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烧烤
天哪，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梦里的幻觉……
看着吕慕桐在前面小心探路的背影，灵羽兴奋到无以复加。他在为我探路哎，哦，我的夫君，我的郎君，在为他的小娘子探路哟，嘻嘻，灵羽捂嘴笑个不停，又努力克制着别发出声，把一张脸涨的通红。
刘老汉呀刘老汉，感谢您的成全，改日一定亲自登门，哦不，登坟感谢。灵羽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拜了又拜。
从今天起，我可以名正言顺跟着他，粘着他了。
吼吼，好幸福。好幸福。灵羽闭着眼睛，幸福得不行不行的。
却不想，他突然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嗯，啊？没事啊，我很好。”
“你确定，你娘他们没事？”吕慕桐道。
“嗯？啊？也没事。”灵羽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落在吕慕桐眼里，明显是脑子不灵光。可灵羽第一时间在兴奋：他这么关心我娘，他竟然这么关心我娘！
怕他不明白，她解释道：“七宝村的规矩，一人做事一人担，不会牵扯无辜人。”
嗯，吕慕桐应一声，又问：“这个地道通到哪里？”
“当然是外面了。”灵羽道。
你怎么不说天上！
吕慕桐面无表情，转身往前走。
“你问我这个问题也是白问，你想想，我跟你一样，也是刚刚知道这个地道的存在，至于通到哪里，我当然不会知道喽。不过我能保证的是，一定是通到外面，而且是一个安全的地方。”灵羽乐呵呵跟在后面，开启了话痨模式，她边下台阶边向四周张望，“哎哟，这里好黑啊。”
一不小心踩空了，扑上了吕慕桐的后背，吕慕桐反应快，转了个身，就势箍住她，俩人骨碌碌滚下台阶。
“你没事吧？”就不会好好走路？！
天哪，他在关心我，他在关系我，他问我有没有事……
还有，他抱我了，他在保护我。天哪！
刚刚在他怀里，被裹得严实，丝毫没受伤，可灵羽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疼。”她哼唧一声，身子一歪，右手撑住了旁边的墙壁。
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样应该是对的。
倏啦……似是石磨转动的声音……
灵羽刚才按上的那堵墙，竟渐渐露出一条缝，随着缝隙越来越大，露出一间石室，隐约透出亮光。
两人面面相觑，相通了个眼神，决定一探究竟。
那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屋，亮光是从里面透出的。
灵羽知道这是母亲的地盘，便大着胆子，推开门，探头进去，兴奋地说：“藏得这么严实，一定有宝贝。”
突然，一声凄厉地尖叫，灵羽连蹦带跳从里面蹿出来，一下跳到吕慕桐身上，抱着他瑟瑟发抖。
“死，死——人。”
吕慕桐是不怕死人的，战场上，他见过无数死人和正在死的人。
他虽可怜他们，但并不怕他们。
他让灵羽跟在自己身后，轻轻推开门，见里面有张床，上面躺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床头立着一块木牌，写着：亡夫威武大将军之墓。
旁边一盏锈迹斑斑的油灯，燃着豆绿色的火苗。
一个男人，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浑身僵硬，显然死去已久。奇怪的是，周身却没有腐烂发臭，看起来倒像是睡了。
威武大将军，没听说过这样的品阶啊。
他感觉那个人有些面熟，只是闭着眼，看不真切。吕慕桐盯着他的脸，不自觉越走越近，灵羽也大着胆子，贴在他身后，一步步往前挪动——
