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朋自远方来（七）
“郝爷爷。”
凡瑶见到郝景山后，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郝景山见到凡瑶，就好像是见到自己的亲孙女一样，高兴地去抱住她。
因为修行者的身份，郝景山获得了长久的寿命，而她的妻子则早已寿终正寝。两个儿子虽然也是修行者，但一个在建国前为国捐躯了，一个在建国后与影蛇的战斗中牺牲了。
为什么郝景山得知凡瑶可能被影蛇掳走了之后要不顾劝解的亲自下场参与救援行动中？
首先是因为郝景山恨影蛇，他一定是朝廷高层中最恨影蛇的那一批人。其次……他真的把好友的孙女当成是自己的亲孙女看待了——孙女被绑，当爷爷的哪有不着急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位久经战场，火暴脾气却又无家人牵挂的老人呢？
“凡瑶啊……你受苦了……”郝景山说。
“就是这三位救了我。”
凡瑶将逍遥、巧夜和霖铃介绍给郝景山。
郝景山看着三位英才，连连感谢，并且感慨当今青年正气凛然，影蛇之流不出三年五载必然消亡。
他询问逍遥和巧夜的父母是谁，巧夜却说母亲低调，不希望别人打听她。
莫问说道：“他们的母亲实力不亚于我……所以还是不要多问得好。”
郝景山听罢，连连点头。
他又问道：“凡瑶，身体状况如何？”
“很好。”凡瑶说。
“哦……我没有别的意思。”郝景山说，“月宗主，既然凡瑶身体无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这件事情已经在江湖和朝野沸沸扬扬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平息它了。”
“我也同样。”月夜魂说，“凡瑶你呢？你是想要多休息几天还是……”
“我不想回宗门。”凡瑶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
月夜魂没有预料到凡瑶竟然会如此快速直白地拒绝。按照对凡瑶以往的认知，凡瑶应该会犹豫一会儿在回答的。
“好吧……我们就再休息几天。”月夜魂说。
“不……我说的是——我不想回宗门！”凡瑶说。
“怎么……你难道想一直住在这里？”月夜魂说。
“也许……”凡瑶说。
“不行！”月夜魂说，“不可能！”
“……请等一下。”霖铃说，“让凡瑶说一说理由吧。”
“凡瑶，说一说吧。”月夜魂说。
“我……我……我讨厌过去的生活！”凡瑶说，“我也讨厌强加在我身上所谓的责任！”
“你这是什么话！？”月夜魂怒了。
凡瑶不敢发声了。
“你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羡慕你的身份吗！？”月夜魂说，“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所拥有的地位和资源吗？！你以为你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吗？你真的以为这世上没有比你更有天赋的人存在吗？！”
凡瑶不说话。
“有的是！”月夜魂说，“但是为什么他们最终泯然众人！因为他们就缺少你所拥有的，但你不在乎的东西！”
凡瑶沉默。
月夜魂说：“你是当朝宰相的孙女，你还是我这个碧雪宗宗主的关门弟子……因为这个身份享有了资源和地位，你就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义务！你懂吗孩子，我再说一遍——你不能既享有你的资源和地位，又不履行职责和义务！”
此时郝景山站出来说道：“行了，好了！凡瑶才脱离危险没多久，虽然身体确实无碍，但精神上还不稳定，我们应该让凡瑶再休息一段时间。”
月夜魂默认了。
凡瑶被说哭了，巧夜给她擦眼泪。
此时莫问突然说道：“看来你的宝贝徒弟现在处于叛逆期呢。”
“你管不着！”月夜魂说。
“虽然我的女儿比凡瑶大两岁，”莫问说，“但她现在也有让幽禅头疼的叛逆呢……”
“你想说什么？”月夜魂问。
“我想说的是……让凡瑶先不要回碧雪宗了。”莫问说，“就让她先随着逍遥和巧夜还有霖铃在江湖中闯荡一阵吧。”
