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葬礼
在休宁县的县衙里，黟山祁门联军、昌溪儿郎、歙州联军等将领汇聚一堂，黟山县县令程家成和祁门县令张世才也随后赶到。休宁县令吴义汝已经把县衙打扫的干干净净，一些衙役和小吏也纷纷到位。
“恭贺总指挥，大获全胜！”众位将领和三个县令纷纷恭贺。
“哪里有可喜可贺的缘由？满目疮痍，生灵涂炭，倒是吴大人故地重游，心境自然舒坦啊！”
“是啊，这几个县人口锐减，灾民四起，我们任重道远，如有闪失，是否还会激起民变，那时可是吃罪不起啊！”张世才接嘴道。
“总指挥，下面只剩下婺源县，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贼军生力军已在歙州、桂林镇、篁墩、休宁被歼灭，婺源县根据探马消息，境内已无多少贼军，估摸着万余贼军吧，也是被吓破胆的老鼠而已，由你们三位大人合力进发婺源，也是片刻之间的事。我带来的绩溪军交由休宁县吴义汝暂时统领，黟山祁门联军和歙州军进入婺源以赶跑贼军为主，他们会向衢州方向逃遁，只要逃出婺源也算是大功告成，你们说是不是？这就无需我的昌溪儿郎，功劳就是你们的！”
“好，甚好，总指挥给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们不接着不好，凯旋归来定请总指挥喝上好酒！”程家成说道。
“那下面由谁来统领三军呢？总指挥可有人选？”
“诶，你们商议就行，明日我就回歙州，你们商议之后也无需告诉我，直接报给知州大人即可。从现在起，我便卸去职位，只是一介布衣顽童。可以回家咯！”说罢，和众位大人、将领拱手行礼，便匆匆离去。
宣和三年（1121年3月12日）第二日清晨，晨曦微露伴着初春微风吹来的却是秋日的萧瑟，枯木上的绿芽虽说给人带来一丝丝的温暖和希望，但每个昌溪儿郎脸上的泪珠和归途的背影给人留下的是凋零和沧桑，四千余名活着的昌溪儿郎带着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战士，朝家的方向走去。李荣浩、施华带队在前，李冠三、嘉宝和嘉清在后，一路上大家并无言语，大家只是默默的行军。虽说回家后大家都恢复农夫的身份，但李冠三留下的那一股气质在他们身上扎根，队伍依然是整齐有序，依然是一个随时爆发的悍勇巨兽。
没有回城，昌溪才是家。
昌溪各村的族长和妇孺已经在路口等着这些战士，是儿子，是父亲，是夫君……没等到自己的儿子，却在那冰凉的马车上寻到尸体，传来绝望的哭泣……
各村的村民随着队伍一直走到二李村的英雄纪念碑处。
在纪念塔的另一边，族长修建了一座临时建筑“寄思堂”，给予战士入殓和悼念的场所。吴袖雪被安放在正中央，周围布满了鲜花，嘉勇根据李冠三的制冰方法，在棺木中存放大量的冰块。寄思堂的大门处由三四名民兵站岗和维持秩序。
“敬礼！”李荣浩在纪念塔前一声尖锐的呼啸。
李冠三、嘉宝、嘉清带领着四千名昌溪儿郎齐刷刷的向纪念碑敬礼。整齐划一的队列，统一的军礼，在李荣浩的高亢激昂的声音下，显得干净利落，让人不自觉感受到，无形中凝聚着一股力量，无坚不摧的力量。这种感觉让在场所有的乡民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信心。
“送儿郎回家！”
“奏哀乐！”
只见每名阵亡的将士躺在铺满鲜花的担架上被四名战士抬着缓缓走进寄思堂。
进入寄思堂，十余步台阶的两旁，各十名战士行通行礼，宣传队的姑娘们吟唱着让人心痛的祭词：“关山铁马金戈起，戍卫猛士御家园。血染征袍头可断，踏平千里挂招幡。燕来春色花田簇，远探黄莺脆唱云。忽闻老少蹒跚步，才道青山有新坟。英灵壮志身前事，魂去思乡显征嵘。悼亡岂有相见日，莫叫勇士无姓名。…………”
此时，四千名昌溪儿郎也跟着吟唱起来，声音层层叠起，时而低缓时而高亢，散落站在外围的妇孺老幼，有的站在田埂上，有的站在水渠的岸边，有的站在山丘的半坡上…………纷纷落泪，许多人却是满脸涨红，血脉喷张。
“由总指挥献花！”
只见李冠三带领大队长以上的将领，缓缓走进寄思堂献花………
“由各村族长献花！”