离得越近，越觉熟悉。
见地上有个干火把头，吕慕桐弯腰取了，靠着油灯点着了。才发现，牌位边还放着一本书，确切地说是一本古籍，静静地躺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封皮上写着三个字——《龟寿决》。
《龟寿决》？
——好像在哪里看过这名字，吕慕桐努力回忆着，却似在万千蛛网中穿行，一时找不到头绪。
这时，灵羽的鼻子不小心碰到了一根蛛丝，只觉一阵奇痒袭来，打出个大大的喷嚏——
油灯灭了。
吕慕桐看她一眼，示意她老实点。他举起火把靠近那人，想看得再清楚一些。
毫无征兆地，那人睁开了眼睛，怒气冲冲看着前方。
“啊，诈尸啦！”灵羽尖叫，拖着吕慕桐就往外跑。
吕慕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认出那个人了，却被灵羽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吓得没了感觉，又被她死命拖了出来……
待回头看时，却见那人伸长胳膊，一蹦一蹦朝他们来了。
且——速度极快！
吕慕桐拉着灵羽没命向前跑去，灵羽感到那人僵硬的手指一跳一跳，似乎戳上她的后背，她边跑边叫：“他追上来了，他戳到我脊梁骨了。”
原来，被戳脊梁骨是件这么可怕的事。
吕慕桐加快脚步，拉着她跑的更快了。
就在那个人即将扯住灵羽的衣服时，前面通道突然收紧，变得只有一人多高，俩人一跑进去，那一蹦一蹦的家伙就被拦在了外面——
灵羽见他一蹦一蹦进不来，不禁捧腹大笑。
突然，吕慕桐嘴巴一咧，牙一龇，目露凶光，“哈啊”一声，大张着嘴，冲她咬来。
灵羽干嚎一声，嗷嗷向前冲去。
吕慕桐又莫名感觉，这个画面好熟悉。
听到身后动静大了，他回头一看，见那僵尸，一顶一顶似乎要攻进来了。这才顾不上再想，急忙跑出来。
一口气不知跑了好久，终于见前面隐约透出点点亮光。
出了密道，才发现是一块宽阔的平地。像是刻意整理过，周围的草干净整齐。虫鸣声此起彼伏，却显得夜格外静，天上繁星点点，托着一弯新月。
“刚才干嘛吓我。”灵羽嘟嘴道。
“你笑话僵尸的样子，太蠢了。”吕慕桐边走边道。
“好吧，现在我们去哪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展现我贤惠的内在。
“回家。”他拍着身上的尘土，又脱下鞋，拔了几株干净的草，轻轻擦拭着。
“不找灵木了？”
他突然想起，从山上带回来的红楠和锯子还在灵羽家，他想在娘的寿辰之前，亲手做一架古筝送给她，那块红楠刚刚好。过几天让名仕去取吧。
咕噜噜，吕慕桐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响声。
“你饿了吧？这些天忙着配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的，真是辛苦你了。”灵羽看着他的脸，一脸心疼道，“可他们却说翻脸就翻脸……哎，真是觉得对不住你，我替七宝村所有村民向你道歉。”
吕慕桐没接话，他在考虑是否让灵羽陪着名仕来取红楠，毕竟名仕不认识路。
灵羽以为，他还在为自己吹嘘能找到灵木的事不高兴，便一心要讨好他，拍拍他的肩，神秘地一勾手道：“跟我来。”
说着，嗖嗖几下钻进了旁边的密林。
这家伙！又蹿了！猴子变的？吕慕桐很不情愿地跟上她。
灵羽带着他，七拐八绕，来到一块农田旁。她找了根树枝，劈去枝桠，就在地上掘起来。不一会儿，就从地里滚出几个圆溜溜的地瓜和土豆。
她又扒拉了一些干树枝干树叶，从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取出两块火石，嚓嚓几下，点燃树叶，架起篝火，穿上地瓜和土豆，烤起来。
一边烤一边说道：“你一定很好奇，这是谁家的地，怎么还有火石？”
