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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奴

    耀星棋布的辽袤夜空中,悬着一轮圆润似珠的幽绝霜月。它散发出的月光浓稠而皓洁,像一颗沛然莫御的深邃夜明珠,坚韧而婵婉的在浪潮迭涌的大海上蔓延开来。

    一座海岛广袤巍峨,像一尊沉睡经久的古老蛮兽,散发出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息,静静地蛰伏于海面之上,岿然而威严。

    霄晖如瀑,圣净绵柔,将海岛上错落有致的血色狰狞宫殿,与一大片外表邪异的深紫色雕兽阁楼,尽数照耀在内。血色的辉煌宫殿诡谲而充满了邪恶的氛围,银辉倾洒在不知由何种珍贵材料制成的殷红殿壁上,折射出令人忍不住作呕的厉怖血光。

    这片充斥着邪恶与诡异的狰狞宫殿群,是方圆百里海域中,赫赫有名的邪道势力——血逍宫。

    此刻在血逍宫的地底深处,这里暗不见光,晦色森然,存在着一处充斥着刺鼻血腥味的阴暗牢狱。无数凄惨的哀嚎声此刻正在这里不止地响起,透露出一股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

    “啪!啪!啪!”

    “……”

    一处萎草丛生、蛛网蔓延的破旧牢房内,这里潮湿而腐朽,一道道宛若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激越响声,正在不断地响起与回荡。

    并且伴随有一道道饱含着狠厉与恶毒的声音从其中清晰地传出,在逼仄的牢狱通道内回荡不绝,与其余牢房内传出的凄烈惨叫相互辉映,光是闻之厉声,便感受到一股惊寒诞生在心中。

    “小子,不要怪本狱卒下手狠辣无情,每一个被抓入我血逍宫的血奴,都将要受尽无边残酷的折磨,才能够被带出去,散发给那些弟子!”

    “这是我血逍宫自建立之初,便立下的宫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彻彻底底地臣服在血逍宫的威压之下,不敢存在逃跑与忤逆之心!”

    一位身着绛色长袍的青年,容貌阴鸷,眼神凶狠,薄唇此时一张一阖,生着一副刻薄之相,予人一种不易接触的感受。

    他此刻正在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长鞭,一遍又一遍,绵延不绝,似不会轻易停息般地,抽在离身四尺之前,一个被绳子牢牢捆绑在木桩上的少年身上。

    初是褐色的粗大直立木桩,经过殷红的鲜血长久地浸泡,变得颜色更为深邃与沉淀,寥寥平添了几分渗人的惊悚感与森然气息。

    被绑在上面的那个少年,此刻衣衫褴褛、破损不堪,几尽不可蔽体。无数狰狞、可怖的骇人伤口没有任何遮蔽物的掩盖,此刻显露无疑,令人不寒而栗。

    并且此刻浑身鲜血淋漓,殷红而浓郁的血液淅淅沥沥,似雨滴坠落般,止不住地“滴滴答答”砸在地上,溅起无数血滴翩跹,并且相互在空中短暂地融汇,绵延成一片血雾,凄惨之中,竟有一种妖冶凄哀的韵味在从中流转蔓延。

    他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此刻已经缀染上大片沉淀已久的斑驳血迹与存在多时的脏乱污秽,凌乱地纷纷散开,尽显落魄之情。如一面脏乱的喋血黑纱,遮盖了面容。只能堪堪看见里面一双狭长的眼眸,此刻血丝弥漫,正在不断地吐露着凶狠的厉芒,仿佛一只随时会扑上来的凶戾蛮兽!

    少年躯体上存在已久的旧伤还未完全褪去,数道初生的新伤便再度一遍又一遍地赫然于上。犹如春季初诞时,大地上覆盖的皑雪融化,初生的苔藓涂抹得到处都是。

    但是,任凭那鞭子在血袍青年的驾驭下,无情地抽打在他的身上,粗暴并且蛮不讲理地豁开一道又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骇然伤口,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任何一声痛苦的惨叫,或是凄厉的哀嚎……

    只是他的身躯绷得非常非常紧,犹如一张被拉满了弓的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微微颤栗。每受到一次鞭子的剧烈抽打,全身都会陡然地颤动一下,但却仍旧没有发出丝毫的求饶之声。

    一双被捆绑在后、牢牢束缚住的手,在此时也因为忍耐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而紧握成拳。力度之大,甚至指尖都早已泛白,致使多日未剔的手指甲,也深深嵌入掌心之中,有鲜血顺着手指藕断丝连般地落下。

    无数密集汗水与艳丽鲜血攀附覆盖的脖颈处,更是此刻存在有数道或粗或细的大小不一的青筋狰狞而可怖地崩起,似不安般地在剧烈抖动。

    “小子,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硬气……也最皮厚的血奴了!”此时,似是稍感疲累,血袍青年放下了手中血迹斑斑的粗麻长鞭,暂时停止了抽打。继而抬手抹去了额头上渗出的密集细汗之后,微微有些喘气与急促地说道。

