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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不是英雄,但是我与英雄并肩战斗过

    “如果这份正义是屠杀平民,那不要也罢。”

    “泽法!”

    泽法厉声出口,在空不满的喊声中挂断电话虫。

    “老师...”副官担忧的说了一声,泽法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管。

    就在泽法准备在这里当雕塑,隔岸观火时,十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政府人员,骑着马匹从远处赶了过来。

    “我们是隶属世界政府的谍报组织,CP5。”

    一名西装男跳下马身,一脸倨傲的来到泽法身前,傲然开口。

    “我接到的命令是协助海军帮助亚德国王,为什么你还在这里按兵不动?”CP队长质问出声。

    泽法眉头下意识一皱,世界政府这时候来人,接下来可不好操作了。

    “我的学员们历经海途跋涉,现在急需修整,等到了时候我们自然会前往维护王室。”

    “那为什么我看他们一个个都精气十足?”

    “你是海军我是海军?”泽法怒喝一声,CP队长一时竟被泽法气势所压,后退几步,等反应过来更是让他恼羞成怒。

    “好,我现在就把这一切汇报给上面,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说完当着泽法的面就掏出电话虫,拨打上峰的电话。

    “布鲁布鲁布鲁。”

    “事情进展的怎么样?”电话虫不多时被接听,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呜呜呜,长官,您要给我做主啊。”CP队长立马装出眼泪汪汪的样子,不停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泪,委屈说道。

    “怎么回事?”

    “海军抗令不前,我怎么劝说都没用,眼看那些泥腿子都要攻入王城了,我实在迫不得已才给您打电话的。”

    对面沉默了两秒,随后不满道。

    “把电话虫给海军,我要亲自跟他们说。”

    CP队长不敢大意,立马擦掉脸上的鼻涕,将电话虫举着正对泽法。

    “这里是世界政府CP总部,海军难道没有接到政府的命令吗?”

    电话虫模拟出对方说话的样子,一脸丑恶,口水喷的到处都是。

    “海军现在非常疲惫,需要休息,贸然入场会造成极大损失。”

    泽法冷着脸开口,如果可以他真想自己没有踏入这个岛,或者军舰在海上抛锚算了,但是没有如果,他现在就在面临两难抉择。

    “亚德王国是世界政府加盟国,不管怎么样海军都应该保护这个国家的安全。”

    “如果你现在再不派兵,就别怪我去大人面前告你一状。”

    “恕难从命。”泽法阴沉着脸,沉默片刻还是挂断电话虫。

    “你这是抗令!你这是反叛!”CP队长见泽法如此大逆不道,直接气的破口大骂,但还没等继续撒泼,就被副官和泽法身后一众学员冷眼吓走。

    走到远处的CP队长这时却掏出电话虫窃窃私语起来,对着话筒连连点头,挂断之后,叫来了几名CP特工,密语一番,就让他们散了。

    泽法看到这一幕也是心生疑窦,他特别清楚CP的手段,那些家伙全是些搞阴谋的行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城墙已经大半被反叛军占据,但伤亡却不容小觑,尸体堆满了城墙根,后面的人往前需要踏着前辈们的尸体。

    “泽法,你就是个海军那个懦夫?”CP队长轻蔑的再次来到泽法面前,好似没有看到副官逐渐拔出的利剑,他已经了解清楚面前的是什么人。

    泽法盯着他不发一言,恐怖的气势压的对方心生恐惧。

    “维护不了世界政府,你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正义。”CP队长嚣张的说道。

    “如果你想死在这里,我可以帮你。”泽法恐吓出声,他当然不会公开处决CP的人,但吓唬吓唬还是没问题的。

    “嘁,一个落魄的海军人员,有什么好神气的。”CP队长先是不留声色往后退了几步,随后甩着他那略微粗壮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讽刺道。

    见泽法没有搭理自己,CP队长叫来那些特工,开始数落海军。

    “哼,跟上这么个领导,你们的仕途算是完了。”

    “要不来CP吧,福利好待遇高,还不会996”

    “哈哈哈,CP可不要这样的家伙。”

    “也是,这样的货色到了CP还不是被碾压的份。”