“我家的呀。我们从地道上来，根本没跑出去多远。我们刚出来的那片平地，就是我娘选好的墓地。”灵羽将几个烤好的小土豆用树枝推下来，在两只手倒来倒去吹着。
吕慕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嗯，吃点东西休息一夜回家也不迟。
灵羽趁机将一个地瓜掰开，让它散发一下热气，继续说道：“我娘这几年身体不好，便早准备了墓地。当初为了平那块地，我没少在那里干活。所以，留了火石在树上，饿了的时候，就烤点儿东西吃。”只是没想到会派上用场，给心上人烤，吼吼。
这么想着，她的脸又红了，手里的地瓜胡乱地转来转去。
好想时光就这么停住，永远跟他在一起。
她偷看他一眼，见他正舒服地坐在地上，眯起了眼睛，像是在休息。
哇，好漂亮的眼睛，好长的睫毛。
真想偷偷亲他一口。
她一边想，一边偷笑，又添了几根柴。她要给他烤这世界上最好吃的地瓜。
香气渐渐散发了出来，空气里弥漫的都是甜味。
吕慕桐吸吸鼻子，醒了过来。军营生涯里，他养成了随时睡随时醒的习惯。
热乎乎的土豆，被一双小手擎着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接过，略带感激地看她一眼。这两天忙着配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此时的他，正是又困又饿。
哇哦——他用那么暖的目光看我，一大进步哟。灵羽心几乎要融化。
土豆刚吃完，香气扑鼻的烤地瓜又送了过来……
嗯，这个女人还挺贴心，适合——
放在府里做个丫鬟。
土豆还没咽下去，又有东西送东西过来了。这次，他看也不看直接扔进嘴里，嗯——好香，一股豆香和肉香混合的香气，肥美得很，比猪牛羊肉都好吃。
看他吃的一脸享受，她心里无比熨帖，把仅剩的几个也塞进他的嘴里。喔喔，我在喂他吃东西哎……好幸福，好幸福。
“好香，这是什么？”他一边嚼，一边问。
“豆虫。你睡着的时候我从地里挖的。”灵羽用手一指旁边那块地，“喏，那就是我家的豆子地。”
她这么一说，让他想起一种没有腿的白胖虫子，那是他最怕的东西。
喔——
吕慕桐呕吐起来。
丫鬟？门童都不配。
“你咋了？”灵羽拍着他的背，脸都紧张成了猪肝色。
“没事。”吕慕桐吐完，换个地方，眯起眼，继续睡（不理她）。
灵羽喊他几声，他也不理。看来他是真的累了。她只好拨弄下篝火，靠在他旁边也睡了。
下半夜，篝火灭了，越睡越冷。想起包袱里放着的袍子，灵羽闭着眼摸出来，就往身上盖，把娘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袍子太滑，总盖不住，她勉强睁眼看看，见有两根带子，是个披风啊。又闭着眼系到脖子上，在身上裹了裹……
嗯——暖和。
她向吕慕桐身边挪了挪，又挪了挪，见他没反应，干脆轻轻靠到他肩上。闻着他鼻子里呼出特有的青苹果的气息，她心里甜蜜极了，竟有了些醉意。
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
眼珠在眼皮底下动了动，吕慕桐很想一把掀开她。考虑到这么做，势必要听她至少一刻钟的话痨，他控制住了要抬起的胳膊。
生平第一次，有个女人靠在身上，还是睡觉。
他只觉得，被靠着的肩膀似乎抽筋了。
梦里，金戈铁马，战鼓雷动，战旗猎猎，气象万千。一声令下，士兵如潮水勇猛向前，霎时间，厮杀声震天，无数人倒在刀下，看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吕慕桐与人缠斗，右肩被兵器击中，他叹了口气，微微睁开眼，原来是梦。
突然，眼角余光扫到靠在他肩头的女人，他惊得瞪大了眼。
只见女子肤若凝脂，唇似丹朱，长而密的睫毛垂着，如鸟儿的双翼，歪在他肩上，睡得正香。身上披着一件霞光腾腾的袍子，看起来贵气十足。
