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临行前的道别
月夜之下，师徒二人谈了很久。
“你此番早些回去也好，终究要去送上最后一程。
唉，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行程需要准备的东西，你现在不用担心，明天我让毅儿过来帮你准备。
夜里凉，别冻坏了身子，先回房歇息吧。”
怀若边说边站起身来，绕到兰灿这边，想要搀扶起兰灿。
兰灿赶紧从石凳上起来，谢绝了师父的好意：
“多谢师父，徒儿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自己能走回去的。为了徒儿的事，师父今天累了一天，师父也早些休息吧。
徒儿先回去了，师父再见。”
兰灿和师父道了别，在师父的注视中，慢慢走回了房间。
他转身想要合上房门时，却看到师父仍旧站在院子里看着他。
月光倾洒了一地，拉扯出怀若长长的影子，也映出他眼中满满的担忧与关怀。他朝着兰灿摆了摆手，示意他赶快去睡觉。
兰灿点点头，轻轻关上房门，脱掉鞋袜，闭目躺在床上，片刻后，沉沉睡去了。
许久之后，房门外才响起了离去的脚步声。轻轻缓缓，像是怕惊扰了谁的梦。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兰灿的脸上。
少年人额头上尽是冷汗，此刻眉头紧皱，正沉浸在噩梦中无法挣脱。
他梦到与黑气缠斗，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摆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黑气幻化出的剑，贯穿身体；又忽然看到兰澈站在远处等他，他高兴地向她跑去，可就在快要跑到时，兰澈突然消失不见，天地苍茫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呼！”
兰灿猛地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盯着虚空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噩梦，现在已经醒来。
他摸了摸额头，发现冷汗一片。
突然间，他苦笑了一下。
原来，被噩梦困扰是这种感受吗？
从前，他很少做梦，更不必说噩梦。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兰澈被噩梦困扰的感觉。
自己在这样的梦境下已经是冷汗一片，那些将兰澈吓得无法入眠的噩梦，又该有多恐怖？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兰灿静了静心神，问道：“谁？”
“阿灿，是我。”
原来是竹毅。
兰灿想到昨天晚上，师父说今天会安排竹毅过来帮自己准备东西，却想到竹毅竟会来得这么早。
“来啦。师兄你等下。”
兰灿起身，坐在床沿穿好鞋袜，拿过桌上的帕子擦干脸上的汗水，又镇定了下心神，确保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这才快步走向门口，打开房门。
“师兄，久等了，快进来。”
“你昨晚休息地还好吗？我这么早来是不是吵到你了？”
竹毅跨过门槛，把手上拿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没有，我昨晚睡得挺好的，今天早上很早就醒了。师兄你别站着，快坐吧。”
兰灿催促竹毅坐下，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竹毅斟茶。
竹毅赶忙接过兰灿手中的茶壶：“不用，我自己来，你快坐下歇着。”
兰灿笑了笑，也没和他争，顺势坐下了。
“阿灿，你才刚刚醒，要不要多修养几天再走？”
“没事的，我感觉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之前昏迷已经耽搁了好些时日，不能再等了。”
“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便都由你吧。
你路上需要带的东西，我都收好放在那个包裹里了。
只是你现在身体受损，恐怕不能使用驭行术了，我在山下安排了马车。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走，把你安全送回家再回来。”
“多谢师兄。但我一个人可以回去的，就不麻烦”
兰灿话还没说完，就被竹毅打断了，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
“不行，我必须亲自把你送回去，才能放心。这，也是师父的意思。”
兰灿还想要再说什么，竹毅直截了当拒绝了。
“这件事上没得商量。”
“好吧，那就多谢师兄了。”
竹毅又和兰灿交谈了几句，这才起身：
“阿灿，那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如果没有，稍加整顿，我们下午就能出发了。“
兰灿打开包裹看了看，准备得很齐全。
“东西很全，应当没有遗漏了，多谢师兄。”
“好，那师兄还有事就先走了。我们申时在山门前见。”
“申时见。”
竹毅轻轻拍了拍兰灿的胳膊，推开门走出房间。只剩下兰灿一个人坐在桌子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