    CP5们不断嘲笑着海军,气的他们死死盯着对方,几乎抑制不住自身的杀气,但依旧没人出手,因为后果是什么他们非常清楚。

    “呸,晦气。”灰太狼却不惯着他们这臭毛病,直接吐口唾沫到地上,一脸嫌弃的说着。

    惹得对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海军不敢对他们出手,他们更不敢对海军出手。

    就在CP特工们嘲笑海军们的时候,CP队长隐晦的给了一个手势,一些混迹在海军中的CP特工也简单用眼神交流一下,随后全都架起手中的枪,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时,冲着前面的反叛军们开火。

    砰!砰!砰!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负责与海军对峙的反叛军全都被击毙,睁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倒在了这片生育他们的土地上。

    “海军杀人啦!”

    “海军开始攻击我们了!”

    “兄弟们跟我冲,保护前面的部队!”

    “向海军复仇!”

    就在这一瞬间,反叛军四处传来口号,调动人们情绪,引导他们朝海军所在的地方冲击。

    泽法看的清楚,那些开口叫嚷的分明就是CP5,他们一直在后面呐喊,看反叛军冲向海军后就从后面偷偷撤离。

    泽法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让海军结成队形,CP队长这时候则顺势带人离开,待在海军的后方,不断朝着远方的敌人开枪,打不打得到人不谈,只要让他们认为海军在攻击他们就够了。

    “不要往前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任凭泽法如何大喊,前方冲来的人群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看到泽法没有威胁,一个个冲的更快了。

    反叛军们怒吼着、咆哮着,拎着木棍刀具,就像是蝗虫一样涌了过来。

    “CP5!”泽法紧咬牙关,不得不下令让海军暂时撤离。

    CP队长看见海军后退,不禁有些着急,海军要是走了他这任务可就完不成了,就靠他这点人手可压制不住反叛军,既然海军这种时候还想着逃跑,那就再给他们加把火!

    在他的命令下,处在反叛军队伍里没有撤离的CP特工们,纷纷架枪瞄准海军,喧闹的人声也掩盖了枪响,离得近的海军有几个一时不察被击中腿部,痛苦的大叫引起了泽法的注意。

    “走不了了,前有平民,后有CP,现在还有伤员,泽法老师,反击吧!”副官流着泪乞求泽法下令反击,那群已经快和海军会面的反叛军已经失去了理智,再不出手海军很可能损失惨重。

    “停下你们的脚步,再往前格杀勿论!”

    泽法冲天而起,一拳就将周遭的地形打出一个深坑,但这依旧无法阻止反抗军的脚步,他们再愣了一下后全都继续往前冲去,他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后退就是死,那为什么不往前呢。

    “滚开啊你这混蛋!”

    “和贵族一样的走狗!”

    “还想要欺骗我们!”

    “冲啊,让这些高高在上的海军们也体会一下我们的痛苦!”

    大量的平民拿着武器冲向泽法,泽法不得已下只能出击攻击这些人,就算泽法再留手,伤亡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眼看事情再无调和的可能,自己的学员们也都在苦苦支撑,泽法嗫嚅着嘴唇,终究还是下达了命令。

    “攻击!”

    海军们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抽出自身的武器,开始朝着反叛军反击。

    海军强大的实力自然不是这些平民出身的家伙可比的,就算人数多出几倍,就算一开始就落入下风,但还是在极快的时间里扭转局势。

    “绞肉机!”巴利双手化作扇叶,快速移动的同时不断收割着敌方的生命,血水也在他的周遭不断抛洒入空中。

    巴德每一次挥剑都会带走一名敌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柔和的剑法温柔的送敌人去往彼岸。

    克里斯托弗因为个子大,战斗起来则要残酷的多,他在反叛军中不断横冲直撞,身体已经被各种武器伤的遍体鳞伤,但好在并不致命,凡是被他碰到的敌人非死即残。

    最偷懒的则要数灰太狼,他一直跟在林的身边,一点要出手的意思都没有,一边撇嘴一边嫌弃的躲避不时飞来的血水。

    林也和灰太狼差不多,赤衣一裹,那些平民看着林全身红彤彤的,也心生恐惧鲜少靠近,但依旧有不怕死的冲上来,这时候林也不介意一触手斩落对方。

    就算反叛军再怎么挣扎,海军在全力出手之下也是快速击溃了这些杂牌军。

    “都停手!”一声大喊让反叛军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人群自发让开一条通道,一名穿着夹克,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走了出来。