这是谁？他揉揉眼睛，四处不见了灵羽，竟有些焦急。
突然，他看到了那双鞋。
看着吕慕桐在前面小心探路的背影，灵羽兴奋到无以复加。他在为我探路哎，哦，我的夫君，我的郎君，在为他的小娘子探路哟，嘻嘻，灵羽捂嘴笑个不停，又努力克制着别发出声，把一张脸涨的通红。
刘老汉呀刘老汉，感谢您的成全，改日一定亲自登门，哦不，登坟感谢。灵羽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拜了又拜。
从今天起，我可以名正言顺跟着他，粘着他了。
吼吼，好幸福。好幸福。灵羽闭着眼睛，幸福得不行不行的。
却不想，他突然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嗯，啊？没事啊，我很好。”
“你确定，你娘他们没事？”吕慕桐道。
“嗯？啊？也没事。”灵羽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落在吕慕桐眼里，明显是脑子不灵光。可灵羽第一时间在兴奋：他这么关心我娘，他竟然这么关心我娘！
怕他不明白，她解释道：“七宝村的规矩，一人做事一人担，不会牵扯无辜人。”
嗯，吕慕桐应一声，又问：“这个地道通到哪里？”
“当然是外面了。”灵羽道。
你怎么不说天上！
吕慕桐面无表情，转身往前走。
“你问我这个问题也是白问，你想想，我跟你一样，也是刚刚知道这个地道的存在，至于通到哪里，我当然不会知道喽。不过我能保证的是，一定是通到外面，而且是一个安全的地方。”灵羽乐呵呵跟在后面，开启了话痨模式，她边下台阶边向四周张望，“哎哟，这里好黑啊。”
一不小心踩空了，扑上了吕慕桐的后背，吕慕桐反应快，转了个身，就势箍住她，俩人骨碌碌滚下台阶。
“你没事吧？”就不会好好走路？！
天哪，他在关心我，他在关系我，他问我有没有事……
还有，他抱我了，他在保护我。天哪！
刚刚在他怀里，被裹得严实，丝毫没受伤，可灵羽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疼。”她哼唧一声，身子一歪，右手撑住了旁边的墙壁。
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样应该是对的。
倏啦……似是石磨转动的声音……
灵羽刚才按上的那堵墙，竟渐渐露出一条缝，随着缝隙越来越大，露出一间石室，隐约透出亮光。
两人面面相觑，相通了个眼神，决定一探究竟。
那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屋，亮光是从里面透出的。
灵羽知道这是母亲的地盘，便大着胆子，推开门，探头进去，兴奋地说：“藏得这么严实，一定有宝贝。”
突然，一声凄厉地尖叫，灵羽连蹦带跳从里面蹿出来，一下跳到吕慕桐身上，抱着他瑟瑟发抖。
“死，死——人。”
吕慕桐是不怕死人的，战场上，他见过无数死人和正在死的人。
他虽可怜他们，但并不怕他们。
他让灵羽跟在自己身后，轻轻推开门，见里面有张床，上面躺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床头立着一块木牌，写着：亡夫威武大将军之墓。
旁边一盏锈迹斑斑的油灯，燃着豆绿色的火苗。
一个男人，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浑身僵硬，显然死去已久。奇怪的是，周身却没有腐烂发臭，看起来倒像是睡了。
威武大将军，没听说过这样的品阶啊。
他感觉那个人有些面熟，只是闭着眼，看不真切。吕慕桐盯着他的脸，不自觉越走越近，灵羽也大着胆子，贴在他身后，一步步往前挪动——
离得越近，越觉熟悉。