“……你说什么！？”月夜魂不解。
“凡瑶之所以能说出这么任性的话，也与她一直所处的位置有关系。”莫问说，“据我所知……她从来没有下山历练过，也没有像一般的修行者接受过江湖的委托，完成任务。对吧？一直以来就是待在山上，不是修行，就是跟在你左右，根本就没有务实的接触过底层的江湖，所以为什么不让她趁这个机会让她在外游历一场呢？”
“……不行。”月夜魂说，“凡瑶的事情现在闹的是风风雨雨，碧雪宗现在的压力很大，颜面尽失，必须要让她尽快回去，平息这一切。”
“好吧……”莫问说。
月夜魂说：“你们三个孩子，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去干什么啊？”逍遥问。
“你们冒死救了凡瑶，难道不想要报酬吗？”月夜魂问，“跟我们回碧雪宗，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碧雪宗有的，给得起的，我作为宗主都会给你们！”
“我想要加入碧雪宗！”逍遥说道，“当然了，是和姐姐一起加入。”
月夜魂欣喜若狂，但强忍喜悦，说道：“当然没问题，我会给你们宗门内最好的老师和资源！”
“那不重要！”逍遥说，“重要的是自由。”
“自由？”月夜魂问道。
“啊……我希望我和姐姐拥有比一般的宗门子弟更高的自由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月夜魂说，“孩子，享有碧雪宗给予的权力和威望，却不履行碧雪宗弟子应该有的义务和责任可是不行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逍遥说，“我肯定会好好修行、工作的。”
“他的意思是希望下山方便一些，可以不用经常待在山上，可以绕过宗门，自己去城镇自由接取委托之类的。”
“这样啊……那我倒是可以考虑。”月夜魂说。
她看向霖铃，问道：“你呢？孩子……”
“我？”霖铃看向父亲和母亲。
幽禅摇头，莫问却说道：“还是别了吧，我可不认为你的宗门有什么导师可以教我的孩子……特别是剑术……”
“我亲自教她！”月夜魂说，“我愿意收她做关门弟子，以后在碧雪宗就和凡瑶以姐妹相称。”
“……真的假的？”莫问问道。
“感兴趣了？”月夜魂反问道。
莫问说：“我……说实话……霖铃自己有离开家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想法，我也认同，昨晚上，我与幽禅也是彻夜长谈……但是……”
“……有心让孩子离开，但又担心孩子的安危……”月夜魂说，“实话实话，如果是出于安全考虑的话，让霖铃加入碧雪宗是十分理智的选择，既能开眼界，又能交朋友、学东西，最重要的是——有组织可以依靠，不会有那么多坏人敢害她！”
这次，幽禅也心动了。
月夜魂说：“当然了，如果莫问你重出江湖，昭告天下——霖铃是你的女儿，那么的话，几乎就没有坏人敢害她，相反的还会有很多人巴结她。但是，基于你已下定决心远离江湖，所有……为了女儿安全的行走江湖，让她加入一个庞大的组织是一个好的选择。”
“让我考虑考虑吧。”莫问说，“也给你自己和凡瑶沟通的时间。”
……
…………
………………
郝景山吃着巧夜递过来的葡萄，和巧夜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巧夜已经意识到了，郝景山有意想要拉拢她和逍遥加入朝廷。
她直接说破，问道：“碧雪宗与朝廷是深度合作的亲密伙伴，从这点来说，无论是加入碧雪宗还是加入朝廷，都是对这个国家好的啊！”
郝景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博弈无处不在……而人才往往是博弈双方重点争夺的对象，越优秀的人才越是如此。”
他想要继续说下去，巧夜打断他，说道：
“逍遥的梦想啊……就是建立一个自己的修行者组织，他想要加入碧雪宗，就是想要从内部去观察学习如何运转一个组织……”
郝景山沉默了。
巧夜半开玩笑地说道：“逍遥的梦想不是建立一个国家……”
郝景山也笑了笑，继续吃葡萄。
……
…………
………………
凡瑶见到郝景山后，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郝景山见到凡瑶，就好像是见到自己的亲孙女一样，高兴地去抱住她。
