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生夜谈
有朋友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虽然很可惜家里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招待对方，但好在对方是个鬼，不需要这些，所以也能开开心心地开个女子茶话会。
……当然，只是姚姜单方面认为是茶话会，但客观来说，更像是针对陈冉的审问会吧。
审问1：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答：鬼无法接触活人，触碰的一瞬间就会燃烧消散，普通人注意躲避就好了，但如果是能看得到自己的人，肯定是难以躲开的。
审问2：能洗澡吗？答：可以。虽然还无法也不知道如何影响现实中的物体，但接触到时自己会被单方面影响到。所以穿墙这种行为理论上虽然可以，但主动去做的话十分困难，也很痛苦。另，陈冉由衷的希望和哀求，能自己一个人洗澡。
审问3：鬼会饿吗，需要睡眠吗，有其他需求吗？答：鬼并不需要也无法进食，好像需要某种散布在空气中的能量，但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
审问4：做了多久的鬼了。答：如果从死亡时间开始算，那应该是很久以前，但不清楚具体时间。如果是以“看到现实世界”为基准开始算，今天只是第三天而已。而这之前自己的意识被一直处于一个荒诞的梦境之中，不仅意识模糊，无法自由行动，也记不住具体情况，更是丢失了许多记忆——她现在连自己当时怎么死的都忘了。
审问5……没有审问5了，愚钝如姚姜也感觉到了这种一问一答的气氛很不对劲，尤其是陈冉端坐着，战战兢兢，即使明显一脸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自己问题时。
这要怎么办，和朋友相处要怎么做来着？
姚姜咬了咬嘴唇，从脑子里搜刮起与朋友相处的情景。
可惜上一次与人愉快相处已经是小学的时候了，而上一次和人交谈是半个月前，忘记交作业的时候……自己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
“你……真漂亮。”
“诶……？”
陈冉瞪大了眼睛，只见姚姜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从嘴里挤出赞美的词汇。
“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很可爱，头发看起来蓬松又顺滑，让人很想摸一摸，嘴巴和鼻子小小的很可爱，皮肤看起来也很光滑，一点汗毛都看不到，总之很可爱……”
陈冉听得心惊肉跳又满脸通红，连连摆手：“不，不要在说了！快停下！！”
有效果？
姚姜仔细分辨陈冉的表情，确定那并非之前极度害怕的模样了，而是……
而是什么姚姜也说不清，但反正心情似乎变好了点，那就是好事吧。
姚姜回想着曾见过的靠的很近的女生之间嬉笑的话语，继续开口：“真羡慕你长得这么好看，像个娃娃一样，真想抱一抱，如果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抱住你睡的话，一定能做个美梦吧。”
“呜哇啊啊啊——！”
陈冉的悲鸣声响彻了天空。
好在姚姜肚子里的墨水不多，这种羞耻游戏一般的情况很快停息了下来，房间里重新恢复宁静。
两人都坐在床上，姚姜抱着枕头，有些紧张地看着陈冉。而陈冉在床的另一边，姿势已经从正坐变成了趴卧，抱着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拍拍她的背啊，之前说话的时候也要配肢体动作比较好吧，但触碰的话陈冉好像会受伤所以不行，怎么办，看不到脸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会不会说过头了变得讨厌我了……
就在姚姜胡思乱想越来越紧张害怕的时候，陈冉也终于缓过来了。
她猛地抬起头，瞪着姚姜：“你才长得好看吧，漂亮又帅气，气质也很成熟。这样还要羡慕别人实在太过分了！”
“额……”姚姜愣了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谢谢？”
陈冉不知为何脸又红了，低下头支支吾吾的：“不，那个……我才是应该说谢谢。”
一时间她们又沉默了下来，但这一次气氛总算不那么僵硬了。
之后，两人又零星地聊了一些事情。
主要是姚姜觉得自己之前单方面的问这问那有些不太好，便主动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比如自己是个高中生，目前独居，因为不怎么会说话，所以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希望陈冉能和她做朋友。
陈冉红着脸答应了。
姚姜的精神似乎已经有些恍惚了，她都没想到自己会主动袒露没有朋友的事实，更没有想到自己会直接了当地让人当自己的朋友。
在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她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而在陈冉点头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梦中，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眼前的一切都如梦似幻。