二李村族长李徽俊和各村族长以及族长老缓缓走进寄思堂。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和沉重的气息，一切都在压抑中进行这场集体葬礼。当所有的战士都被下葬时，整个昌溪乡的天空也阴沉下来，由灰色渐渐变得灰暗，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吴袖雪还在寄思堂的中央，李冠三端坐在灵前，烧着纸钱，一众关系亲近的人都跪立在李冠三的身后。自打李冠三走进寄思堂，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傻傻的，愣愣的看着燃烧的纸钱………这让许多人感到了不安。
林萍显这时走过来问道：“大郎，袖雪的碑铭如何落款？”
是啊，只知姓与名、籍贯，家世和亲人全都是模糊的概念。
李冠三不语，林萍显就站在那等着回话。这时，嘉清看向莲宝儿和嘉宝，所有的人都看向莲宝儿………
此时，莲宝儿惊醒，走过来跪在冠三的面前说道：“大郎，袖儿这姑娘的心思我也明白，本是打算等这战事结束，我就想把她纳进家里给你做平妻。想不到，这袖儿是如此的舍身取义，她是我们家的恩人，大大的恩人，我们该如何做才能还了她的愿？”
李冠三根本听不进去，脑子都是和吴袖雪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容、她生气的样子……
“大郎，你要是不说话，娘就自作主张把正妻的位置给袖儿。”
“啊？那不妥！”李家族长赶紧过来说道。
“这不合礼数，袖儿救了三郎，是你们家恩人，也是我二李村的恩人，今天我来做主，袖儿为李家平妻，进李家祠堂！”
这时，嘉清、林萍显、四叔等人的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莲宝儿拉着怡妹子的手说道：“怡妹子，跪下给你嫂嫂磕头。这个嫂嫂比你亲娘还亲！”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袖雪姐姐说说话！”李冠三开口道。
众人都知道，这心里最难受的是这个大郎，一个重情重义的小大男人，受到的不仅仅是情感的煎熬，还有悔恨和自责。
寄思堂留下李冠三一人，护卫队全在外面守护着。嘉宝、嘉清、林萍显、冠义、冠恩，嘉勇，舒宁也不肯离去，在外面站立着或坐着。
“恭贺总指挥，大获全胜！”众位将领和三个县令纷纷恭贺。
“哪里有可喜可贺的缘由？满目疮痍，生灵涂炭，倒是吴大人故地重游，心境自然舒坦啊！”
“是啊，这几个县人口锐减，灾民四起，我们任重道远，如有闪失，是否还会激起民变，那时可是吃罪不起啊！”张世才接嘴道。
“总指挥，下面只剩下婺源县，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贼军生力军已在歙州、桂林镇、篁墩、休宁被歼灭，婺源县根据探马消息，境内已无多少贼军，估摸着万余贼军吧，也是被吓破胆的老鼠而已，由你们三位大人合力进发婺源，也是片刻之间的事。我带来的绩溪军交由休宁县吴义汝暂时统领，黟山祁门联军和歙州军进入婺源以赶跑贼军为主，他们会向衢州方向逃遁，只要逃出婺源也算是大功告成，你们说是不是？这就无需我的昌溪儿郎，功劳就是你们的！”
“好，甚好，总指挥给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们不接着不好，凯旋归来定请总指挥喝上好酒！”程家成说道。
“那下面由谁来统领三军呢？总指挥可有人选？”
“诶，你们商议就行，明日我就回歙州，你们商议之后也无需告诉我，直接报给知州大人即可。从现在起，我便卸去职位，只是一介布衣顽童。可以回家咯！”说罢，和众位大人、将领拱手行礼，便匆匆离去。
宣和三年（1121年3月12日）第二日清晨，晨曦微露伴着初春微风吹来的却是秋日的萧瑟，枯木上的绿芽虽说给人带来一丝丝的温暖和希望，但每个昌溪儿郎脸上的泪珠和归途的背影给人留下的是凋零和沧桑，四千余名活着的昌溪儿郎带着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战士，朝家的方向走去。李荣浩、施华带队在前，李冠三、嘉宝和嘉清在后，一路上大家并无言语，大家只是默默的行军。虽说回家后大家都恢复农夫的身份，但李冠三留下的那一股气质在他们身上扎根，队伍依然是整齐有序，依然是一个随时爆发的悍勇巨兽。
没有回城，昌溪才是家。