    “没想到,我以为你们不会出手的。”男人眼神一黯,随后自嘲的笑着。

    “也是,海军出现在这里本来就反常,除了是帮助国王军,没有其他可能了。”

    泽法静默不语,站在一众尸体里面的海军,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而面前的男人应该就是这次反叛的主谋了。

    “如果我现在投降,他们会没事的吧?”男人笑着指指身后的人群,问道。

    “格瓦拉,你在说什么啊!”

    “你以为我们是怕死的家伙吗?”

    “我们不会投降的,格瓦拉!”

    “别说胡话了,就算投降对面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身后的反叛军全都难以置信的看着格瓦拉,随后纷纷对着海军和国王军唾骂,格瓦拉则不管不顾,依旧看着泽法,想要他给出一个答案。

    刚才他在城墙上也是看到了一些情况,反叛军的各位突然冲向海军让他始料未及,虽然马不停蹄赶了过来,但还是晚来一步,造成众多乡亲们的死亡。

    “我可以答应你,放他们离开。”泽法答应下来,他不想和这群平民开战,抓住主谋对来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不行!我们从矿上一直隐忍到现在,马上就要让那个国王付出代价,现在你让我们收手,我不同意!”

    “我的三个孩子都是死在矿上的,放下手中的枪容易,你如何让我放下心中的枪!”一名母亲紧紧握住怀里的燧发枪,泪水夺眶而出。

    “我的父亲,二叔和三舅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投降的!”

    “我的未婚妻被贵族jian污了,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啊!”

    “格瓦拉,回来,我们烂命一条,就算是拉上一个贵族,这辈子也值了!”

    听着身后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呐喊,格瓦拉的笑容第一次从脸上消失,忍了片刻,终究是将那股怒火和眼角的泪水给憋回去。

    “你可以做主吗?”格瓦拉再次笑着对泽法问道,但笑容里却非常勉强。

    “可以。”泽法点头,“我是海军本部教官,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格瓦拉盯着泽法,最后也是晒然一笑,“我相信你,我投降。”

    “不行!我不同意!”

    “格瓦拉你在做什么,前面的同志们还在努力,你却要投降!”

    “你让那些牺牲的同志怎么想,你对的起他们吗!”

    反叛军听到格瓦拉的话群情激奋,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已经被压榨的太过厉害。

    格瓦拉听到身后的议论,转身怒喝道。

    “我们已经输了!你们看不到吗?”格瓦拉伸手指向泽法以及他身后的海军们。

    “我们和国王军对战就已经极为勉强,加上海军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反抗下去所有人都会死,死亡应该存在意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平白送死!”格瓦拉愤怒的朝着人群大吼。

    “卡斯特罗兄弟死了,阿尔贝托死了,格拉纳多也死了,他们死在了黎明前夜,死在了革命的道路上,我们本可以成为这个国家的子民,幸福恬静的生活在这里,但一切都在海军的出现下消失殆尽!”

    格瓦拉痛苦的叫嚷,就算脸上依旧保持着尽在掌握的微笑,但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不停的从眼眶中低落,砸在满是硝烟的土地上。

    “我恨,但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国王不会放过我,但你们依旧可以活下去,他的矿场需要人手,你们会被更无情的压榨,但这却是希望!”未来无尽的压迫原本让反叛军心灰意冷,但格瓦拉的声音却陡然提高。

    “我们还有孩子需要照顾,他们是未来的种子,这一次失败的教训不是毫无意义的,历史会记住我们,给后来人已警示,而你们的作用,就是苟活着,抚养下一代人,静静等待时机。”格瓦拉眼中一闪,“我相信那一天不会久远,压迫终将结束,而我们的子孙会自由的生活在阳光下!”