姚姜睡着了。
“……姚姜？”
看着突然躺下的姚姜，陈冉试探地喊了声。
毫无回应，确实是睡着了。可现在才9点啊，现在的高中生都睡那么早的吗？
陈冉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松了口气，和陌生人说那么多话也挺累的，可能姚姜也是太累了吧。
她站起身想要帮她盖好被子，可惜的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挪动轻飘飘的被子一分一毫，又不由得气馁起来。
最后陈冉只能伸出手，虚按在姚姜的头上，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灼热的气息，轻声道：“晚安。”
……
姚姜猛地从床上坐起，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而看到躺在长凳上的陈冉后，一下子又柔和起来。
太好了，不是梦。
陈冉听到动静也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啊，早上好……”
姚姜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早上好，对不起，我会尽快再买一张床的。”
“咦？啊，不用不用，其实我不用睡觉的，只是习惯性地躺一下而已，不管躺哪里对我来说也都一样啦。”
“这样啊。”
姚姜应和着，同时在心里思索要用什么理由让家里帮忙买张新的床。
陈冉看不透她的表情，只是本能地觉得应该岔开话题：“你……今天要去学校吗？”
“对。”
“哦……”
姚姜心中一动。经过一整晚的畅谈，她已经不是好几年没和人正常说话的社恐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陈冉的一些想法。
“你……要和我一起去学校吗？”
“诶？”陈冉愣了愣，连忙摆手：“不，不行不行，学校那么多人，万一不小心被谁碰到了，我会死掉的。”
“没关系，跟在我身边就行，我周围没有人。”
“咦？”
“而且如果有人靠近的话，我会把他们推开，或是踢走。”
“咦咦？不对，那样不行吧！”
“没关系，那种行为还是符合我的人设的。”
“……人设？”
“总之，”姚姜来到陈冉面前，单膝跪下。“我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陈冉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再次满脸通红，差点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已经跟着姚姜一起出门了。
虽然很可惜家里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招待对方，但好在对方是个鬼，不需要这些，所以也能开开心心地开个女子茶话会。
……当然，只是姚姜单方面认为是茶话会，但客观来说，更像是针对陈冉的审问会吧。
审问1：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答：鬼无法接触活人，触碰的一瞬间就会燃烧消散，普通人注意躲避就好了，但如果是能看得到自己的人，肯定是难以躲开的。
审问2：能洗澡吗？答：可以。虽然还无法也不知道如何影响现实中的物体，但接触到时自己会被单方面影响到。所以穿墙这种行为理论上虽然可以，但主动去做的话十分困难，也很痛苦。另，陈冉由衷的希望和哀求，能自己一个人洗澡。
审问3：鬼会饿吗，需要睡眠吗，有其他需求吗？答：鬼并不需要也无法进食，好像需要某种散布在空气中的能量，但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
审问4：做了多久的鬼了。答：如果从死亡时间开始算，那应该是很久以前，但不清楚具体时间。如果是以“看到现实世界”为基准开始算，今天只是第三天而已。而这之前自己的意识被一直处于一个荒诞的梦境之中，不仅意识模糊，无法自由行动，也记不住具体情况，更是丢失了许多记忆——她现在连自己当时怎么死的都忘了。
审问5……没有审问5了，愚钝如姚姜也感觉到了这种一问一答的气氛很不对劲，尤其是陈冉端坐着，战战兢兢，即使明显一脸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自己问题时。
这要怎么办，和朋友相处要怎么做来着？
姚姜咬了咬嘴唇，从脑子里搜刮起与朋友相处的情景。
可惜上一次与人愉快相处已经是小学的时候了，而上一次和人交谈是半个月前，忘记交作业的时候……自己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
“你……真漂亮。”
“诶……？”
陈冉瞪大了眼睛，只见姚姜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从嘴里挤出赞美的词汇。
“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很可爱，头发看起来蓬松又顺滑，让人很想摸一摸，嘴巴和鼻子小小的很可爱，皮肤看起来也很光滑，一点汗毛都看不到，总之很可爱……”
陈冉听得心惊肉跳又满脸通红，连连摆手：“不，不要在说了！快停下！！”
有效果？
姚姜仔细分辨陈冉的表情，确定那并非之前极度害怕的模样了，而是……
而是什么姚姜也说不清，但反正心情似乎变好了点，那就是好事吧。