见地上有个干火把头，吕慕桐弯腰取了，靠着油灯点着了。才发现，牌位边还放着一本书，确切地说是一本古籍，静静地躺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封皮上写着三个字——《龟寿决》。
《龟寿决》？
——好像在哪里看过这名字，吕慕桐努力回忆着，却似在万千蛛网中穿行，一时找不到头绪。
这时，灵羽的鼻子不小心碰到了一根蛛丝，只觉一阵奇痒袭来，打出个大大的喷嚏——
油灯灭了。
吕慕桐看她一眼，示意她老实点。他举起火把靠近那人，想看得再清楚一些。
毫无征兆地，那人睁开了眼睛，怒气冲冲看着前方。
“啊，诈尸啦！”灵羽尖叫，拖着吕慕桐就往外跑。
吕慕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认出那个人了，却被灵羽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吓得没了感觉，又被她死命拖了出来……
待回头看时，却见那人伸长胳膊，一蹦一蹦朝他们来了。
且——速度极快！
吕慕桐拉着灵羽没命向前跑去，灵羽感到那人僵硬的手指一跳一跳，似乎戳上她的后背，她边跑边叫：“他追上来了，他戳到我脊梁骨了。”
原来，被戳脊梁骨是件这么可怕的事。
吕慕桐加快脚步，拉着她跑的更快了。
就在那个人即将扯住灵羽的衣服时，前面通道突然收紧，变得只有一人多高，俩人一跑进去，那一蹦一蹦的家伙就被拦在了外面——
灵羽见他一蹦一蹦进不来，不禁捧腹大笑。
突然，吕慕桐嘴巴一咧，牙一龇，目露凶光，“哈啊”一声，大张着嘴，冲她咬来。
灵羽干嚎一声，嗷嗷向前冲去。
吕慕桐又莫名感觉，这个画面好熟悉。
听到身后动静大了，他回头一看，见那僵尸，一顶一顶似乎要攻进来了。这才顾不上再想，急忙跑出来。
一口气不知跑了好久，终于见前面隐约透出点点亮光。
出了密道，才发现是一块宽阔的平地。像是刻意整理过，周围的草干净整齐。虫鸣声此起彼伏，却显得夜格外静，天上繁星点点，托着一弯新月。
“刚才干嘛吓我。”灵羽嘟嘴道。
“你笑话僵尸的样子，太蠢了。”吕慕桐边走边道。
“好吧，现在我们去哪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展现我贤惠的内在。
“回家。”他拍着身上的尘土，又脱下鞋，拔了几株干净的草，轻轻擦拭着。
“不找灵木了？”
他突然想起，从山上带回来的红楠和锯子还在灵羽家，他想在娘的寿辰之前，亲手做一架古筝送给她，那块红楠刚刚好。过几天让名仕去取吧。
咕噜噜，吕慕桐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响声。
“你饿了吧？这些天忙着配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的，真是辛苦你了。”灵羽看着他的脸，一脸心疼道，“可他们却说翻脸就翻脸……哎，真是觉得对不住你，我替七宝村所有村民向你道歉。”
吕慕桐没接话，他在考虑是否让灵羽陪着名仕来取红楠，毕竟名仕不认识路。
灵羽以为，他还在为自己吹嘘能找到灵木的事不高兴，便一心要讨好他，拍拍他的肩，神秘地一勾手道：“跟我来。”
说着，嗖嗖几下钻进了旁边的密林。
这家伙！又蹿了！猴子变的？吕慕桐很不情愿地跟上她。
灵羽带着他，七拐八绕，来到一块农田旁。她找了根树枝，劈去枝桠，就在地上掘起来。不一会儿，就从地里滚出几个圆溜溜的地瓜和土豆。
她又扒拉了一些干树枝干树叶，从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取出两块火石，嚓嚓几下，点燃树叶，架起篝火，穿上地瓜和土豆，烤起来。
一边烤一边说道：“你一定很好奇，这是谁家的地，怎么还有火石？”
“我家的呀。我们从地道上来，根本没跑出去多远。我们刚出来的那片平地，就是我娘选好的墓地。”灵羽将几个烤好的小土豆用树枝推下来，在两只手倒来倒去吹着。
