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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许老头的身份

    林西本是荒芜地带。

    百年前,比利时人在此勘探出了矿藏,建立了煤矿,逐渐形成了繁华的城镇。

    只不过跟一般的城镇不同,林西的街道上总是浮上一层厚厚的煤灰。

    秋风吹来,街道上烟尘四起。

    一个身穿旧中山装,手提帆布包的老头戴着白色面纱罩,老旧皮鞋踩着烟尘,慢步行走在街道。

    这种工厂小领导穿着的人,在林西大街上很常见。

    林西拥有这年月紧缺的煤炭,他们这些远乡人都是办煤票批条的。

    老头一路溜溜达达,眼神有些焦灼,行走速度却很慢。

    时不时停下来掀起口罩抽根烟。

    胖婆子左右看看,见没有人,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迅速塞进老头的手里。

    刚下学孩子成群结队在道路上奔跑;

    放了工的矿工带着对象朝着大红门走去,那里是林西最大的副食商店;

    另外,许宗塘在还没解放的时候,大兵还没来到的时候就抛弃家业逃走了,足以说明其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这让胖婆子心生鄙视,小地方来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当时许老头就感觉到不对劲。

    昏暗的走廊似乎黑了下来,许老头心脏狂跳,连忙高高举起手,扯着嗓子喊道:“同志,同志,俺知道错了,俺不该贪图小便宜,住杂物间的。

    “别动。”

    脚步声琐碎轻浮,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捶在了许老头的心脏上。

    如果不抓的话,林西的繁华不是穷乡僻壤的小镇能够比较的。

    “老武,这玩意不能浪费了,足有十来斤炸药,送到矿井里面,让炮工用上。”

    许宗塘也不挣扎,就像是一滩烂泥似的,任由几个人拖着。

    另外许老头还答应许超明。

    确定这是一个原始的定时装置。

    可是风声越来越近,街道上干事数次调查居民们的根底,有邻居已经在背后议论他的黑历史了。

    那时候矿外的大环境已经发生剧烈变化,大兵屡屡取胜。

    动静越大越好,损坏得越严重越好。

    按照计划,许超明在完成任务离开六号井后,需要找机会离开煤矿,跟他在‘窑坡会面。

    许老头咬着袖子,装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大嫂,我刚睡下,你把热水瓶丢在门口就行了。”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许老头一直在默默关注许超明的情况。

    这玩意以前老黑在监视的时候,曾为了解闷,当做玩具制作过一个。

    立刻低调了起来。

    一边一人架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去。

    看到炸弹,武副科长的脸色骤变,忍不住惊呼道:“李司机,还真被你猜中了。”

    于是联合了其他包工大柜、矿警保安队、矿区侦缉队展开了血腥行动。

    许老头这才松口气。

    甚至还表示,可以帮助专案组抓人,只要能把炸药赶紧拿走。

    这座小楼在解放前是煤矿资本家专门为国外司员修建的。

    这么说倒是没问题。

    考虑到要展开抓捕行动,李爱国和武副科长没有耽搁时间,准备许宗塘离开招待所。

    她肥腻脸上的褶子几乎抻平了,充满热情笑容。

    他虽然没有经过专业培训。

    这时候,一直斜靠在门口抽烟的年轻人,冲着武副科长摆摆手:“把他押回屋子里。”

    那块本平平无奇的砖头,紧紧的镶嵌在墙壁里,从外面看不出一丝缝隙。

    关上门。

    几个乌黑的枪管子,顶住他的脑门子。

    打开箱子,翻出一把手枪塞进腰间,又将几叠钞票,几份介绍信叠好放进内衣口袋里。

    反正不是机务段的炸药,李爱国也没太在意。

    “带走!”