    “呜呜呜,格瓦拉!”大量的反叛军嚎哭着扔下手中的武器,他们输了,彻底输了,从海军插手这件事后,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该死,给我攻击那家伙,竟然选择假意投降,真是狡猾,我才不会上当!”CP5队长怒火中烧,只要海军按计划击溃这群平民,他就是第一功劳,但现在格瓦拉投降,那功劳少了许多不说,泽法那家伙甚至可能会因此而减轻对其抗令的惩罚。

    在CP队长的暗中命令下,一些特工悄悄举起长枪,瞄准格瓦拉扣下扳机。

    砰砰砰!

    一串火器开枪的声音惊扰了众人,所有人都下意识提起武器保护自己,但等了片刻,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人都茫然的看着四周。

    “该死的海军!”CP队长怒骂一声,原来在特工开枪时,默默注意这边的林率先发现不对,疾驰来到格瓦拉身边,用触手挡下了射向对方的子弹。

    随着弹壳掉落在地,格瓦拉也反应过来,看着面前被红色赤衣包裹的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些海军,和以往的不同,他觉得自己这次赌对了。

    “CP5,你们竟然敢!”泽法怒从心起,刚才被这群渣滓坑了,还没找他们麻烦,现在竟然还敢偷袭。

    “给我围住他们,胆敢有异动杀无赦!”泽法下令,一些海军眼神不善的将这群CP5包围了起来。

    “感谢。”格瓦拉笑着对林和泽法道谢。

    “我可以和你一起前往王城,向亚德国王当面投降。”格瓦拉说着,主动来到泽法身边,将后背暴露在对方面前。

    看到如此耻辱的一幕,反叛军的众人全都咬紧牙关,但没人站出来说些什么,格瓦拉的心意他们已经了解,是他们败了。

    泽法看着背对他的格瓦拉,也是眼露敬佩,是个硬朗的汉子,也不啰嗦,带着他就朝王城走去,人群很自然的为两人分出一条道路,海军则分出一队静静吊在泽法身后。

    人群并不长,但所有人都在死死紧咬着嘴唇,克制着想要再拎起武器的冲动,悲伤的恸哭刻意的压低,路两边的人群悲伤的望着格瓦拉,自从反叛以来,好多同志都死在了爆发的那一夜,只剩格瓦拉一个人带领他们攻到了王城。

    原本黎明就在眼前,却没想到依旧是海中泡影。

    两人来到城墙,这里的反叛军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攻势,正和国王军对峙,看来他们也发现了远处的异状。

    “格瓦拉,你这是?”有人疑惑的看着格瓦拉身后的泽法以及一众海军,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和海军搅和在一起。

    “我们败了,奇诺,我投降了。”格瓦拉笑着和面前的年轻男人说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好不容易才打到这里!”奇诺见格瓦拉不像是开玩笑,冲上来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一拳打在格瓦拉的脸上。

    “我们败了,海军来了。”格瓦拉依旧笑着说道,他的嘴角已经被奇诺打的泛起血花。

    奇诺愣愣的看着格瓦拉,他俩从小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格瓦拉对奇诺来说亦师亦友,奇诺自然清楚这个被他攥在手里的家伙定然是有什么苦衷。

    “不就是海军吗,跟他们拼了就是!”奇诺大声说道,引起身后一片附和。

    “别傻了奇诺,这次我们已经败了。”不等奇诺发火,格瓦拉凑到奇诺耳边,轻声说道。

    “你还年轻,奇诺,我无法带领大家胜利,但你可以,孩子就是火种,你还有希望。”

    奇诺一愣,等他反应过来,格瓦拉已经带着泽法从他身边走过。

    跟在泽法身后的海军也已极快的速度控制住城墙,这样就完全避免了反叛军和国王军有可能的进一步冲突。

    就在格瓦拉在一众国王军警惕的眼神中,将要离开城墙时,奇诺哭着大喊道。

    “格瓦拉,你是英雄!”

    格瓦拉淡然一笑,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一众悲伤的同志们。

    “我不是英雄,但是我与英雄并肩战斗过!”

    温暖的笑容像是四月和煦的微风,奇诺楞在原地,等格瓦拉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道,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恸,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