因为修行者的身份，郝景山获得了长久的寿命，而她的妻子则早已寿终正寝。两个儿子虽然也是修行者，但一个在建国前为国捐躯了，一个在建国后与影蛇的战斗中牺牲了。
为什么郝景山得知凡瑶可能被影蛇掳走了之后要不顾劝解的亲自下场参与救援行动中？
首先是因为郝景山恨影蛇，他一定是朝廷高层中最恨影蛇的那一批人。其次……他真的把好友的孙女当成是自己的亲孙女看待了——孙女被绑，当爷爷的哪有不着急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位久经战场，火暴脾气却又无家人牵挂的老人呢？
“凡瑶啊……你受苦了……”郝景山说。
“就是这三位救了我。”
凡瑶将逍遥、巧夜和霖铃介绍给郝景山。
郝景山看着三位英才，连连感谢，并且感慨当今青年正气凛然，影蛇之流不出三年五载必然消亡。
他询问逍遥和巧夜的父母是谁，巧夜却说母亲低调，不希望别人打听她。
莫问说道：“他们的母亲实力不亚于我……所以还是不要多问得好。”
郝景山听罢，连连点头。
他又问道：“凡瑶，身体状况如何？”
“很好。”凡瑶说。
“哦……我没有别的意思。”郝景山说，“月宗主，既然凡瑶身体无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这件事情已经在江湖和朝野沸沸扬扬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平息它了。”
“我也同样。”月夜魂说，“凡瑶你呢？你是想要多休息几天还是……”
“我不想回宗门。”凡瑶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
月夜魂没有预料到凡瑶竟然会如此快速直白地拒绝。按照对凡瑶以往的认知，凡瑶应该会犹豫一会儿在回答的。
“好吧……我们就再休息几天。”月夜魂说。
“不……我说的是——我不想回宗门！”凡瑶说。
“怎么……你难道想一直住在这里？”月夜魂说。
“也许……”凡瑶说。
“不行！”月夜魂说，“不可能！”
“……请等一下。”霖铃说，“让凡瑶说一说理由吧。”
“凡瑶，说一说吧。”月夜魂说。
“我……我……我讨厌过去的生活！”凡瑶说，“我也讨厌强加在我身上所谓的责任！”
“你这是什么话！？”月夜魂怒了。
凡瑶不敢发声了。
“你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羡慕你的身份吗！？”月夜魂说，“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所拥有的地位和资源吗？！你以为你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吗？你真的以为这世上没有比你更有天赋的人存在吗？！”
凡瑶不说话。
“有的是！”月夜魂说，“但是为什么他们最终泯然众人！因为他们就缺少你所拥有的，但你不在乎的东西！”
凡瑶沉默。
月夜魂说：“你是当朝宰相的孙女，你还是我这个碧雪宗宗主的关门弟子……因为这个身份享有了资源和地位，你就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义务！你懂吗孩子，我再说一遍——你不能既享有你的资源和地位，又不履行职责和义务！”
此时郝景山站出来说道：“行了，好了！凡瑶才脱离危险没多久，虽然身体确实无碍，但精神上还不稳定，我们应该让凡瑶再休息一段时间。”
月夜魂默认了。
凡瑶被说哭了，巧夜给她擦眼泪。
此时莫问突然说道：“看来你的宝贝徒弟现在处于叛逆期呢。”
“你管不着！”月夜魂说。
“虽然我的女儿比凡瑶大两岁，”莫问说，“但她现在也有让幽禅头疼的叛逆呢……”
“你想说什么？”月夜魂问。
“我想说的是……让凡瑶先不要回碧雪宗了。”莫问说，“就让她先随着逍遥和巧夜还有霖铃在江湖中闯荡一阵吧。”
“……你说什么！？”月夜魂不解。
“凡瑶之所以能说出这么任性的话，也与她一直所处的位置有关系。”莫问说，“据我所知……她从来没有下山历练过，也没有像一般的修行者接受过江湖的委托，完成任务。对吧？一直以来就是待在山上，不是修行，就是跟在你左右，根本就没有务实的接触过底层的江湖，所以为什么不让她趁这个机会让她在外游历一场呢？”