    就算那些人不布置任务,许老头在离开前,也有搞破坏的计划。

    虽然很可靠,却特别容易解除,只能用来定时。

    今天本来是破坏第二台康拜因的日子。

    “老许头,俺给你送热水来了,快开门。”

    许老头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他似乎也感到棘手,手指头将头发挠得有些凌乱。

    可惜,这种好日子,随着节、葛两人的到来发生了改变。

    一明一暗的火光,将许老头那张恐怖的面颊,映衬得阴晴不定。

    屋内。

    许老头心中一凛,抽出手枪,步伐轻盈的躲在了门后面。

    许宗塘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跪在地上不断哀求赶紧将炸药拿走。

    他顺利瞒过所有人,前往大同学习技术。

    因民众忌讳地下,地下这层也就废弃了,平日里堆放一些杂物。

    “搞到了,明天将煤炭装上车,就能回去。”老头眉毛花白,笑的时候,有点慈眉善目的感觉。

    “李”

    死亡只要闭上眼就行了,恐惧却能让你身处时间停滞的地狱之中。

    “哈哈哈,你要是答应把我放了,我可以告诉你解除炸弹的办法,否则的话,你就等着爆炸”

    做好这一切后,许老头直起身,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儿子,招待所里这几百人给你陪葬,你到了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饶是许宗塘也无法忍受。

    许宗塘也正像李爱国预计的那样,就是个怂包蛋。

    最后在李爱国的建议下,武副科长下定决心抓人。

    (解放前林西矿小山附近多是工人聚居的窝棚,娼妓多在此就业,人员混杂,故成为窑坡)

    许老头在窑坡等了整整一天,都没等到许超明。

    连鞋子都没有脱,关了灯斜躺在床铺上。

    在接到任务后,收拾了细软,重新潜回林西,跟许超明联系上了。

    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古怪的玩意,蹲在墙角鼓捣了好一阵子。

    要不是李司机提醒得及时,就算是查清楚了许技术的底细,也让这沾满工人鲜血的老东西溜走了。

    只要完成了任务,就带他一块出海。

    那帮子保卫干事们都懵逼了,武副科长也摸不着头脑,呆愣在原地。

    这事儿是我一个人的错,跟胖大娘没有关系。”

    解放后那些包工大柜纷纷被抓了起来,为首的还吃了花生米。

    “哎,谢谢大姐了。”许老头拱着手道谢。

    许老头早就在林西矿布下了暗子——‘儿子许超明。

    “你,你干什么,快,快拿开啊!”

    想起那些人,许宗塘佯装神情茫然:“什么人?我是自己来林西的,压根就没有帮手。”

    因为,瞬间浮现在他脑海的,是以下几种可能:

    见武副科长微微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炸药递到李爱国手里。

    解放后被收为国有,改建成了国营招待所。

    在临出门前,李爱国似乎想起什么,抄起床上的破被单子,裹在许宗塘的头上。

    潮湿冰冷的空气钻进鼻孔,许老头躺在黑暗里,嘴里喃喃自语:“难道真的要抛下许超明,独自前往海外吗?”

    看到里面的黄褐色包裹,他的眼睛中闪烁出一丝庆幸。

    这玩意还能如此日弄?

    李爱国随意拨弄几下。

    随后的时间里,许超明按照许老头的计划展开了行动。

    砖头完美的嵌入墙角,就算是来人仔细搜索,也看不出一点端倪。

    招待所值班胖婆子用肥乎乎的小手,飞快将纸包揣进兜里。

    许超明的母亲本是许老头的外室。

    那些本该默默忍受盘剥的外工们,竟然开始反抗了。

    几位保卫干事,冲上去将许宗塘捆绑得严严实实的。

    只是那些人在收了小黄鱼后,还附带了一个额外条件,那就是破坏林西矿。

    许老头下定了决心。

    刚接班的夜班大娘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缝衣针缝织毛衣,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抬起头。

    伴随着一声啰嗦的叮嘱,脚步声逐渐远去。

    一旦定时针走到对应时间,线路就能接通,启动炸弹。

    平日里许老头也很少去到他们母子那里。

    武副科长快步上前,伸进他的裤腰里,抄出一把手枪。

    只是那年轻人似乎不准备放过他。

    他明知道被带进保卫科肯定会吃花生米,早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炸弹是你自己做的,你应该知道它会不会爆炸,慌什么!”李爱国点上根烟,冷声道:“现在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铁壳闹钟内的定时针,对电线实现物理对接。