    此刻,这处牢房内浓郁而厚重的血腥味直冲顶端,覆盖四方。一种腐朽恶臭的气味裹挟着一股浓郁厚重的阴寒,也在其中随之流转蔓延,混合而成的一种气味,简直令人闻之便要作呕。

    但是这血袍青年好似司空见惯一般,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的异样。反而此刻神情显得有些享受与陶醉,矍铄的目中时不时地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暗红血芒,妖冶而邪异。

    感受到身上不再传来那些激昂而又深切的疼痛,姬霄牢牢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绷紧如满弓的身躯也缓缓松弛,紧咬的牙关也开始渐渐放松,整个人如从无尽炼狱中脱离而出,享受着难得的解脱时刻。

    他微微抬起了头,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凶狠的厉芒此刻渐渐如同退潮的海水般开始褪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切的恨意与血色。

    他惨白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心中积压已久的浓郁愤恨最终化作几个沙哑无比的字词,艰难勉强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如果……你不杀了我,那总有一天,我会逃出去!并且……将你千刀万剐!”

    赤红似血的眼眸,此刻透露出一股凶残的狠戾,更有一抹好似不可摧毁般的坚毅深埋于眼底深处。

    “小子,来到了血逍宫,你还想要逃?这方圆数十里之内,皆是我血逍宫的地盘,雄踞于无垠大海,你想要逃出去,只不过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罢了!”

    “而且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就算是我有那个心,我也不敢去冒犯血逍宫的宫规,所以我只会无休止地折磨你,让你知晓我血逍宫的厉害,与我血逍宫的手段!”

    “不过我想以你这段时间之内表现出来的毅力与皮厚程度……你或许有那么一丝的机会可以通过之后的血妖之炼,成为一名真正的血奴,就此留下一条贱命……”

    “不过至于想要杀我……哼哼,你现在只是一个连法海都未曾开辟的凡人蝼蚁之躯,妄图将我千刀万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罢了!”血袍青年的嘴角此刻掀起一丝残忍戏谑的笑容,目中表露出一抹深深的不屑,阴恻恻地森然开口道。

    字词言语间,充满了对姬霄的不自量力与犀利嘲讽。

    话语落地,他正想再度舞起长鞭,狞笑着向身前的姬霄重重挥去时,这方牢房外,忽然响起一阵沉重稳健的脚步声。并且向着这里渐行渐进,声势愈加壮大,让他眼神微微一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听这动静,看来是血奴殿的那些家伙来了。皮厚又狂妄自大的小子……你的这段苦日子,也算是暂时到头了……”

    血袍青年此刻双目闪烁,嘴角呵呵一笑,将手中鞭子随意地丢弃在脚下,手中璀璨的蓝光一闪,一柄薄如蝉翼的湛蓝细剑便出现在手中。

    抬手一挥,两道锋利难明的耀眼剑光激射而出,有如砍瓜切菜般,将姬霄身上束缚着的粗麻绳子轻而易举地斩成了好几段,纷纷落于地下。

    而姬霄在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后,早便是身心俱疲,此刻因为没有了绳子的束缚与捆绑,整个身体向下倾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也就在这时,那阵从外面传来的沉重脚步声顿时止住,一片巨大的暗色阴影从牢房外折射而来,使得本就阴暗不见光的环境,又增添几分死寂与漆黑。

    抬眼扫去,此刻这方牢房外,赫然站着三位身处魁梧,好似铁塔般的壮汉。

    他们三个身上散发出一股铁血与冰冷的气息,魁梧高耸的躯体犹如大山一般横在了牢房之外,面无表情地看着牢房内的一切,神情没有丝毫动容,犹如平静的潭面,不起涟漪。

    “咔嚓!”

    这时,只见其中一个大汉从腰间取出一把光泽黯淡的黄铜制的钥匙,插入牢门的锁孔后,手腕轻轻一动,微微一扭,轻而易举地便将锈迹斑驳的牢门打开。

    之后仿若是对那血袍青年视若无睹,又或是浑不在意,便走进此刻血腥弥漫的斑驳恶臭牢房内,将倒在地上、无力起身的姬霄轻松地提起,一把扛在肩上。

    而后丝毫不顾及他身上淋漓如坠的鲜血弄脏了衣物,便有更加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外。

    自始至终,都目不斜视,直至出了牢房,都没有投给血袍青年任何一个眼神,仿佛当他是空气一般。

    之后在牢房外一个转身,和身旁另外两个大汉一起走在阴晦潮湿的幽深通道中,踏起轰隆阵阵,好似雷鸣滚滚,仿佛三座可以灵活移动的大山般。

    沿途经过无数道传出凄惨嘶鸣的牢房,仍旧面无表情地向着牢狱的外面走去,好似任何事情在他们眼中,都是那么得不值一提。

    “哼!一群死人汉,招呼也不知道打一声!”