吕慕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嗯，吃点东西休息一夜回家也不迟。
灵羽趁机将一个地瓜掰开，让它散发一下热气，继续说道：“我娘这几年身体不好，便早准备了墓地。当初为了平那块地，我没少在那里干活。所以，留了火石在树上，饿了的时候，就烤点儿东西吃。”只是没想到会派上用场，给心上人烤，吼吼。
这么想着，她的脸又红了，手里的地瓜胡乱地转来转去。
好想时光就这么停住，永远跟他在一起。
她偷看他一眼，见他正舒服地坐在地上，眯起了眼睛，像是在休息。
哇，好漂亮的眼睛，好长的睫毛。
真想偷偷亲他一口。
她一边想，一边偷笑，又添了几根柴。她要给他烤这世界上最好吃的地瓜。
香气渐渐散发了出来，空气里弥漫的都是甜味。
吕慕桐吸吸鼻子，醒了过来。军营生涯里，他养成了随时睡随时醒的习惯。
热乎乎的土豆，被一双小手擎着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接过，略带感激地看她一眼。这两天忙着配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此时的他，正是又困又饿。
哇哦——他用那么暖的目光看我，一大进步哟。灵羽心几乎要融化。
土豆刚吃完，香气扑鼻的烤地瓜又送了过来……
嗯，这个女人还挺贴心，适合——
放在府里做个丫鬟。
土豆还没咽下去，又有东西送东西过来了。这次，他看也不看直接扔进嘴里，嗯——好香，一股豆香和肉香混合的香气，肥美得很，比猪牛羊肉都好吃。
看他吃的一脸享受，她心里无比熨帖，把仅剩的几个也塞进他的嘴里。喔喔，我在喂他吃东西哎……好幸福，好幸福。
“好香，这是什么？”他一边嚼，一边问。
“豆虫。你睡着的时候我从地里挖的。”灵羽用手一指旁边那块地，“喏，那就是我家的豆子地。”
她这么一说，让他想起一种没有腿的白胖虫子，那是他最怕的东西。
喔——
吕慕桐呕吐起来。
丫鬟？门童都不配。
“你咋了？”灵羽拍着他的背，脸都紧张成了猪肝色。
“没事。”吕慕桐吐完，换个地方，眯起眼，继续睡（不理她）。
灵羽喊他几声，他也不理。看来他是真的累了。她只好拨弄下篝火，靠在他旁边也睡了。
下半夜，篝火灭了，越睡越冷。想起包袱里放着的袍子，灵羽闭着眼摸出来，就往身上盖，把娘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袍子太滑，总盖不住，她勉强睁眼看看，见有两根带子，是个披风啊。又闭着眼系到脖子上，在身上裹了裹……
嗯——暖和。
她向吕慕桐身边挪了挪，又挪了挪，见他没反应，干脆轻轻靠到他肩上。闻着他鼻子里呼出特有的青苹果的气息，她心里甜蜜极了，竟有了些醉意。
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
眼珠在眼皮底下动了动，吕慕桐很想一把掀开她。考虑到这么做，势必要听她至少一刻钟的话痨，他控制住了要抬起的胳膊。
生平第一次，有个女人靠在身上，还是睡觉。
他只觉得，被靠着的肩膀似乎抽筋了。
梦里，金戈铁马，战鼓雷动，战旗猎猎，气象万千。一声令下，士兵如潮水勇猛向前，霎时间，厮杀声震天，无数人倒在刀下，看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吕慕桐与人缠斗，右肩被兵器击中，他叹了口气，微微睁开眼，原来是梦。
突然，眼角余光扫到靠在他肩头的女人，他惊得瞪大了眼。
只见女子肤若凝脂，唇似丹朱，长而密的睫毛垂着，如鸟儿的双翼，歪在他肩上，睡得正香。身上披着一件霞光腾腾的袍子，看起来贵气十足。
这是谁？他揉揉眼睛，四处不见了灵羽，竟有些焦急。
突然，他看到了那双鞋。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