    “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站起身捏起嗓子嗔怪道:“老许头,俺是看你年纪大,一个人跑到林西为厂子里联系煤炭不容易,才帮了你的忙。可不是贪图这点小便宜。”

    许老头做出一副发怒的怪脸。

    手下拥有大把头一人,二岔头八人,还有一支高达五十多人的洋枪队,统管三千多名矿工。

    第二,这事情是年轻人推断出来的。

    可是仔细一想,这家伙当年可是跪过铁索的,骨头硬得跟钢筋似的。

    因为会拽几句洋文,喝过几年洋墨水,跟煤矿外国员司们的关系特别好,所以柜下的矿工都能安排进煤矿里。

    “晓得嘞,大姐您是好心人,好心一定有好报”老许头笨拙得就像是穷乡僻壤的土老头,说不出一句场面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慵懒的打个哈欠,转过身冲着武副科长说道:“走吧,你去把招待所的客人们都疏散出去,把这家伙自个留在这里。”

    几个勤俭的大娘清扫街道上的烟尘准备回去做煤烧饭

    四外八庄乃至相邻各县购买烟子的马车,从烟子池院内一直排到马路上,马车当街撅起尾巴排粪,几个马车夫正被红袖箍训斥

    喧闹的街道,似乎跟往常一样平静。

    听到许宗塘这个名字,许老头脸色脸变得苍白,毫无血色,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过去。

    确定那玩意安装好之后,还特意用锤头捶了几下墙角。

    门外的光线洒落进来,刚才那个年轻人背着手懒散的走进来,随随便便地从砖洞里取出一枚绑了闹钟的炸弹。

    唉,林西矿浪费了十来斤炸药。

    他们就是一群白眼狼!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同时把家产转移出去,离开了林西。

    他从帆布袋里摸出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大姐,这阵子我住在这里,没少叨扰你。”

    看到是老头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许干事,搞到批条了吗?”

    实在没有办法,许老头只能跟解放前的那帮老朋友联系上了,表示为了出海,愿意出十根小黄鱼。

    刺啦

    嘶

    呼

    划着火柴点燃香烟,深深的吸几口。

    然后还很贴心的帮他系上扣子。

    在搞清楚许宗塘的藏身之处后,对于是否抓捕许宗塘,专案组还是有忧虑的。

    如果林西矿不解放,他可以成为包工大柜的接班人,能过上资本家的生活。

    呼

    许宗塘松口气,吐掉砖头渣,强忍着恶心,用豁了牙齿的嘴巴,将砖头噙了出来。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他想要冲上去用严刑让许宗塘交代。

    门外传来值班胖婆子的声音。

    “你,你怎么知道?”许宗塘话刚出口,一股寒意忽在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武副科长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

    这孩子倒也争气。

    许宗塘罪大恶极,是名单上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说服许超明并没有花费很大的力气。

    他大口喘着气,慌里慌张的冲到床前,从下面翻出一个木质的箱子。

    一般肉体上的摧残,估计无法短时间内让他屈服。

    武副科长挥了挥手,跟在李爱国身后出了屋子,还让人将门从外面反锁起来。

    许老头慌里慌张的将钥匙攥在手心里。

    李爱国拿起炸药在手里掂了掂,突然伸手扯开许宗塘的衣服,将炸药塞进了他的怀里。

    许老头摸黑穿好衣服,戴上帽子。

    武副科长上下打量许老头,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

    他正想转身离开,值班胖婆子故意卖好:“等晚上开水房的值班员下班了,我拎瓶开水,你也好泡泡脚解解乏。”

    “你这家伙还真不讲究,竟然不使用红蓝线,这可咋整”年轻人低头研究起炸弹上的电线。

    在这个世界上,比死亡更可怕的,只有临死前的恐惧了。

    话音未落。

    但是多年来在刀尖上过日子的经验,足以保证有人盯梢的话,肯定能发现。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肯定是出事了。

    大大咧咧的蹲在他面前,咧着大嘴说道:“这么专业的玩意,恐怕不是你自己设计的,麻溜的把你身后的那些人交代出来,咱们都能免得费事了。”

    年轻人叼着烟走过去,笑呵呵的问道:“你把那东西藏在哪里了?”