怀若安排十四过来给兰灿送了午饭。兰灿吃完午饭后，又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准备出发去山门。
临行前，他从墙上书柜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匣子。
匣子花纹淡雅古朴，约莫只有兰灿手掌大小。
兰灿打开匣子，里面装着的，赫然就是昨天怀若交给他的那个罗盘。
罗盘通体纯白，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的原料打造而成；雕刻的花纹繁复而不凌乱，呈现出一众有序的美感；拿在手上，小巧又精致，让人不禁想要反复摩挲它。
兰灿聚精会神地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找了一块干净的丝绸帕子，细致地用帕子把罗盘仔细包裹好，贴着心口放进了衣服的夹层里。
这是找到神木之梯的指引，一定要保护好。
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兰灿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裹，在身上系好，转身跨出门槛。
关上房门前，兰灿朝着房间里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间里都是他熟悉的样子。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仍神色如常。
末了，兰灿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又似乎恋恋不舍。但不管怎样，最终还是慢慢合上了房间的门，落好锁，走出了小院。
山门前，竹毅已经等在了那里。
怀若和阁中的弟子也都等在那里，来为兰灿他们送行。
兰澈身死的消息，兰氏在寄过来的信上曾嘱咐过不要外传，因此如今只有怀若和兰灿两人知道，对其他人也只是捏造了一个理由。
他们不知道兰灿此行的真实目的，只当他是要回家处理事情。纷纷走上来，亲亲热热地和兰灿道别，叮嘱他照顾好身体，办完事情就早些回来。
兰灿一一谢过他们的祝福。
虽然他在神力的帮助下，身上的伤现在已经彻底痊愈，但为了不暴露此事，他还是表现得虚弱不堪，只是看起来比一般人恢复地快一些罢了。
看着师兄弟们认真地叮嘱自己，兰灿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师门，他只能先这样做。
“你此番早些回去也好，终究要去送上最后一程。
唉，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行程需要准备的东西，你现在不用担心，明天我让毅儿过来帮你准备。
夜里凉，别冻坏了身子，先回房歇息吧。”
怀若边说边站起身来，绕到兰灿这边，想要搀扶起兰灿。
兰灿赶紧从石凳上起来，谢绝了师父的好意：
“多谢师父，徒儿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自己能走回去的。为了徒儿的事，师父今天累了一天，师父也早些休息吧。
徒儿先回去了，师父再见。”
兰灿和师父道了别，在师父的注视中，慢慢走回了房间。
他转身想要合上房门时，却看到师父仍旧站在院子里看着他。
月光倾洒了一地，拉扯出怀若长长的影子，也映出他眼中满满的担忧与关怀。他朝着兰灿摆了摆手，示意他赶快去睡觉。
兰灿点点头，轻轻关上房门，脱掉鞋袜，闭目躺在床上，片刻后，沉沉睡去了。
许久之后，房门外才响起了离去的脚步声。轻轻缓缓，像是怕惊扰了谁的梦。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兰灿的脸上。
少年人额头上尽是冷汗，此刻眉头紧皱，正沉浸在噩梦中无法挣脱。
他梦到与黑气缠斗，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摆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黑气幻化出的剑，贯穿身体；又忽然看到兰澈站在远处等他，他高兴地向她跑去，可就在快要跑到时，兰澈突然消失不见，天地苍茫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呼！”
兰灿猛地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盯着虚空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噩梦，现在已经醒来。
他摸了摸额头，发现冷汗一片。
突然间，他苦笑了一下。
原来，被噩梦困扰是这种感受吗？
从前，他很少做梦，更不必说噩梦。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兰澈被噩梦困扰的感觉。
自己在这样的梦境下已经是冷汗一片，那些将兰澈吓得无法入眠的噩梦，又该有多恐怖？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兰灿静了静心神，问道：“谁？”
“阿灿，是我。”
原来是竹毅。
兰灿想到昨天晚上，师父说今天会安排竹毅过来帮自己准备东西，却想到竹毅竟会来得这么早。
