许敬意。

    老人没有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而是捋了捋白须,再次眯眼打量起众人,目光重点落在了苏胜男以及曹汐颜身上,似乎在惊讶两个女生的美貌,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梁状元身上,倒不是梁状元长得帅比两个女生更有魅力,而是他手上的大金表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对于他这样的老人来说,黄金比美貌更具备吸引力。

    “咳哼、不是我们不想帮忙,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村子地处偏僻之地,物质匮乏,水啊、食物啊,很多时候村里人都自己不够用呢...”

    一边说,老人一边用余光瞥着梁状元的手腕。

    后者是什么人,学识渊博的青年才俊,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高管,眼力见不可能会低,马上就知道了这个老头是什么意思了,立刻就将自己的金表取下,声音温和的说道:

    “这样吧老人家,我们这些人行李都丢了,身上也没带钱,我这块表,虽然说不上贵重,但是也值得几万块,就当我们七人在村子里的住宿费与伙食费怎么样。”

    老人眼睛发光,听到价值几万块更是机会要管理不住表情,连连摆手道:“哎哟,这怎么行、不可不可。”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梁状元递过来的金表。

    “您就收下吧,我们这些人真的也拿不出其他的东西来抵,而且我们就呆两天,两天就走吗,绝不多叨扰你们。”

    “这样啊...”老人明明已经迫不及待了,却装出了一副为难思考的模样,几秒后才叹息道:“哎,既然你们能够在茫茫大山中找到我们村子,就说明我们有缘分,况且乐于助人也是我们村子的祖训,你们就留下吧。”

    说着,就将金表接过,很干脆的就塞进了兜里,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身后几个老人眼热得很,好几个踮起脚尖的往前观望,看得朱觉不禁有些好笑,这些老人们也都太爱财了点。

    “谢谢了,老人家,那我们...”

    “嗯...你们这两天就去我家住吧,年轻人外出打猎去了,房子刚好空出来两间,你们随我来。”

    老人说着,便带领梁状元七人进村,其余老人也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用好奇的目光来回审视路过的几人。

    “哎哟,你看,这大姑娘,长得真俊儿,还真大!”

    “一看就好养娃!”

    “还有这个小姑娘也长得漂亮,跟陶瓷娃娃一样,皮肤白得都可以反光啦!”

    “嘿,这大小伙子,好壮实啊。”

    相貌出众的苏胜男与曹汐颜被夸赞是在朱觉意料之中的,但他们口中的壮实大小伙,应该就是走在最后的陈耀祖了,这些老人竟然不被他的长相唬到?

    或者说他们村子很常见这种体型的男人?而且应该是不知道纹身是什么,以为是胎记或是涂鸦吧?还是在这些村民眼里,没有黑社会的概念?

    去老人家里的路上,他们得知了这个拄拐的八十岁老者就是安平村的村长,叫做罗平安,他们村子处于大山之中,由于地貌贫瘠,庄家收成少,主要经济来源还是靠年轻人们外出打猎,将野兽皮毛和制成的肉干带下山换粮食与生活用品,所以平时村里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年轻人。

    一路上,都是梁状元在和罗平安洽谈,其他人要么插不进话,要么没兴趣,朱觉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安平村的房屋上。

    这安平村是个小村,估摸着也就百户,且每间屋子都是用木板与稻草搭建,彼此间距离又很近,基本上是一家挨着一家,而牛棚鸡棚、厨房、厕所、杂物间等这些更像是公用设施另外搭建在一块。

    看着看着朱觉不由得眉头紧皱,他这个没有学过什么建筑学的都清楚,这要是有人在村子里放把火,就会复刻一波赤壁铁索连环,让整个村子全军覆没。不过这和只在这里呆一两天的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当前主要的目的,还是得找出那个任务中要求消灭的恶魔。

    朱觉给梁状元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侃侃而谈了,问问重点,梁状元给他们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继续和罗平安闲聊:

    “罗村长,怎么这一路来不见村里的年轻人啊?连小孩都没有看到。”

    罗平安一副‘你果然注意到了’的表情,重重的叹息道:“这两天春分,是最好的狩猎时段,年轻人们集体出门打猎了,至于小孩...”

    顿了顿,罗平安看向了村子的西边方向,那里正好是崖壁,嘴巴长了长,欲言又止,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全是哀伤。

    认为一下就抓住了重点的梁状元连忙追问:“村里的小孩怎么了?”

    “诶——本来不应该跟你们外村人讲的,既然刚好你们也赶上了这种时候,我就跟你们说说吧。”

    罗平安推开了一家院子的门,这里就是他的家,比其他村民的房屋要大许多,还有庭院,房间足足有四个,每道墙面都涂着黄泥,屋顶砌着砖瓦,看上去远比其他房屋结实。

    将七人领进院子后,罗平安轻车熟路的在一块石凳上坐下,身后除了两个依旧拿锄头当护卫的老汉,其他老人都被谴走了,他看向或坐或站的梁状元等人,精明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幽幽问道:

    “你们知道山神吗?”

    “山神...你是说土地公之类的神仙吗?”梁状元反问道。

    罗平安摇了摇头,从兜里取出一杆烟枪,左后侧的老汉立刻拿出一盒火柴给他点上旱烟,他用力嘬了一口过肺,然后吐出一口烟圈,才道:

    “那东西其实也不是真的山神,只是自称山神...”

    他一边说着,像是在回忆什么,看向远处。

    “那其实是一只恶魔...是一只体格巨大的猴母,站起来得有一个半人那么高,全身白毛,两只大手上,爪子锋利无比,像是西瓜刀一样,抓在石头上,跟农具犁地一样轻松,它不仅能够口吐人言,还自称是山神之母,要求我们每年的春分进行一次祭祀,给它供奉大量的畜肉,除此之外,还需要献祭一名童男或是童女,否则的话,就要我们村子鸡犬不宁...”

    听见一只猴子竟然逼迫整个村子要每年献祭一个孩子,朱觉和梁状元等人都是面露错愕,随即最愤怒的是陈耀祖,一拍石桌,不可置信的喊道:

    “我艹,老子第一次听见这么荒唐的事,罗村长,你们不会真的把小娃娃往火坑里推吧?!”

    “对啊罗村长,你们村子人也不少,算上年轻人呢,人手拿根棍子都能活活打死那家伙吧?”

    梁状元也是颇不理解,人赤手空拳或许打不过许多野兽,但胜在智慧和一双巧手,懂得利用工具,手持工具的人类就是自然中最顶级的捕猎者,就算是狮子大象,也能捕杀,更何况这个村子的年轻一辈还是狩猎为生,没有理由会惧怕一只大猴子,甚至妥协将后代当做贡品给献祭了。

    罗平安连连摇头叹息道:“没那么简单啊...各位...不然的话我们早就和那畜生拼了,再不济将村子迁徙远离就是...”

    “那为何?”

    “诶,猴母是山中精怪,已修成了道行,三十年前在我们村子搬到这里时,它已经在了,刚开始那几年,猴母大多时间藏匿于山林,只在夜间活动,很少出现在村民面前,倒是和我们村子相安无事,但谁知猴母早就暗藏歹心,数十年如一日,每夜都将自己的毛发与皮垢丢于村子的水井之中,凡是喝了井水的村民,便被它下了咒,只要想对猴母下杀手或是离开村子太久,就会全身毛发暴涨,然后血肉枯死暴毙!”

    仿佛回忆起了不好的画面,罗平安脸色相当的惨白,握着拐杖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着。

    朱觉等人闻言相互对视了几眼,知道了这应该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安平村的恶魔,而他们需要在48小时内消灭这只祸害村子的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