    对付这种人,李爱国至少有一百种办法。

    那帮子本该做牛做马的泥腿子,竟然不怕死。

    显得格外的恐怖。

    一旦许宗塘逃走了,那就等于是鸡飞蛋打。

    他觉得李爱国的胆子有点忒大了。

    “不说?我该回去睡觉了。”年轻人似乎是个懒货,并不准备继续追问下去。

    李爱国的做法也许是最有效的做法。

    待看到正班值班员下班离开,又等了两分钟,才捋下袖子盖住手表,走过去掀开棉布帘子走了进去。

    借着抽烟的机会,左右看看,似乎是在欣赏林西的‘美景。

    可是一想到那东西就在身边,他就陷入了恐惧之中。

    “是吗.”李爱国缓缓站起身,朝着准备拿着炸药离开的保卫干事,招招手:“拿回来,我还有用途。”

    许宗塘蹲坐在地上,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惊慌起来。

    武副科长不屑的摇摇头,拿出纸笔,将线索记录下来。

    许老头原本是开滦36个包工大柜之一的铁索许。

    许宗塘狂笑两声,正准备放两句狠话。

    就这种人,还想搞破坏?

    “李司机,你这是干啥?”武副科长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许宗塘,感觉到有些奇怪。

    那个小个子保卫干事迟疑的看向武副科长。

    那些嘲笑过胆小他的包工大柜们,坟头上野草这会已半米多高了。

    昏黄的光线,把嘴唇的薄弱、颊部的枯瘦和一切骨头的突出都显示得一目了然。

    嘚嘚嘚嘚

    却看到那年轻人突然拧回了闹钟的定时装置,定时针逆时针转了整整半圈。

    许老头走到左手第二间屋子前,伸开拳头,掌心里是一把老式钥匙。

    “那你记得啊,等会咱们招待所里的热水就断了。”

    毕竟,那玩意是那些人制造的,他也搞不明白。

    像这种土质的定时炸弹,看似很危险,其实还是比较牢靠的。

    想到这里,许老头再也躺不住了。

    她没注意到,老许头转过身去,脸上的那股木讷劲头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里透露出一种阴狠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许老头能成为包工大柜,靠的并不仅仅是关系。

    因为包工大柜仇家太多。

    他尤其痛恨那些反抗大柜的自助合作社成员。

    许宗塘:“.”

    “晓得嘞,大姐您是好心人,好心一定有好报”

    许宗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头冒出斗大的汗滴:“我交代,炸药是那帮人交给我的。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有电台,住在其中领头的那个以前是洋房子里的大管事,名叫.”

    每年仅仅靠着那些矿工,就能挣得盆满钵满

    李爱国将时间调为五个小时,递给刚进来的武副科长。

    李爱国道:“等会你就明白了。”

    他生怕这年轻人倒转闹钟的做法,会提前引爆炸弹。

    李爱国接触到武副科长的目光,嘿嘿笑了笑。

    毕竟一旦抓了许宗塘,如果不能及时审问处敌人的线索,那帮人就可能趁机逃走。

    后来还读了初中,学了机械,成了厂里的技术员。

    武副科长畏惧地看看炸弹,再看看闹钟,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接了过来,交给保卫干事赶紧扔到外面的壕沟里面。

    纸包有两层,微微抖开,里面那层露出一团糕点,中间夹着一毛五分钱。

    竟然在许宗塘的牙齿崩掉一颗后,出现了松动。

    每月总是按时送去大洋,让许超明能够读书识字。

    许老头弓着身子,沿着昏暗而充满潮湿气息的走廊,走到尽头。

    他感觉像是看到了魔鬼。

    就在这时。

    敌人的姓名,住处,外貌特征,喜好,许宗塘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结果却出人意料。