    血袍青年似乎对这三个大汉无视他的举动表现得异常不满,此刻神情霜寒,重重冷哼一声,持着那柄霜剑,看着那三个壮汉渐渐远去离去的身影,悻悻地说道。

    ……

    ……

    在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脑海中积压了许久的倦意与昏晕便如同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

    姬霄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眼前那个大汉的面容,便目前一黑,身子一软,仿佛一瞬间丢失了全部的力气,一下子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姬霄挣扎着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只是还没来得及扫顾四周,脑袋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不已。好似被人用极其坚硬的物件狠狠凿了一下,深刻的眩晕感与难以言喻的疼痛,在脑海中萦绕不止,并且伴随有一阵环绕不绝的嗡嗡耳鸣。

    “将那些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血奴,用恶水全部浇醒!”

    忽然,一道饱含阴鸷与狠辣的嘹亮声音从前方传来,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让姬霄的脑海一瞬间清明了一下,重重聒噪的嗡鸣也被消减。借着这短暂的清明,他强耐着那股钻心刺骨的疼痛,抬起脑袋,循声看去。

    只是当他抬起头,还未来得及眺望远处,便被眼前目光所触及的一切,给微微怔神。

    他此刻,身处一个血光盈盈的辉煌大殿内。

    大殿庞大不已,东南西北四方高高耸立着一根妖异的暗红巨柱,将大殿上下相连,作为最重要的支体,撑开了殿顶。其上盘附着各种栩栩如生的凶兽图腾,奇形怪状,皆是狰狞不堪,尤为可怖。并且还在散发着浓郁的耀耀血光,如同血柱,将大殿照得宛若身处一片深红血海。

    并且大殿内,此刻约莫站着有数百人,皆是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血迹斑驳了身躯。面容皆是萎靡不振,枯槁惨白。且挂着一股惊恐不安的表情,眼中更是透露出一股浓郁不化的绝望,似乎遭受过无尽残忍的折磨。

    而除了这些人以外,另有数十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与生人勿近的气息,面无表情地站在四周,目光冷漠地在大殿中的人群内扫视来去。

    他们脚旁此刻各自都摆放着有一个盛满了诡异黑水的木桶,并且在向四周散发着一股阴冷与森然的气息。

    而大殿的深处,有着一尊暗红色的妖冶祭坛存在。

    这尊祭坛散发出一股邪恶与让人心悸的恐怖气息,犹如一条凶毒的蟒蛇雄踞在此。祭坛上方,赫然挺拔站立着一位身着暗紫色龙纹长袍,一头血发如瀑,精神矍铄,面容阴毒的伟岸老者。

    这血发老者此刻正睁着一双宛若蛇蝎般狠戾的狭长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大殿内的一切,对着那几十个大汉用着颇为指使的冰冷语气,发号着示令。

    “这些……都是被抓来的,他们口中,所谓的‘血奴’吗?”

    姬霄生性聪颖妙慧,此刻看着那些人身上和他形态相似的伤痕,与眼中透露出的深深绝望,不难推断出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被血逍宫抓来的,所谓他们口中的血奴!

    他本是渤海国淮阳城中,一名平平无奇的穷书生。在几日前前往渤海国都城参加三年一次的科举时,中途遇一繁华小镇,便暂歇脚步。却不幸在第二日正准备再度踏上赴京之路时,遭遇了血逍宫的弟子掳携。

    这些血逍宫的弟子宛若是神话中所传诵描绘的仙人一般,可凭空操纵飞剑寒刀等利宝,好似有盖世无双之能,不仅在镇中强行抓取了大片的少年青壮,还将镇中那些老幼妇孺一一屠杀殆尽。

    手段之血腥暴虐,足以引起天人共愤。无数凄凉的尸首嶙峋,遍布了满镇的街道。血气冲天破霄,隐隐染红了那一日小镇上方的伟岸天穹……

    而他被抓到血逍宫后,一连遭受了好几日惨无人道的折磨,至今才被带出牢狱,来到了这里……

    身后清晰传来的触感僵硬而冰冷,直透心扉。姬霄此时此刻正靠在一根血色的磐实支柱上,根本没有力气站起身。现在的他,如同是一只待宰的弱小羔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与彷徨。