姚姜回想着曾见过的靠的很近的女生之间嬉笑的话语，继续开口：“真羡慕你长得这么好看，像个娃娃一样，真想抱一抱，如果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抱住你睡的话，一定能做个美梦吧。”
“呜哇啊啊啊——！”
陈冉的悲鸣声响彻了天空。
好在姚姜肚子里的墨水不多，这种羞耻游戏一般的情况很快停息了下来，房间里重新恢复宁静。
两人都坐在床上，姚姜抱着枕头，有些紧张地看着陈冉。而陈冉在床的另一边，姿势已经从正坐变成了趴卧，抱着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拍拍她的背啊，之前说话的时候也要配肢体动作比较好吧，但触碰的话陈冉好像会受伤所以不行，怎么办，看不到脸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会不会说过头了变得讨厌我了……
就在姚姜胡思乱想越来越紧张害怕的时候，陈冉也终于缓过来了。
她猛地抬起头，瞪着姚姜：“你才长得好看吧，漂亮又帅气，气质也很成熟。这样还要羡慕别人实在太过分了！”
“额……”姚姜愣了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谢谢？”
陈冉不知为何脸又红了，低下头支支吾吾的：“不，那个……我才是应该说谢谢。”
一时间她们又沉默了下来，但这一次气氛总算不那么僵硬了。
之后，两人又零星地聊了一些事情。
主要是姚姜觉得自己之前单方面的问这问那有些不太好，便主动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比如自己是个高中生，目前独居，因为不怎么会说话，所以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希望陈冉能和她做朋友。
陈冉红着脸答应了。
姚姜的精神似乎已经有些恍惚了，她都没想到自己会主动袒露没有朋友的事实，更没有想到自己会直接了当地让人当自己的朋友。
在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她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而在陈冉点头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梦中，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眼前的一切都如梦似幻。
姚姜睡着了。
“……姚姜？”
看着突然躺下的姚姜，陈冉试探地喊了声。
毫无回应，确实是睡着了。可现在才9点啊，现在的高中生都睡那么早的吗？
陈冉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松了口气，和陌生人说那么多话也挺累的，可能姚姜也是太累了吧。
她站起身想要帮她盖好被子，可惜的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挪动轻飘飘的被子一分一毫，又不由得气馁起来。
最后陈冉只能伸出手，虚按在姚姜的头上，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灼热的气息，轻声道：“晚安。”
……
姚姜猛地从床上坐起，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而看到躺在长凳上的陈冉后，一下子又柔和起来。
太好了，不是梦。
陈冉听到动静也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啊，早上好……”
姚姜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早上好，对不起，我会尽快再买一张床的。”
“咦？啊，不用不用，其实我不用睡觉的，只是习惯性地躺一下而已，不管躺哪里对我来说也都一样啦。”
“这样啊。”
姚姜应和着，同时在心里思索要用什么理由让家里帮忙买张新的床。
陈冉看不透她的表情，只是本能地觉得应该岔开话题：“你……今天要去学校吗？”
“对。”
“哦……”
姚姜心中一动。经过一整晚的畅谈，她已经不是好几年没和人正常说话的社恐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陈冉的一些想法。
“你……要和我一起去学校吗？”
“诶？”陈冉愣了愣，连忙摆手：“不，不行不行，学校那么多人，万一不小心被谁碰到了，我会死掉的。”
“没关系，跟在我身边就行，我周围没有人。”
“咦？”
“而且如果有人靠近的话，我会把他们推开，或是踢走。”
“咦咦？不对，那样不行吧！”
“没关系，那种行为还是符合我的人设的。”
“……人设？”
“总之，”姚姜来到陈冉面前，单膝跪下。“我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陈冉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再次满脸通红，差点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已经跟着姚姜一起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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