    许超明早就不想在矿上苦兮兮的干活了,一口气答应下来。

    当年他就是靠着这个办法,躲过一劫。

    许老头的老实,也让胖婆子失去了聊天的兴致,坐下身继续拿起缝衣针忙活起来。

    电线通过上方的铃铛处延伸进铁壳闹钟内。

    推开一扇破门,里面有楼通到地下。

    他抬起手腕看看梅花表,双眼紧盯招待所的大门。

    老头这才放下心,整整衣领缓步走到位于矿前街的国营招待所外面,靠在了门口不远的大树上。

    别看许宗塘是包工大柜,在解放前能够耀武扬威,欺压矿工。

    刚才还一团烂泥的许宗塘,立马从地上蹿起来,扯着嗓子喊:“快,快把我带走,快啊!”

    许老头侧着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确定没有别的动静后,这才松口气。

    <divcss=&ot;ntentadv&ot;>他将手枪***腰间,轻轻拉开门。

    许老头原本打算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

    *

    *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只要许超明将毒药放进王技术的搪瓷缸里,王技术就会立刻发病,以此来获得担任2号康拜因的机会。

    其实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压根扛不住审讯。

    那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却让许宗塘全身的血都凉了。

    事情的发展跟许老头预料的一样。

    要不是大柜帮忙联系活计,他们就算是卖苦力,也找不到门路。

    许宗塘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这会被绳子捆着,能够跳到屋顶上。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蹿后脑勺。

    也只有林西这帮子没见识的敌人,才会把它当做宝贝疙瘩。

    武副科长好像有点疑惑,却没有犹豫,拎着许宗塘的衣领子,就把他重新扔回杂物间里。

    他没有出声。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许宗塘拼命蛄蛹到墙边的角落里,面颊紧贴地面,张开嘴用牙齿啃向一块砖头。

    总之,许宗塘觉得自己应该离这年轻人越远越好。

    这属于生物的本能,已经超越了理性控制的范围。

    “哎嗨,这么搞,是不是爆炸时间就能推迟了?”李爱国嘿嘿笑。

    提起许超明,许老头的心中一阵绞痛。

    李爱国无奈的摇摇头。

    地上三层,地下一层。

    为此许老头还特意从那些人手中搞到了毒药,交给了许超明。

    拉亮电灯。

    面前这位老同志无论是神情还是穿着,都跟那个威风凛凛的许宗塘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回到煤矿后,当上了康拜因的掌子,利用工人们不懂技术,破坏了第一台康拜因。

    “赶紧下去,机灵点,千万别被人瞅见了。”

    他俯下身,笑着向许宗塘:“老先生,不远千里来送炸药,辛苦你了。”

    武副科长此时心中一阵赞叹。

    毕竟在许超明看来,让无数人得益的煤矿解放,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烟头子化作火光摔在地上,一双大鞋踩着上面。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

    许宗塘当年为了巴结国外的司员,在教堂进行了洗礼,信奉了天主教,自然能接受恶魔的存在。

    钥匙捅进锁孔里,发出啪嗒的声响,他转身拉灭走廊的灯,这才进到屋子里。

    第一,他的所有行动,都在年轻人的监视中,不过这好像不可能。

    “李司机,您小心点,这玩意可是.”

    许老头咬着牙无声的在空气中连续挥了十几下拳头,这才发泄了心中的恐惧、愤怒。

    为避免被人寻仇,许老头把外室安排在棚户区里,帮她找了个假丈夫。

    这里有很多生面孔,压根没办法全面监控。

    闹钟是老式的铁壳闹钟,用电线跟一团圆滚滚的雷管错综复杂的连在一起。

    “许宗塘,当初你指使地痞杀死十二个工人,真以为就没有人记得你了?”

    武副科长挥挥手,几位保卫干事押着许宗塘朝外走去。

    此时许宗塘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只能任由人拖着。

    远远看上去,几人就像是拖着一床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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