    显然,遭受了多日摧残的身体根本提不起来一点力气,甚至难以忘怀的疼痛也没有伴随离开那座牢狱而一同消弭。

    反而因为没有经过任何治疗,伤势变得愈加沉重恶劣,自然也就带来了更为刻骨铭心的疼痛,与难以言喻的烈烈灼烧。

    这些皮肉上的疼痛,姬霄尚且还能够忍耐。

    因家境贫寒,毫无背景,所以处于世间,少不了被他人所欺凌辱骂、寻衅滋事。因此,他早便练就了一身坚韧的毅力与忍耐。这些疼痛虽折磨人,但也不足以轻易地摧垮他。

    只是大殿内那些其余的人,身上虽有伤势,却没有那么严重与可怖。显然是在那牢房内姬霄表现得太过硬气与倔强,因此那血发青年,给了他“特殊照顾。”

    此刻大殿内,听到那血发老者的指使,那些魁梧的壮汉们依旧面无表情,各自弯腰提起身旁的木桶,大步豪迈,没几步便走到了还未苏醒过来的血奴旁,将手中木桶内盛满的叫做‘恶水’的不明黑水,一股脑全倾倒了下去。

    一个体态岿然的壮汉步子大迈经过姬霄身旁时,他清晰感觉到了那木桶中的‘恶水’,散发出来一股冰霜与腐朽交加的阴毒气息。

    那冰霜的气息隔着不远的距离蔓延出来,宛若化作了一柄柄看不见的锋利尖锥,直接轻而易举便穿透过肌肤,渗入了姬霄的骨髓。

    令他浑身立刻一僵,仿佛被那无比的寒气所冰冻。待那大汉走远,刺骨的冰霜不再之后,便是心神悸惧,背生冷汗,内心断定这叫做‘恶水’的东西,定然又是何种折磨人的可怖可恨的手段!

    一时间,血光弥漫的大殿内,流水‘哗哗哗’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那名为‘恶水’的东西无情地灌溉在那些昏迷不醒的血奴身上,立刻,那些血奴不约而同,全部被那股如同万载不化寒冰的霜冷气息霸道地生生冻醒。

    紧接着,他们便感觉到一股深切至刻骨铭心的腐蚀阴煞气息,宛若无物般快速地侵入了四肢与千肢百骸。

    一股火辣辣的沉重灼辣感,与身体好似被猛兽生生撕咬般的简直令人要窒息的碎裂感,一同袭上了各方感官。立刻感觉如同置身于水生火热,与万蛇噬咬之中。双眼霎时猛睁,血丝弥漫;面庞刹那扭曲不已,宛若地狱中的黄泉恶鬼,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与凄厉至极的尖锐惨叫!

    一时间,本就可怖邪恶的血光大殿,此刻变得宛若鬼魂遍布的森罗炼狱一般!

    目睹此景,姬霄瞳孔一缩,心绪起伏荡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畏惧之意。

    大殿内那些其余的血奴也是眼中各自露出一抹深深的恐惧。此刻喉咙滚动,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沫,向着后方微微退却了几步,宛若颤栗的待宰羔羊。

    尖锐凄厉的惨叫声与哀嚎还在继续,直到一刻钟之后,才渐渐平息。

    一瞬间,宛若恶鬼嘶鸣的惨嚎消弭之后,这血光大殿一时竟安静的落针可闻。

    每个血奴的面上都挂着畏惧与惶恐之色,其中以那些被‘恶水’浇醒的血奴更为恐惧与害怕,甚至身躯都还在颤抖不止,仿佛还未从方才那难以忘怀的经历中脱身,各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妖冶的暗红祭坛之上,血发老者倨傲地环顾四方一阵,看见了大部分的人面上都挂着一股深深的畏惧与惶恐之后,他满意地微微颔首,捋了捋颌下那一丛茂盛的白胡子后,冷然开口道:“听着!我,是血逍宫血奴殿的七长老——秋慎恶!”

    冷冰冰的声音传遍了大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仿佛蕴含有一股奇异的莫名力量,让人的心神刹那间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

    “我不管你们之前来自哪里,也不管你们以前的身份尊贵还是卑贱,你们现在身处血逍宫,那么你们此时此刻,与长久的将来,都将只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血逍宫的血奴!”

    秋慎恶的声音宏亮威严,此刻表情肃穆,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如同巍峨之山般,深深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无数喉咙滚动,吞咽唾沫的声音此刻不约而同地响起,代表着大部分人的畏惧与紧张。

    “一旦成为血逍宫的血奴,那么生是血逍宫的人,死是血逍宫的魂!一旦发现逃跑,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不在话下!”秋慎恶继续冰冷地开口,语气残忍,如一条深深蛰伏的毒蝎般。

    “相信你们已经受过了好几天的折磨,了解了我血逍宫的手段。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此前所经历过的一切折磨,于我血逍宫来说,不过是小儿科,连皮毛都够不着!”

    说着,秋慎恶目露夺目寒光,在大殿内每个人的身上横扫而去,如同一只正在寻觅食物的老鹰!

    最后……他的目光,竟停留在了姬霄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