昌溪各村的族长和妇孺已经在路口等着这些战士，是儿子，是父亲，是夫君……没等到自己的儿子，却在那冰凉的马车上寻到尸体，传来绝望的哭泣……
各村的村民随着队伍一直走到二李村的英雄纪念碑处。
在纪念塔的另一边，族长修建了一座临时建筑“寄思堂”，给予战士入殓和悼念的场所。吴袖雪被安放在正中央，周围布满了鲜花，嘉勇根据李冠三的制冰方法，在棺木中存放大量的冰块。寄思堂的大门处由三四名民兵站岗和维持秩序。
“敬礼！”李荣浩在纪念塔前一声尖锐的呼啸。
李冠三、嘉宝、嘉清带领着四千名昌溪儿郎齐刷刷的向纪念碑敬礼。整齐划一的队列，统一的军礼，在李荣浩的高亢激昂的声音下，显得干净利落，让人不自觉感受到，无形中凝聚着一股力量，无坚不摧的力量。这种感觉让在场所有的乡民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信心。
“送儿郎回家！”
“奏哀乐！”
只见每名阵亡的将士躺在铺满鲜花的担架上被四名战士抬着缓缓走进寄思堂。
进入寄思堂，十余步台阶的两旁，各十名战士行通行礼，宣传队的姑娘们吟唱着让人心痛的祭词：“关山铁马金戈起，戍卫猛士御家园。血染征袍头可断，踏平千里挂招幡。燕来春色花田簇，远探黄莺脆唱云。忽闻老少蹒跚步，才道青山有新坟。英灵壮志身前事，魂去思乡显征嵘。悼亡岂有相见日，莫叫勇士无姓名。…………”
此时，四千名昌溪儿郎也跟着吟唱起来，声音层层叠起，时而低缓时而高亢，散落站在外围的妇孺老幼，有的站在田埂上，有的站在水渠的岸边，有的站在山丘的半坡上…………纷纷落泪，许多人却是满脸涨红，血脉喷张。
“由总指挥献花！”
只见李冠三带领大队长以上的将领，缓缓走进寄思堂献花………
“由各村族长献花！”
二李村族长李徽俊和各村族长以及族长老缓缓走进寄思堂。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和沉重的气息，一切都在压抑中进行这场集体葬礼。当所有的战士都被下葬时，整个昌溪乡的天空也阴沉下来，由灰色渐渐变得灰暗，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吴袖雪还在寄思堂的中央，李冠三端坐在灵前，烧着纸钱，一众关系亲近的人都跪立在李冠三的身后。自打李冠三走进寄思堂，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傻傻的，愣愣的看着燃烧的纸钱………这让许多人感到了不安。
林萍显这时走过来问道：“大郎，袖雪的碑铭如何落款？”
是啊，只知姓与名、籍贯，家世和亲人全都是模糊的概念。
李冠三不语，林萍显就站在那等着回话。这时，嘉清看向莲宝儿和嘉宝，所有的人都看向莲宝儿………
此时，莲宝儿惊醒，走过来跪在冠三的面前说道：“大郎，袖儿这姑娘的心思我也明白，本是打算等这战事结束，我就想把她纳进家里给你做平妻。想不到，这袖儿是如此的舍身取义，她是我们家的恩人，大大的恩人，我们该如何做才能还了她的愿？”
李冠三根本听不进去，脑子都是和吴袖雪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容、她生气的样子……
“大郎，你要是不说话，娘就自作主张把正妻的位置给袖儿。”
“啊？那不妥！”李家族长赶紧过来说道。
“这不合礼数，袖儿救了三郎，是你们家恩人，也是我二李村的恩人，今天我来做主，袖儿为李家平妻，进李家祠堂！”
这时，嘉清、林萍显、四叔等人的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莲宝儿拉着怡妹子的手说道：“怡妹子，跪下给你嫂嫂磕头。这个嫂嫂比你亲娘还亲！”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袖雪姐姐说说话！”李冠三开口道。
众人都知道，这心里最难受的是这个大郎，一个重情重义的小大男人，受到的不仅仅是情感的煎熬，还有悔恨和自责。
寄思堂留下李冠三一人，护卫队全在外面守护着。嘉宝、嘉清、林萍显、冠义、冠恩，嘉勇，舒宁也不肯离去，在外面站立着或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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