“来啦。师兄你等下。”
兰灿起身，坐在床沿穿好鞋袜，拿过桌上的帕子擦干脸上的汗水，又镇定了下心神，确保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这才快步走向门口，打开房门。
“师兄，久等了，快进来。”
“你昨晚休息地还好吗？我这么早来是不是吵到你了？”
竹毅跨过门槛，把手上拿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没有，我昨晚睡得挺好的，今天早上很早就醒了。师兄你别站着，快坐吧。”
兰灿催促竹毅坐下，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竹毅斟茶。
竹毅赶忙接过兰灿手中的茶壶：“不用，我自己来，你快坐下歇着。”
兰灿笑了笑，也没和他争，顺势坐下了。
“阿灿，你才刚刚醒，要不要多修养几天再走？”
“没事的，我感觉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之前昏迷已经耽搁了好些时日，不能再等了。”
“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便都由你吧。
你路上需要带的东西，我都收好放在那个包裹里了。
只是你现在身体受损，恐怕不能使用驭行术了，我在山下安排了马车。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走，把你安全送回家再回来。”
“多谢师兄。但我一个人可以回去的，就不麻烦”
兰灿话还没说完，就被竹毅打断了，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
“不行，我必须亲自把你送回去，才能放心。这，也是师父的意思。”
兰灿还想要再说什么，竹毅直截了当拒绝了。
“这件事上没得商量。”
“好吧，那就多谢师兄了。”
竹毅又和兰灿交谈了几句，这才起身：
“阿灿，那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如果没有，稍加整顿，我们下午就能出发了。“
兰灿打开包裹看了看，准备得很齐全。
“东西很全，应当没有遗漏了，多谢师兄。”
“好，那师兄还有事就先走了。我们申时在山门前见。”
“申时见。”
竹毅轻轻拍了拍兰灿的胳膊，推开门走出房间。只剩下兰灿一个人坐在桌子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
怀若安排十四过来给兰灿送了午饭。兰灿吃完午饭后，又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准备出发去山门。
临行前，他从墙上书柜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匣子。
匣子花纹淡雅古朴，约莫只有兰灿手掌大小。
兰灿打开匣子，里面装着的，赫然就是昨天怀若交给他的那个罗盘。
罗盘通体纯白，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的原料打造而成；雕刻的花纹繁复而不凌乱，呈现出一众有序的美感；拿在手上，小巧又精致，让人不禁想要反复摩挲它。
兰灿聚精会神地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找了一块干净的丝绸帕子，细致地用帕子把罗盘仔细包裹好，贴着心口放进了衣服的夹层里。
这是找到神木之梯的指引，一定要保护好。
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兰灿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裹，在身上系好，转身跨出门槛。
关上房门前，兰灿朝着房间里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间里都是他熟悉的样子。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仍神色如常。
末了，兰灿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又似乎恋恋不舍。但不管怎样，最终还是慢慢合上了房间的门，落好锁，走出了小院。
山门前，竹毅已经等在了那里。
怀若和阁中的弟子也都等在那里，来为兰灿他们送行。
兰澈身死的消息，兰氏在寄过来的信上曾嘱咐过不要外传，因此如今只有怀若和兰灿两人知道，对其他人也只是捏造了一个理由。
他们不知道兰灿此行的真实目的，只当他是要回家处理事情。纷纷走上来，亲亲热热地和兰灿道别，叮嘱他照顾好身体，办完事情就早些回来。
兰灿一一谢过他们的祝福。
虽然他在神力的帮助下，身上的伤现在已经彻底痊愈，但为了不暴露此事，他还是表现得虚弱不堪，只是看起来比一般人恢复地快一些罢了。
看着师兄弟们认真地叮嘱自己，兰灿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师门，他只能先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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