“……不行。”月夜魂说，“凡瑶的事情现在闹的是风风雨雨，碧雪宗现在的压力很大，颜面尽失，必须要让她尽快回去，平息这一切。”
“好吧……”莫问说。
月夜魂说：“你们三个孩子，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去干什么啊？”逍遥问。
“你们冒死救了凡瑶，难道不想要报酬吗？”月夜魂问，“跟我们回碧雪宗，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碧雪宗有的，给得起的，我作为宗主都会给你们！”
“我想要加入碧雪宗！”逍遥说道，“当然了，是和姐姐一起加入。”
月夜魂欣喜若狂，但强忍喜悦，说道：“当然没问题，我会给你们宗门内最好的老师和资源！”
“那不重要！”逍遥说，“重要的是自由。”
“自由？”月夜魂问道。
“啊……我希望我和姐姐拥有比一般的宗门子弟更高的自由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月夜魂说，“孩子，享有碧雪宗给予的权力和威望，却不履行碧雪宗弟子应该有的义务和责任可是不行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逍遥说，“我肯定会好好修行、工作的。”
“他的意思是希望下山方便一些，可以不用经常待在山上，可以绕过宗门，自己去城镇自由接取委托之类的。”
“这样啊……那我倒是可以考虑。”月夜魂说。
她看向霖铃，问道：“你呢？孩子……”
“我？”霖铃看向父亲和母亲。
幽禅摇头，莫问却说道：“还是别了吧，我可不认为你的宗门有什么导师可以教我的孩子……特别是剑术……”
“我亲自教她！”月夜魂说，“我愿意收她做关门弟子，以后在碧雪宗就和凡瑶以姐妹相称。”
“……真的假的？”莫问问道。
“感兴趣了？”月夜魂反问道。
莫问说：“我……说实话……霖铃自己有离开家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想法，我也认同，昨晚上，我与幽禅也是彻夜长谈……但是……”
“……有心让孩子离开，但又担心孩子的安危……”月夜魂说，“实话实话，如果是出于安全考虑的话，让霖铃加入碧雪宗是十分理智的选择，既能开眼界，又能交朋友、学东西，最重要的是——有组织可以依靠，不会有那么多坏人敢害她！”
这次，幽禅也心动了。
月夜魂说：“当然了，如果莫问你重出江湖，昭告天下——霖铃是你的女儿，那么的话，几乎就没有坏人敢害她，相反的还会有很多人巴结她。但是，基于你已下定决心远离江湖，所有……为了女儿安全的行走江湖，让她加入一个庞大的组织是一个好的选择。”
“让我考虑考虑吧。”莫问说，“也给你自己和凡瑶沟通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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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景山吃着巧夜递过来的葡萄，和巧夜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巧夜已经意识到了，郝景山有意想要拉拢她和逍遥加入朝廷。
她直接说破，问道：“碧雪宗与朝廷是深度合作的亲密伙伴，从这点来说，无论是加入碧雪宗还是加入朝廷，都是对这个国家好的啊！”
郝景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博弈无处不在……而人才往往是博弈双方重点争夺的对象，越优秀的人才越是如此。”
他想要继续说下去，巧夜打断他，说道：
“逍遥的梦想啊……就是建立一个自己的修行者组织，他想要加入碧雪宗，就是想要从内部去观察学习如何运转一个组织……”
郝景山沉默了。
巧夜半开玩笑地说道：“逍遥的梦想不是建立一个国家……”
郝景山也笑了笑，继续吃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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